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硬是待到第三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就出發了,害得墨菲不甚清醒地送走聖駕。不過,他留下韓祖跟二十名護衛,說是保護王安石,實則是保護他兒子,這一點,墨菲還是看得明白的。


    既然韓祖留下了,墨菲就派人把李嫣接了過來。


    李嫣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了。當她挺著微鼓的肚子出現時,一直不知情的韓祖都傻了。


    墨菲撥出個小院子讓這對夫妻住了進去。那二十個護衛住在西院,隻有白鶴跟林嬤嬤住在東院的外院,幫著操持家務。


    其實墨菲也想為姚嬤嬤找個伴兒的,可姚嬤嬤說啥都不肯,再說深了就要出家做姑子去,說墨菲嫌棄自己了,弄得墨菲也不好再提這個事兒。


    因為小煦的事,墨菲頭一年不回汴梁過年了。給家裏去了信,捎去二車年貨,也給墨容送了二車。隻不過人都有私心,給墨容的,自然比給梁家那三個妯娌的要貴重得多。錢是自己的,愛給誰花給誰花,梁繼倒是不管這個,甚至認為那兩車都不必給。畢竟他們一直都是花自己的,這幾年從未跟家裏伸過手,省下的公出部分,都攤給那三房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臘月初,墨菲就把年貨都送完了,洛陽的幾位老大人家裏份額都是一樣的。宮裏的趙頊那邊,墨菲請王安石畫了幾幅小煦的像,坐的站的爬的走的各一幅,連衣服都換了幾套,讓韓祖親自送回去了。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禮了,果然,韓祖回來時帶了好多賞賜,連帶那些護衛也有,皆大歡喜。


    大年三十轉眼就到了,墨菲帶著全家到西院跟王安石一家一起過。這是他失去愛子的第一個新年,身邊隻有一妻一妾,難免會鬱結。


    孩子們是不理會大人們的感傷的,個個一身新裝地跑來跑去,把平日裏不能隨意過來的不自由,一次過足了癮。


    王安石豈會不明白墨菲的心意?隻得強打精神,不想讓她看出來。王夫人也是大家閨秀出身,自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眼藥。倒是那妾雲姬,彈了好幾首曲子,硬是添了些情調,調解了氣氛。


    墨菲情知那妾的身份,端詳了一番,覺得這個是聰明人,不會為了趙頊忠肝義膽,也不會為了王安石與朝廷對著幹,她隻是在尋求可以安穩度日的中間路。


    雖然那法子是墨菲出的,但墨菲並不想讓雲姬知曉,很是稱讚了一番,賞了兩支不錯的玉釵。王夫人也褪了個鏍絲金鐲給了她,讓墨菲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月十五,尋了個借口,送了王夫人不少首飾,並請她幫忙教導一下安兒。


    墨菲覺得自己的教育方法就是放牛吃草,但安兒以後也是要嫁人的,她不見得就能遇到像梁繼這樣可以寵著自己的夫君,所以還得正規點兒。而王夫人畢竟是大家出身,不論內外,都很有一套。就衝幾十年的夫妻,沒有妾室進門而皇上非要賜個妾這件事上來看,就可以看出她的修養。人家不是不爭,不然家裏不會沒有妾,連通房都沒一個,人家隻是很會審時度勢,知道這妾進了門,也不過是多養個人,多添雙筷子,因為王安石依舊夜夜與夫人同寢。而雲姬聰明就聰明在這兒,從來不爭,似乎王安石不碰她才好,但又對他們恭敬得很,也洗手做羹燙,很會服侍人。


    於是安兒就日日過去在王夫人身邊學習,偶爾還跟雲姬學學撫琴,吹笛。王安石這邊若講些她喜歡學的,還跟著旁聽。


    小煦很早慧,才周歲便時常坐著想心事。用梁繼的話來說,這孩子挺愛發呆的。墨葉慣常抱著她家老二白米過來玩,那孩子手欠,常撩騷,還不到三歲,就很鬼道。常趁人不備,不是咬小煦一口,就是捏小煦一把。小煦總是疼得不行才上手,把他撓出幾道凜子後卻哇哇大哭,似乎很委屈。當然,也的確很委屈,手印牙印什麽的都掛在臉上呢,然後墨葉就氣不過的啪啪拍白米的小屁股,有時都打腫了,墨菲還得找上好的藥膏給抹上。


    要叫墨菲說,這兩孩子天生的冤孽,一個明壞,一個腹黑,不用到三歲就能看出來了。墨菲也從不拉架,反正都是自找的。墨枝終於懷上第二個了,荀況因生她生荀玉時傷了身子,這一胎很是緊張,加上拍賣行的事又不忙,所以常在家陪她,得閑也過不來,倒是墨菲帶著紀老去看她幾回。


    二月末,李嫣生下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娃,卻也叫五尺高的漢子落了淚,單手托著女兒的韓祖看向李嫣的目光真的很讓人羨慕。


    三月中,墨菲突然帶著才會走路的小煦,留下一封信,在梁繼累得沉睡未醒的那個月夜不見了。梁繼看罷信,長歎一聲,守著家,守著兒女,沒有出去尋。


    白鶴也同時失了蹤,梁繼以為是隨墨菲一同去的,結果林嬤嬤私下裏跟他說,好像不是,睡到半夜沒的,早上起來她才發現。說的同時,老臉有些微紅,還說換洗衣物都沒帶,隻帶走了隨身的劍,連馬都沒騎。


    梁繼有些奇怪,至少墨菲還是騎走大雲的,白叔這是哪兒去了?


    清明之前,山莊共來了二波人,都是夜裏蒙著臉入的莊。第一次沒怎麽著呢,就被韓祖發現,才一動手,那些人就撤了。於是梁繼覺得媳婦走的有理,怨念如潮水般的退了。第二次卻是有些驚險了,隻隔了五日,便化暗為明了,打了很久,目標明顯就是梁繼所在的主院。


    二十個護衛傷了大半,二墨幾個也多少受了傷,小蘭幾個保護著安兒寧兒白湖荀玉四個沒怎麽動手,倒是林嬤嬤跟姚嬤嬤讓梁繼刮目相看,兩人雙刀配合得天衣無縫,留下一地屍首後,剩下的幾個終於逃出山莊。其實,她倆武功雖厲害,但還不算上乘,隻是那套配合之術厲害無比,便是被群毆也是遊刃有餘。


    紀老在小蘭等人的幫助下,把傷者都處置了後,對梁繼說夫人離開是對的,但也危險。


    梁繼第二天冷著臉,把能起來的都集中到一起,鄭重地請出兩位嬤嬤,統一學習合擊術,加強戰鬥力,就連因為年紀太小而沒有加入戰鬥的寧兒白湖他們也咬牙跟著學上了。


    江寧知州知道信兒後嚇得半死,派來五百人把山莊團團圍住。直到一個月後也沒啥動靜,才撤了。隻是也未完全撤,留了百人,每五天一換,並不打擾山莊,隻是守在外圍,在一裏外紮營。這要是再出事,皇上能直接把他一擼到底,在接到八百裏加急的密函後,知州再次肯定了這個猜測。同時也發了狠,全城戒備,嚴查不明來曆之人。一向安寧的江寧,空前緊張起來。


    那麽墨菲哪兒去了呢?


    那晚恩愛後,才睡著沒多久,一種久違的被窺視的感覺令墨菲轉醒。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睛,而是用心感受著,隻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一閃即逝。


    她飛快地穿上小衣,摸出枕頭下的狼刃,光著腳就直接往側室跑了。衝門而入時,便見小煦的小床前站著一黑影,墨菲想都沒想,直接就殺了上去。


    那黑影似乎沒想到墨菲這麽快就出現,匆忙地應了幾招後就閃了。


    墨菲低頭看看睡得完好的小煦,抹把嚇出的白毛汗,又看了看睡得跟豬似的,怎麽拍也拍不醒的小竹,知道這是被人家點了穴。


    可是剛剛動手的時候,她並沒有感覺出有殺意,這點確實有些可疑。(.)不過墨菲一向是個幹脆的人,想幹就幹,收拾了幾件小煦的衣服,又拿出早就備好的特製嬰兒背,自己穿戴齊整後,抓了一大把銀票,就把小煦綁在身前悄然出了山莊,還把大雲拉了出來。當然了,她也沒忘給梁繼留書一封,不然這男人得瘋。夫妻多年,她已舍不得讓他再擔驚受怕。


    出了山莊,用披風把還睡著的小煦兜好,墨菲就直奔杭州。她想好了,先去茶園看看,然後就四處轉轉。小煦不在山莊,就算真有人想怎麽樣,也能減少那裏的危險係數。


    畢竟大宋的律法經上次折騰已經嚴明了很多,輕易不敢出命案的,最主要的是罰銀交不起呀,太……黑了。普通百姓,誰又吃飽了沒事兒幹,殺人玩?當然了,這一條對某些勢力來說,也不夠看,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大膽地跑出來。


    跑出去沒多遠,墨菲就覺得後麵有風襲來,直接回手,狼刃倒卷,聽到熟悉的聲音叫了聲是我才住了手。


    扭著身子回頭一看,白鶴一身白色中衣,散著發,提著劍,立在馬屁股上。


    “再怎麽,也得叫上我。”白鶴一點兒沒覺得這樣站著真的很……拉風,不悅地瞪了眼墨菲。


    墨菲撲哧一笑,笑夠了才抹著眼角擠出的淚花兒點頭。


    “那個人武功很高,有些像大內的暗衛,倒是沒什麽敵意,你就因此跑出來了?”


    墨菲轉過身,覺得再看下去,標槍一樣的白鶴會讓自己笑死,搖頭,“我當然品得出那人沒什麽惡意。不過,一向很安穩,怎麽會突然出現大內的暗衛?定是趙頊那邊覺察到什麽了,才會派人過來,那我就不能太被動了。”


    “想來那人也定會在暗中跟隨。你在明,他在暗,有你們二人在,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就是不知道家裏能不能應對過去,本來是想讓你留在家裏的……”


    白鶴拍拍墨菲的頭頂,“你嬤嬤也不是吃閑飯的,放心吧。”


    墨菲從頭上抽出玉簮,“叔,把頭發攏起來吧,天亮後再給你添些衣服。”


    “還得買輛馬車,小煦太小,總這麽不行。”


    墨菲嗯了一聲。


    路過一個不大的鎮,添了必備的東西後,兩大一小又上了路。大雲拉著車,一點兒沒有大材小用的不悅,反而覺得挺新鮮似的,不用甩鞭就跑得飛快。身上被墨菲用染料塗得一塊塊的灰黑,連腦門上也沒放過,它卻似乎知道墨菲在跟自己玩,親昵地一個勁地拿頭拱她。


    一路緊趕,三天就到了杭州西湖。短暫逗留了三天,過了把采茶癮,帶上兩包新茶就又上路了,一路向南,沿海邊繼續。


    小煦很安靜,隻是有時候會叫兩聲白米,哥哥,姐姐,奶爸……這個是在叫梁繼。


    墨菲依舊一身男裝,隨著越往南,溫度越高,她便隻穿蠶絲短衫了,完全沒有負擔,也從不裝斯文人。


    出來時,銀票拿得足,所以也不用擔心會餓著。一路賞花看景的,偶爾錯過宿頭,便打幾隻野兔山雞什麽的烤來吃,還烤魚,貝類,摘到蘑菇也煲湯,熬粥。時常留出一份,放到稍遠的地方,不經意地回頭掃過時,那吃食總是憑空不見的。


    有可買的時侯,也大方地單留一包,放到車後麵,也不管它什麽時候不見。


    所以,總得來說,墨菲過得很愜意,有個頭疼腦熱的,紀老早就配了不少藥丸,被她帶著呢,丟嘴裏吃上兩回便沒事了。


    有時,她會抱著小煦坐到車頂,當然不是在城鎮裏時,會指著這個那個,告訴小煦都是什麽。會說這是他父皇的江山,會講些寓言故事,然後把自己領會的意思說出來,也不管小煦能不能聽得懂。


    小煦很好養活,給啥吃啥,墨菲卻總是打他,直到小煦學會怎樣辨毒。怎樣不露痕跡地試毒,比如銀針,比如一顆拇指大小的奶白暖玉,遇到毒素就會變淺紅……當然有變紅的時候,不然豈不是沒了對比?墨菲都會預留出能吃的。


    有時墨菲把他放到石頭上,不太高,讓他跳,告訴他會接住他,卻在他跳的時候冷眼看著他摔倒在地。在他眼睛汪汪,無比委屈時告訴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媽媽,這世上能相信的隻有自己。當小煦被騙得從車轅上跳下,摔裂了腿骨後,終於學會了隻能相信自己。


    白鶴常常歎惜著看著墨菲換著花樣折騰小煦,看著那孩子圓潤的小臉瘦出尖下巴,卻也隻能看著。他明白,隻有這樣,當這個注定會孤獨的孩子回到那個吃人不見血的宮廷後,存活的機率才是最大的。


    小煦的腿傷養得很快,夾板打了不久就拆了。墨菲用最好的藥給他調理著,但小煦已經稚嫩得不動聲色地每每試過無毒才喝。墨菲卻笑得張揚,即便眼角有些感傷。


    她再不輕易抱小煦了,穿衣吃飯,洗臉刷牙上大號,總之,小煦在半年多的時間裏飛速成長。個頭也長得很快,雖掉了些膘,卻結實多了。


    他也學會了想要什麽,就說些好聽的來哄墨菲。墨菲若聽得滿意了,就掏錢滿足他的小小願望。隻是這滿意的標準每每不同,小小年紀的小煦也時常露出無奈的表情,卻每每又鼓足熱情,再接再厲。


    白鶴不禁歎惜,私下裏問墨菲,若是安兒跟寧兒,她舍不舍得這樣對待。墨菲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不會,因為她不忍心,所以才交給別人去管。也因為,她不會讓自己的兒女再有機會入宮。但小煦不一樣,他生來就是那裏的人,若是溺愛,隻會是害他。莫不如當初直接掐死他來得痛快些,省得屆時操不完的心,傷不完的情。


    白鶴再不心軟,反而幫著墨菲,於是小煦的日子更不好過了,但也越發的鬼靈精怪了。


    年底,墨菲在邊陲小鎮寫了兩封信,一封是家裏的平安信,一封是給趙頊的,大名就寫在上麵,放到了桌子上。


    果然第二天一早,那兩封信就不見了。於是墨菲不再多留份吃食,直到轉過年的二月中,發現廚房裏又莫名其妙地丟些吃的,才打包繼續上路。


    墨菲做了個簡易的小號流星錘,錘頭是用木頭做的,她親自做的,然後玩在手裏,也不說教小煦。坐在車裏,耍起來很威風,指哪打哪兒。已經二歲半的小煦學會了賣萌,天真地瞪著圓眼,小嘴半張,嘴角還可恥地流出一點點不明液體。然後使出渾身解數,為墨菲捶腿,敲背,打洗腳水,終於哄到了手。雖然練時常常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卻一不怕疼,二不怕苦。


    墨菲也不留手,傾囊相授。白鶴私下裏詢問,要不要自己教他武功,雖然小是小了點兒。墨菲搖頭,將來保護他的人會有的,沒畢竟把精力放在這上麵,他隻要學會幾手保命的就夠了。而且,學了武功後,一眼便能被人看破,倒不如不學,反而能降低別人對他的忌憚。白鶴覺得墨菲的想法太怪了,但也沒再說什麽,因為小煦的成長,凡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到。


    雖說墨菲不讓白鶴教他,但她自己每天都拉著小煦跑步的,然後踢腿,伸腰,怪模怪樣地踢,有時還伴著一聲大喝。


    小煦很認真,雖然常常摔倒,卻很少哭。出了一身汗後,墨菲就把他塞進浴桶裏泡藥湯。說是浴桶,也不過是個大些的水桶,綁在車後的,反正小煦還小,在裏半蹲,還能紮馬步。


    小煦的眼睛跟趙頊一模一樣,眉毛卻不如他爹那麽濃,不知道是不是還小的原因。雖然墨菲對他很嚴厲,不管吃什麽,若有一次不驗毒就狠狠地拍一頓,但痛哭過的小煦還是依賴著她,看向她的眼神依舊,但會做好她教的一切。


    墨菲上來興致,會拉著白鶴對打,用自己前世的招式,不帶內力,手下絕不留情,把白鶴當成仇人一樣。每每這個時候,小煦都瞪大了眼,看得目不轉睛。


    又兩年,就在這走走停停中過去了,元豐三年中,墨菲終於帶著小煦回到了江寧。


    一家子終於團聚了,激動是免不了的,墨菲心細地發現,梁繼的額頭爬了兩道淺淺的橫紋,眼角紋也重了不少,卻在第一時間笑得那麽燦爛,似乎幾年不見,也隻如昨日。


    墨菲回到家後,每日與梁繼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似加倍補償於他。


    小煦已經比白米長得高了,雖然沒有他白胖。這下換成白米被欺負了,常常哭哭泣泣的,又說不出,卻又跟小尾巴似的黏著小煦。


    王安石依舊教導著孩子們的學業,似乎在這當中發現了樂趣。小煦回來後,一並丟給他,墨菲似乎真的卸任了似的。


    山莊的防禦力提升了不止一點二點,墨菲就時常帶著梁繼出去遊玩,似乎都不擔心小煦的安危了。其實,她心知肚明,那個暗衛一定沒走。


    荀況的拍賣行改建在蘇州,有蘇軾的庇護,開展得很順利。這兩年沒少劃拉錢,也沒少為趙頊籌款。墨容掛著個閑職,帶著種敏跑海了,在海運司掛個名號,墨菲悄悄讓他買個私島。


    元豐四年新春,趙頊初八晚上趕到山莊,為兒子初辦了五周歲的生日宴,席間一時難抑,掉了幾滴眼淚疙瘩。


    宴後趙頊抱著小煦回屋,默默流了會淚,卻笑著親了他幾口,聲聲地說著自己是他的父皇,以後定要接他回宮的。


    這幾年,他真的很勤奮,後宮中又添了三個皇子四個公主,卻最惦記著這個兒子。他說不好是因為這個兒子交給了姐姐,還是說這個兒子最得他的心。但聽過密報,又眼見為實後,他覺得這個兒子最有出息,小小年紀便沉穩得很,卻又很貼心。


    父子倆一起泡過澡,小煦自己穿戴好了,反過來幫著趙頊,讓趙頊又是亂感動了一把。待墨菲進來看他們時,趙頊便忍不住激動之情,狠狠地把她抱進懷中。


    小煦驚訝地張大了小嘴,他再怎麽也是個孩子呢,哪見過這個?在他小小的心靈裏,媽媽就是應該跟奶爸抱一起的,怎麽……跟這個自稱父皇的男人摟上了?


    墨菲不客氣地一個大背,把趙頊摔在地上,現場演練了一把,讓小煦看得一驚一乍的。


    趙頊苦笑,叫了聲姐姐,然後糾著臉爬起來。


    墨菲不客氣地指出他這幾年疏於鍛煉,連小肚腩都出來了。讓小煦明兒一早就拉著他爹出去跑圈,打拳,小煦乖乖地應了。他是看出來了,這個父皇也不是媽媽的對手。


    正月初十,趙頊頂著一身酸痛上了路,還要快馬加鞭地趕回去,不能耽誤了十六的早朝。墨菲不甚溫柔地賞他一聲該,到底被他不顧顏麵地纏住抱了抱,惹得梁繼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小煦卻對這樣的父皇有些壞壞的喜歡,覺得終於有個同病相憐的人了,也暗下決心,等回宮後一定要對父皇好好。畢竟媽媽的彪悍,那是有目共睹的,他們都是需要安慰的弱勢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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