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坤弘殿當班的侍寢香寶抱著薄被往坤弘殿裏殿走去,原本這活是於緹的,今日於緹身子有些不適便交了她來做,坤弘殿侍寢那麽多唯有她於緹喜歡的緊,想到此香寶麵上笑靨展的更盛腳下歡快朝龍榻走去,“噗”香寶手上一鬆薄被掉地兩隻手緊緊捂住張大的嘴巴不敢出聲,她竟在床上看見一個女子。


    女子長發未束三千青絲隨意披散在男裝上,而那女子的麵容更讓香寶驚訝,美,香寶所想隻有這一次軒轅之中不會再有一人能比眼前人更美,讓香寶驚豔萬分的美人此刻呼吸均勻麵容恬靜她正在龍榻上酣睡。


    香寶雙眸一亮不顧地上的薄被拔腳往殿外走去,她要去告訴於緹姑姑皇上的寢宮中有刺客!


    香寶不解的是於緹看過龍榻上靜臥的美人捂著她的嘴揮下金禾衛一道出去了,吩咐準備玉憐湯便不再準人踏進坤弘殿一步,這是等刺客醒了活活淹死?


    於緹囑咐完坤弘殿抬步親往禦書房走去,將顏澤芝回來之事告知賀七司賀七司匆匆走近段華瑜身側附耳轉至此事,溫和黑眸一亮丟開手中奏折,“回坤弘殿。”起身之時動作太快書案上筆墨歪倒奏折散落。


    踏步走近內殿,龍榻之上安睡的人正是分開已有一年日思夜想的人,早知會分開這麽久他絕不會讓她出宮半步!黑眸中不見溫和泛著的是薄怒,上前坐下伸手掌心探向腰間一處,伸指一捏推掌一靠龍榻上的人輕聲囈語,身子是她的他比她清楚。


    “唔~”金珀含著怒意望向弄醒她的人,看清來人暗暗慶幸自己未及發怒,金珀飛快斂下怒意連著麵容浮起笑意歡歡快快清脆似玉珠落銀盤道,“我回來了。”


    “睡醒了?”段華瑜黑眸一沉薄唇泛起笑意,如沐春風。


    沒有,顏澤芝這麽想卻不敢這麽說討好點頭,小心翼翼扯住帶著怒意人的衣袖,“我餓。”從徽州至瓏城需七日路程她快馬加鞭隻用三日,又困又餓又累的還要哄置氣的人。


    “七司,傳膳。”段華瑜笑意依舊,不急人都回來了怎麽罰容他慢慢想來。


    午膳傳上來,顏澤芝不顧身側的段華瑜快步走至桌邊,還是家裏人好賀七司布下的滿滿一桌都是她愛吃的啊,坐下拾筷飛向肥美的魚,收筷時金珀中的笑意頓了頓,顏澤芝終於想起段華瑜好像還在裏屋。


    段華瑜從裏屋走出,高貴雍雅的翩翩公子一步一行皆是優雅至極,身上的紫金龍袍更襯得他尊貴無比也將溫潤玉顏染上一種邪魅,顏澤芝起身舉筷賠笑走至段華瑜身前,筷子中肥美的魚喂至段華瑜嘴邊,“陪我一道用?”


    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不能心軟,心中不停叮囑自己的段華瑜在那張明知是裝得楚楚可憐的麵容下張開口了吞下嘴邊的魚,“隻此一次。”


    金珀中明快的笑意又起拉著段華瑜的手往桌邊走去,“好嘛好嘛,再不會下次。”


    用膳時大多是顏澤芝動筷喂進兩張嘴中,段華瑜隻做了一件事——擁著顏澤芝環著顏澤芝的腰身她喂什麽他張嘴吃下便是,心裏的怒意在看到她安然睡顏那瞬間便無法再燃起,她安好便好。


    “我吃完了。”顏澤芝放下筷,看不清身後人的麵色她不知他的怒氣還剩多少,用膳中一言未發是不是氣還未消?


    “嗯,玉憐湯備好了。”段華瑜放開雙臂掌心輕輕在後腰一推將腿上的人推起,“那邊走。”起身的顏澤芝正對著一道珠簾遮起的門,門後一道走廊通往玉憐湯就同嵐霧閣能走至清泉池一般。


    顏澤芝轉身,這回不止麵上連金珀也可憐兮兮拉著段華瑜的衣袖柔柔弱弱,心中暗罵段華瑜度量小嘴上卻說,“一起洗嘛,我很想你。”


    明知道這模樣撐不過一柱香時間段華瑜狠下的心卻撐不過半柱香時間。玉憐湯中唯有兩人在浴池纏綿,滿腔思念化成火在身軀上燃燒,玉指滑過大掌遊走火凝成水滴落溫熱泉水,怨念、擔憂、責怪所有情愫都由相思二字所起,那份相思唯有化在她懷中濃在他臂彎方能停止,而時間卻希望永無盡頭而或此刻便是盡頭。


    “我渴。”從玉憐湯中出浴的兩人纏綿回內殿,顏澤芝在段華瑜懷裏玩著兩人的發,肆無忌憚隨心指揮睥睨天下的男人。內殿中響起宮人端水送食的動靜,段華瑜起身戀戀不舍輕啄飽滿櫻唇放開懷裏的人,“等著,懶丫頭。”


    “一起嘛。”


    “小心。”


    跟著段華瑜起身的顏澤芝腳下不注意被一拌落在段華瑜懷裏,段華瑜笑,他說什麽來著小丫頭走路容易摔,“等會。”“我想一起嘛。”


    段華瑜無奈扶著顏澤芝坐回榻,薄唇綻出自己都未曾察覺寵溺的淺笑,“這麽想我?”回來後一刻都不願和他分開,連去倒杯水的時間她也想一道,分開一年的相思之苦他也未必一無所獲。


    “嗯,想,”低頭看為她穿鞋的段華瑜,溫潤如玉的佳公子穿上的鞋特別舒心,“在徽州恨不能長了翅膀飛回來。”


    “不渴了。”喂完顏澤芝一杯水段華瑜給自己倒了一杯,黑眸溫和輕抿一口。


    “不了。”


    “覺睡了膳用了澡洗了水也喝了,皇後有沒有什麽想同朕說說?”段華瑜黑眸溫和帶笑俊顏淺笑若有似無。


    “皇上這樣想,臣妾呢就是出宮散了趟心去徽州玩了一個月。”顏澤芝嘴上說的很甜,盡量撿著輕的說。


    聽得“徽州”二字段華瑜黑眸一沉,她居然還敢提?顏澤芝自不放過那沉下的黑眸湊身上前小心翼翼膽大妄為,“徽州總比段華燁三字要好吧?”


    段華瑜真想一掌把顏澤芝這個人拍死,從此再無人能亂他心緒擾他心神,最終伸手探向後背一處指尖一點,“這裏是他留下的?”她的後背之上有半道刀疤,她的身子他很清楚美背白玉無瑕絕無此傷。


    顏澤芝一愣自言自語,“明明說不會留疤的。”轉看黑眸一片漆黑的溫潤俊顏趕忙解釋,“他舉著匕首問我玉符在哪裏,我說沒有他偏不信,然後……”


    “你自己靠上去了。”


    被段華瑜說中的顏澤芝心虛低頭,摸了摸鼻子飛快想著如何辯解,“那也是你派帝陵將軍去徽州逼迫他他才出此下策的。”


    “好,是我不該,”段華瑜在顏澤芝背後的手化掌一推擁人入懷,一月前她送回孩子離開青溪宮下落不明,璧月打探不著隨行秋容亦不知她所蹤,白日他猜想她會去何處深夜中他擔憂她有萬一,那擔憂蓋過相思隻盼她能安好,“日後隻準出現在鳳蘿宮坤弘殿兩處,哪兒都不許去。”


    “這怎麽行?我……”爭辯的話在黑眸一片認真中止住,好吧日後再說,“我不會有事的,段華燁不怎麽樣齊王不差,我好好的回來不是。”


    在徽州一月齊王與段華燁待她都不錯,但段華燁有心要她的玉符齊王是真心待她,此次顏澤芝能安然從徽州回皇宮除去段華瑜派來的皇陵將軍齊王也幫她一把。


    “何止好好回來,”段華瑜緊擁住懷中溫香暖玉吐息在白玉耳邊輕輕一歎,這次顏澤芝回來取了徽州十萬兵馬首將性命還將糧草燒了個幹淨徽州要起死回生怕再要個幾年,這些抱著懷裏人他才有心理會,“舒珞。”


    “皇上夜深了睡吧。”耳際溫熱的吐息腰際扣緊不安分的手開始發燙,顏澤芝知再不睡今夜就別睡了。


    “允你想我就不能我想你?”不顧顏澤芝阻擋在他胸膛的手,傾身把欲走的人攬回壞中含上他愛極了的耳垂,掌摩挲著羅紗中裙遊弋他熟稔的身子把熱度傳至中裙下如玉雪肌。


    “明日你還要上朝,你……”


    “你都回來了上朝作何?”


    含著爭辯的櫻唇從喉間吐進丁香小口吞下所有話語。


    翌日,段華瑜罷朝一日。


    向來從卯時開始侍候皇上的宮人都被於緹胡雁吩咐等候傳喚,辰時過半才進坤弘殿給主子洗漱淨臉。


    “皇上有沒有虧待臣妾尋來的女兒啊?”等候賀七司傳膳時顏澤芝忽而想起她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側首問著段華瑜。


    段華瑜黑眸掃過嬉笑的顏澤芝,除夕之夜從青溪宮回來的孩子一共有三個,一對雙生子還有一個能走會跳不讓別人靠近繈褓中嬰兒的女娃,揚起傲氣無比,“母後叮囑我要照顧好弟弟。”他實在想不出他們何時有過這般大的孩子。


    “我就知不會生女兒,那女娃娃是不是頗討人喜歡?眉目口鼻長的與我有幾分相似對不對?”顏澤芝笑的依舊開懷,去往青溪宮路途她聞得哭聲拾得一個女嬰,算是緣分她便留下當成女兒養。


    “軒轅長公主朕怎能虧待。”就知她喜歡女孩,自己的孩子不問開口便是女兒如何,這心偏得有些讓人不可思議。


    “母後!”內殿想起一聲清亮稚嫩的女娃娃聲音,緊接著一道白色身影從外屋飛入撲向顏澤芝懷中,“壞母後壞母後!不要梔兒了!”


    “哪有哪有,不是和梔兒說了母後去散心嗎?哪裏不要梔兒了乖,不哭。”段宇梔麵上的淚水看的顏澤芝好生心疼,解下腕上手絹輕柔拭去淚水。


    “壞母後不帶梔兒去!”止住淚水的小臉一皺似生氣實撒嬌。


    “梔兒太小嗎?乖,再大點母後帶梔兒去。”顏澤芝魔爪抬起捏住膩在她懷中的寶貝女兒粉嫩的臉頰,小孩子比誰都好哄騙,想她自小也是這樣被哄騙長大的,如今換她去騙孩子感覺真不賴。


    母女相親相愛相擁的畫麵看在段華瑜眼中,手上的筷子拿起又放下,“梔兒母後還未用早膳,來這兒。”


    “是,父皇。”段宇梔利落從顏澤芝身上爬下坐上段華瑜雙膝。


    被奪取寶貝女兒的顏澤芝心有不滿瞄著父女兩人順帶看見了麵色怪異的秋容。


    “秋容我很想你啊。”


    “哼,枉我喚你一聲小姐公主叫你一聲母後,哪有像你撇下丫鬟不顧兒女一走就是一月,一點消息都沒有!”向來柔婉的秋容劈裏啪啦如掉線的玉珠落了個猝不及防全倒在顏澤芝身上。


    顏澤芝瞪段華瑜,一定是他故意的一定是的!從椅上起來向怒容滿麵的秋容討饒。


    段華瑜帶段宇梔一道用膳,心滿意足看顏澤芝討饒,對她罵開不了口打下不了手但看看別人衝她發脾氣倒是極為歡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傾顏拾夢:殿下,請專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幽寂煙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幽寂煙落並收藏傾顏拾夢:殿下,請專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