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調轉了180度。


    直播間裏用第三人稱視角觀看的觀眾這才看到那棵紅鬆樹。


    隨著鏡頭緩緩上移,中景再轉近景,一顆顆圓錐狀卵形的鬆果這才出現在觀眾的眼前。


    它們被針葉簇擁著,三三兩兩的長在鬆樹的枝條上,綠色泛微黃,碩大又飽滿。


    “終於找到了啊。”


    “總算是有收獲了。”


    “真不容易,我都看哭了!”


    “看著好大一顆,不知道裏麵有沒有鬆子。”


    “找到就好,趕緊摘了跑吧。”


    ......


    狼群的恐懼依然在籠罩,直播間裏水友們連慶祝都很克製。


    楚清妍的緊張的表情沒有絲毫鬆下,雷爺微微笑著回答水友的話:“這是紅鬆,鬆塔剛好成熟,想必是有鬆子的。”


    吳昆表情驚訝,沒想到蘇陌那麽快就找到鬆子了,看起來還不少,而且這還隻是一棵樹上的,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


    總得來說,有些意外,但也沒去到意外之外。


    這也不是勝利,離勝利還遠著呢。


    所有人都明白。


    不提潛在的野獸侵擾危險,說眼前最實際的。


    這樹起碼20米高,都不知道蘇陌要怎麽把鬆果摘下來。


    畫麵中,


    蘇陌保持著冷靜與淡定,休息喘會氣後,先燃起一堆火,然後拿出幹糧先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有力氣才好幹活。


    非常幸運,在這片林子的邊緣地帶就有重大發現。


    蘇陌一邊往嘴裏塞兔肉凍,一邊打量著鬆樹上的鬆果和周圍的情況。


    不早不晚,自己來得剛剛好。


    鬆果正好成熟,還沒被鬆鼠和鳥類霍霍得太厲害,保守估計這棵樹上能有60、70個鬆塔,小顆的也有五六厘米,大顆的能有15到20厘米長。


    不僅如此,不遠處的一棵紅鬆樹上情況也差不多。


    這是結最多的鬆塔的兩棵大樹,遠處的其他樹木也有一些,但很少很少,少到不值得去費力氣。


    摘鬆塔很難,在最危險的職業中,總少不了“打塔人”位列其中。。


    動輒三四十米高的鬆樹,樹幹筆直,上麵還光禿禿的,想爬上去你借力點都找不到。


    以前的打塔人艱難的爬上去後還要帶著6、7米的竿子打鬆塔,腳一滑就成肉醬。


    現在好一些,都乘坐氦氣球上去摘,但一樣危險,有氣球炸開摔下來的,有沒控製好直接飄上天的......


    黑皮名言,拿個榔頭咕咚一砸不就完了,費那勁幹嘛。


    毛熊人會這麽幹,在鬆樹上架個大錘,猛擊樹幹讓鬆塔掉落下來。


    而蘇陌的想法比他們還簡單粗暴,直接砍樹就完事了。


    砍樹才是最效率的,對蘇陌而言不算輕鬆,但很愉快。因為在這裏砍樹不用擔心牢底坐穿。


    “我要把這兩棵鬆樹放倒。”


    蘇陌快速的吃完了幹糧,然後根據樹冠偏向程度和林中空地選擇倒向。


    林子不密,這兩棵樹也不算太高,都在20米左右,尋個沒有障礙的方向,砍它!


    “40!40!40......”


    蘇陌拎起斧頭,一頓瘋狂輸出。


    不多時,伴隨“轟隆隆”一聲巨響,鬆樹精準的按照蘇陌控製的方向倒下。


    驚起幾隻飛鳥,嚇跑一群鬆鼠,它們的天堂今天算是遭了殃。


    二十分鍾後,另一棵鬆樹也轟然倒下。


    蘇陌這才開始摘樹上的鬆塔,手已經累的發抖,但臉上的興奮與喜悅擋都擋不住。


    “哈哈,看,飽滿滴紅鬆子,發財了啊。”


    他拿起一顆大鬆塔,掰開幾塊鱗片,果球上露出飽滿的鬆子。


    擠出一顆鬆子丟進嘴裏咬開,挑出三角型的白色鬆子嚼巴嚼巴,頓時發出“給給”的笑聲。


    “有一股鬆脂味,但是飽滿香醇,自然清新,爽!”


    紅鬆子除了殼硬難剝之外,還真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地方。


    而日常生活裏人們常吃的鬆子基本就兩種,一種是紅鬆子,還有一種長條狀的“巴西鬆子”,殼薄脆嫩,吃起來像磕瓜子一樣。


    給它打個雙引號,是因為這東西的名字被商家起得過度誤導群眾。


    巴西國不產巴西鬆子,所謂的“巴西鬆子”其實是“巴巴羊斯坦西部鬆子”,產這種鬆子的鬆樹,在種花家被叫做西zang白皮鬆。


    所以,如果看到種花家從阿富駱駝或者巴巴羊那裏進口了多少萬噸“巴西鬆子”的新聞,不用過度驚訝,因為它本就跟巴西沒任何關係。


    蘇陌掂了掂的鬆果,這顆鬆果算是中等偏大的,長度在16厘米左右,8兩左右。


    每撥開一塊鱗片,就會露出兩顆紅鬆子,蘇陌稍微計算了一下。


    這顆鬆塔能撥出180顆鬆子,棄掉被蟲子霍霍掉的和發育不良的,也有近150顆,約重2兩。


    “嘻嘻,我的油有著落了。”


    “普通的堅果,含油量能達到40%至50%就已經是堅果中的佼佼者。”


    “但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在鬆子麵前,它們全是弟弟。”


    “因為鬆子的含油量高達70%至75%,一顆鬆子有四分之三都是油脂,這就是為什麽鬆子吃起來那麽香,讓人根本停不下來。”


    “正常來講,4斤鬆子能榨出1斤的油,我的榨油機,能榨6、7兩算超神了。”


    蘇陌邊收集鬆塔邊說道。


    第一棵鬆樹上就有70多個鬆塔,已經堆成一座小山。


    那邊還有一棵呢,再怎麽保守的計算,蘇陌琢磨著都足夠自己完成任務的了。


    直接把鬆塔帶走是不可能的,蘇陌要在這裏先把鬆子從鬆果裏全部撥出來,把鬆子帶走。


    即便是這樣,也很吃力。


    蘇陌有點不敢去想歸途怎麽走了。


    幸福的煩惱。


    而當蘇陌準備搞點鬆枝、鬆針完善一下自己的木筐時,又有驚人的發現!


    “哈哈哈哈!”


    隻見蘇陌從一簇鬆針根部摘下一塊白色似晶體一樣的東西,然後大笑著:“有人知道這是什麽嗎?知道的話,你肯定已經老了。”


    隨後直接把那塊晶瑩剔透的白色物體,看著有點想蜘蛛窩的東西往嘴裏一扔,享受的閉上了眼。


    沒把直播間的水友們看傻。


    “噗,這不是鳥糞?”


    “是鬆脂吧?”


    “看著像是某種蟲子的排泄物......”


    ......


    楚清妍求助的望向了雷爺,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真的很年輕。


    “的確啊,知道這個的人大概都老了。”


    雷爺哈哈一笑後,不禁感歎道:“唉,真懷念,這是多少爺爺奶奶們的童年零食啊。”


    “這東西我們民間俗稱鬆毛糖,鬆針糖,以前人們以為它是某種蟲子的排泄物,但架不住它又香又甜啊。


    吃起來跟白糖、麥芽糖一樣,還帶著鬆樹特有的清香,所以在那個資源匱乏的年代裏,山裏農村的孩子在野外見到它就跟發現寶藏一樣,有些地方,人們還會專門采集下來做成糖。”


    “其實啊,它就是由鬆針光合作用產生的澱粉和蔗糖。”


    “由於葉綠體不能運輸類似澱粉這樣的大分子,光合作用形成的澱粉在葉綠體中合成後,再轉化成葡萄糖,才能從葉綠體中運輸出去的,一部分留在細胞內,變為澱粉粒儲存,另一部分會被運到篩管中,被運輸到植物體各個部分,多餘的便析出來了。”


    “最開始鬆毛糖都是白漿的狀態,再凝結成晶體,就蘇陌吃的那種。”


    “有相關人員對這種白色物進行現場簡單地檢測過,得出的結論是:含糖分高達百分之六十五,鬆針成份百分之十五,其它為水分。”


    “除了鬆樹,還有一些植物也有類似現象,一般都出現在秋冬季,幹旱的時候最常見,因為它溶於水,雨水一衝就消失了,如果長期不下雨,有的時候甚至會布滿整棵樹,看起來就像掛了一層雪一樣。”


    水友們都聽了個目瞪口呆,真沒什麽人聽說過這東西,更別說吃過了。


    “陌爺真發財了啊!”


    “好牛啊,這......這不就已經有了大量的白砂糖?我能這麽理解嗎?”


    “啊,就是這樣的。”


    “淦了,陌爺真特麽是神,感覺就沒有他不懂的東西,不服都不行。”


    ......


    這波,血賺!


    想致富,先擼樹,《我的世界》誠不欺我!


    蘇陌笑得合不攏嘴,又找到了超級靠譜的糖分來源,而且這樣的天然白糖,鬆樹的針枝上還有不少。


    鬆塔都先不管了,把能擼下來的晶體全給擼了先,收集回去慢慢料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比起效率極其低下的熬白樺水靠譜到離譜。


    擼不下來的,也不能浪費,把粘在一起的鬆針往嘴裏一塞,滿口的甜蜜與清香。


    一邊吃零食補充體力,一邊飛速的撥鬆子。


    把鬆子從果球裏撥出來並不難,隻需要把鱗片一擼,然後用力一掰,一搓,鬆子就“嘩啦啦”的全出來了,用小刀的話,更省力。


    唯一麻煩的是,黏糊糊的鬆脂、鬆油很煩人,才擼幾個蘇陌的手套就已經沾滿了這東西,感覺等自己把這活幹完後,手套不能要了都。


    到底是狼群活躍的地方。


    午後,林子外麵就開始不時傳來狼嚎聲。


    有時是一聲接一聲,有時還是幾聲狼嚎同時齊鳴。


    這讓看到蘇陌大豐收,才把心兒稍微放下一些些的水友們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快啊陌爺!”


    “實在不行就不要貪了吧,見好就收趕緊走。”


    “感覺狼群離得很近啊,太危險了。”


    “......”


    彈幕炸了鍋。


    楚清妍緊張到渾身都在冒冷汗,每聽到一聲狼嚎,身子就不自覺顫栗一下。


    雷爺的表情也再次凝重起來。


    狼是晝伏夜出的猛獸,它們慣於夜晚長嚎,以呼喚兒女,邀約同伴,或者發出什麽信號。


    所以人們有“月夜狼嚎”之說,似乎狼隻要看見月亮,就要長嚎。這當然是誤解。


    需要傳遞信息時,它們就會嚎叫,隻是夜裏活動得多一些,白天活得少一些,因此才形成的錯誤印象。


    雷爺的經驗告訴他,這狼嚎聲有點不同尋常,仿佛是有狼群在集結,而且不是一群狼集結,聽起來像是幾群狼要聯合在一起的感覺。


    同一區域內的不同的狼群家族,一般都是各顧各的,平時不會有什麽合作,不衝突就算不錯。


    但這事不絕對,很多時候遇到特殊情況,那麽它們就會展開合作,由多個不同的狼群暫時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超大型的狼群,這種狀況已經多次被人們觀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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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群之所以強大,就在於此,團結。


    “1,2,3,3群,有3群狼在集結,不知道是要搞什麽大事。”


    蘇陌也聽出來了,淡定又從容的說道。


    他不僅是聽出來,而且聽得比雷爺還準確。


    因為其中有一群狼的狼王叫聲他認得,那天烤魚的時候聽到的狼嚎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距離自己那麽近,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這就是心態問題了,你已經在這裏了,害怕無濟於事,急也毫無蛋用。


    你除了繼續保持淡定,隻能繼續保持淡定。


    而冷靜下來後你的腦子就會很清晰,狼在別處集結,你在這邊慌什麽呢?


    雖然離自己所在地不遠,但此時即便有狼在自己麵前路過,想必在狼王的使命召喚之下,它們也沒心思搭理自己,附命更要緊。


    蘇陌也已經盡可能的快了,事情再容易,要處理這一百幾十顆大鬆果也需要時間。


    恐懼與壓抑之中,直播間的觀眾簡直是度秒如年,等到蘇陌撥完最後一個鬆果,包好一大包鬆毛糖,咬牙背起裝滿鬆子沉重的木筐踏上歸途時,他們已經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陌爺一定要安全到家啊!”


    “神仙姐姐請一定要保佑我蘇陌小哥哥千萬別遇到狼,千萬別......”


    “我願用我前男友30年壽命換蘇陌此行平安!”


    “我願用我前男友......”


    ......


    直播間的觀眾直接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祈福儀式。


    雖然看起來更像是詛咒前男友儀式,但最起碼,大家都不希望蘇陌出事。


    蘇陌也不想見到狼群,但這實在有點太難。


    因為它們就在蘇陌早上穿越的那片荒原最北側的地方集結。


    開闊的視野,讓才下到山腳處的蘇陌隔得很遠就看到,遠處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一頭灰白色體型巨大的狼就蹲坐那。


    “嗷~~~”


    又是一聲狼嚎。


    荒原北邊山上,幾個模糊的小點出現,在飛速向它靠攏。


    “第四群!加起來得有30多頭狼了把?”


    “靠,是五群,東北側還有一群,守在那呢!”


    “我知道了,它們要清掃這片荒原,目標是躲在荒原裏的猞猁!”


    “媽蛋,猞猁大貓咪,你平時到底是禍害了人家多少狼子狼孫啊,人家要召集整片區域的狼群來報複。”


    蘇陌寒毛直豎,腎上腺素直線飆升,身上哪還有半分疲累?


    就一個字,特麽的趕緊跑!


    這片荒原是自己回家的必經之路,必須要趁它們還沒行動的時候繞南麵穿過去。


    否則,自己今晚就別想走了!


    “加速,加速!”


    蘇陌心裏就一個念頭。


    他已經快步到感覺腿腳已經不屬於自己,但走到一半的時候,停歇了好一陣子的狼嚎再次響起!


    群狼開始行動,東西連線拉網,從北到南展開了瘋狂的搜索。


    南麵是湖,躲在荒原裏的猞猁除了迎戰,根本無處可逃。


    一場血腥的大戰,就此展開!


    ......


    呆萌小蘇說


    關於鬆毛糖我想找點嚴謹些的資料的,但壓根就找不到靠譜的,全是農村傳說對吧。最靠譜的是我自己吃過,我今年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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