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滿城的燈火點亮了瓊城高高掛起的花燈將瓊城裝扮的比白日更為引人留戀,燈火籠罩的瓊城因街頭熙攘的白衣更為明亮,今日元宵夜出門的女子皆著白衣裙,白衣勝雪佳人似錦。


    西街頭一位絕色女子引得眾人紛紛側目,可惜絕色美人冷冷淡淡金珀始終未看向任何一人腳下也未移一步,似乎是在等候什麽人。


    “居延見過尊主。”絕色女子身後忽然多以一位石青男子雙手作揖,恭恭敬敬。


    “你早不是璧月的人了,”絕色女子轉身淡淡笑開,冷淡的神色有些許暖色,“真沒想到最後救我的人會是你。”


    “若不是尊主手下留情世上早無居延了,”居延起身退半步隨顏澤芝一道走動,“尊主之恩居延不忘。”


    “今夜元宵夜這些禮話我們就不必說了,陪我逛逛吧我很久沒看過這麽熱鬧的軒轅了。”


    “是。”


    居延應聲依舊離半步跟於顏澤芝身後,半年前他帶商隊經過蒙遷都城,看見一位女子在人群中吊起滿身血跡,旁邊有一大汗手持長鞭一下又一下向女子身上揮去,絲毫不顧衣衫破爛不堪近乎暈厥的女子,而那女子顯然承受不住這番折磨可就是不願低頭反而高高揚起下巴唇邊漾著笑,還有一雙金珀亦是載滿笑意,沾染血跡的絕色容顏妖冶魅惑。


    居延多留了幾日,打聽到這人是蒙遷王的一位寵姬,由半年前蒙遷王的一名部下獻上,那時的半年前是蒙遷兵敗之際,也是顏澤芝失蹤的時日,居延費盡心機耗費巨資終於見得顏澤芝一麵,等候半年終於尋到機會顏澤芝從蒙遷回到了軒轅,卻是滿身傷痕命不久矣。


    “喂,你帶銀兩了沒有?”小攤販前顏澤芝駐步,居延印象中總是冷淡的璧月尊主竟同段華琳一般純淨無邪,“有。”掏出銀子付於攤主換的顏澤芝手中兩盞漂亮的花燈,一朵盛開的清蓮一條飛舞的金蛇。


    顏澤芝笑的很美,褪去之前的妖冶亦無往昔的假柔,她是因心中歡喜才展顏歡笑,笑容純粹美的讓人挪不開眼沉醉於這張容顏,“覺著我買這些有些有失身份?”


    居延別開冷峻的麵容有些人從不屬於他,“居延以為華琳才會喜歡這些小玩意。”顏澤芝將手一伸把花燈遞到居延手中,“讓你買回去哄華琳的,今夜不陪她難免不開心。”


    冷峻的麵容閃過一絲柔光,“我已說過今夜有事晚歸她識大體。”


    “見我一事你不能說,對她藏秘密為難你了。”顏澤芝轉身徑自走去,今日見居延為得是讓他守住秘密,將死之人何必再讓人傷心一回,開心總比傷心好,她怎樣早已無所謂。


    “尊主其實……”


    “姑娘買盞姻緣燈吧。”一位老婆婆夾在兩人的半步間隔開居延與顏澤芝,居延上步抬臂將顏澤芝護在身後,“婆婆不必了,我們不買。”


    “姑娘買一盞吧,老婆婆活了多年看的出這非你良人,買一盞姻緣燈順著這條姻緣河流下去誰撿到了誰就是姑娘的良人了。”


    “婆婆,”顏澤芝覺著有些好笑,“若我良人不在此地那該如何?”


    “怎麽會不在?倘若不在姑娘又怎會如此?”老婆婆堆起滿麵笑容宛如一朵深秋菊花綻開,“姑娘老婆婆送你一盞連理枝,願姑娘早日找到兩人共結連理。”


    老婆婆從手上花籃取出一盞燈,花托之上是纏繞在一塊的連理枝兩枚精致小巧的蠟燭放於枝丫間,顏澤芝接過手婆婆已沒入人群,居延拿出火折子吹旺,遞到顏澤芝身前,“他在瓊城。”


    顏澤芝接過點亮蠟燭,“緣分靠一盞花燈也太荒唐了,破鏡難重圓。”從蒙遷回來她與居延約見一次,到了瓊城之後她才知皇帝東巡停留在瓊城,他的心意她領了,隻是沒必要。


    顏澤芝彎腰低手輕柔將花燈送於水麵,站在江邊金珀靜遠寧淡望著花燈隨水波流去,繞過水麵其餘花燈被遊江的船隻撞至江邊,在江心靠上了一隻大船,船身通體漆黑四盞琉璃燈隱隱透出的燈光在船身籠上一層皎潔光澤,那船瑩潤似從月下落下靜候在江心,無船敢靠近。


    船艙裏走出一人低頭吩咐船頭的船夫一些話,船夫點頭快步領那人走近船舷撈上了顏澤芝放下的那盞連理枝。


    “花燈尋到主了。”


    “走吧。”


    顏澤芝收回目光轉身回去,身子忽而一輕腰際傳來的一勁力道將她送上水麵,朝江心那艘墨船靠去,“居延!”


    岸邊拎著花燈的居延微揚嘴角,你為我主他亦是我主兩者之命皆不可違,他隻能出此計成兩人之令。


    上船的顏澤芝未的站穩腳步江麵的寒風冷的顏澤芝一個激靈,“春寒料峭我家公子請姑娘船艙裏坐。”賀七司從船艙裏出來掀著簾子恭敬請著船頭的人,麵上是笑,都一年了總算是見到人了。


    顏澤芝攏了攏大氅細絨的貂皮裹至下顎,“好啊。”進船艙後為她打開簾子的賀七司奉上一杯茶便靜立顏澤芝身側不言一句,顏澤芝坐在榻上低頭玩著手指,船艙內很暖賀七司額際有些冒汗,而顏澤芝卻依舊平淡如常,甚至連罩在外頭的大氅都無褪下的意思,一雙素手藏在袖中隻露出青蔥十指玩的不亦樂乎。


    “喂,你家公子請我來是為何?”


    “公子吩咐請姑娘進船一敘。”


    “一敘?嗬!”顏澤芝將手整個收回袖中,“那他人呢?不想見還是不敢見?”


    賀七司從未見過顏澤芝此刻麵上的笑意,金珀泛著諷帶著媚笑似一朵曼珠沙華緩緩展開,致命妖冶。


    “算了,多留無益,告辭。”顏澤芝從椅上站起毫不留戀往船艙外走去。


    簾子打開時墨衣公子從外頭走進,長發高束俊顏如玉黑眸溫和,唇邊是淺淺的笑意從始至終從未褪下,“姑娘留步。”


    “你讓我留我偏要走。”


    “船已動瓊城恐怕姑娘回不去了。”


    “在何處都一樣,我隨風飄蕩吹到哪兒便是哪兒。”


    “是嗎?”段華瑜側過顏澤芝步入船艙坐上榻,“這船去往衛州你也下?”


    顏澤芝腳下一頓,衛州,忘川宮,最後一刻她把顏澤榕交給了青濯,“我為何要去衛州?”


    “或在衛州可見你最想之人。”


    顏澤芝停步折身坐回方才的椅上,笑容魅惑,“多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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