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虎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但荀況這回發了狠,天真樓內外一頓整頓,每層樓提了二個領班,阿祥設為總領班,另外就是技師們也提了兩個領班出來,全部各司其職。(.無彈窗廣告)


    至於之前走了那幾個夥計,經調查後,確實是被別家酒樓高薪挖去,還有一個居然被一花樓聘了管事。不過,這些小夥計所知有限,很快就不受重用了,以至於有的因被老人嫉妒陷害,還失了業。


    涎著臉回來的,荀況隻是拿眼看著,一個字也不說,最終沒一個挺過一柱香的,灰溜溜地走了。


    有了這幾個打樣兒,天真樓在幾個新上崗的領班帶動下,凝聚力空前高漲。


    恰逢八月十五,墨菲準備休業一天,讓員工們好好熱鬧一天,反正這樣的日子,再愛下館子的基本上也都要在自家過團圓節的。


    為了這一天,員工們早早地做足了準備,歌舞演奏燈謎皮影戲,凡是能想出來的都有。而且墨菲還讓梁繼把綢緞莊及織坊染織的人都找了來,有妻有兒的也一並捎上。至於特色的小月餅跟水果,更是不用說,提前一天都發了下去。


    下午未時,一樓大堂的團圓宴就開始了。


    從宮裏回來的墨菲,在家裏睡足了午覺,精神抖擻地帶著梁繼跟丫丫,小蘭小竹小菊姚嬤嬤墨青隆重出席。雖然上午進宮的感覺並不好,那三位疼她的老夫人都已經不在京城了,但她還是興致勃勃地出現在大家麵前。意思地說了幾句場麵話,就把主動權交給荀況了。


    梁繼隻是緊張著她,不時看她幾眼,總覺得今天的媳婦,臉色總有些白得異常。丫丫帶著紅妹,跟時墨他們一桌,連其他人帶來的孩子並在一處,自有孩子們的樂趣。墨菲看了幾眼後就不再關注了。孩子總有長大的時候,當爹娘的總要放手,隻要在後麵時時關注著就可以了。


    墨枝挺著碩大的肚子吃飽喝得後,在圓月初升之時開始了陣痛。於是阿祥頂替荀況,帶著大家繼續開心,墨菲幾個悄悄回了巷後荀宅。


    好在接生婆是早就準備好的,也知道就這幾日要生了,一喊就匆匆到了位。


    墨葉做為有經驗者,當仁不讓地衝進屋,卻把也要跟進去的墨菲推了出來。梁繼也趕緊摟住她,連連說她是有身子的,產房不能進。


    墨菲就說他們迷信,然後在院裏折騰開了,一會兒指揮著三個男人去燒水,一會兒又喊荀況去把那百年老參片翻出來給交給墨葉,準備讓墨枝含,一會兒又自告奮勇地衝進廚房,要給墨枝燉烏雞湯……


    等到墨枝熬不住,開始不顧形象地大喊大叫時,墨菲已經臉色蒼白地縮進梁繼懷中。梁繼愛憐地堵上她的耳朵,卻被她堅定地拉了下來。“不用,我早晚也會經曆這個的,現在聽聽,到時我叫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嚇人了。”


    梁繼立即心疼地摟緊她,卻不知要如何安慰。


    荀況一圈一圈地在院子裏轉著,墨菲看得直暈,一低頭,把剛才吃的吐了個幹淨。白帆啥也沒說,遞給梁繼一杯水就悶頭收拾了起來。之後,一臉感慨地看著荀況:“這回你也知道滋味兒了吧?以後,咱們都得對媳婦好。”


    荀況捶了他一記,然後繼續……轉。


    月上中天的時候,屋裏終於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墨菲萎頓的神情立即精神了起來,“生了生了,聽聽這哭聲,一準兒是個男娃~”


    果然過不多會兒,墨葉含笑推門露個臉,“恭喜你了阿況,是個大胖小子。”


    荀況嚎地一聲原地蹦起老高後,一個箭步就衝進門去,把墨葉差點兒撞飛。


    白帆連忙摟住墨葉,笑道:“別跟他一樣,當初我也是這樣的。”


    墨葉眼底紅紅的,卻笑了,“一聽是兒子都樂歪了吧?”


    白帆卻當著墨菲跟梁繼,吧地親她一口,“謝謝你,阿葉,送給我那麽好的兒子,辛苦了~”


    墨葉眼一眨,落下兩滴晶瑩的淚花卻笑著推了他一把,“不著調兒,我還得進去忙活,你去把兒子接回家吧。”


    “二奶奶,墨枝姐生了?生個啥呀?”


    小蘭的聲音突然響起,懷裏抱著已經睡著了的小白湖,墨青就在她身後二步遠,直直地看著被梁繼抱在腿上的墨菲。(.無彈窗廣告)


    “二奶奶臉色怎麽這麽白?要不要去找個大夫?”他遲疑地問道。


    “沒事兒沒事兒,正好你們來了,墨枝才生個大胖小子。白帆,抱你兒子回家吧,小蘭,你也進去幫襯一把。”墨菲欲站起來,還沒等站直卻一晃砸在梁繼身上。


    “二奶奶……”


    “媳婦……”


    兩人男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小蘭也嚇了一跳,差點兒把懷中的小白湖給摔地上,被白帆驚險地接住。


    “先抱二奶奶去隔壁,我去請大夫。”墨青丟下這句話就嗖地沒了影兒。


    小蘭嚇得眼裏含了淚,卻被梁繼打發進了屋。


    白帆連忙抱著兒子去開門,借著大紅燈籠的微光,直接把梁繼讓到臥室裏。放下依舊睡著挺香的兒子,又是點燈又是燒水,還讓梁繼給二奶奶掐人中。


    當墨青背著個老大夫衝了進來時,墨菲已經被梁繼掐醒了,隻是一時身子還沒力氣,在床上躺著不能動。


    老大夫平息了一下被晃得激蕩的心,才顫微微地為墨菲號了脈。


    “無妨,隻是太過緊張,一時脫力了。不過夫人體虛,還是應該多小心些的,老夫開些溫潤滋補的方子安胎,吃五付後再換方子。二年前夫人滑過胎吧?這一胎得好好養著才行,不然生產時怕是要有凶險。”


    梁繼一聽,臉唰地白得跟紙似的。咬了咬唇,微顫著嗓子問:“若是不要這……孩子呢,會怎樣?”


    墨菲一愣,“你說什麽?”


    “大夫說……生產時有凶險,”梁繼眼底一紅,“那咱不要這個孩子也行,我隻要你好好的就成。”


    “嗬嗬,這位爺倒是真疼夫人,隻是聽話沒聽全。老夫說怕是要有凶險,若是好好養著,倒也不至於生不下來。”老大夫含笑看了眼梁繼,“如此心疼自己夫人的爺,老夫活了這麽大歲數,還真是沒看過幾位,夫人有福了。”


    老大夫開完方子,梁繼又拉著他問了一堆注意事項,還承諾,今後都請老大夫過來請平安脈,若順利生下孩兒,一定要重禮相謝。


    老大夫拿了十兩銀子,樂嗬嗬地走了,當初是被墨青送走了。


    當墨葉回來時,墨菲已經緩過來不少了。她把小蘭留下照顧墨枝,墨菲連連點頭,於是墨青抱起她,往前街走去,馬車停在那裏。


    梁繼有些鬱悶地跟在一旁,又一次後悔為何當初沒有練武,弄得現在連媳婦都抱不了,生怕抱到一半沒了力氣把她跟孩子摔著了。


    一上車,墨菲就把梁繼拉了過來,枕上他的胸口。


    梁繼這才心情好些,等墨青把丫丫跟紅妹帶出來後,馬車才緩緩而動,不敢速度太快,怕顛著二奶奶。


    小竹小菊都在下麵跟著車走,車上坐著的還有姚嬤嬤,靠在門邊,把車廂擠得滿滿當當。


    丫丫懂事地靠過來,“娘,你不舒服呀?”借著吊在車外的燈籠,她也看出來,娘似乎沒精神。


    墨菲拉起女兒柔軟的小手,“沒事兒,娘很好。丫丫今天玩得好不好?”


    “嗯,認識好幾個新朋友,桑娃還跟我約好,去看蠶寶寶呢。娘,我能去嗎?他還說要送我幾隻養呢。”


    看著丫丫渴望的大眼,墨菲笑著點點頭,“怎麽不能?明天……”


    梁繼連忙一掐她的腰,接過去話茬兒,“等過兩天就去,正好可以看到蠶寶寶結繭,我們在楊伯伯家裏住上兩天,就能有香香的蠶蛹吃了,好不好?”


    “還能吃?”丫丫好奇地眨著眼,“可是桑娃說蠶寶寶是綠瑩瑩的胖蟲子呀?有這麽長呢……”她那兩隻小手一比劃,生生有半尺長了。


    墨菲吃吃一笑,“真這麽大呀?咱還是眼見為實吧。”


    丫丫咬了咬唇,“娘,你在笑話丫丫嗎?”


    “沒,娘怎麽會笑話丫丫呢?”墨菲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丫丫長了小肉肉呢,得多吃才長得快呀,娘以後生了小弟弟,還要丫丫幫著看呢。”


    丫丫一聽,立即把眼瞪得跟貓兒似的,就算是那昏暗的光線下也看得真真切切。“真的?丫丫也要有小弟弟了嗎?”


    墨菲這會兒真覺得生個孩子也不錯。“真的,娘什麽時候騙你了?”


    丫丫高興地一頭紮向墨菲,被嚇了一跳的梁繼連忙抬手抵住她的小腦袋,“丫丫,你要把小弟弟撞出來嗎?”


    墨菲拍下梁繼的大手,溫柔地把丫丫摟進懷中,“孩子這麽小,懂什麽?慢慢告訴就是了。”眼一撩,看到紅妹一臉羨慕地看著丫丫跟自己,抬手衝她招了招,“過來,紅妹,你要跟丫丫一起,幫忙照看弟弟,好嗎?”


    紅妹已經六歲了,慢慢地窩了過來,懂事地說:“知道,不讓人欺負他,就像大哥當初護著紅妹一樣,有好吃的先給他。”


    墨菲知道她說的是時墨,心頭一軟,拍拍她的小臉蛋,“對,紅妹說得好。對了,你們最近都學了什麽呀,不會是天天就惦記著玩吧?”


    “沒有沒有,我們已經學了三字經,隻不過,字還不太會寫。先生說了,先學會認,混個臉熟,等到寫的時候就容易多了。”


    這樣聊著,沒多會兒,兩個孩子就睡著了。


    又回到了溫馨但也同樣缺少激情的日子裏,墨菲新添了個毛病,每早一吐。甭管早上吃了什麽,一撂筷兒,一準得吐個幹淨才算完。但有一樣好處,隻要吐過了這一回,一天都不再吐了。倒把墨枝羨慕夠嗆,這話還是墨葉傳出來了。


    因為她有身孕,姚嬤嬤怎麽也不同意她去探視,直說出了月子一準讓她去看個夠。


    日子一滑,一個月多月就過去了,天氣涼爽了起來,墨菲也過了那每日一吐的階段。


    因為丫丫已經入了私塾,墨菲就覺得不應該隨意耽誤課程,所以就把小菊小竹還有姚嬤嬤留下,她跟梁繼帶著小蘭跟墨青輕裝上路,往江寧去。


    沒想到才出了城門,就見白鶴騎著得自西夏的黨項馬追了上來。墨菲撩起簾,看了看他,一笑,啥也沒說,就撂下簾,該幹嘛幹嘛了。


    雖然這次的人少,但梁繼還是包了一條大船,連馬車帶墨青跟白鶴的馬都上了船。


    沒帶著孩子們,速度自然就快了不少,又是順水日夜行船,不過五天就到了江寧。


    一行人下了船,付了船資,就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了。梁繼直接帶著去了棲霞山,遠遠的就見山腳下起了一片宅院。


    邱掌櫃一見墨菲來了,笑得跟什麽似的,“姑娘,您可來了,正好看看,可還合心意不。”


    墨菲打量著莊子後坡才初染秋霜的楓林,點頭說:“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我看,這莊子就叫楓葉山莊吧,等回去讓米萊提個字。”


    邱掌櫃一笑,“姑娘,我看你那設計圖紙,西院應是準備招待外人的,是不是?”


    “嗯,你說的不錯,我打算在這邊開個旅遊景點。”墨菲邊走邊說,“這裏離蘇杭都不算遠,文人墨客都不少,可惜隻有秋季紅葉可觀,一年倒頭要閑大半年。”


    邱掌櫃搖了搖頭,“姑娘,隻要工夫做到了,什麽時候都不愁有客人的。我先全力趕西院,如今已經可以待客了。姑娘認識的名士不少,不如舉辦一場賞秋詩文大會,咱們隻出地方,別的費用,不妨拉些附庸風雅的本地大戶募捐一些。一來可以盡快地融入江寧上層,二來也可以為山莊造勢。”


    墨菲唇角一翹,“邱叔這點子不錯,隻是新法變革之期,這樣子會不會太張揚了些?”


    邱掌櫃點點頭,“不如此,很難融入這裏。這段時間,我發覺,這裏雖民風樸實卻是極為排它。兵行險棋,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好些日子了。”


    墨菲點點頭,“那就這麽辦吧。我這回還真帶了幾張帖子,你看哪些能用上,去拜拜山門吧。”走了幾步,回頭又說:“你覺得王安石的拜帖是不是有些重了?”


    邱掌櫃聽得心一得瑟,姑娘這膽子還真是不小,堂堂一品宰相的名諱,她就這麽大咧咧地說了出來?


    “這……應該太可以了吧,王大人之前曾在江寧做過知府,還是有一定人脈的,現任知府傅堯俞也算是他提攜上來的,應該有些香火之情。”


    “那行,明天你就跟我去會一下傅知府。這事,還得交給你張羅去。要不,我把墨青借給你?”墨菲幹脆地說道。


    “還沒到靠武力保護的時候呢,”邱掌櫃笑,又問:“姑娘要回城裏住嗎?東院還住不得人,什麽都沒置辦呢。”


    “行,那就回城裏,明天也方便。”墨菲一回頭,“夫君,要不你明天陪邱叔去拜會知府大人吧。”


    梁繼連忙點頭,“你這身子怕是不方便,正想說來著。”


    邱掌櫃連忙打量墨菲,“姑娘身子不妥?”


    “沒有沒有,”墨菲搖頭,梁繼在一旁接過去,“娘子是有了身孕了。”


    邱掌櫃一聽大喜,“恭喜姑娘,恭喜姑爺,這可真是太好了……我派個人回去知會一聲,讓小梅那丫頭好好備桌席,這可得喝幾盅才行。”


    看著邱掌櫃微胖的身軀卻步伐矯健地衝出去,墨菲嗬嗬輕笑。梁繼愛憐地摟上她的腰,“累嗎?要不找個地兒,坐坐再繼續看?”


    小蘭連忙上前,把手裏一直抱著的軟墊放在甬道旁的長椅上,“二奶奶坐這兒吧,走了半天呢。”


    “那你們自己去逛吧,看哪裏好,回來說一聲,我偷會懶兒。”墨菲坐下,攆著小蘭跟墨青。她看出來了,雖然小蘭這丫頭還未全長開,卻是喜歡墨青的。


    這個年代的女孩子還真是早熟,小蘭今年還不足十四吧?若是墨青也對她有意,再過二年,許給他做媳婦,也沒什麽不好的。


    隻是看著兩人的背影遠去時,墨菲心裏還是有些悶悶的。小蘭跟隻麻雀似的圍著墨青轉,而墨青隻是冷冷淡淡的,似乎隻是專注地往前走著,不應一聲。


    梁繼心頭微酸地坐下,摟過她:“媳婦,來,靠我一會兒。這長椅也有趣,竟是整張原木板,連個邊兒都不修。不過這靠背我喜歡,舒服。”


    “這叫原生態。”墨菲確實有些乏了,近來時常這樣,倒是越來越嗜睡了,說眯就眯,晚上還不耽誤正常睡。


    梁繼讓墨菲側坐,把腿也放到長椅上,摟她進懷,“媳婦,累就歇歇,我幫你揉揉腿。”


    “別,揉腿就不用了,我怕你揉別處去。”墨菲不給麵子地哼道。昨晚在船上就是,結果被他纏綿了一個來時辰。自打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這家夥就總是蠢蠢欲動,像是要把之前的都補回來似的。要不,她今天能這麽快就腿軟嗎?


    梁繼臉上一熱,“媳婦~”聲音別提多膩歪了。垂頭啄了她一記,“這是在外麵呢,就算媳婦不怕,為夫也會不好意思的。”


    墨菲抬手戮了他一下,“要是清了場,你巴不得呢,以為我不了解你嗎?”


    梁繼就嘿嘿地笑了,“對了,這裏挖出個溫泉,也不知道邱叔怎麽弄的,要不,咱去泡個澡吧,可解乏呢。”


    “少來了,怕是你解饞了才是,改天吧。”墨菲哼道,閉上眼,不多會兒就睡著了。


    來到江寧已經十來天了,詩會的事,已經落實得七七八八了,墨菲的小肚子已經漸起,雖然穿著寬大的長衫不顯,但若用手去摸,還是鼓出個小包的。


    回來的第二天,墨菲就讓墨青回京城請米萊的提字,並邀請他攜好友前來觀楓賞秋。算算日子,應該也就這二天就墨青就能回來了。


    沒想到不止米萊來了,竟還帶來了蘇軾,同行都皆為京城有些小名氣的後進之士。


    墨菲啥也沒說,直接把人送進楓葉山莊的西院,當晚就宴請了知府一同過來。知府也是個識趣的,連帶同知,兵馬指揮使,及幾位江寧名士。


    雖然蘇軾官階這時還不高,但也做過幾任地方官,才氣又早享譽大宋南北,加之米萊的背景,傅知府陪得那叫一個熱情洋溢,就差眼角擠死兩隻蚊子了。


    蘇軾自來就是個灑脫的性子,不拘小節,很快就喝得微熏,被知府旁敲側擊地討要詩作。


    米萊自認是蘇軾的弟子,豈會看著他吃虧,當即就說中秋夜上才得了先生的一篇水調歌頭,願默寫出來,與大家共賞。於是那個在墨菲腦海中印象最深的王天後演繹的水調歌頭就出爐了。雖是回鍋,卻也讓她小激動了一把。


    在大家紛紛傳閱的同時,她高調地說,要把這首詞編成曲,過幾日詩會上請大家共賞。於是傅知府的打算徹底流產了,好在他本也是進士出身,自認一身清骨,倒是哈哈一笑,沒往心裏去。


    最後那張紙落入墨菲的手上,雖不是蘇軾的原版貨,但墨菲也很滿足了。令人拿了去精裱不提,還特意去尋了幾個當地有名氣的歌姬,皆不滿意,最後竟挑中一位聲音飄渺的小姑娘定下,帶回山莊。


    這歌姬名為王朝雲,年不足十歲,卻已經初展嬌蕊。墨菲很喜歡她,隻可惜是官妓。父親是個地方小縣的主薄,因犯了貪墨被入獄,死在獄中,餘下此獨女遭了殃。


    墨菲憐惜她,也動了念頭想買下來,卻被小朝雲懂事的拒絕了。於是墨菲就盡心盡力地教她唱這首水調歌頭,除此還時常哼些現代版的古曲,希望這些能多少幫到她,不至於小小年紀就殞落了。隻有讓老鴇覺得有利用價值的,才會被重視。


    一個偶然,被米萊聽到墨菲與小朝雲的合唱,驚為天音,直說若不同台獻藝,實在太遺憾了。墨菲骨子裏也是個不羈的,拍掌定下二重唱。梁繼知道時已經晚了,不由恨恨地瞪了米萊好幾天。


    詩會終於熱熱鬧鬧地開了起來,山上的楓葉紅得正是時候,於是白天就上山賞景賦詩,晚上開宴。


    江寧本地才子都以能參加此次詩會為榮,大多數都是奔著蘇軾米萊而來。當地豪紳豈甘落於人後?紛紛出錢出力,還有的直接送來自家酒樓的大廚,美酒珍饈自是不用說,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缺的。


    當晚壓軸的一曲水調歌頭,以龍卷風的速度,席卷大宋各州府並向鄰邦繼續散播,而小朝雲一炮打響了知名度。至於墨菲,也傲然以墨爺之名在江寧冒出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雲,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當小朝雲那還略顯稚嫩卻飄渺的聲音響起,台下突然寂靜了下來,古箏的婉轉悠揚,將她為賦新詞強說愁消去幾分,纖指輕彈,竟也隱隱有了大家的風範。


    不止才子們看傻了,聽傻了,連之前同台獻藝的名姬們也止不住的羨慕嫉妒恨。王朝雲的老鴇卻雙眼瞪得瓦亮瓦亮的,熱切得如同看著金光閃閃的大元寶。


    一段間奏過後,響起另一道低沉暗啞的歌聲……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歌聲中帶出幾分道不盡的滄桑。


    一身月白長衫的墨菲緩緩登上台,頭上紮著方巾,手中執著折扇,緩緩立於小朝雲身側,微微抬頭,仰望著圓月。恰巧,今夜月圓,雖不是八月十五,但……一樣的圓潤。


    隨後兩人又合唱了一遍,完美地詮釋了這首水調歌頭,蘇軾坐於台下,眼底泛潮,心境難平,癡癡地看著那臉上戴了銀色雲團麵具的墨菲,心下鼓動著就是她,就是她……知己難求,她就是……


    琴音落下了好一會兒,才響起如雷般的掌聲。墨菲暗籲口氣,還以為唱砸了呢,鬧了半天,都是慢吞吞,這龜速的反應……難怪北宋會被欺負得失去半壁江山,成了南宋,最終被滅。


    輕輕拉起小朝雲,在那冰冷的小手上攥了攥,低語:“你瞧,就是這麽簡單。”


    小朝雲用力點點頭,“很簡單。”


    墨菲輕笑,拉著她從隱於幕後。很完美,楓葉山莊從此就是文化聚集地了,她默念。


    ------題外話------


    本是幾年後,東坡四十一歲時才做出的這首詞,被笑笑無恥地盜用了……原諒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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