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站在石人頭頂上的那個男人,心裏頭有些犯嘀咕,不知道他是敵是友,此刻我的處境早已是進退維穀,由不得我選擇,就在這時候,石人上的那個男人跳到了我跟前,他豎起手裏的撲風刀,斜著眼睛盯著我說,“你是金魁哥家的那個學徒吧?”


    我有些疑惑,仔細的看了看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心裏頭瞬間踏實了許多,這個人就是薑氏三老太爺的兒子,薑文新。


    薑文新將背後的辮子朝脖頸山纏了纏,緩緩的拔出那把明晃晃的撲風刀,對著我小聲說道,“趕緊往後退,刀劍無眼,傷了你就不好了。”


    我趕緊朝後麵退了幾步,隻見薑文新對著那兩個鬼和尚大喊道,“你們這些妖物,竟然敢到我們村子裏行凶,今個,我就代天行誅,滅了你們這倆禍害!”說完,薑文新拎著刀衝了過去。


    我隱約腦海中聯係到了些許畫麵,之前聽蘇小沫講過,薑氏的祖先曾是秦康王的貼身護衛,就是那個一直最隨著秦康王且武藝高強的薑崇棋,看來,這薑氏一族雖說沒有了當年侍衛統領的頭銜與榮耀,但是這一身的武藝曆經百年還是傳承了下來,這薑氏一族雖說武藝不錯,可是畢竟麵對的是兩個極度凶殘的鬼和尚,有沒有把握能贏,誰也吃不準。


    這兩個鬼和尚似乎極不尋常,他們全神貫注地盯著薑文新,兩個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手上的刀,薑文新揮舞著撲風刀縱身一躍,雙腳騰空,猛然兩腳狠狠地蹬在了其中一個鬼和尚的胸口上,那個鬼和尚被踹出去四五米遠,連滾帶爬的跌進了旁邊的草叢裏,另一個鬼和尚突然目露凶光,飛身一躍,朝著薑文新撲了過去,還好薑文新是習武之人,反應也快,朝後一閃,那鬼和尚撲了個空,薑文新此時抓住時機,拎起撲風刀,朝著那個撲倒在地的鬼和尚的大椎骨上砍了過去,這一刀下去,那隻鬼和尚的脊背頓時是皮開肉綻,從傷口處流出許多黑色的液體。


    就在這時,草叢裏的另一隻鬼和尚突然衝了出來,從背後一把抱住薑文新,這一下,薑文新手上的那把撲風刀被甩落了下來,掉在地上,那背後的鬼和尚抱得很緊,薑文新始終掙脫不開,漸漸地,趴在地上的那個受傷的鬼和尚也慢慢的爬了起來,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撿起了地上的撲風刀,朝著薑文新走了過去。


    薑文新一看情況不妙,那鬼和尚拿著刀就朝他刺了過來,薑文新踮起腳尖,用力抬起雙腳夾住了那隻拿著刀的手,使勁渾身的力氣,淩空一轉,頓時三人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這時候薑文新朝著站在不遠處的我大喊道,“快來幫忙啊,小兄弟!”


    我腦子一下子就懵了,趕緊跑過去騎在那個受傷的鬼和尚肚子上,一把奪過它手裏的那把刀,朝著它的臉上就是一頓狂砍,發瘋似得狂砍,我畢竟不會武功,除了拿刀亂砍一通,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沒過多久,不知道是我的力氣太猛,還是刀子太過鋒利,那個鬼和尚的臉被我砍的是血肉模糊,這時,那鬼和尚突然猶如僵屍般從地上挺立了起來,把我從它身上摔了個人仰馬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鬼和尚就發瘋似得嚎叫著,追了過來,一把舉起我,狠狠地拋擲了出去,我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我氣都拔不上來,撲風刀也被彈了出去,滑落到草叢裏。


    另外一個鬼和尚也是突然間挺立了起來,薑文新也連帶著站立起身,他試圖掙脫背後那隻鬼和尚的束縛,但是看樣子對方力氣太大,根本無可奈何,這時候,薑文新抬起右腳對準身後那隻鬼和尚的腦門,重重的來了一個後踢,腳尖直接踢中那東西的腦殼,畢竟是有功夫的,這一招就是專門用來製服背後襲擊的敵人的,那鬼和尚挨了這一腳,瞬間就鬆開了胳膊朝後退了幾步,被強大的衝擊慣性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薑文新一看脫了身,趕緊一個空翻,跳到了我跟前,一把扶起我,隨後順手從草叢裏撿起撲風刀,扶著我朝麥地裏跑去。


    那兩個鬼和尚哪裏肯善罷甘休,拾起身子重整旗鼓又衝了過來,我和薑文新一看情勢不妙,趕緊加快步伐,逃進了麥地裏。


    麥地裏的石人像,石馬,武將,錯落有序,我們倆蹲在一個高高的武將石像背後休息,四周圍有高高的麥子遮掩,一時半會那兩個鬼和尚失去了我們的蹤影,正像兩隻沒頭的蒼蠅一般四處尋找。


    薑文新捂著我的嘴給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明白,此刻決不能暴露我們的位置,這兩個鬼和尚實在是太難對付了。


    那個專門嗅氣味的鬼和尚麵部已經被我用刀砍了個稀巴爛,鼻子也被剁的血肉模糊,一時半會失去了嗅查我們氣味的能力,另外一個鬼和尚雖說臉上沒有受傷,但是它看樣子並不具備這一功能。


    我強製自己均勻的呼吸,生怕急促的氣息會打草驚蛇,但是剛剛摔得那一下實在是太疼了,至今腹胸處還隱隱作痛。我心想,黃姑姑啊,你趕快過來吧,你要是再不來,我們倆可就真的玩完了!


    黃姑姑和黃金魁兩人,剛剛走出周家大門,黃姑姑輕鬆地舒了一口氣說,“哎…終於洗幹淨了,踩著屎可真晦氣!”


    黃金魁站在旁邊狂笑不止,黃姑姑有些生氣,伸出手又去抓黃金魁的小辮子,這次黃金魁學聰明了,趕緊捂著後腦勺朝回跑。


    沒過多久,黃姑姑和黃金魁先後回到了小院裏,這時候二胖正在和小寶槐玩遊戲,兩人玩的正酣,一看黃姑姑回來了,連忙過來打招呼,黃姑姑看了看屋裏,蘇小沫坐在床頭上正在拿著針線補些破舊的衣服,黃姑姑看了看四周,對著二胖問道,“那小子還沒回來嗎?”


    二胖一邊和小寶槐打鬧,一邊回應道,“沒有,剛才出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二胖說完,繼續喝小寶槐在院子裏嬉鬧。


    黃姑姑有些疑惑,對著屋裏的蘇小沫問道,“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幹嘛去了?”


    蘇小沫吞吞吐吐的說,“不…不。知道!”


    黃姑姑歎了口氣說,“哎…算了,他心情不好,叫他自己靜一靜也好。”說完黃姑姑走進了屋裏,躺在裏屋的床上睡了起來,睡著睡著,黃姑姑突然覺得不對勁,她看著旁邊的蘇小沫神情有些慌張,連忙問道,“你怎麽了,這麽魂不守舍?有心事啊?”


    蘇小沫突然被針刺到了手指,啊了一聲,慌張的回答道,“沒什麽…沒什麽。”


    黃姑姑一個陰霾的眼神盯著蘇小沫說,“真的沒事?”


    蘇小沫緊張的搖著頭苦笑著說,“真的沒事,姑姑!”


    黃姑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蘇小沫的肩膀說,“你也不要太擔心,等過一陣子我忙完了,專門抽出時間解決你的問題,別著急啊!”


    蘇小沫苦笑著點了點頭。


    在麥地裏,那兩個鬼和尚發瘋似得尋找著我們倆的蹤跡,我和薑文新有些按耐不住,那兩個鬼和尚離我們越來越近,馬上就要搜索到我們這片區域了,我給薑文新使了個眼色,他立刻心領神會,衝著我點了點頭,他明白,我的意思是分開來逃,聲東擊西,分散這兩個鬼和尚的注意力。


    薑文新慢慢的朝前麵爬了過去,走到了那隻石龜的跟前,那隻玄武石龜背後拖著一塊刻著秦康王生平文獻的石碑,薑文新躲在石碑後麵,朝著正在麥地裏掃視的那兩個鬼和尚大喊一聲,“你們這廝,有膽過來,與我分個伯仲!”


    那兩個鬼和尚的注意力突然間轉到了玄武石龜那裏,它們猶如發現了獵物一般興奮,嚎叫著衝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我也從那個武將石人的身後探出頭來,大喊一聲,“幹部大院李家大少爺在此!你們這些惡鬼,有本事來抓我啊!”


    那兩個鬼和尚突然間轉過身,衝著我又跑了過來,這一下,我突然有些後悔了,我又不會武功,幹嘛充著個大頭啊?隻見那兩個鬼和尚離我越來越近,我頓時有些慌神,不知所措的對著薑文新大喊道,“薑大哥!現在怎麽辦啊?”


    薑文新衝我招了招手說,“趕緊過來!到我這來!”


    我加快了速遞,朝著玄武石龜那裏跑了過去,那兩個鬼和尚突然變得瘋狂,伸出雙手,一把從我背後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個抱著我大腿就開始拽,我的心一下子涼了,我知道這兩個鬼和尚要幹什麽,它們好像等不及了,想要立刻結果了我的性命,我也明顯感到這兩個鬼和尚的蠻力有多大了,我的脖子明顯有些吃力,被拽的有些疼了。


    我對著前麵的薑文新喊道,“大哥!快救我!我不行了!疼……疼。啊呀啊呀…!!”


    我感到脖子上承受著巨大的張力,痛苦的難以承受,薑文新這時一個跟頭翻到了石碑的頂端,對著掐著我脖子的那個鬼和尚大吼一聲!“狗日的!看刀!”


    說完,薑文新縱身跳下,他雙手緊握刀柄,瞄準了那個鬼和尚的胳膊,使盡渾身力氣,朝鬼和尚砍了下去,唰!的一聲手起刀落,那個鬼和尚的雙臂被剁了下來,這一瞬間,那個斷了手臂的鬼和尚和那個抱著我大腿的鬼和尚都受到了彼此的反作用力,徑直朝後倒退,重重的摔倒在麥地裏。


    就差那一點點,我的腦袋,就要被硬生生拽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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