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留院,顏澤芝借口身子不適在自己房中呆了一下午,讓人去請的薛瑩若被鳳蘿宮皇後請去,顏澤芝無法忍著膝頭的疼等著。[]


    掀開被子撥開中裙下擺露出大半截筆直雪白的玉腿,銀針沒入肉中在雙膝膝頭留下紅點,這疼從禦書房回來就纏著她,到現在雙膝以下已經麻木。不知是段華瑜還是飛絕使的銀針在禦書房救下她一命,她該道聲謝,這兩隻銀針讓她得以遠嫁倉頡,得以家人團聚。


    心湖卻泛起一絲波瀾,當初為何段錦暉同意以她回宮換的顏星璃端木昀在倉頡一生?


    “這腿拖上一刻鍾就能廢了。”冷冷的嗓音隨性無比,一道白衣人影隨聲而至毫不避諱男女之別踏入顏澤芝閨房,“嘖嘖,下手真狠。”池商搖著頭雙眸盯住那雙玉腿,哦,是玉腿膝頭的那兩枚紅點。


    顏澤芝看清來人,警覺鬆下不在意自己雙腿裸露笑意盈盈朝池商道,“師兄乃有醫仙美稱,這小小的傷口怎麽能廢掉雙腿?”


    “哼,臉皮倒厚。”池商聞得那句師兄冷冷一哼,人卻踏步靠近床榻,他今日就為來看看那老頭認下的小徒兒到底是何人?顏澤芝笑意更濃,“師兄已經見過師父啦?”


    “拜你所賜,不如不見。”池商冷意更濃,頗不願搭理顏澤芝,人已在床榻坐下掏出袖中一把精巧的短匕首朝顏澤芝膝頭靠近,使針人下了狠手不割開取不出來。池商沒有不忍,快準狠刺入顏澤芝雙膝,絲毫不憐香惜玉。


    事實上,他心中樂的很,要不是顏澤芝那老頭會從天寒山帶回幾株勉強能稱為上品的雪蓮?他要的可是千年雪蓮,憑那老頭的本事怎麽可能取不到?他在倉頡等了許久等來的是老頭一句“徒兒啊,你是為師最得意的一個弟子了,為師相信憑你醫術不靠那株千年雪蓮也能治好這雙眼睛”。(.無彈窗廣告)池商反駁老頭隻有他一個徒弟時,老頭瞪大眼睛一臉嚴肅告知池商,他在天寒山等千年雪蓮花開時一個茶煮的香糕點做的香棋下的好絕色女子一口一個師父要拜師,他看在那些茶點的份上收了這個徒弟。


    得知事情經過的池商暗罵老頭貪嘴,腦中卻想起那個讓自己來此地的女子,一樣的厚臉皮!


    池商挑出銀針,拿出藥瓶抹了些藥,有些疑惑床上的人竟一聲未出,抬首看時隻見顏澤芝咬著下唇雙目緊閉。拉過錦被池商替顏澤芝蓋起,口中隨性沒有關心之意道,“可以睜眼了。”


    顏澤芝看一眼錦被,笑意盈盈朝池商道,“謝謝師兄,師兄慢走。”


    看,這臉皮厚的,池商懶的理她,瞟了一眼徑自在房中四處走動,打量一番後問道,“老頭給你的暮光呢?”


    顏澤芝懶懶靠回床上墊高的枕頭懶洋洋回道,“宮中要能帶進來這些東西,師兄你早就被銀針紮滿全身了。”要能帶她身上起碼有上百根銀針,在池商進屋那一瞬她盡數送他都可以,且每根都見血封喉。


    “哦?”池商轉回顏澤芝床前,一挑眉有些好奇,“那在哪裏?”


    顏澤芝搖頭,“日後再說,師兄你看師妹身上都沒有一件可以防身的利器,要有人像你一般闖進來害了師妹,傳出去師門無光,師兄把你的匕首送給師妹吧。”


    他說什麽來著,這人厚臉皮一點都沒錯吧,池商戲謔一笑,“怎麽?你的七殿下不能保護你?”那隨性之極的語氣讓顏澤芝心情頓好,這樣的人無所束縛無拘無束,笑著輕快回道,“再過幾月我要嫁人,不過嫁的是倉頡的王子,不是軒轅的七皇子,師兄別把師妹的夫君搞錯了。”


    “倉頡?”池商眼中眸光一閃,隨意一問道,“那你何必從倉頡回來?”顏澤芝沉眸一笑,未再言語。


    ※※※


    香留院門口,告了半日假的顏澤愷顏澤鈞兩人遇上剛下朝的左南枝,三人在門口互施禮問候,一道走去院子,入屋段華琳也在和芷涴兩人坐一處笑得燦爛無比,秋容給幾位前來看“妹妹”的大人侍衛中尉奉茶,而後坐到段華琳一處,六雙眼睛齊齊看向顏澤芝。


    為何?顏澤芝開始繡嫁衣了。


    隻見顏澤芝手執一根繡花針坐在搭起的繡架之後,模樣像了八分。“芝姐姐,光看沒用,快繡呀。”段華琳看了半天顏澤芝的手還舉在繡架前一針未下,出言催促,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她不急,怎麽算顏澤芝的生辰在她前麵,顏澤芝的繡活也肯定比她要差。


    顏澤芝微微偏頭從段華琳開始淡淡掃過眾人,最後繡花針穿過大紅嫁衣,她開始繡衣上秋容描上的荷花,幾個人滿心等顏澤芝下針後的慘叫聲,一杯茶過後居然顏澤芝還在繡麵色鎮定嘴邊帶笑,看的他們都不驚疑惑,難不成顏澤芝深藏不露真會繡?


    幾人不約而同紛紛起身走到那繡架前,看見顏澤芝所繡之荷,秋容扶額不忍再看,芷涴段華琳手捧肚子笑成一團,幾位大人麵色一僵,已成婚的左南枝暗暗慶幸,自己真是何其幸運娶到嚴奕畫這般心靈手巧的女子啊,顏澤愷拍拍顏澤芝的肩膀半是安慰半是歎息道,“當年姑母成婚也沒繡。”顏澤鈞點頭附和,“有顏家給你撐腰,嫁衣難看些沒關係。”


    顏澤芝怒,狠狠瞪過幾人轉看自己所繡之衣,哪裏不好啦,你看看,不就是因為技術不佳金線繡出描畫的輪廓,蓮瓣間空留縫隙,下針時未按次序金線雜亂這一點點小問題嘛!越想越沒底氣的顏澤芝看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花骨本應似明珠卻在她手下成了被看花人摧殘至無生氣的殘花,心中一惱,怒甩繡花針叫嚷道,“我嫁的倉頡王子為什麽也要自己繡?!”


    屋中的幾人都錯愕,都聽說顏澤芝被叫進禦書房賜婚,想著和段華瑜一道出來以為賜婚的是這兩人,誰知道……左南枝眉頭一皺,帝王君心,在段華瑜麵前給顏澤芝賜婚是叫兩人都死心。他還疑惑賜婚之後段華瑜眼中更寒,麵上更漠,原來……


    “嫁去倉頡,這樣啊,那好好繡。”顏澤愷不知應該說些什麽,都以為是嫁進景臨殿此時沒想到是如此賜婚,顏澤鈞已郝然,“倉頡遠,秋容好好教教澤芝。”


    顏澤芝轉看一圈突然變味兒的眾人,心疑難不成全都以為她要嫁給段華瑜?加上昨天池商那戲謔一問,顏澤芝不敢想外頭到底傳成什麽樣了。


    秋容不似其餘幾人震驚,坐到顏澤芝身邊輕聲慢語給她講如何拿針怎麽下針。段華琳總算在顏澤芝那聲怒吼中回神朝顏澤芝嚷叫道,“不是我嫁去倉頡嗎?怎麽變成姐姐去了?”一叫嚇了顏澤芝一跳,針沒握穩刺進指腹,顏澤芝掃一眼被秋容用手絹包裹起的手指,朝段華琳道,“不是不想嫁嗎?你該開心。”


    “可是可是……”她是不想嫁沒錯,可她沒想過不嫁,更沒想過顏澤芝嫁啊,“可是你不是公主啊,怎麽嫁給倉頡王子?”


    “所以皇上賜我舒珞為字,及笄之後再賜郡主府邸。”“那,那,那七哥?”最後段華琳不是問,而是看著了段華瑜進門的微微訝異。


    “見過七殿下。”屋中的人皆起身行禮,段華瑜抬手免去禮還未開口,三位來“看妹妹”的大人紛紛告退,秋容下去備茶,芷涴跟著秋容段華琳跟著芷涴,屋中隻剩下顏澤芝段華瑜兩人。


    “傷得如何?”段華瑜推開顏澤芝身前的繡架,坐於顏澤芝身側將雙腿抬放於錦座,推起裙擺直至膝頭,看見的是已上藥的膝頭。昨夜半夜知曉薛瑩若不在太醫院,今日下朝從禦書房趕來卻已經晚了嗎?就像他去崇州之時她與倉頡王子早已結實那般?


    “沒事。”顏澤芝收回雙腿,傷不疼了不過不能走動,所以今天拿出繡架省的秋容問了。


    “不用繡。”段華瑜攤開顏澤芝的手,握著秋容裹在顏澤芝指上的手絹替顏澤芝擦去另一隻玉指上湧出的鮮血,段華琳叫那聲“七哥”時正巧顏澤芝抬眼看見入門的段華瑜,手上的針又未握穩紮了進去,顏澤芝浮起一絲苦笑,自己小心翼翼半天全毀在這對兄妹手中。


    “是不用繡,好歹倉頡王認得娘親,總不能指望我一個將女會這些東西。”顏澤芝收回自己的手,怕自己再貪戀那掌心溫熱的暖意再也不願收回來。不用抬眼她也能知道,那人俊美之極的容顏是怎樣溫潤,笑意是怎樣如沐春風,那一身的雍容氣度又是怎樣讓人心甘情願匐於他腳下甘願一生侍候。


    她隻恨為何用這般手段,非要騙得她雙手奉上那顆心,而後任他為所欲為,攤開了明說不好嗎,她又不要那皇位。


    “你從倉頡來又怎能嫁回倉頡?”那話語似感歎又似萬分肯定,顏澤芝抬首看向段華瑜,俊顏上沒有如沐春風的笑意,有的是不知為何而起的深冬連日的陰霾。顏澤芝心一沉,這話不是第一次聽見,真的能平安嫁去倉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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