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能信,誰也都信……”我仔細咀嚼著胖子的這話,靜靜看著麵前的這把槍,然後忽然抬頭對著他笑了一下,緩緩伸出手去,拿了起來。


    “我選第二條。”我指尖輕輕觸碰著槍柄,觸手冰涼。


    胖子似乎歎了口氣:“我就猜到你會這麽選擇。”他仿佛笑了笑:“年輕人,有誰會安心一輩子躲著過日子呢?”


    他又端起酒杯看著我:“來,再喝一個!今晚就是我們的散夥飯了,吃完這頓,我帶你離開這裏。”


    我心裏忽然湧出了一絲茫然,苦笑道:“這麽快?”


    “就這麽快。”胖子諷然一笑:“這個狗窩,你還沒待夠麽?老子是在這裏悶壞了…要不是因為找不到別人照顧你,你當老字願意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陪你悶上二十多天?”


    我看著胖子,忽然有些哽咽,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盯他:“方大哥……”


    這是我第一次這麽稱呼他,但是這聲大哥我喊得很真切!我緩緩用手指把小酒杯拍碎了,然後拿出一片碎片來,一麵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劃了道口子,讓鮮血流出了一點,然後隨後拿著麵前的那個空碗,拿過酒瓶倒了小半碗酒,將拇指上的鮮血擠出幾滴,滴落在酒水裏……


    然後我直直看著胖子,肅然咬牙緩緩道:“有生之年,一定不忘你的恩德!將來一天,我陳陽能不死,我一定十倍百倍的報答你!”


    然後我端起碗,連著碗裏的血和酒一口灌進嘴裏。


    胖子沒說話,隻是輕輕笑了笑,端起酒杯陪著我喝了口。然後溫和的笑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也會學我們這些老古董玩飲血為盟這種老橋段。”


    我搖頭:“我今晚說的都是真心話!”


    “我信。”胖子點點頭:“你好好活下去吧,我等著你報答我的那天。”


    這頓散夥飯吃了一今晚上,一瓶白酒我們兩人分了喝掉。一滴都沒浪費。桌上的菜也吃得精光。


    第二天一早,胖子帶著我離開。天色朦朦亮的時候,我們就上了車,胖子帶著我開車一路離開了我蟄伏了二十多天地這個鄉村。


    在這裏二十多天了,我甚至一步都沒有出過大門,連周圍的環境都根本不清楚。


    汽車開了約莫一個多小時。然後來到了一片倉庫,這裏遠離城市,似乎是一個建材市場,胖子的小麵包車開進了市裏,停在了後麵地倉庫門口。


    “就是這裏了。”胖子跳下車,然後拉著我走進倉庫的一個小門。


    裏麵地一輛貨櫃車前麵,兩個男人正蹲在那兒抽煙,眼看胖子進來,都立刻站了起來,笑著喊了一聲“胖哥”。


    胖子點點頭,然後拉著我走了過去,指著我道:“這是的一個兄弟,這次就是帶他過去。今天誰開車?”


    兩人中其中一個疲瘦高高的立刻笑道:“是我啦大佬。”他操著一口很典型的廣東普通話,耳朵上夾著一根香煙。然後看了我兩眼:“這位靚仔眼生得很啦,過去一定是做大事的,將來達了別忘記小弟啦。”


    胖子笑罵著踢了他一腳:“通行證準備好了麽?”


    “大佬,你放心啦!”瘦子笑著拿出鑰匙,然後走到後麵地貨櫃前麵打開門,對我笑道:“委屈你了,到裏麵坐會兒吧,如果我停車的時候,你就千萬別出聲,也別亂動,知道麽?”


    我點了點頭,跨進了貨櫃箱。


    我靠在最裏麵坐下,地上放了一瓶水,沒別的東西了。然後胖子和那個瘦子兩人合力搬了很多箱子進來,堆在我外麵,堆了一陣子之後,從外麵就看不到我了。


    十分鍾之後,我感覺到汽車啟動上路了……


    我不知道這車是開住哪裏的,不過胖子的安排我很相信。他不說,我也也就不多問。


    這一路汽車很穩,似乎都是開在平坦的公路上,我麵前堆放地那些箱子裏,看上去的包裝字樣都是一些電子塑料配件。


    汽車停了兩次,每次停的時候,我都小心翼翼的縮在裏麵,一句話不說,不出聲音。其中有一次我甚至聽見外麵有人打開了貨櫃箱的門,然後隱約的傳來了瘦子嬉皮笑臉的聲音。


    我仿佛聽見他嘻嘻哈哈笑道:“阿sir,沒問題的啦,都是正規入港貨物,有通關單地啦。”


    然後他們用粵語交談的話我聽不懂,不過隨後貨櫃箱重關上,汽車繼續動……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中途甚至差點睡著……


    最難受的是,我無法上廁所,一泡尿憋了很久很久……


    終於,汽車停下之後,外麵有人把一堆箱子搬開,胖子在外麵笑道:“小子出來吧!”


    我看著幾個穿著不知道什麽製服的工人進來把那些箱子的貨物搬了下去,胖子站在車外麵對著我笑,手裏夾著香煙。


    那些工人幹活都很麻利,卻根本就不看我一眼,似乎對車裏躲著一個人,絲毫都不驚訝!


    我跳下了車,胖子看出了我臉上的疑惑,淡淡道:“這車貨物都是真的,都是合法的商業貨物,沒有什麽問題的。這工人則是物流公司的搬運工……其實這些香港e是的天貨空手運打碼頭車站的物流公司,大多都是社團控製的,很多工人自己都是社團掛名的成員,車裏帶人過境,他們見多了,沒有人會說,也沒有人會覺得驚訝。這條線是我用了很久的,他們的老大和我有關係,不會說出去的。”


    這裏是一個倉庫,旁邊就是碼頭。吹著海風。我忽然有種兩世為人的感覺。


    “這裏是香港?”我開口。


    “嚴格說……”胖子站在海邊,指著對麵海岸的無數星火燈光:“那裏才是港島。”


    我點點頭,然後猛的從一邊台階上跳了下去。跑到下麵的海邊。


    胖子叫道:“你幹什麽?”


    “撒尿!”我笑罵道:“我差點要憋炸了!”


    拉好拉鏈上來地時候,我問胖子:“你是要送我去香港嗎?”


    “不是e書天空手打。”胖子搖頭:“香港距離內地還是太近了。而香港的黑道和洪門是一脈,你還是在葉歡的輻射範圍之內。”


    我看著胖子:“那你打算讓我去哪裏?”


    “越遠越好。”胖子說完就沒再解釋了。


    隨後他帶著我來到了碼頭邊上,這裏堆積著很多貨櫃,不過大多都是空的。看來是一個貨櫃堆場。


    他帶著我來到了一個上麵沒標號的貨拒,然後拉開了門。裏麵居然是布置成了一個房間地樣子,有床,有櫃子,還有台子椅子。甚至我看見還有一盞燈。


    “睡一會兒吧,晚上就有船接你走了。”胖子離開之前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笑:“對了…順便問你一句。你不暈船吧?如果你暈船,從現在開始別吃東西了。”


    這就是標準的偷渡了吧……


    我在貨櫃裏睡了一覺,晚上的時候被叫醒了。在我休息的時候胖子沒有再來找我,而是晚上叫醒我的時候,他臉上帶著一絲輕鬆地表情,把我從床上拖了起來之後,歎了口氣:“你運氣真不錯……唉,總算找到一條船。”


    我苦笑:“你不會今天才我到船送我是吧?”


    胖子撇撇嘴巴:“你以為我是開航空公司的?每天定時定點有航班飛到全世界各地?媽的。這種活兒都是看運氣,我和那些蛇頭不是一家的,碰上有哪家正在運人,就搭個順風車把你送上去。”


    他帶著我重新走到碼頭,在碼頭上等了會兒,一輛小汽艇就開了過來,很小很小,汽艇的後麵還蓋著帆布。


    我一下就瞪了眼睛:“這麽小的船怎麽出海?”


    胖子一腳把我踢上船,罵道:“你當警察是擺設啊!現在內地偷渡很難是的,都是從東南亞走!現在有條船路過,在外海上,我們坐這條船出海,然後在外海讓你搭上那條船!這是看我的關係,人家勉強答應在外海停上一個小時等你上船!”


    開汽艇的是一個黑黑壯壯的漢子,一臉彪捍,專心開船,沒看我一眼。


    胖子就這麽拉著我坐在船的後麵。


    我第一次出海,雖然沒什麽風,但是船身波動還是挺大,那人開船很猛,度也很快。胖子從帆布下麵摸了會兒,摸一個包來,塞給了我,靜靜看著我一會兒,才道:“這包裏是衣服,還有一點錢。”


    胖子勻了口氣,緩緩道:“錢不多,你身上還有什麽人民幣之類的,全部留給我吧,到了出去之後你也沒用了,萬一不小心露出來還會惹人注意。”


    我點點頭,其實我身上沒什麽現金了,那天金河留下的錢都讓胖子收了起來。


    “裏麵的衣服,你到了地方之後上岸就換了,上岸了之後立刻就換衣服下自己。免得被警察看見,你如果穿得像乞丐一樣,小心被抓。”胖子然後緩緩報了一個地址給我:“到了之後,在這個地址找這個人……”


    他說了一個名字,然後讓我重複了一遍地址和人名,最後:“你見了他,不用多說,隻說是我讓你過去的,你和他個字……刀山火海!他聽了就會明白的!”


    刀山火海。


    我點頭表示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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