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中午時分,海上波濤不驚,晴空萬裏。我們的遊艇緩緩的靠上了小島,我拿著望遠鏡看了看遠處。


    島上正如威克所說的,有一座高高的燈塔,似乎是殖民時期建立的,恐怕得有幾百年曆史了。廢棄的燈塔上滿是水鏽的痕跡,大約有十幾米高的樣子。


    我們的船躲開礁石靠岸,威克就站在我身邊,歎息道:“這個島就這麽一個地方可以登6,而且每天隻有在懲潮的時候才可以過來,退潮之後,礁石就擋住了登6的地點。


    我默默點了點頭,看了身後的西羅他們一眼:“帶好東西,跟我上去吧。”


    威克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就不和你們上去了,我還是在船上等吧。”


    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踏上燈塔下的石台,看著燈塔下麵那個黑洞洞的入口,我走在了最前麵,一步邁入,迎麵就傳來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我身邊的人都不禁皺起眉頭來,我看著腳下已經完全幹涸的鮮血,全部都已經凝固成了一片一片的暗紅顏色,紅得黑!


    緩緩踏上了樓梯,我當先走到了燈塔的頂層,盡管我早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第一眼看見麵前一張桌上,放著五顆頭顱,那頭散亂,麵色灰青。眼珠裏白多黑少,這麽幽幽的盯著我,我頭皮還是忍不住一陣麻。


    而我走上之後,後麵跟上來的兄弟,包括西羅在內,都是出了一陣驚呼!


    燈塔裏通風很好,海風也很大,所以這些頭顱雖然已經被人砍下來一天多了,卻並沒有腐爛,我看著身後地眾多兄弟。大家都是麵色蒼白,或吃驚,或憤怒。或驚恐的看著桌子上的那些頭顱,我不動聲色,緩緩走了過去,然後俯下身子,單膝跪下在桌前。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了香煙,取出三支來,回頭看了西羅一眼:“火。”


    西羅還算勉強鎮定。過來給我把香煙點燃,我俯身在地上撿了一把塵土,捏土為堆,把三支香煙放在了頭顱前麵。


    後麵的眾多兄弟,不由自主,全部都和我一樣,單膝跪在了地上。


    “死去地幾位兄弟!我小五雖然和大家不熟,但大家都是大圈一脈,都是自己袍澤!你們被越南人害死了。我小五一定給你們討回公道,索取血債!”我說完這些,歎了口氣:“你們在天有靈,可以瞑目了。”


    說完這些,也不知道是心裏因素還是巧合,我感到有一陣陰風從我身邊刮過,而後麵的一幫兄弟,都是人人變色。


    我神色如常,大聲道:“罹難的幾位兄弟,我們今天來給你們收屍了,得罪之處莫怪!”


    說完,我就這麽靜靜的單膝跪在地上,等桌上的三支香煙都燃燒殆盡了,這才站了起來,回頭從西羅的手裏接過了帶來的幾個木盒,雙手將桌上的五顆頭顱捧進了盒子裏。


    隨即我在燈塔頂層略微找了一下,就在原本廢棄的探照燈那裏,找到了威克說的拋屍地地點。


    看著眼前已經被砍成了幾十塊的碎屍,我臉色蒼白,心裏一股怒氣勃然作出來,我的手指都在顫抖……陡然大喝一聲,一拳就砸在了牆壁上。


    我打得很用力,骨節部位已經流出了血來,但是自己卻仿佛渾然不知。


    碎屍被雜亂無章地堆積在那裏,地麵上滿是暗紅黑的血跡,隱隱的撲麵還有惡臭,甚至我看見還有蚊蠅飛舞。


    我回頭看了看帶來的人,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副手套來戴上:“給死去的兄弟們收屍!”


    其他人都是戴上了手套,隨著我一起走了上去搬運屍體。


    因為眼前地場麵太過可怕了,原本五個大活人,被人殘忍的將屍體肢解,碎裂的屍體堆積成一起,凝固地血液,腥臭的味道,還有那可怕的傷痕……


    哇!


    有一個我帶來的人實在忍耐不住了,扶著牆壁幹嘔起來,我看著他,沒說什麽。還有人動作有些顫抖,似乎是有些畏懼的樣子,畏畏縮縮的似乎不敢動手。


    我終於怒了,走上去用力踢了他一腳:“你怕什麽怕!有什麽可怕的!!”


    看著挨了我一腳的人,我滿臉火氣,指著屍堆,大聲道:“你們看清楚了!他們是誰!他們是什麽人!!他們不是外人!!他們是我們的自己兄弟!都是我們地袍澤!!!!自己的兄弟死,你害怕個什麽!!難道自己兄弟會變成厲鬼吃了你嗎!!假如你死了,你的兄弟害怕,不敢給你收屍,你會不會心寒!!”


    我一番怒罵,那個被我踢了的兄弟非但沒有絲毫惱怒,反而身子挺直,一臉愧疚,愣了一下,反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不一言,彎腰下去就抗起了半截屍身,大步走下了樓梯……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個小時。我們把屍體全部扛到了下麵,用帶來的裹屍袋裝好……尤其是讓我心裏無法釋懷的是……我們雖然盡量把五個人的屍體拚湊了起來……但是我們卻無法把他們的頭顱湊上去,因為我們無法分辨哪個頭顱是哪一具屍體的……


    這個結果讓我心裏很火,很寒!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殺人!


    我曾經在留著血字的那麵牆壁前站了很久,眼睛看著牆壁上留下的那行字,還有最後的那個用鮮血畫的眼鏡蛇的圖案……我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我讓人用桶取了海水來把燈塔裏上上下下衝洗了一下,將地上的血跡衝洗幹淨,然後上船把帶來的一些東西都準備好了扔在了燈塔裏麵。


    我找到了威克:“這些屍體,就隻能麻煩你帶回去了,幫我燒了吧,骨灰先存放在你那裏,等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再把這次死去的所有兄弟,一並下葬。”


    “你不回去?”威克有些吃驚。


    我回頭看了看這個孤零零的小島:“今後的幾天,這裏就是我的大本營了!哼……我們現在的老巢被盯死了,有點風吹草動的,立刻就會出問題。這個地方很隱蔽,而且……越南人剛才這裏做了這種事情,他們一時也不會想到我們還會住在這裏的。”說完,我拍了拍威克:“所以,還是要請你幫忙了,這幾天我們住在這裏,需要的食物,淡水,都要靠你來送了……我……”


    我拉著他走到了一遍,壓低聲音道:“我打算做一些事情……但是你也知道的,根據你說的,現場的檢查,我們大圈的內部可能有內奸。所以,我不敢讓其他人知道我是藏身在這裏!我現在能絕對信任的,就隻有我身邊的這些兄弟,他們都是和我在越南出生入死過的。至於家裏的那些人,我暫時沒法分辨。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這裏了,至於後麵會生什麽……威克,這兩天你就等著看新聞吧。”


    威克有些猶豫,退後了一步,看著我,肅然道:“我的老朋友,我可不想惹麻煩!你知道的,我已經退出不幹了。”


    “我沒有讓你冒險,隻是讓你給我送一些最常用的淡水和食物……同時,閉上嘴巴,別對其他人提起。就這麽簡單。我想這並不冒險吧?”我看著他。


    威克遲疑了幾秒鍾,歎了口氣:“我就知道,當初我真的不該拿你那兩包美鈔……算了,就當我還你一個人情吧。”


    “不,不是還我人情。”我正色道:“是你在幫我,我會很感激你的。”


    “好吧,送東西的事情,我會親自開船來做,不會讓我的手下人參與,保證會很隱秘的。”威克道:“我晚上會再來一趟,到時會給你拖一條小船來,否則的話,你們怎麽離開島?”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把電話交出來。”我淡淡道:“我不是信不過自己的兄弟,但是我們現在開始,做的事情都是準備隨時掉腦袋的!一點小差錯都是會壞事!所以大家都把電話交出來,如果有什麽事情,必須先告訴我或者西羅!然後,所有人不得離開島,不得和外界聯係!”


    我看著大家把自己的手機都交了上來,全部關掉。然後扔進一個袋子裏。


    隨後我讓幾個人把我們這次帶來的幾個箱子搬了上來。


    箱子裏有槍械,彈藥……還有一些,則是我特別準備的一些“道具”。


    “接下來,我們就開始準備把溫哥華的這潭水攪混了!


    第二天中午,在華埠唐人街區最大的一家中餐館門前的大街上,這裏是屬於整個華埠裏,最大的華幫“南洋同鄉會”的地盤,這家餐館,則是屬於他們的產業。


    中午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從街道的東邊開了過來,仿佛野馬一樣,一頭衝到了餐廳的門口,轟鳴的汽車動機聲音,刺耳的刹車聲……隨即,在眾多人的驚訝的目光下,汽車裏鑽出兩三個蒙著臉,身材瘦小的男人,手裏提著一個桶,不由分說,就朝著餐廳的大門潑了過去……


    嘩!


    濃烈的腥臭的血腥味道立刻彌漫在了空氣裏,在周圍人驚恐的尖叫中,兩個男人用越南話大聲叫了幾句:“中國人,這隻是報複的開始!”


    隨即,他們鑽進了汽車,飛快的離去。


    當時有人報警了,並且記下了那輛汽車的車牌號碼,但是警方核查之後,那輛汽車卻是在事的一個小時前被車主報失的。


    下午三點的時候,在印度人的街區附近,生了一起襲擊事件。


    這裏有一家印度人經營的建築公司,實際上卻是帶著黑道性質的。印度的黑幫在這裏利用它洗錢。下午三點的時候,當公司裏的一個負責人在幾個手下的簇擁下走出大門的時候,周圍忽然就飛過了一輛汽車。


    車上,幾個阿拉伯裝束,穿著長袍。帶著頭巾,蒙著臉的人,手裏端著槍,汽車飛馳而過的時候。一陣亂搶掃射過去。子彈仿佛雨點一樣,將周圍的汽車,牆壁,玻理打得粉碎。那個印度人則在手下地簇擁之下,躲到了一個垃圾箱的後麵。等他們衝出來的時候,那輛汽車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晚上六點的時候,幾個伊朗人流竄到了原本屬於越南幫地地盤,結果他們剛走過一條街道,就被人蒙頭拖進了一條箱子裏,不由分說一頓暴打。打完了之後,打他們的人用中文警告他們:“現在這個地盤由我們華幫接手了!以後不許過來!”


    淩晨四點的時候,在一片越南移民的聚居地點。有人打電話報警說這裏現了一顆汽車炸彈,結果警方封鎖了道路最後才排除危險,是虛驚一場,就在警察準備收隊的時候,距離事現場不到五百米的一個垃圾箱。在一陣巨響之中被炸飛上了天……


    天亮之後,整個溫哥華的黑道都亂了!


    阿拉伯人開始找華幫的麻煩,而華幫則開始找越南人。印度人則找人去威脅阿拉伯人,指責他們忽然翻臉……


    而警方更是忙亂,一方麵查找報假警的人,並且查找那枚被放在垃圾箱裏的炸彈,另外一方麵,黑道上幾個國家地組織都是摩拳擦掌,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警方開始的時候把幾個幫會地頭腦都請去喝茶,結果有的去了。有的沒去。


    到了下午的時候,最先動手開打的是阿拉伯人和印度人。


    印度幫會派人去報被亂搶襲擊地仇,他們派了人打算朝著一家阿拉伯人控製的餐廳裏扔一顆催淚瓦斯彈,結果行動遲緩被人抓住了,阿拉伯人被打得半死,隨即引了雙方的一次小規模地火拚。在一條街道上,爆了長達十五分鍾的槍戰。警方派了三隊人封鎖了那裏。同時印度的幾個幫會的頭腦和阿拉伯的幾個領都被強行召喚進了警察局裏。


    華幫的動靜不大,但是伊朗人後來尋釁了幾次,華幫都在忍耐,可是底下有人卻和伊朗人起了衝突,動刀打傷了七八個。


    這是第二天。


    到了第三天,事情就擴大了。


    幾乎一夜之間,漫長的海斯丁街上,警車的鳴笛聲音響了徹夜!開始的時候是一所房屋著火,火勢蔓延很厲害,而消防人員到了地點才現,被焚燒地東西,居然包括了二十公斤毒品!


    而這個房子裏,原本還有十幾個癮君子,都全部給抓了回去。之後就是幾個黑幫開始互相扯皮了。加上前一天的摩擦,天亮之後,正式開打!


    短短一天之內,溫哥華各個區的警察局幾乎是人滿為患,走進警察局裏,些打扮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夥被銬著押著,還有半數人身上都帶著傷。


    警察局裏的牢房幾乎都塞不下人了。


    這種情況下,警方著急的在尋找各大幫會的腦,要求他們克製,勒令他們停火……


    甚至,警方動用了一些強硬手段,抓了幾個黑幫的老大……結果在有人挑撥一下,警察局的樓下聚集了數百人示威,強烈要求警察放人……就連溫哥華的幾個報紙和電視台都做了報道,弈到最後,連nBnetbsp;原本的小摩擦變成了大摩擦……而警方最失策的,就是不該把幾個黑幫的老大“請”回去。


    下麵的人,一旦失去了領頭人,那樣的話一旦亂起來……在加上有人暗中挑撥,推波助瀾,那麽就很難收拾了。


    最後,演變成了搶地盤!


    越南人收縮躲藏之後,留下了一片地盤出來,幾條街區,在各個幫會看來,無疑是一塊肥肉!但是因為越南人之前的威懾,暫時還沒有人敢動這塊地盤,再加上我們大圈的存在,他們似乎也知道,我們和越南人遲早要大幹一場,現在就去接收地盤,未必能討到好處。


    但是,一旦亂起來,情況混亂了,失去控製了,人們就沒這麽冷靜了。


    畢竟,黑幫總是黑幫。沒有嚴密的紀律,沒有嚴密的組織,不可能像軍隊那樣行動嚴謹。下麵的人一旦撒起潑來,上麵地老大也未必能約束住!


    很快。越南人留下的地盤就開始被蠶食了,期間還有幾個黑幫互相爭鬥。


    而我們大圈的地盤,在我召回了很多外麵的兄弟之後,自然也會造成一些地盤上地控製力明顯減弱,而這時候,大家都殺紅了眼睛,難免有人就會跑來找事。


    真正大圈核心分子都被我勒令在修車場力不許出去,外麵的場子,地盤都是靠那些外圍人員看管,很快。我們是就去了一塊又一個塊的場子。


    開始的時候,對方還是克製的,隻是試探一下。看看我們什麽反應。但是眼看我們並沒有任何動作,他們大概是認為這次大圈被一下打萎掉了,不敢出頭了。於是就明目張膽的搶地盤了。


    警方那裏,幾乎是所有的警察都取消了休假,街上的巡邏車也增加了一倍。


    最重要的是。治安情況的惡化,讓很多民主團體開始天天在市政府門口集會抗議示威,這也分散了一部分警力去維持秩序……


    在很久之後。有一個老黑幫分子時候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我在溫哥華混了半輩子了,除了當年大圈剛剛登6加拿大地那段時間之外,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溫哥華亂成這種樣子。”


    “小五,喝一點?”西羅遞給我一瓶水。


    我沒有喝,而是澆在了頭上,用力抹了抹臉。


    我的臉上塗抹了一些黑色的鞋油,把我地臉上皮膚抹黑了,隨即我扯下頭上帶著的頭巾扔在那是一個阿拉伯的典型裝束。


    劣質的鞋油刺傷了我的肌膚,有些火辣辣地疼。不過這點小事情我也不放在心裏了。


    “狗血還有多少?”我看了西羅一眼。


    “用光了。”西羅苦笑。他的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我們不用再到華幫那裏潑狗血了吧?”


    “嗯,差不多了。”我笑了笑,拿過一條毛巾擦了擦臉,走到了外麵。幾個兄弟坐在哪裏擦槍,還有人正在努力地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麽問題,彎彎曲曲的。


    “小五,你看我寫得像不像越南人的筆記?”


    我看了一眼,笑道:“嗯,不錯,你寫得稍微潦草一點,否則一看就是很刻意畫出來的。今晚就把這塊東西扔到印度阿三的老巢裏去。”


    這是一塊牛皮,上麵我讓他用越南文寫了兩句罵人的恐嚇語言。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吧。”西羅帶著笑看著大我。


    想起這幾天我們的胡作非為,西羅就忍不住想笑。我看了看他,身手擦掉了他鼻子上的一點黑油,看著西羅年輕衝動地臉龐,我心裏忍不住有些古怪的想法。明明這小子還比我大一歲,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卻總感覺他好像是我的弟弟一樣。


    我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了,我想警方已經忍不住了。”


    “那個叫傑夫的警察已經快瘋了。他這幾天打了多少電話給你!你都不接……修車場裏,警方也去了很多次,可是這次我們什麽事情都沒犯,警方也不敢強行進去找你了。我們的律師現在幾乎是住在了警察局了,每天就和他們蘑菇……嗬嗬,小豬找的那個律師還真牛,就連警察局長現在看了他都躲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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