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墨菲一直對梁繼不冷不熱的。人前完美,人後淒冷,這是梁繼的切身體會。隻有墨青知道,因為他一路都跟在同一輛車裏……養傷。


    墨青躺在墨菲的身邊,他的左腿右胸皆被砍了一刀,還有些內傷。雖說已經過去五六天了,外傷已經合口了,內傷也自我修複了,但還繃得跟根棍似的假裝閉目養神。在梁二爺幽怨眼神的持續加溫下,隻差來個魂飛魄散了。


    墨菲左臂上的傷口也已經沒大礙了,隻是內傷還有些麻煩,她還玩不了運功療傷那層次的高端技術活兒。眼下隻能把車裏鋪得厚厚的,盡量減少顛簸,再墊上涼席,免得捂出痱子。


    梁繼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那一腳挨得挺重,但好在也隻是一腳,白鶴幫他通絡過幾次,眼下隻要不跑不跳的,已經沒事了。


    “媳婦……”


    “閉嘴,養神。”墨菲又一次打斷他哀怨的腔調。


    男人若不聽話,就得狠收拾。知不知道當時看著他飛出去的時候,心裏有多緊張?多生氣?多想舍身做他的肉墊?若不是梁永能及時跳出,當場就想把他“就地解決”掉?


    墨菲翻了個身,右臥,左臂自然放鬆垂於身前。雖然一連睡了好幾天,在車上除了吃,也沒旁的事可幹,但她就是不想看梁繼。他一個馬步都紮不上一柱香的手兒,跑過來幹嘛?雖然……貌似……還算及時,但讓白鶴帶人來就好了,他跟著找死呀?不會保護自己,審時度勢的男人欠調教,這次若不長記性,下次就敢上房揭瓦了,那她還是一家之主了嗎?


    梁繼橫臥在車門前,好幾天了,媳婦還生氣呢,雖然他並不明白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而且隻針對自己,對旁人都好的沒話說。


    就連晚上入宿都要分開睡,說是不習慣身邊有人了?什麽嘛,那為啥墨青那小子這會兒可以躺在她身邊養神?嗯,雖然中間有塊不小的空隙……


    而且媳婦的脾氣有暴漲的趨勢,一天比一天大,臉也一天比一天冷,弄得自己想問個清楚明白都沒膽兒。看看,才叫一聲媳婦就被吼了,其實自己隻是想……下車方便一下,真的要憋不住了。


    就在梁繼被晃得要失禁的時候,馬車終於停了,他利落地鑽出去,下了車就往路邊的大樹後躥。


    墨菲撩簾望了一眼,撲哧一笑。


    “主子,這樣對姑爺……二爺,不怕他生氣嗎?”墨青隻看了一眼那側臉的笑容就趕緊閉上。不知為何,他越來越奇怪了,時常看著主子,心就跳得異常,難受到不至於,隻是有些氣悶,卻又舍不得不看。就連晚上做夢,也都是些千奇百怪的,早上起來又會記不起來,隻是發現……得換褲子。


    其實,看著二爺受窘,他心裏總會想笑,可這樣是不對的,是吧?


    “他傷心總比嚇死我的好。”墨菲隨口回了一句便有些後悔了,這話不該說的。“你的內傷怎麽樣了?”


    “沒事了,晚上我給主子疏通一下經絡吧。”墨青說完這話就有些臉紅,那是要全身揉按的。其實白叔也行的,可不知為啥,他非要自己內傷好利落了再給主子通絡。二爺的內傷,可是白叔親自通的呢。


    “再等等吧,怕你的傷口還不行。”墨菲其實也不想拖下去,雖然回到京城後姚嬤嬤也行,不過主要還是怕墨青的傷口會掙裂。


    “沒事的,腿上又不用力。”墨青突然覺得有些口渴,坐起身,抓過水囊喝了幾口,卻覺得不解渴。


    “下車吧,你不方便一下嗎?再停可得入了城鎮才行了。”墨菲起身,才鑽出去,就見梁繼一臉放鬆後的愜意走了過來。


    “媳婦,你要下車啊~”他顛顛地湊過來,“來,慢些~”


    墨菲對於人前,還是給他留麵子的,也就沒反對,被他抱下去。“你就留在這兒吧,我去方便一下。”


    “媳婦,我陪你一起……望望風。”梁繼在墨菲掃過來時心裏一緊,討好地看著她。


    墨菲沒吱聲,四下看了看,往路邊林子裏走去。


    這家夥越來越會賣萌了,那雙眼似會說話,就差身後插條尾巴搖個不停了。墨菲嘀咕著,走到一棵二三人才能合抱的樹後,“老實在那邊站著,不許過來。”


    “哦,媳婦,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你別怕啊~”梁繼現在真的對墨菲有些怯怯的,腦子裏時不時地就浮現當時她斬殺那西夏大漢時的情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媳婦如此血腥,如月下羅刹一樣……狠絕與妖豔並存,每次回想,心肝都不自覺地顫上幾下。


    第一次在河邊,第二次在織坊,那可都是不見刀不見血的,哪像這回一身殺氣混著血腥氣,讓媳婦看上去遙不可及,可他每每回想,又不禁熱血沸騰。他也見過血,那二狗不也被自己一叉刺透了胸?可是與媳婦一比,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就不夠看。這讓他有些自卑,就算當時衝出去要一刀宰了那人,卻丟臉地連刀都飛了出去,更別提被一腳踢飛……簡直就是完敗呀~!


    媳婦這幾天這麽冷落自己,是因為自己沒用嗎?他也嫌棄自己了呢。可這功夫也不是一天兩日就能練成的,他都這般年紀了,姚嬤嬤都說是隻能增強一下體質了……他還能怎麽辦?又不能回到二十年前重新來過。(.好看的小說)


    媳婦認識的人,越來越厲害,身邊的人也都比自己強,就連墨青那小子,也眼見出息了不少,是不是因為這樣,媳婦就嫌棄自己?


    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隻要一想到媳婦會喜歡上別的男人,心就如刀割一樣的疼。就算是死纏爛打,也不能放開媳婦,……對,還有丫丫,媳婦舍不得她的……


    可是媳婦會帶走丫丫,真要是那樣,自己是攔不下的……要怎麽辦,才能留住媳婦的心?


    “發什麽呆呢?”墨菲提上褲子,收拾好,一轉出樹後,就見梁繼直勾勾地盯著身前的雜草,咬著下唇,一臉的淒苦無依,眼底還泛著晶瑩,似無家可歸的孩子。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見他還沒有回神的意思,心就一軟。


    “媳婦,你會不要我嗎?”梁繼被嚇了一跳,回神一看,媳婦就站在麵前,似乎有些不耐之色。說完這話,下意識地拉住她的手,“媳婦,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墨菲挑了下眉頭,這家夥想到哪兒去了?“還行吧,也不是一點兒用處沒有的,別妄自菲薄了。”說罷,也沒鬆開那手,拉著往馬車那邊走去。


    梁繼卻聽得心一沉,反而沒注意到手不像以往被甩開。


    “媳婦,其實,我還是有很多長處的。”他小媳婦兒似的跟在後麵,擰著眉頭拚命地想著自己的長處,卻沮喪地發現,還真沒什麽可說的。打架鬥狠,跟媳婦一比,連小菜都算不上。玩陰使橫,跟媳婦一比,別說小鬼,孤魂野鬼都排不上名。往大義上講,媳婦那是幗國不讓須眉,自己整一爛泥糊不上牆……


    “我知道。”墨菲側眼一掃,心底不知為何有些好笑。這丫滴有時看上去狡猾得跟隻狐狸似的,常以弱示強,以退為進,扮豬吃虎,這會兒又玩的是什麽?


    墨青看到兩人手拉手地走了出來,心底就是一剜,疼得有些喘不上氣。下意識地不想再看,就鑽出了馬車,垂著頭說:“主子,我去白叔那兒了。”


    “嗯,去吧,留心傷口。”墨菲沒留意到墨青垂在身側的雙手猛地攥緊。


    梁繼一聽,立即心花怒放了,卻又極力繃著臉上的表情。“媳婦,你慢點兒上車。”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墨菲。


    墨青連吐了兩口長氣才轉身向白鶴那邊走去,抓住自己騎回來的那匹馬,從右側翻身上去。


    白鶴淡淡地瞥他一眼,心裏幽然暗歎,這一根筋的傻小子怕是要步自己的後塵了。


    這邊上了車的梁繼,終於可以湊在媳婦身邊了,心情自然無限燦爛。


    “媳婦,喝口水吧。”……“媳婦,吃蘋果。”……“媳婦,你累不?我幫你揉腰好不好~”


    墨菲雖覺他未免狗腿些,但還是麵不改色地受用著。


    翻身趴下,腰上傳來的舒適,令她漸漸有了困意。


    背後一暖,貼上來一具溫熱之軀,耳邊似有幾聲歎息,腰也被摟上。就在她真的要睡過去之際,聽到小小的聲音在說,“我不會放開你的~”


    不同與以往玩笑似的表白,這簡單的幾個字令墨菲一下子清明了。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墨菲自知對於感情,其實一向都很被動。大概因那段不甚美好的回憶,她“剛來”的時候,從未想過還會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就算知道已經有了夫君,也隻想著怎麽脫離那個環境。


    若不是梁繼散了小妾,死纏爛打的磨著她,也沒想到要跟他怎麽樣的。即使後來接受了他,也不過是接受身體罷了。做為現代靈魂,有一個不錯的床伴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至於愛情什麽的,她真的從未想過。


    梁繼看上去養眼得很,放在前世,那也是純天然偶像級的明星範兒,而且很“好用”,又不用付費。她還偏得了五萬兩銀子呢,怎麽算都不吃虧的。


    可這次的突發狀況,讓墨菲看明白了一件事。貌似這家夥不隻是為了什麽夫妻名分才這麽纏著自己的……這令她有些頭疼,也有些為難。


    可這家夥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在細微之處感動她,令她越來越容易心軟。


    梁永能也不錯,但可以直言拒絕,可這家夥一露出那脆弱的表情,墨菲就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聽到悠長的呼吸,墨菲慢慢睜開眼,緩緩回過身,悄然地打量著梁繼。


    不是第一次看他,可墨菲卻覺得即便那眼下微浮的虛腫也難掩這家夥一絲半點的風采。原本隻是賞心悅目的長相,如今看上去竟也有了幾分男子氣概,令她覺得有些誇張,莫不是看順眼了?就是這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身子,居然也敢拿刀砍人,不說與氣質不附,也令人想像不出來,可他就是那樣堂而皇之,如黑馬一樣地突然衝了出來……


    或許他真的跟以前不同了,也或許真的能帶給自己不一樣的……愛?墨菲迷惑了。她從未刻意地想去招惹哪個男人,也從未有過跟誰上過床就得要從一而終,在那樣快餐一樣的世界存活過,心的歸屬往往比身體更重要。當然,她也接受不了一夜情的刺激,但凡有過的那幾段可以用情侶來形容的過去,也都或多或少地有那麽一絲心動,二分好感,三分順從於身子的需要……但有一樣,是她堅持的,就是跟了她之後,再跟別的女人“穿雨衣洗澡”,她是絕不會再接受的了。


    當她從那個快餐時代墜入到這個天然時空後,也一樣從沒有什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想法。和離曾是她最常冒出的念頭,可以在這個三妻四妾皆合法的社會中不再嫁人,但不排除情人出現的可能性。哦,這裏叫麵首……墨菲不知為何會想到這個。男人可以有妻有妾還能去招惹其他看上眼的女子,那麽做為有一定能力的自己,養幾個還算順眼的麵首,應該也算合情合理的吧?


    “想什麽呢?”


    “麵首。”墨菲隨口回了後才微愣了一下,看著麵色漸漸泛綠的梁繼問,“不是睡了?”


    梁繼飛快地調整了一下七上八下亂蹦躂的心,凝視著毫無內疚之意的媳婦,明知會聽到剜心的話還是問了出來,“媳婦是想養麵首嗎?”


    墨菲沉吟著回道:“養麵首……以前也曾想過,跟你和離後,不打算再嫁,碰到不錯的,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梁繼一直緊繃的心,不知是該落下還是繼續提。媳婦果然是特別的,這樣的問題都能麵不改色地回答自己。


    “媳婦,我夠資格當你的麵首不?”梁繼覺得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沒準兒哪天媳婦真就弄出一個來惡心自己。若說以前的自己,是有過小妾不假,但自己早已經“改邪歸正”了不是?媳婦雖然一直許自己納妾,但他絕對堅信,若自己前腳抬一個妾進家門,媳婦後腳就能帶著丫丫離開,連一絲猶豫都不會有,這預感是如此的強烈。


    就算現在自己守身如玉,媳婦也沒把心放在自己身上,所以自己的潛在情敵是那麽滴多……


    他在江寧看著山莊起基,收到媳婦是去了西夏的消息後就按捺不住了。急衝衝地回來京城,找到墨府,跟林嬤嬤一說,果然嬤嬤二話不說,給自己派了六個好手。這麽一折騰,跑到邊境時,梁繼覺得他把這輩子應該騎的馬,受的罪都享受完了。


    才厚著臉皮找上種樸,不得不利用這個潛在情敵的力量時,就收到得到消息有商隊入境。跑去一問,果然是老海子帶的。當看到媳婦走時坐的那輛車時,他是多麽的激動啊,結果撲過去一看,竟是一車鹽……戲劇化的結果令他立即涼了一半,隻覺得媳婦會出事。不管不顧地把種樸拉去帶路,連夜去接媳婦。結果總歸是好的,就算那一腳要了自己半條命可媳婦接到了。隻是媳婦為啥不高興呢?是因為那個西夏的將軍?雖然也姓梁,但梁繼絕不承認他跟自己五百年前是一家……


    墨菲愣了半天才哼了一聲,“夫君不想當了,改玩麵首了?你不是不同意和離嗎?”


    梁繼一臉委屈地說:“當然不是。夫君要當,麵首也是想做的,這樣媳婦就不會再招蜂引蝶了。夫君麵首都全了~”


    墨菲抬指一戮,“想得美,都是一張臉,再漂亮時間長了也會視覺疲勞的。”


    “那……媳婦還喜歡啥樣的,我去學易容。”梁繼悄悄收緊摟在那小腰上的手,慢慢地蹭了過去,“我知道江湖上有人會這個。媳婦想看……什麽樣的臉,我就變成什麽樣,可好?”


    墨菲想了想,“不好。”


    梁繼心一顫,“為什麽?”


    “你變成別人的臉,總是要有參照的,我怕習慣了,跟那張臉的真身也順便假戲真做了。”


    梁繼眨了眨眼,“媳婦,這話太高深,沒懂。”


    墨菲眼一轉,“比如,你換了張墨青的臉,用這張臉對我笑,討好我,卿卿我我,紅被翻浪,萬一哪天我把他當成了你,撲倒在床,你說,我是吃虧呢,還是占了便宜?”


    梁繼一想到那情景,就對墨青升起無比的怨念。媳婦居然拿他來打比方,莫不是這幾個月來媳婦真對他起了異心?就說不能讓媳婦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瞧,這就是後果。


    “媳婦說得對。”梁繼半壓上她的身,見她沒推開自己,心底一直藏著的那個鬼胎就蠢蠢欲動了起來。


    “你壓得我順不過氣來了。”墨菲內傷未愈,在梁繼要更進一步時,抵住他的胸膛。


    “哦,忘了,”梁繼向後一倒,手未鬆,把墨菲直接摟到自己的身上,“這樣呢,還難受嗎?”一隻大手在她的背上來回撫著。


    墨菲看著身下的男人,雖然眼底還略有紅絲,但無損他的俊秀,反而因腦後發絲的微亂平添了幾分誘惑,那求吻一樣的粉唇居然微微噘起……


    “唔~”梁繼簡直太意外,卻不敢太主動,生怕將一時意亂情迷的媳婦給嚇走。直到墨菲的舌,輕輕掃過他的唇瓣,才試探著用舌尖引領著把她勾了進來。久違的悸動令梁繼手腳並用與她的交纏扣住,如擰在一起的麻花……


    結束了這個深吻後,墨菲抬起頭,看著眉眼迷離的梁繼輕笑,“你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求歡~”


    梁繼不舍地鬆開雙腿,收回探到她衣襟裏的雙手,呼吸不穩地哼嘰著,“好幾個月了嘛,媳婦難道不想我?是不是有了外心……”


    墨菲好笑地堵住那唇,隻一下又抬起,“好酸的味道,莫不是一直泡在醋缸裏來著?”


    梁繼轉了下心思,“媳婦,我們再給丫丫添個弟弟好不好?”


    “好好的,怎麽提起這個來了?”墨菲翻身坐起,靠在厚墊上,“不是說暫時不能要的嗎?”


    梁繼爬起挨過來,卻把臉貼上墨菲的心口,一隻手搭在她的腰間,“那不是前年說的嘛,丫丫都五歲了呢。”


    墨菲忽地神思恍惚起來,來了有二年了?真是快呀,歲月如梭果然不假~!


    “大哥又添了個兒子,大嫂的月子都做完了,連老五也添了個小子,丫丫總問我,為什麽她沒有小弟弟。”梁繼隔著衣服咬了咬那處小小的突起,“這次回去,咱們就再要一個吧,好不好?還是說,媳婦你……真有了外心?”說罷,顫微微地抬起眼,那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令墨菲突然就想起梁永能的睫毛,似乎也很長。


    “媳婦,”梁繼輕輕蹭著她,“等你養好了傷,咱們去江寧可好?對了,墨葉生了個大胖兒子,墨枝也懷上了,我臨來時都顯懷了~”


    墨菲被這消息吸引了過去,“你說什麽?墨葉這麽快就生了?還真是帶球嫁的~!墨枝也有了?……那兩個小子的動作夠快的啊~”


    “所以呀,我們也趕緊生一個吧,將來也好跟那兩個小家夥一起長大。”梁繼的手,又悄悄地鑽進衣底,撫著那似又瘦了一圈的小腰,“咱得先養點兒肉出來,媳婦,你這腰細得太可憐了~”


    被那消息刺激得有些激動的墨菲,無意間被梁繼吃了不少豆腐。


    天黑後,一直沒靠前的墨青來到墨菲的房間外。


    “進來吧。”墨菲聽到敲門聲,一猜就是他。


    正給墨菲擦拭著濕發的梁繼難得熱情地打著招呼,“阿青過來了,正等著你呢,傷口真的沒事嗎,別逞強呀~”


    墨青心口一堵,暗想什麽時候和好的?難道自己前腳下車,後腳主子就給他好臉了?瞧笑得那個……揚眉吐氣的。


    “傷口沒事了。”墨青不自覺地恢複了當初的木訥。


    “那就來吧。”墨菲站起身動手欲解衣帶,被梁菲一把按住。


    墨菲莫名地看他,他卻笑著對墨青說:“總歸是不方便的,阿青用布條蒙住眼吧。”


    墨菲扭臉看向墨青,見他果然微紅了臉,就輕笑了一聲:“倒是我疏忽了,阿青還沒有……也好,就蒙上眼睛吧。”


    墨青垂下眼,接過梁繼明顯是早就備好的黑布條,抬手係上。眼前一片黑暗,墨青的腦子裏卻越發的清晰起來。聽著那窸窸窣窣的細聲,腦子裏已經相應地浮現出墨菲的動作,並隨之玉體橫呈了出來……


    “過來吧。”墨菲已經趴在了床上,身上隻留了一個淡黃色底褲,還是細葛的,那窄腰下隱約可見的臀溝令梁繼呼吸一緊。這樣的風情,怎能讓旁人看去?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提前想到了這一層。白鶴給他通絡的時候,他可是全身無一絲衣物的,果然,還是實踐出真知呀。


    墨青按感覺走了過去,“主子,可能有些疼。”


    “放心吧,我挺得住。”墨菲看著墨青並不遲疑的走了過來,有些懷疑梁繼準備的那黑帶是透的。


    梁繼也疑惑了起來,那布條可是他親自試驗過的,一點兒光都不透的,怎麽……


    墨青的右腿跪在床邊,左腿垂在地,俯下身子,一隻手搭上墨菲的肩頭後,才把另一隻手搭過去。自掌心逼出二分內力,不敢分心去感受指下的細膩,自上而下,一直揉到足心,然後再重頭來過……


    梁繼突然就嫉妒起來了,也無比後悔為何小時就不習武呢?看著那雙帶著薄繭的修長大手在媳婦背上搓揉,他真的有種衝動想提刀砍過去。


    半個時辰後,墨菲的背上已經紅豔豔一片了,而墨青也喘息著,額頭的汗滴不受控製地湧出。


    梁繼不願那汗滴落在媳婦的背上,非常及時地幫墨青抹去汗珠,又換了個帕子,也抹去墨菲額頭的汗。


    “好了。內傷未愈之前,不可……房事。”最後那兩個字,如蚊子一般地擠出聲,這是白鶴千叮嚀萬囑咐的。


    梁繼麵色一慘,垂頭看了看自己身前支起的帳篷,“真的?”


    墨青轉身離開床前,抬手解下布條,“白叔說的。”然後微躬著腰,直接走了出去。


    梁繼有些奇怪地瞄了他背影一眼,沒得細想就聽墨菲說:“是這樣的,你那時不也一直獨睡來著?”


    梁繼恍悟,“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為媳婦是生我的氣呢,怕得我天天連氣都不敢大喘。”


    其實不止如此,墨菲腹誹著沒再解釋。本來生他的氣就是有些無理取鬧,雖然那也是因為關心則亂。算了,就讓他這麽想好了。


    梁繼給墨菲蓋好被子,又吹熄了燈,幾把脫得光溜的跳上床。


    “媳婦,那我現在怎麽辦?”梁繼自背後摟上墨菲,用那處不肯聽話的自帶生化武器頂了頂墨菲的後腰。


    “榻上睡去。”墨菲從容地回道,“我還沒許你上床呢。”


    梁繼立刻老實了,腰往後撤撤,“不要,媳婦別趕我走,我老實睡覺還不行嗎?”


    墨菲剛才被揉得舒服,困意早上來了,直接就去找周公報到,再沒理他。


    獨自翻騰了半宿的梁繼在晨光中不自覺地纏上墨菲,手也似有自主意識地摸上那依舊青澀的春桃。


    “一大早的就發情,真是不該心軟讓你睡床。”墨菲不客氣地把在胸前肆虐的手撥開,欲起身。


    “媳婦~”梁繼叫得跟貓似的,勁腰一挺,抓著墨菲的手就往那處按去,“救救為夫吧~”


    堪比細葛的手感,讓墨菲也恍惚了一下,小半年的“全素”居然讓她有些不舍放手。隨意捋了幾把,“就這麽饑渴?”


    “媳婦不在時還好些,現在暖玉溫香懷中抱,若再做得柳下惠,那為夫就得進宮侍候皇上了。”梁繼扣住那隻手,帶著上下滑動,嗚嗚咽咽地哼了起來,動情的小樣兒美豔又嫵媚。桃花眼滿足地眯成一道縫,眼角微微上翹,粉紅的小舌輕舔著水潤的唇,“媳婦……”


    這妖孽!墨菲果斷地翻身咬上那唇那舌,手下加快,一陣亂顫後,梁繼淩亂了,打挺了,繳械了……


    神清氣爽後地梁繼,看誰都笑得燦爛,齜出八顆雪白的牙,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的爽歪歪。


    墨菲依舊麵癱,泰然自若地用過飯,爬上車,繼續……調戲著歡快過頭的梁繼。


    墨青有眼力見地不再上車,比往日還要沉默,看得白鶴微微蹙眉。隻是姑爺是名正言順的姑爺,再囂張也是姑娘默許下的,阿青這孩子怕是隻能被流水衝走了。誰都能看出,姑爺那獨占的心思。


    墨青又為墨菲通絡了五次,一幹人等終於回到了京城。


    白鶴欲帶著人直接回墨府,墨菲卻一聲令下,全部都回去。


    走了這麽久,阿容跟林嬤嬤也一定都擔心壞了。


    果然,墨容下學回來一見到姐姐家中坐,激動地直接撲上去摟住,已經與墨菲身高相仿的他,讓梁繼看著不舒服了。就算是親姐弟,這也太……親近了吧?


    才欲有所行動,就被墨菲輕飄一眼給定住,那屁股就沒起再抬起。算了,這小子還小,才十四,就是長得大些,跟豆芽菜似的,倒是跟他姐的身材有的一拚。


    墨菲拍拍墨容的背,“臭小子,怎麽光長個兒不長肉的?別跟姐學減肥啊,姐這是骨感美。你瘦得沒二兩肉,將來有哪家姑娘敢嫁過來?”


    墨容聽得小臉通紅,“我才不要娶呢,姐,你帶什麽好東西回來了?”


    林嬤嬤笑了出來,“爵爺還是孩子心性,就知道惦記著這些。姑娘替你準備的在後院呢,還不快看看去?”


    墨容一聽,歡呼一起,“姐,咱倆一起去~!”


    墨菲含笑,被他拉著往後去,梁繼不是心思地站起往院裏看,“阿青那小子怎麽這麽慢,丫丫還沒接過來呢?”


    隻有丫丫能把媳婦從小舅子的手中搶回來,一想起這個,梁繼就有些不平衡。


    林嬤嬤突然衝梁繼一跪,把梁繼嚇得往旁邊一跳,“嬤嬤別嚇我,有什麽事說就好,但凡我能辦的,一準兒頭拱地去辦還不成嗎?”


    “姑爺,老奴這是替爵爺及墨府上下的奴才謝謝您。白鶴已經都跟我說了,沒有姑爺的舍命相救,姑娘還不定會怎麽樣呢。”


    梁繼苦笑著去扶,“嬤嬤言重了,媳婦是我的媳婦,就是把命舍了,能救她一回也是值了的。”


    林嬤嬤眼底泛濕,“姑娘如今就是我們的頂梁柱,您不隻救她,也是救了我們。隻是還請不要讓爵爺知曉這件事,自打姑娘離開後,他就一直沒睡穩過,沒吃好過……”


    “我知道了。”梁繼感受到林嬤嬤的真心實意,知道自己終於得到了她的認可,這可真是不容易。


    “嬤嬤,您說媳婦是不是應該給丫丫添個弟弟了呢?”梁繼眼一轉,把心思動到了她這裏。


    林嬤嬤精明地一閃雙眼,“姑娘的主,哪是我們做奴仆能做的?不過按我們白家寨的寨規,姑娘最少可以養三個男人的。”


    梁繼心裏一驚,還未來得及問,就聽到門口有人問:“嬤嬤,這話是怎麽說的?”


    梁繼心頭大震,回身撲上去,“媳婦,嬤嬤在跟我說笑呢,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墨菲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我倒不知,你什麽時候跟嬤嬤這麽親厚了,居然還跟你說笑?”


    梁繼連忙摟她進來,一雙眼背著墨菲使勁地衝林嬤嬤又是眨又是擠的,“瞧你說的,嬤嬤一向疼我疼得緊,我是誰呀?墨府的姑爺子,誰還不給點兒麵子?”


    林嬤嬤輕笑,“姑娘,姑爺,老奴去看看飯菜。”


    墨菲見廳裏侍候著的兩個丫頭都掩唇輕笑,也不點破梁繼,“容弟去遛馬了,就是我騎回來的那匹,你要不要也去?”


    梁繼想到不能讓林嬤嬤跟媳婦有單獨“閑聊”的機會,連忙搖頭,“我現在一想到騎馬,就有要吐的感覺。”


    “哦~”墨菲上下打量著他,“難道落下陰影了?怪不得你窩在馬車裏焐痱子也不肯出去騎馬呢。”


    梁繼瞥見那兩個丫環又掩嘴輕笑,知道這一家子不論男女都能騎馬射箭耍大刀,隻好忍著黑臉的衝動,揮手讓她們退下,然後扭麻花一樣地撲上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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