時間果然如流水一樣,再有幾日,又到了新年。墨菲難得地沒出府,坐在家裏發呆。


    梁繼有些氣喘地走進來,“媳婦,想什麽呢?我們剛剛打了雪仗,丫丫可聰明了~”


    墨菲回過頭,見他已經擠過來了,隻好往裏坐坐,抬手撲去他毛領上的雪,“跟孩子玩,也能把你累成這樣,那拳是不是豈白打了?平日裏偷懶了吧?”


    “哪是光孩子?丫丫騎在墨青的肩上,兩人一起對付我,還有小菊她們幾個,好家夥,我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梁繼眉開眼笑地解開外袍,“丫丫還不要我動,非等著她打上我才行,你說這閨女,是不是白疼了?”


    “嗯,誰讓你亂寵著的?”墨菲點點他的下巴。


    梁繼深看了她一眼,這幾天就不對勁,總是心事重重的,莫非上次進宮,那皇帝小兒又起什麽幺蛾子了?


    墨菲被那雙眼看得垂下頭,拉過梁繼的手,想了想,覺得這事得說,不然他隻怕會胡思亂想。“過了年,我得出遠門一趟。”


    梁繼微愣,“不帶我?”


    墨菲點點頭,“不能帶。你若不想在家,不如去江寧吧,那邊要做的事也多。我畫了個圖樣,你看看,若喜歡就按著這個蓋。我想在棲霞山下建個莊子,那裏秋天的景色一定很美。”


    梁繼心裏一顫,“什麽事要去這麽久,得秋天才回得來嗎?”


    “差不多吧,……是不方便說太多的。我會帶走墨青,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小蘭她們幾個功夫也小有樣子了,保護你跟丫丫應該夠用了,再說還有姚嬤嬤在。家裏的事,我打算交給那三房,帳目公開,就算想弄些油水,也是有限的。”


    梁繼抿了抿唇,“他就不能放過你嗎?非得你親自去不成?朝中不是能人挺多的嗎?”


    “不能公開的,所以不能派官員。”墨菲抬手揉揉他繃緊的臉,“也不是馬上就走,怎麽也得過了年的。這麽舍不得我啊?我這不是給你機會,讓你偷腥嘛~”


    梁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不偷就不錯了~”


    墨菲笑了兩聲,“好啦,別氣了,做好了這件事,我們就去江寧長住,所以那房子,你可得親自去督著。我還想在那邊開個天真樓分店呢,不過這事更不急,鋪的麵兒太大,也忙不過來。”


    梁繼多少猜到些,再加上荀況也私下跟自己提過,天真樓好像不是那麽簡單的,但他隻是個掌櫃,太機密的碰不到,似乎跟宮裏直接掛鉤。


    梁繼猜,這是墨菲在幫那皇帝做事了。雖是夫妻,但墨菲不與他細說,他並不動氣,也明白這是墨菲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跟丫丫。就是有些鬱悶,但那也是針對自己來的。可他想不出來,貌似她一個婦道人家,皇帝能讓她去做什麽呢?


    二月初五,被梁繼纏了半宿的墨菲還是早早地睜開了眼。今天是啟程的日子,有再多的不舍,也都得暫時撇下。看了看身邊睡得正酣香的男人,墨菲悄然起身。他的不舍,也是可以理解的,而那種全然的信任,讓墨菲心頭軟軟的。


    抱著衣服,墨菲躡手躡腳地出了臥室,小蘭已經早早地等在了外麵。收拾利索後,墨菲一身男裝,帶著墨青走出了梁府。來到城門口,負責西夏情況網的密探頭老海子會了麵,一輛青釉小馬車,載著她跟墨青,緩緩離開京城。


    她都不知,梁繼在她下了床後就睜開了眼,隻是咬著唇硬是躺著一動不動。


    他不想跟媳婦告別,那會讓他忍不住想跟去。他隻想等媳婦回來時,看到他的笑臉。再說,他還留了後手……


    墨菲一行三人,直奔綏州,隻花了八天。顛得她渾身的骨頭都似散了架,可也隻能硬挺。(.)老海子並不知道她是女子,隻是覺得上麵派了個文弱書生來負責,……玩呢?當綏州城的城牆出現在眼前時,他心裏倒是有些佩服這位墨爺了。就連他,這常年在外麵跑的,這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了呢,那小子居然一聲未吭。倒是個硬氣的~!


    “站住。”


    馬車緩緩停下。


    墨菲聽到老海子有些諂媚的聲音響起:“喲,校尉爺,今兒怎麽這麽多兄弟守在這兒呀?”


    “是你呀,怎麽著,這回又帶了什麽好貨呀?”


    “不就那幾樣嗎?”老海子打著哈哈,“您辛苦了,怎麽風聲緊嗎?”


    墨菲聽到這兒,猜想應該是賄賂人家銀錢了。


    “軍務,哪能隨便打聽。車上誰呀?”那人的口氣也不那麽衝了。


    “敝東家,”老海子壓低了聲音,“新主子,校尉爺可得給老海子留著臉麵,多謝了。”


    那校尉也壓低了聲音,“喲,行啊,又攀上高枝了。不過,例行公事,得露一臉兒~”


    “哎哎,沒問題~”老海子說到這兒,揚了聲,“東家,把簾挑開了吧~!”


    墨青看了墨菲一眼,她點點頭,然後就見一位二十五、六上下的軍校歪頭往裏看了看,點了點頭,墨青就放下了手。


    “哪兒的人呀?”那校尉問老海子。


    “江寧的。”老海子又壓低了聲音,“別看年紀輕,不簡單呢,隻不過我也不太了解,朋友幫著介紹的。”


    “行啊,路子挺野的,那麽遠的都拉格上了。給,這是路條,收好了啊,出關得交它才行。打算住幾天哪?”


    “等商隊跟上來就走,多說二天。”老海子嘿嘿笑了兩聲,“爺,啥時有空子,來兩盅怎麽樣?”


    “得了,快走吧,後麵都快堵上了。”那校尉一拍車板,“現在不行了,少將軍嚴著呢,啥時行啥時再說吧,先攢著。”


    “好嘞~”老海子應了一聲,鞭子一甩,馬車又晃悠地動了起來。


    墨菲不知道,剛剛車簾撩起那麽一下,就被個熟人瞧在了眼裏。隻是一聽說是江寧人,眼神一閃,便沒上前來相認。


    來到客棧歇下,老海子進來便說:“墨爺,這店是咱們人開的,消息也大多從這裏傳出去,您有什麽需要,隻管開口。”


    墨菲上回來時,住的就是這家店,沒想到這麽有緣,又住在這裏了。她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提這茬兒了,一年多前的事,沒準兒掌櫃的早就忘了。再說,她上次可是女裝來著。“嗯,知道了。你也先去辦事吧,這兒有阿青呢。對了,這五十兩銀票,你先拿著,去了住店,再請你下麵的人吃頓好的。我就不見他們了,還是單線聯係更安全些。順便打聽一下,城防為什麽嚴了。”


    “那……就謝謝墨爺了。”老海子愣了一下,然後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走了。


    墨青有些不明白地看了她一眼,心說這還什麽事都沒辦呢,就出去五十兩,連個響兒都沒聽到。


    “去讓夥計送兩桶熱水,咱倆各自都好好泡泡,然後我帶你出去吃。”墨菲往床上一躺,並不打算跟他解釋。“哎喲,我的老腰哇~”


    墨青唇角一彎,轉身走出去,並把門帶緊。


    等墨青親自帶著夥計送來水時,墨菲已經睡了過去。聽到動靜才翻身坐起,打了個哈欠,“行了,你也去洗吧,這兒用不著你了。”


    墨青默默地走了出去,超白的小臉上有抹潮紅爬上來。


    二奶奶真是的,這話還用得著說嗎?他暗忖著。


    其實是墨菲看他這麽悶,故意逗他呢。(.)


    換了身衣服,因為長發還未幹透,墨菲就隨意用發帶在腦後係了一下,正打算去找墨青,他就敲門走了進來。


    “過來了?那走吧。”墨菲見他手上提著劍,也沒說什麽,披上薄呢大氅走了出去。


    來到樓下,掌櫃的迎了上來,“爺,您這是要出門呀?”


    墨菲見他似乎並沒有見到回頭客的異樣,輕輕點點頭,“晚上不回來吃了。”


    “哎,行,老海子若回來,我讓他等著您。”


    墨菲又掃他一眼,點點頭,走了出去。


    她有些鬱悶,扭頭看了眼墨青,這家夥那嘴是太木了,居然什麽事都要她這個主子來打發,這可不行。


    歎口氣,才往前走了幾步,卻覺得衣領被扯了一下,隨即頭上被扣上大氅自帶的帽子。


    墨菲扭臉看去,墨青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然後摸了把自己的頭發。


    墨菲微板了臉,“說話,長嘴幹嘛的?有好些事,都要你去打理的,不說話怎麽行?”


    墨青張了幾下嘴,才暗啞地說出三個字:“頭發濕。”


    墨菲也不逼他,說了就比不說好,也不能要求他一下子像老海子那個話嘮一樣,那也太難為人了。


    墨菲按記憶中往有成衣鋪那邊的街走去,挑了一家沒去過的,給自己跟墨青各挑了兩套。這裏的衣飾已經有些似西夏那邊的風格了,不像他們自帶的,一看就是內地來的。


    買好衣物,又各買了一雙薄氈短靴,才帶著墨青找了家酒樓。也沒要包間,直接上了二樓,往欄杆邊那桌兒一坐,墨菲下巴一抬,“去點菜。”


    墨青愣了一下,去哪兒點?不都是夥計前來點的嗎?


    正想著,小夥計跑過來一位,“兩位爺,點些什麽菜呀?”


    墨青就看墨菲,墨菲橫他一眼,扭臉往樓下大堂看熱鬧了。


    小夥計見此,知道正經主子是那賣單兒的,隻好往墨青身邊挪了挪,“這位爺,想吃點兒葷的,還是來點兒素的?要不一葷一素再來道湯?”


    墨青點頭,“你看著來吧。”


    “好嘞~”小夥計一聽眼便亮了,“來道烤羊腿,配個素拌豆芽,再來道牛尾湯,您看成嗎?主食來二屜肉包子,怎麽樣?”


    墨青驚訝地張了張嘴,這頓下來可不少錢呢。看了眼墨菲,見她也不回頭,隻好說:“來道蛋花湯就行,別的都依你吧。”


    小夥計哦了一聲,“客官來酒嗎?”


    墨青又看向墨菲,見沒反應,“不來了,上壺龍井。”他記得二奶奶愛喝這個的。


    “二位請稍等,就來~”然後轉身走掉。


    “二……爺,行嗎?”墨青還是有些忐忑的。


    “挺好的,下次繼續。”墨菲頭也不回,突然看到門口進來個人,那人四下掃了一圈就抬起頭,正好對上自己。


    他……這麽巧?


    墨菲這會兒裝沒看見也不成了,那人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墨……爺,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吧~”


    “種……兄,真是有緣哪,我才到的。”墨菲起身亦抱拳,“不如坐下一起吃吧。”


    種樸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


    墨青眼神立即一利,打量著他。


    “這位是少將軍,你去再加道二道菜,點壺好酒。”墨菲支走他。


    “江寧……怎麽搬到那兒去了嗎?”種樸單刀直入,直直地看著墨菲,“墨兄風采依舊,甚好。”


    墨菲微微一笑,“原來在城門那兒就被你認出來了。”


    種樸正被一樁親事煩得不行,不想居然又看到了她,心頭不是不震撼的。隻是見她一身男裝打扮,又自報江寧人氏,雖不知原委,卻也明智地不拆穿她。一年多未見,倒覺得她更加光彩照人了,整體給人的感覺也不是那麽冷漠了。想來,她過得很好。也是,有那樣疼寵她的夫君在,怎麽可能不好?


    “種兄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不知可否讓我寬慰一二?”墨菲見他隻盯著自己看,不由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長花了。


    “沒事兒。”種樸悶聲回道,“不能多留幾天嗎?”


    墨菲挑了下眉,不意外他這麽說。那校尉自然會一五一十的把老海子的話轉告他。


    “聽說那邊生意好做,所以就來試試。回來的時候,還會經過這裏的。”墨菲見墨青回來了,小夥計也跟著送上先前點的幾道菜,酒倒是先送了過來。


    “先吃著,”墨菲給他倒了一杯,“他鄉遇故知,人生四喜之一,值得幹一個。”


    種樸臉上浮出笑意,還是這性子,真好。舉杯與她一碰,“好,幹。”


    墨菲一仰脖,將杯中酒幹掉,“嗤~哈,還是這裏的酒地道,夠勁兒~!”


    墨青默默地吃著肉包子,好奇地打量著種樸。少將軍?可看向二奶奶的眼神怎麽有些黯然呢?


    種樸抽出一把匕首,熟練地將烤羊腿片成薄片,用刀尖插著遞給墨菲,“嚐嚐看,這家的羊腿還算地道。”


    墨菲不用筷子去夾,也不用手,直接張開嘴,咬下那片肉,細細嚼完咽下。“是不錯,又嫩又入味兒。阿青,你自己吃,別光看著,剩了可惜。”


    種樸這才又看了他一眼,“這位是……”


    “我的弟兄,叫阿青。”墨菲又給他倒上一杯,“你也吃呀,等我回來時買隻羊,請你吃烤全羊。對了,你那小兄弟呢,還在嗎?”


    “他去做了文官,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種樸一提到種師道,就有些無力。難道跟著夫子學二年,就得棄戎從筆了?這是什麽道理。


    墨菲一愣,然後拍拍他的肩頭,“放心吧,老虎不會總吃素的。”


    種樸被她拍得心尖一顫,半天才找到舌尖,“墨兄為何這麽說?”


    “他骨子裏就是個帶兵的將軍料兒,不用急,早晚還得棄筆從戎。”墨菲想起水滸裏的小經略公,很是自信地說道。


    “借你吉言吧。”種樸舉起酒杯,“來,再喝一個。”他見識過她的酒量,知道這點兒酒,不會有問題的。


    “好,幹了~!”墨菲現在是男裝,更不忌諱了。微仰著臉時,眼角餘光瞥到樓下又進來幾個人,其中有個小巧的女子,似乎看向她一愣,卻扭身找了個空桌坐下了。


    墨菲放下酒杯,看過去。那女子身邊的丫環似乎在勸她走,可她坐那兒就是不動,依舊抬眼看過來,似有挑釁之意。


    墨菲眨了眨眼,“有意思,這小辣椒是誰家的?”


    種樸坐在墨菲的身側,正對著二樓的欄杆,其實第一時間就看到那人了。聽到墨菲這樣問,有些尷尬地說:“嗯,好像是找我的。”


    “那就請上來一同喝幾杯好了。”墨菲轉過去看他,“種兄也惹上桃花了?”


    種樸有些不敢敵她的注視,轉開眼,低聲道:“是家母的主意,我並無此意。”


    “哦~”墨菲這聲之後,便再無動靜,安靜地吃了起來。


    種樸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我明兒再回請墨兄可好?”


    墨菲看了看新送來的壇肉跟豬耳朵拍胡瓜,“這麽多,我們兩個怎麽吃得下?反正她看上去也不餓,你吃飽了再走好了。”


    種樸本就不想走,誰知道被她追到這裏,正覺得屁股上長尖呢,聽墨菲這麽一說,又不禁好奇地想,莫非是心裏不高興,特意要氣那人的?這倒真不好拆她的台了。


    墨菲又給他倒了一杯,“小姐脾氣嘛,常見,不過,你若想日後好過些,就聽我的沒錯。千萬別慣著,婚前不把性子改過來,你還不如不娶了,省得鬧心。”


    種樸眼一亮,“墨兄有好法子?快教教我,最好是不用娶,我一看她,頭就大了。”


    “這個……有點兒難度了,你母親的脾氣怎麽樣的?”


    種樸愣了一下,“還……好吧,父親脾氣倒是不太好。這有關係嗎?”


    “當然。若是你母親在家說一不二,這門親事就很難推掉。”墨菲夾了塊肉放進嘴裏,“嗯,味道是不錯,肥而不膩,好吃。阿青,吃這個,真的不錯。”


    種樸正豎起耳朵想聽聽她的高論,不想一轉竟說上肉了,不由好笑地睨過去,“還請墨兄不吝賜教。”


    “少來這文縐縐的,”墨菲給他夾了一塊,“你也吃,別光喝酒。”


    種樸雖說是武將,腦子卻不慢,搖頭一笑,“墨兄但有要求,隻管提,隻要是種某能辦得到的,一定盡力。”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墨菲嘿嘿笑了兩聲,“很簡單,種兄不跟任何人提起我就好。任何人,包括你父親。”


    種樸微眯了下眼,好好地打量一下她,未馬上回複。


    “你放心啦,我又不做什麽禍國殃民的勾當。隻不過,若有人跟你打聽我,那就一定會對我造成傷害,後果很嚴重。你不想害死我吧?”


    種樸連忙搖頭,“當然不!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墨菲一笑,“我相信你是一言九鼎的人物。”然後微微傾過身子,低低地跟種樸說了好半天,聽得他臉色一會兒一變,比變色龍玩得還快。


    一壺酒喝幹後,墨菲開始正式吃起來。種樸也不緊不慢地吃著,一眼都不往樓下瞟,好像不知道有那麽個人正盯著自己似的。


    墨青則不敢抬眼,見墨菲把羊腿推到自己麵前,就直接上手,捧起來啃,正好擋住她打量的目光。


    二奶奶怎麽這麽教人家,就不怕壞了人家的姻緣?難道若即若離的,就能讓那一看便是刁蠻的小姐改了性子?還裝酒醉……霸王硬上弓?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


    以後決不能惹二奶奶生氣,嗯,就這麽辦!墨青暗下決心,二奶奶說什麽就是什麽,絕對服從!


    吃飽喝得,墨菲拍拍微起的小肚子,站起身,“種兄,今日喝得不盡興,改天定要喝個痛快。”


    種樸也起身,“一言為定,那為兄先走一步。”


    “慢走,不送。”墨菲拱了拱手,看著他走下樓梯,瞧也不瞧那女子一眼,昂首走出酒樓的大門。


    那女子狠狠瞪了一臉壞笑的墨菲一眼,緊跟出去。身後的丫環侍衛也跟著忽啦啦地沒了影兒。


    墨菲不以為意地一笑,帶著墨青悠然自得了下了樓,結了帳,返回客棧。


    墨青憋了一路,跟著墨菲回了房間後,終於忍不住地問:“爺,您說的那些……真沒事?”


    墨菲撲哧一笑,“傻小子,他若真的照做了,隻要那小姐不缺心眼,這婚事定成。”


    呃?墨青愣呆呆地看著她。


    墨菲搖頭,“那小姐若真的改了脾氣,定會一心一意地對他好。等到事成,他就算來找我算帳,也一句話就打發了。”


    墨青好奇地挑起眉頭,“啥話呀?”


    “天機不可泄露。”墨菲自得地晃了晃頭,“去打水吧,傻小子,爺要泡腳。”


    墨青轉身出去,隻是腦子裏還轉著,那句話是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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