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矯揉造作,故弄玄虛!”


    “都是裝的,一定不好吃,怎麽想都不可能好吃,黏糊糊的跟凍住的鼻涕一樣!”


    楚清妍雙手一抱嘟著嘴說道,似乎完全不打算買蘇陌的賬。


    但雷爺已經垂涎三尺,已經默默掏出手機,駝鹿鼻果凍難找,大肉凍怎麽也得點上一盤吧?


    雷爺喉結湧動:“七,我們點一盤?”


    楚清妍一個勁兒猛搖頭:“不不不!”


    雷爺咳咳兩聲:“都是膠原蛋白,膠原蛋白你明白吧?對皮膚那可太好了,據說能使皮膚的彈性增加,韌性增強,皺紋舒展,讓皮膚顯得嬌嫩、細膩、光滑......”


    “真噠?”


    “咳咳,我也隻是聽說,所以不試下哪知道啊?”


    “您說得好像有那麽億點道理......”


    “那麽,就權當是為了美呃為了科學的偉大事業奉獻一下?”


    “唔,人是該要有一點奉獻精神......”


    拿捏!


    典型的口嫌體正直,逗得全場噓聲一片。


    另一邊,


    “哈哈,猩猩之唇,名不虛傳!好的,那麽今晚的第一道菜就有了。”


    蘇陌淺嚐輒止,滿意至極的說道,又“啊噠”一聲白鶴再亮翅:“接著,我再給您做一個,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


    一段相聲慣口《報菜名》直接送上,當場就讓直播間的觀眾震驚了!


    “66666!”


    “哈哈,牛啊,相聲慣口你都會?”


    “這嘴皮子夠溜的!”


    “陌爺的絕活有點多啊,不服都不行!”


    “噗,吹牛吧你,我就想看你怎麽做!”


    “你咋不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


    既為蘇陌這一段溜到沒邊的慣口震驚,又為蘇陌這吹上天了的牛震驚。


    而蘇陌“咳咳”清了下嗓子,舉起一根駝鹿尾巴,直接把話往回一收:“之中的——蒸鹿尾兒!嗯,得有頭有尾不是?鹿頭肉咱們有了,那麽鹿尾巴兒也得給它安排上!”


    “籲~”


    “說那麽多,就做一個?”


    “我就知道,你能做的似乎就這個了!”


    “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剛剛念的菜名中,再加一個蒸熊掌就行!”


    “算了吧,你信不信熊見到弱雞陌後上去就是一個滑鏟?”


    “哈哈哈哈!”


    “......”


    水友們快要樂壞了,逗比狀態下的蘇陌總能讓沉悶的求生直播變得歡樂無窮。


    彈幕滾屏中,卻又見蘇陌兩指撚著駝鹿尾晃了晃,接著笑著說道:“不過呢,我剛剛相聲慣口報菜名中的‘蒸鹿尾兒’可不是用駝鹿尾巴做的,當然也不是其他鹿的尾巴,而是用這個。”


    蘇陌拎起一大塊鹿肝拍了拍,不知道的童鞋都驚了個呆,滿漢全席中的“蒸鹿尾兒”跟肝髒有什麽關係?


    但事實就是這樣的。


    猩唇非猩唇,而相聲貫口滿漢全席菜譜中的“蒸鹿尾兒”也並非蒸真的鹿尾巴,一般指得都是“蒸豬肝灌腸”。


    烹飪方法那是真簡單得不得了,將新鮮豬肝兒剁爛,再加入香油、芝麻醬、鬆子、花生等作料,灌進豬大腸裏蒸熟後切片擺盤,完事。


    其中加入鬆子的說法最為有趣,因為有廚師說,鹿在山林中一定會吃鬆子,所以就加入了鬆子。


    因此,你若覺得鹿肯定會吃蘑菇,再加點蘑菇進去也是完全可以的嘛。


    總得來說,這道“蒸鹿尾兒”菜肴除了名字有鹿,其他的基本就和鹿沒什麽關係了。


    而實際上,用真鹿尾巴烹製美食也是自古有之的。


    不僅有,而且在清代的記載中,鹿尾是比八珍的猩唇駝峰還要貴重許多的。


    清順治進士,官至刑部尚書的王士禎在《香祖筆記》(卷二)中有載:


    “今京師宴席,最重鹿尾,雖猩唇駝峰,未足為比。然自唐已貴之。陳子昂《鹿尾賦》雲:‘卒綱羅以見逼,受庖割而罹傷。豈不以斯尾之有用,而殺身於此堂。為君雕俎之饈,廁君金盤之實。’雲雲。若六朝以來,則以麈尾為談柄耳,未聞充盤俎也。耶律楚材西域詩,亦以‘鹿尾’、‘駝蹄’作對。”


    這段記載雖不長,卻已經將“鹿尾史”說了個大概:自唐代,鹿尾已成貴饌。被武則天賞識的文學家陳子昂,曾以鹿尾為題作賦,賦中記,鹿被捕獲後,由庖人割宰,取鹿尾做成珍饈,成為皇帝金盤中的禦膳。


    而以鹿尾為美食的相關的文字記載最早確實是出現在唐代,唐朝著名誌怪小說家段成式的《酉陽雜俎》一書卷七曾引用梁朝劉學儀的話說:“鄴中鹿尾,乃酒肴之最。”


    說的是文學家劉孝儀和官員賀季奉命接待東魏使臣崔劼、李騫,公事談完了,幾個人就開始聊起了天南海北的美味珍饈。


    劉孝儀說:鄴城的鹿尾,就最美的下酒菜肴。


    崔劼也有同感,於是說道:“孟子喜歡生魚、熊掌,呂不韋對雞爪、猩唇情有獨鍾,鹿尾是天下的奇味,卻不見史書記載,我每次吃鹿尾的時候就感覺很奇怪。


    天下的奇味啊,據說“樂勝於六欲,美勝於八寶”,那蘇陌肯定是不會放過的,吃貨之魂已經熊熊燃起。


    但就目前而言,想吃上還有點難。


    駝鹿尾的味道似乎比犴鼻還要腥上一籌,直接燉湯大法安排似乎不合適。


    而傳統做法嘛,鹿尾的製作又非常複雜,一般都用馬鹿和梅花鹿尾,要先除去筋部、殘肉及毛茸,接著用線縫合,然後掛起自然風幹。


    那麽大一隻駝鹿,就不到10厘米長的尾巴,連某帥比作者的長度都遠遠遠遠比不過,還要花一堆功夫炮製幹製過後才能吃到正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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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還是先來個鹿肝灌腸比較實惠對吧,起碼能吃飽啊......


    再說了,怎麽都比報菜名裏的要正宗一些嘛,起碼用的是真鹿肝,起碼用的是真鹿腸,再加點鬆子粕碎和鬆子香油進去,就看誰看說這道“蒸鹿尾兒”不正宗!


    蘇陌一番吹噓後,鹿肝鹿腸也解凍好了,笑眯眯的開始認真忙活了起來。


    將鹿肝切碎搗爛,先灌上兩根大“肝腸”再說,順帶著把血腸也給安排上。


    “殺鹿菜”,血腸怎麽能少呢?


    而且鹿血豆腐也該處理一下了,製成血腸存放最好不過。


    血腸的話,種花家大概就有幾百個地區有血腸這種美食,走出種花家後,嚶國有黑布丁,西班牙有黑血腸,意呆利的豬血薩拉米,德國有......


    做法是大同小異,同時也各有各的特色與風味。


    比如種花家最出名的東北血腸,一般都是純血腸,這樣做出來的血腸突出一個脆嫩綿軟,鮮香味醇,報一個“酸菜燉白肉血腸”菜名,隻聽著口水都已經流下。


    其他地方的一些則會加入麵粉、糯米、其他的內髒和皮肉脂肪等等,有些會還再補個煙熏工序,相比較而言缺了些那鮮嫩口感,但也更耐儲存。


    純血腸那得安排上一根,雖然用自己這凍了一天的血豆腐做出來可能會差很多點意思,而且沒有洋蔥末沒有雞蛋沒有白肉湯的。


    但若不做,那就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剩下的呢,蘇陌就打算全混著鹿肉碎、脂肪等料灌成肉腸保存。


    以後每天早上來上一根,切片後用文火煎上那麽一煎,那生活簡直不要太有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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