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似笑非笑地瞧著那位種的樸頂頭上司薛參將,義憤填膺地控訴著自己的不守規矩,似跟種諤同仇敵愾一樣,還有兩位參將也隨之附和。(.)


    種諤麵無表情地聽著,偶爾掃墨菲一眼。他是一軍統帥,雖然兒子輸給一群京城來的兵痞子,他也心有不快,但他也不是浪得虛名之人。那幾十人的變化,他是看在眼底的。他承認,兒子輸得有些冤枉,但輸就是輸了,戰機稍縱即逝,難道在戰場上還能重新來過?雖然麵子上有些不好看,但總比輸了命要好得多。


    種樸一身狼狽地走上台來,一見這種情景,先是歉意地看了墨菲一眼,才抱拳:“將軍,末將……輸了。”


    薛參將一見他,眯眼一笑,“這哪兒能怪你?分明是他不守規矩,怨不得你。”


    “不,輸就是輸,種家兒郎若連個輸字都不敢擔當,又如何能保家衛國?”種樸一臉正色地回道,“難道西夏的騎兵也跟咱們講規矩不成?末將輸得是心服口服。”


    墨菲拍拍手,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這裏,也把薛參將惱羞成怒轉為陰霾的眼神瞧了個清清楚楚。


    “看來種家軍還是有提升空間,總算有幾個明白事理的。”然後正色地看著種諤,“墨某原本隻想組建一個敢死團隨我前進,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三日後我要一個千人敢死團,另外要李參將步兵營跟魏參將的騎兵營做支援部隊。”說罷,她伸手掏出懷中的半枚虎符,“待我將西夏騎兵趕至各州府中,將軍就率這些懂規矩的攻城吧。”


    種諤微眯了眼瞥了虎符一眼,“好,三日後請墨爺點兵。”


    墨菲點頭,瞥了種樸一眼,“三日後,敢死團著便裝,全部要騎兵。”說罷轉身離開。


    薛參將看著墨菲挺直的背,眼角一個勁兒地抽,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背後一冷,覺得汗津津的。


    種樸滿眼期待地看著父親,“末將請命率敢死團追隨墨爺。”


    種諤看著臉上跟花貓一樣的兒子,有些犯難。為將為帥,他知道讓兒子跟著墨爺這樣的人,能快速地成長起來,有益無弊。可卻有道聲音告訴自己,兒子對人家那是曖昧不明,若放任下去,將是走不通的禁忌之路,會毀了兒子一生的。


    種師道看出伯父的猶豫,上前一步,“讓我陪哥哥一同去吧。”


    種諤微愕後不悅地看著他,“你一個無官無職的白衣,如何去得?”


    “那我就做哥哥的親衛,我們種家兒郎就是要在哪兒跌倒就要在哪兒爬起來的。有哥哥護著我,伯父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此事,我自會與父親解釋的。”


    種諤沉默了,他父親是兄弟間唯一一位隻好詩詞歌賦的,說什麽也不肯帶兵打仗,這個侄兒卻又是極聰慧的,自小就在子侄輩中突出,是個好苗子……


    種樸雖不知道這個一向精怪的堂弟為何要說這話,卻感覺出父親猶豫中的變法。剛剛他可是看出父親眼底的不讚同呢。


    “建中若能隨我一同去,我定全力保他。”種樸收到種師道的眼神後,硬著頭皮說道。自小,他就明白父親對這個堂兄弟是不同的。父親雖不是慈父,但眼光一向是準的,他也承認這個弟弟腦子比自家來得快。


    “你一定要把建中好好地帶回來。”種諤最終點頭,“你手下原本有四百騎兵,再從我的親衛營中挑出六百,湊足千人之數即可。”


    種樸一愣,誰不知道父親的親衛營是全軍最精銳的部隊?“這怎麽可以?那父親身邊就隻餘四百親衛了……我還是另外選拔吧。”


    種諤搖頭,“看墨爺行事作派,此去必定凶險。皇上口諭,定要護得其周全,你不止要把建中完好地帶回來,也一定要護著墨爺完好地回來。”


    不止種樸愣了,其他參將也都愣過後垂頭沉思起來。薛參將越想臉越白,額頭漸漸湧出豆大的汗滴。


    種諤冷瞥他一眼,暗哼一聲,這回你可是把自己玩砸了。若不是總要留下一個京中的眼線,你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在種家軍中站穩腳根嗎?


    第二日,種師道就興致勃勃地跟著種樸操練敢死團去了。不料未到地頭兒,便被李參將截住,死活地拉去他那步兵營,一頓好說歹說,種師道總算同意給他謄寫一份得自墨菲的步兵攻略,並當場抄完才被放行。


    李參將也是追隨種諤多年的老部下,隻大概看了一遍後,就興衝衝地去找種諤了。原來,這竟是種諤特意交待的。


    其實,種諤還是以小人心度墨菲之腹了,她從來就沒打算藏私。隻有已軍強悍,她才能早日回家,這點兒小帳,她可是算得門清兒,隻不過不能直接交給種諤罷了,否則效果會大打折扣的。


    臨出發的最後一日,墨菲來到帥帳,指著地圖上的慶州,讓李參將步步緊逼,做出去慶州支緩的假相,實則最後要拐到渭州,把慶州閃出來,交給種諤率大軍去攻。而魏參將則負責將渭州與慶州之間的聯係掐斷,他那三千騎兵要擋住渭州欲支援慶州的西夏兵,而李參將的步兵營隨後會支援他的。畢竟北宋的騎兵跟西夏的騎兵相距還是挺大的,而步兵若運用好了,卻是克製騎兵的法寶。當然,這兩個營也要隨時接應敢死團,讓敢死團有時間做短暫的修整。


    種諤不語,隻是聽著,但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倒是種樸有些心急,問敢死團的任務是什麽。


    墨菲瞥他一眼,“在你爹大軍未到之前,咱們就要把西夏兵嚇得不敢出城。”然後看著種諤,“先收複這兩個州,硬仗在後麵,所以請將軍在時間上盡量配合我們敢死團。我雖不怕死,卻更想盡可能地多帶回些百戰之士。”


    種諤愣了一下,點點頭,“戰場上,種某不會兒戲的,畢竟你帶走的也都是種家兒郎。”


    墨菲深看了他一眼,“明日辰時,我們就出發,也不要弄什麽儀式了。雖說李參將魏參將主要是接應我,但還歸將軍調遣。若軍情緊急,將軍也可自主調配。”


    之所以這樣說,墨菲是不想讓他以為自己奪他的權,可以全力配合自己。她可是記得曆史老師曾說過,種諤最著名的一場戰役,在五路進攻西夏時,遲遲不發兵,在最後關頭才以勢不可擋之姿取得了勝利,但最終北宋還是敗了,之前消耗太甚,而種諤所率的兵馬是保存得相對最好的。這個人,心狠著呢,如何保持實力獲取最大的勝利才是他一向的準則。


    種諤點頭,深深地看她一眼。這個人,年輕不大,心思卻深,好在與兒子及侄兒相處不錯,且那些攻略確實言出有物,又不藏私,不然的話……


    二天後,敢死團就過了延安府。再往前就是慶州地界了,種樸派出探馬,全團過了洛水就駐紮在水邊。經過幾天的磨合,種諤的親衛團中挑出的六百人已經跟墨菲的近衛們相處融洽了不少。那四十騎的驅虎團,因人數問題,暫時充當起墨菲的親衛團。至於種樸原本手下的騎兵,自然早就與近衛團打成一片,跟親兄弟似的。


    埋鍋造飯,還有去打野兔野雞的,這是近衛們最愛幹的事,還去河裏捕魚,在河邊草甸裏掏野鴨蛋,總之墨菲說了,盡量少吃存糧,以防過早地斷糧。每人自帶的幹糧都泡肉湯,粟米也留著熬粥。


    派出去的探馬,回來說北邊五十裏外有西夏小股騎兵,似乎才殺掠了個村莊,搶了不少東西。


    “二百多人……”墨菲瞥眼種樸,“吞下?”


    種樸的眼,頓時瓦亮,“墨爺,幹了他們~!”


    墨菲忍住囧笑,這種樸原來也挺好玩兒的。“成,帶你那四百人先去練練手,回來吃飯正好。”


    於是墨菲叫齊近衛們,跟著種樸離開營地。


    一路向北,沒跑出二十裏地,便見另一股探馬狂奔而回,“墨爺,小種將軍,敵方在十裏外正往這邊而來!”


    墨菲挑眉看向種樸,“我打頭陣?”種樸一搖頭,“我先來,建中隨墨爺壓後吧。”


    “行。”墨菲幹脆地一指前麵山坳,“去那裏埋伏吧,攔腰截斷,給我放過來一些,我的人也要飲飲血。”


    種樸遞過來一把刀:“此刀名叫青刃,是父親在臨走前讓我轉賜於你。”


    墨菲接過那柄純木刀鞘古樸的腰刀,手上一沉。“那怎麽才給我?”


    種樸不好意思地笑笑,“此刀曾是父親同袍遺物,我一直想要,父親卻不舍得給,所以就過了幾天癮,沒想到這麽快就送出去了。”


    墨菲垂眼看刀,“瞧著挺不錯,你快去吧,我不說你小心眼兒。”


    種樸不再廢話,打馬追上自己的兵。


    墨菲的拇指輕輕抹過刀鞘上那個不甚明顯的墨字,眸底漸深。


    “主子,怎麽了?”墨青敏感地看過去。


    “沒事兒,這刀真的不錯。”墨菲緩緩抽出刀身。


    不同於常見的腰刀泛亮的刀身,這刀背厚,入手略重,刀身泛著烏光,隻在刀刃上露出一抹亮。刀尖也比軍刀要尖,刀把是紫檀木的,纏著的布條卻一看便知是新纏上去的。


    白鶴倒吸口氣,“這刀哪來的?”


    墨菲扭過臉看他,“種諤送的。”


    白鶴神色激動地看著她,“這可是……青刃?”他剛剛一直在後麵,並不清楚之前的事。


    “白叔認得?”墨菲耳邊已經聽到正前方傳來如雷的馬蹄場。


    “若是,便是你爹的佩刀,當年遺失了。”白鶴壓下激動,“跟狼刃是一塊料打造出來的。”


    墨菲黯然,怪不得似狠刃一樣的刀身令她有種親切感,原本本是同爐而出。她把刀鞘別在腰上,左手中指輕輕搭上刀刃,不曾用力便己見紅。


    “你做什麽?”墨青驚呼。


    “現在這刀是我的了,自然得認主。”墨菲慢慢將溫熱的血抹在刀身上,“此刀若有魂,便知我身上流的是誰的血,自會認我為主。”


    再抬眼,西夏騎兵已經遙遙奔來。


    墨菲將青刃舉起:“兄弟們,我們是誰?”


    身後寂靜,楊成突然大聲喊道:“驅虎勇士!”


    “對!這是我們驅虎團第一場戰鬥,拿出我們驅虎勇士的氣魄,準備,三才陣,衝鋒!衝鋒!衝鋒!”墨菲青刃一落,直直地指著前方,汗血寶馬隨著第一場衝鋒響起便衝了出去……


    種樸已經帶人自緩坡衝了下去,斬斷在西夏隊伍的七寸處,雁陣展開,把毫無準備的西夏騎兵衝散。


    墨菲聽到身後滾滾的馬蹄聲,以及異口同聲的高喊衝鋒的號子,唇角冷冷地翹了翹,“兩軍相逢勇者勝!”


    這是一場殺戮,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人而不用被判刑被槍斃。原本沸騰地血液,在青刃砍斷第一個西夏兵同樣脆弱的脖頸後漸漸冷卻。墨菲覺得自己冷靜得不似人,耳邊各種聲音混在一起,卻能夠清楚地分辨出哪些是敵軍的,哪些是已方的,以及自己麵前還有多少敵人,身後跟上多少兄弟,右翼的墨青又挑了幾個人落馬,左翼的白鶴又斬落幾人的腦袋……


    青刃在她的手上,鬼魅一般地揮出,能一招斃命的絕不緩手。身下的大雲也似乎興奮起來,抖擻地時不時抬蹄拍飛不長眼想擋路的同類……


    墨菲第一個回旋,發現有三組兄弟被西夏兵圍困住。青刃一揮,如尖刀一樣直直的插了回去。再次回旋,發現那三組兄弟已經夾在隊伍中,雖然有人帶了傷,但鬥氣卻越發的高昂。


    “衝鋒!衝鋒!衝鋒!”


    這次不用她喊,她隻是帶頭又殺了回去,身後的人跟得越發的緊。


    墨菲覺得自己已經變態到能聽見青刃砍在對方身體上的聲音,入肉的悶卟聲,骨頭被砍斷的哢嚓聲,鮮血咕咚咕咚往外冒的聲音……


    白鶴緊緊護著她的左翼,似曾相識的感覺令他有些恍惚,然而手中的劍卻似有自主意識一樣地刺出。


    當墨菲帶著人開始圍堵種樸漏出的那些西夏兵時,身後依舊是那些人,奇跡般地一個沒落下。“兄弟們殺夠了嗎?”


    “沒有!殺!殺!殺!”


    墨菲頂著一臉的血點,一身的血跡繼續衝,殺戮進行時……


    不是西夏騎兵不濟,無奈人數懸殊不說,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西夏兵畢竟是強悍的,彎刀掄起來也是凶神惡煞的很。


    墨菲帶著親衛們在外圍截戮,力求一個不放過。被殺紅眼的西夏兵見突圍無望,隻得抱著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一個的念頭返身殺回重圍。大概認為人多的地兒,好下刀子。


    隻半個時辰,戰鬥就結束了。墨菲讓種樸把西夏兵的屍體都堆到一起,往上砸了壇不少他們才搶來的酒,一把火點燃後就往回撤了。


    白得了二百多匹西夏好馬,把兵士們樂壞了。要知道哪個騎兵不想得匹最好的馬?墨菲讓種樸跟楊成分別布置下去,用碎布條卷成團塞進馬耳朵裏,那些馬就乖乖地跟著走了。當初,墨菲就是用了這招,把梁永能的寶馬給拐到手的,現在有了名字,叫大雲。墨菲曾想叫她沃爾沃來著,墨青說太繞口就放棄了。


    此次小小的戰役,就讓種樸的兵折損了八十多人,重傷卻沒有,輕傷一百餘人。


    在墨菲眼中,胳膊腿,隻要沒被砍斷就不算重傷,腸子沒流出來,也不叫重傷,這一點也讓種樸很無語。


    回到營地,軍醫早就準備好了,可是一時卻顧不了這麽多,忙得都不知幹啥好了。


    墨菲匆匆嚼了幾隻烤蛋,就去幫忙了。太輕的傷兵,在有經驗的老兵幫助下已經上了金創藥纏好了,隻餘下需要縫合的那些。還好提前讓軍醫們都把繃帶用熱水煮過暴曬……


    她見軍醫隻是往傷口上糊藥卻被湧出的血衝出來,就找了塊布巾讓那右腿被砍了一刀,血肉翻卷的大兵咬在嘴裏,再用布條死死勒住傷口上方,提著一罐酒看了那大兵一眼,“挺住!”然後倒了下去。


    大兵疼得臉色都白了,身子直抽,旁邊幫忙的趕緊上來按住他。


    墨菲摘下衣襟上備好的針線,也不看老軍醫,低頭縫了起來……


    周圍寂靜,除了大兵的悶哼聲,就隻有針穿過肉皮帶線的聲音……


    “藥。”墨菲咬斷線頭,一伸手。


    血紅的手掌心落入一隻打開蓋子的小瓶,不同與常用的。


    墨菲抬眼,對上墨青的,啥也沒說,低頭灑上藥粉,又仔細麻利地纏上繃帶打上結後,才扭頭問軍醫,“可看清了?”


    軍醫一愣,墨菲便說:“那我再做一次,還有誰能忍著這疼的?”


    軍醫連忙說:“墨爺,咱有麻沸散。”


    墨菲木然地眨了眨眼,扭臉看了眼疼得滿頭大汗的大兵,一拍他的肩頭,“兄弟,是條漢子。”


    那大兵咧咧嘴,吐出嘴裏的布巾,“墨爺也沒給不用挺的機會呀~”聲音雖虛弱,但語言很給力。墨菲也一咧嘴,“有前途,我很看好你。”然後起身,把針交給老軍醫,麵無表情地走了。


    忙活過了,把西夏兵搶來拉東西的兩輛馬車騰了出來,讓幾個被試手縫合過的兵士躺了上去,那些東西都駝在馬背上,隊伍就又出發了。


    出發前,墨菲帶著種樸及幾名校尉在一個巨大的墳頭前默哀了三分鍾。陣亡的兵士們隻有暫時全葬在這裏,等打完仗再琢磨遷墳的事吧,這事交給種樸了。


    西夏馬雖好,卻總要磨合的,於是軍隊便有了幾分混亂,不過,還在可忍受的範疇內。


    墨菲騎在馬背上,在種樸瞧過來第三十二眼的時候淡然地說:“好好看著前麵的路,別掉下馬去。”


    種樸身子一晃,然後紅著臉瞪她:“亂說什麽呢?”


    “你爹似乎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墨菲拍拍腰刀,“不然也不能把我爹的遺物還給我。”


    種樸啊了一聲,隨後收好臉上的詫異。


    “不過你爹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我已經嫁了人,若你與我過從甚密,怕你被我吸引了,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其實他想多了,你最多也就是崇拜我罷了。”


    種師道在另一側,聽得輕笑出聲。這個姐姐呀,他可是聽說了,剛剛砍腦袋的時候,可是眼都不眨的,可這會兒麵不改色說的這些話,他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彪悍。哥哥怕是一江春水付東流了,不過,這也是再應該不過的,是不是?


    種樸覺得自己還能坐在馬背上,真是很了不起的。


    墨菲又瞥眼他那紅得泛紫的臉,“你不用感到羞愧,很多人最初都跟你一樣,慢慢了解我後,才證實了所謂迷戀不是真愛。畢竟這世上,像我家夫君那樣對我的目前也隻他一個。我這人,雖偶有荒唐之舉,但生活作風還是很檢點的,也都會善意地直言相告,不忍見其誤入歧途。”


    種師道哈哈了兩聲後覺得不妥,就改為捂嘴悶笑。哥哥那臉可是紫黑色了,實在是佩服姐姐那張嘴呀,不,那臉皮也是無比令人佩服的……厚~!


    “我覺得你還不錯,做知己則太過勉強,畢竟這世上真正懂我的人,目前還沒遇到。”墨菲搖頭歎口氣,“你也不用過於自責,知己做不成,你還是可以做我的好哥們兒的。不過,你真的要好好訓練訓練自己的兵了。咱們雖說是出來打仗的,但也不能把兵都往死了帶。一將成名成骨枯雖有些道理,但最好還是用敵人的骨頭來鋪就你的將軍路吧。”


    種樸臉色全黑地瞪她一眼,“我這就去訓兵!”然後一撥馬頭往後麵去了。


    “哈哈……”種師道見哥哥走遠了,才放下手大笑起來。


    “別崇拜哥,哥隻是個傳說。”墨菲文藝地道出這麽一句來,惹得種師道笑得更大聲了。


    “別笑了,小心嗆著……看看,我說什麽來著?”墨菲不客氣地在紅著臉捂嘴狂咳的種師道背上狠狠地拍了幾巴掌,“小心笑得你哥跟你反目成仇。去幫他吧,一下子死了那麽多人,我都沒想到,唉,這麽下去,我能帶回去多少活著的?作孽呀……”


    種師道漸漸收了笑聲,正色道:“可你也為他們報了仇,西夏兵不是都死了嗎?”


    “有用嗎?人死不能複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有戰爭。”墨菲垂頭歎口氣,“說這些,你是不會明白的,一個和諧的社會就是千年後也是難於上青天的。哪裏有人類,哪裏就有剝削,……唉,說了你也不懂,去幫你哥吧。”


    種師道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撥馬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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