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上的一家客棧裏,一個身著怪異服飾的老頭子正坐在一個包間裏吃東西,他腰間穿了一條五彩繽紛的碎布花裙,腦袋上還有一道疤痕,看樣子時間並不久,才剛剛結痂,這老頭分明就是上次在黃金魁家小院裏下咒的那個老妖怪。


    這時,裏屋走出了一個中年男子,八字須,頭戴六合帽,一身黑色的綢緞衣服,操著一口濃重的當地方言對那個老頭說,“粟雜米法師,你說你成不成啊?叫你去宰了黃家那口子,你說你沒辦成,還叫人家把腦袋都打成這了,你到底弄得成這事啊?還有,你弄得那兩個鬼和尚,咋把人家焦雲一家子弄死了,你這都是辦的啥事情啊?”


    那個叫粟雜米的法師大口的咬著雞腿,滿嘴流油,他擦了擦嘴說,“你不要抱怨啥,黃家的那個男的到算個啥,就那點本事,都不夠我喝一壺的,要不是那個女的半路殺出來,我早就把他一家子弄死了,那女的是個啥來路啊,牛的很啊,差點把我都收拾了,還有那個小夥子,一看就是個二球貨!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麽二百五的人,直接就敢拿石頭把我頭砸爛,這些人你咋提前不給我說呢?你還好意思在我跟前抱怨!”


    那個穿黑綢緞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潘家的大老爺潘宥仁,這潘老爺聽粟雜米法師這麽一說,頓時臉拉得長長的,用手指點了點桌子,一臉無奈的說,“哎…這都怪我,那女的是黃金魁他姐,厲害得很,早些年嫁到高寨子了,這婆娘命硬,把她男人一家子都克死了,我也沒料到她會跑回來,至於那個小夥子,底細我還不清楚,以前從來沒見過,聽黃家人說,那小夥是他在外地趕場子的學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粟雜米法師把雞腿朝桌上一扔,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說,“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但是這臭婆娘三番兩次破我的法,我不是她的對手,我得找我師父來幫忙,要不然必定弄不過這貨。(.)”


    潘老爺點了點頭,嬉皮笑臉的說,“你師父?你能請得動?”


    粟雜米法師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試試。”


    說完,這兩個心懷鬼胎的人沉默了好久,屋子裏的氣氛也頓時有些壓抑,粟雜米法師一邊吃一邊說,“我召喚的那兩個地獄羅漢也不見了,估計八成也是那個姓黃的婆娘幹的好事,哎…都怪我無能,叫著臭婆娘處處掣肘。”


    潘老爺也端起酒杯悶了一口,客棧裏的酒也許有些辣口,不如自家的西鳳喝的那麽醇厚,一臉痛苦的朝地上吐了口,“啊呸!這酒真難喝,不成我給你換一壺好的?”


    粟雜米搖了搖頭,“喝酒不在乎好不好,能上頭就夠了,哦對了,上次從周家盜來的那個如意也沒了,想辦法得弄回來,你回去再打聽打聽。(.)”


    說道周家,潘宥仁臉上露出一絲陰笑,他探著腦袋對著粟雜米法師說,“大師!跟你商量個事?”潘宥仁臉上的壞笑越來越明顯,語氣也變得越來越得意。


    “咋!啥事?”粟雜米不以為然的說。


    “周家的兒媳婦,你看你能不能幫我弄過來,這女子長得可真漂亮,給周鶴山這傻貨糟蹋可惜了,你看有啥辦法能………能讓她心甘情願的……跟我……嘿嘿嘿……”


    粟雜米輕蔑的笑了笑,“你們這些有錢的士紳,一個個都是這麽齷齪,哎……一天到晚淨惦記人家別人的媳婦,惡心到家了!”


    潘宥仁搖了搖頭說,“這話不能這麽說,有道是英雄惜美人麽,這周家媳婦這麽漂亮,隻能看不能碰,多可惜。”


    粟雜米不屑的點了點頭說,“成!我想辦法給你弄,弄到手了咱倆都玩玩,省得浪費了!”


    潘宥仁嬉皮笑臉的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好!就這麽定了!”


    秦康王封塚的雜草長得鬱鬱蔥蔥,四周都是一片還未成熟的麥地,這日早晨,陽光和煦,照到人身上暖洋洋的,我站在黃師傅家的院子裏,一隻手端著茶杯,慢慢悠悠的來回踱著步子,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品著黃師傅泡的黑棗茶。


    黃金魁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悠然的泡著自己的黑棗茶,還不時的跟我講黑棗的好處和妙效,就在這時,黃姑姑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著我倆的一副地主老財的得意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弟弟破口大罵,“我說你這人,正經本事沒有多少,一天到晚光知道喝茶品茶,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咱爹還將衣缽傳給你,都不知道咱爹當時是不是腦子抽風了!”


    黃金魁繼續悠然的品著茶,毫不在乎的說,“姐,我本身就不是這塊料,但是咱家的規矩就是傳男不傳女,我有啥辦法,你以為我願意啊?”


    黃姑姑瞥了黃金魁一眼沒吭聲,走到我跟前招呼我進屋來,走進去,黃姑姑將昨天包袱裏的那件銅錢鎧甲遞給我說,“給,穿上,穿到身底子。”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得按著黃姑姑的意思穿在身底子,我連忙問道,“黃姑姑,這可都是你黃家的遺物啊,你咋給我啊?”


    “你現在是我徒弟,也算是我黃家的人,叫你穿你就穿,少說那些廢話,再說了,我又沒教你什麽法術,也不能時常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給你穿這銅錢甲,也是想給你防防身。”


    我聽黃姑姑這麽一說,心裏頓時有些感動,看著黃姑姑的認真的模樣,我頓時感覺鼻子酸酸的,“黃姑姑,那…這東西畢竟都是祖師爺的,你幹嘛不給黃金魁師傅啊或者給寶槐也行?”


    黃姑姑笑著幫我扣了扣衣服,輕聲說,“金魁不中用,給他了就糟蹋了,寶槐不需要這些東西,她有靈性,你忘了,是寶槐在六十七年後把你倆送過來的,就憑這一點,她比我強!”


    我信服的點了點頭,連忙自己扣上扣子,不好意思的對著黃姑姑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黃姑姑笑著放下了手,輕聲說,“我黃家素來講究緣分,這些東西是經你手得到的,說明和你有緣分。”


    我指著旁邊的包袱說,“這裏麵那個清幽燈,還有那個小布袋和那本沒有字的三才手劄是幹啥用的?”


    黃姑姑將那本三才手劄遞給我說,“這個你拿著,這裏麵是我祖先黃岐鎮總結的闡教三才玄法的精髓,你現在是我徒弟,這本書我就傳給你,希望你能領悟其中的奧妙。”


    “這裏麵都是白紙,一個字都沒有,我咋領悟,難道你叫我在上麵寫日記嗎?”


    黃姑姑搖了搖頭說,“總之你先收起來,日後你就明白了。”


    我無奈的點著頭,將那本沒字的天書別在了腰間的褲帶上。


    黃姑姑拿起清幽燈和那個小布袋對我說,“這兩個東西你用不了,我暫時收起來,等將來你學滿出師,我再傳給你!”


    我好奇地問著黃姑姑,“這都是幹啥用的?”


    黃姑姑打開那個小布袋,從裏麵捏出了幾顆黑色的東西,形狀很像豆類,亮閃閃黑油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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