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掌控著‘固態塑形’,終於將地麵上的岩石延伸過了前麵那片流沙地帶,形成了一個勉強可供三匹馬並行的狹小Щщшlā鄧德爾法師揉了揉有些發暈的頭,他並沒怎麽休息好,加上之前的幾個奧術,他的精神現在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這時候其他人已經把陷入流沙的幾個人拉了起來,但仍然有幾人和幾匹馬徹底地被扯到了地下。這個時候甚至都沒有人來得及去傷心,漸漸減弱的煙塵和周圍的喧鬧聲喊殺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在幾個隊長首領的指揮下他們井然有序地排列好了隊伍,依次通過前方的道路。這就是隊伍單純的優勢,如果不是屬於同一個家族,相互之間都有信任和服從的本能,在這種危急關頭絕對不會還有這樣的秩序。


    但是最前麵的騎士剛剛才起步,從後麵的煙塵中就追出來一大群人,直接將隊伍給咬住了。這群人既不是矮人也不是北方軍團的士兵,而是那些留在駐地中的雇傭兵。在被旋轉的石彈分割的包圍圈中,也隻有他們離這裏最近,也沒受到石彈的衝擊。


    “這是好機會!搶他們的馬!搶他們的馬啊!”


    “別讓他們走了!他們殺了這麽多矮人和北方軍團的人,還把我們丟在這裏,就是想讓我們給他們當替死鬼!”


    “搶到馬就可以衝出去了!”


    這些商隊雇傭兵看見了外麵的一片亂象,短暫的驚恐之後就朝著這邊受阻的商隊騎士們衝了過來。如果之前讓他們在這裏成為人質是無奈之舉,還能讓他們暫時安心,現在這樣一地的狼藉就給了他們足夠的勇氣和壓力。一片煙塵中他們並不敢去衝擊已經潰散了的矮人和北方軍團的陣線,駐地周圍的道路並不止一條,還有其他幾個方向的,但是都通往灰穀鎮深處支路,隻有眼前這一條路是直接通往鎮外的主幹道,現在這樣的一片混亂,似乎隻要搶到馬匹就可以逃出一片生天。


    絕望中的一線希望能夠將人所有的潛力全部激發出來,這些衝上來的雇傭兵瘋了一樣地砍殺擁堵在一起的護衛騎士,想要把他們拉下馬來。護衛騎士們當然也毫不手軟,兩邊立刻陷入了一片混戰。


    “這些人……”荒誕,驚恐,匪夷所思的感覺,鄧德爾法師覺得眼前這一幕簡直比他曾看過的最荒誕的荒誕劇還要荒誕。這次的突圍將矮人和北方軍團衝擊得一團糟,眼看就要一人不傷地成功了,居然是被這些自己之前一直想辦法想要救下來的人給拖住。


    “攔住他們!前麵的秩序不能亂!”鄧德爾法師怒吼。他勉力用最後的精神力構建出了一個二環奧術‘油膩術’,讓那些追上來的雇傭兵亂上加亂。“讓沐女士走!讓沐女士先走…沐女士呢?”


    扭頭在人群中掃視一遍,鄧德爾法師卻沒有發現沐沁沂的影子,本來已經有些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對著之前叮囑過負責保衛沐沁沂的護衛騎士怒聲喝問:“我不是讓你注意保護沐女士麽?她現在在哪裏?快去看看是不是剛才不小心落馬……”


    “沐女士剛才是自己下馬的,好像是溫德法師叫她一起去的……”


    “什麽?溫德法師?他在哪裏?”


    “…我們也不知道,溫德法師隻是很短暫地露了一下麵,然後就和沐女士一起用奧術隱身了…”


    “溫德叔叔在那裏!在上麵!”大臉少年安傑洛突然大叫起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鄧德爾法師和幾個護衛騎士抬頭看去。這時候沙塵正在緩緩散去,而且沙塵隻是範圍廣,上方的卻並不濃厚,他們果然隱約看見了風吟秋的身影。


    風吟秋已經托著那一塊大地祭司藏身的岩石升到了一百多米高空之上,而且手中的岩石正在飛速旋轉,雖然還趕不上那些石彈那樣近乎音速,但此時手中也旋轉得成了一片虛影。


    岩石中的大祭司無疑是能清楚感知到外麵的情況的,也還能夠施展土元素神術,剛開始的時候還刺出了幾隻石刺,甚至增加自身的重力來企圖讓風吟秋無法承受。不過當這飛速旋轉開始之後就再沒有神術出現過了,神術也同樣是需要精神集中才能與法則共鳴,矮人祭司那老朽的血肉之軀雖然還是遠比普通人類強悍,還是承受不起這樣的飛速旋轉。


    不過這隻是前奏而已,將這塊三四千斤重的岩石提升到這百餘米的高空之上花費的力氣著實不小,力場巨手的出力已到了極限,萬有真符的力量也不停地在消耗。風吟秋這樣做可不是單單為了讓那個矮人祭司頭暈而已。


    用力場巨手牽引著自己和那塊岩石再前行了一小段距離,感覺清楚到了正下方那個熟悉的氣息,風吟秋操控力場巨手一鬆,那塊飛旋的岩石就直直地朝下落去。


    下麵,金石首領正像是一隻憤怒的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原地亂轉,大吼大叫。他早已經覺察出了自己是中了幻術係的奧術,眼中所見耳中所聞都是錯位了的,但這方麵又正是矮人族的短板所在,原本就脾氣暴躁容易衝動的個性最容易被幻術蠱惑,除非那些廢物一樣的戰鬥法師腦袋突然開竅了給他來個相應地解除奧術,否則他就隻有硬撐著等這奧術失效。


    忽然之間,一陣巨大的危機感從頭頂上方襲來。雖然聽不到也看不到什麽,但是上百年數以千計的生死搏殺早就鍛煉出的直覺讓他明白,一道凶猛的攻擊正從頭頂上方而來,而且隨即而來的巨大氣流也讓他越發肯定了這不是幻覺。他怒吼一聲,土元素神術之力發揮到了極限,整個身體全部呈現出金屬一樣的光澤,簡直就好像一尊縮小版的矮壯魔像,然後雙手握拳朝上狠狠擊出。


    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氣浪將周圍的煙塵都吹散了不少,地麵的震動讓百米之內的人都腳下不穩。


    煙塵散去,金石首領好像一顆釘子一樣被釘進了地麵,隻露出肩膀以上的雙手和腦袋。以他為中心堅硬如岩石一樣的地麵凹陷出方圓數米的一個大坑,蛛網一樣的裂痕蔓延得到處都是。金石首領大聲怪叫著,五官中緩緩地滲出水銀色的血液來,那雙金屬化的粗短手臂有一隻已經完全彎曲,畢竟這數千斤重的岩石從兩百來米的高空下旋轉著掉落下來,衝擊力至少有數十萬斤。他正麵對抗之下還能隻傷不死,已經是強悍得令人難以置信了。


    至於那塊包裹著大地祭司的岩石,這時候已經崩落成了幾大塊散落在旁邊,裏麵一片已經被震成了漿糊一樣的模糊血肉流得到處都是。


    至此,矮人中最為強悍棘手的兩大戰力就是一死一廢。


    不過風吟秋並沒有絲毫的輕鬆得意,就在他丟下矮人祭司之後不過一個呼吸,十數道石塊就從下方連珠箭一樣地朝他射來。這些石塊大小各異,好像就是從亂石堆中隨手找出的一樣,但是其中蘊含的勁道遠勝於任何弩箭,連風聲都沒有絲毫傳來,顯然是這些石塊快過了聲音。


    不過比起之前在那牆頭上驟然襲來的一擊,這些密集拋來的石塊又要輕鬆得多。風吟秋知道,這是那位故友終於動手了。


    這些石塊似乎來得隨意,卻是把風吟秋四麵八方都隱隱籠罩住,如果是之前用力場障壁那樣直來直去的閃躲幾乎不可能全數避開,但是現在他隻是用力場巨手拉著自己在空中轉折了兩下,就像一隻靈活的飛蟲一樣閃過了全部的石塊,然後那擊破空氣的轟隆聲才源源不絕地傳來。


    這力場巨手看似沒有什麽特別強的殺傷力,比之同為七環奧術的召喚土元素長老,甚至六環的極熱死光,用以對敵的威力都是大大不如。但其實從奧術帝國流傳至今的每一個奧術,都是經過了無數**師們的多年研究和改進,絕不會有什麽雞肋無用的。這奧術的擴展性和靈活性非常之高,隻是看如何運用而已,像是風吟秋這樣直接用以把自己提起來在空中飛舞,也等於就是飛行術的效果了。尤其是以風吟秋的體質,絕不會存在像斯蒂芬妮那樣尋常法師忍受不了速度與轉向之間的力量的情況,可說隻要在力場巨手的力量和速度極限之內,他遠比任何飛鳥昆蟲都要靈活。


    隻是這一項,帶給風吟秋的助益就超過其他所有奧術,麵對像是金石首領這種無法飛遁的敵人,幾乎就已算是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麵對那位故人,現在改名做仇斷的複仇邪教大祭司,風吟秋卻不敢疏忽大意。隻是那一連串石頭射來之後,下麵卻又再沒有任何的攻擊襲來,一片逐漸平複的煙塵中,霍華德家族護衛和雇傭兵們的廝殺聲,北方軍團和矮人的喧鬧聲依舊,風吟秋最為在意的那個人卻沒露出絲毫蹤跡。


    已經半崩潰的包圍圈的最外圍,斯蒂芬妮守著阿達裏老爵士靜靜地待在一座廢棄了的高樓上。這裏孤零零地就隻有他們兩人,斯蒂芬妮抬頭警惕而小心地看著上空風吟秋的身影,老爵士坐在一把寬大的椅子上,昂頭向天,渾濁的眼睛半眯半張,好像那些垂垂老矣隻剩下等死的老人在神遊假寐。


    “你們難道就這樣隻是看著,不準備幫忙嗎?”


    忽然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斯蒂芬妮猛地轉頭看去,看到大祭司仇斷正站在不遠處的陰影中看著他們。


    但他本應該是什麽都看不見的,這裏有一個方圓五米的隱形法球,可以把其中的所有物體都全部隱去行跡。斯蒂芬妮很肯定自己的奧術依然還在發生著作用,但大祭司那雙眼睛就正正地落在她和阿達裏爵士身上。


    “這樣的隱身把戲是沒用的,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上麵的那個家夥。”大祭司好像不止能看見斯蒂芬妮的奧術,還能看穿她的驚訝似的。他低沉的聲音好像帶點笑意。“他沒有理會你們,隻是他暫時覺得沒有必要而已。因為他不知道我在哪裏。”


    老爵士也感覺到了斯蒂芬妮的驚疑,低下頭來緩緩,給她解釋說:“他們更多是依靠感知生命體征來辨認對手,所以這種單純視覺上的幻術作用不大,反而是像他那樣完全掌控自己的體征散發的技巧更能夠瞞過對手。”


    “謝謝爵士大人的提醒,我以後對付這些野蠻人的時候會更加注意的。”斯蒂芬妮對老爵士很恭敬地點點頭,又轉過來看著大祭司的時候就不怎麽客氣了。“那你是什麽意思?大祭司先生,按照約定你要幫助我們抓捕那個人,你也曾經說過那不成問題,難道現在又需要我們來幫忙嗎?”


    “之前答應你們的時候,他可還沒有現在這麽難對付。”大祭司的聲音帶著點嘲笑的味道,讓斯蒂芬妮又羞又怒。“那時候他應該還不會這樣像是蒼蠅一樣地亂飛。是你送他那張卷軸讓他學會了,對嗎?”


    “那你又要怎麽樣?要我也送一張卷軸給你嗎?難道你們西方人特有的一種巫術就是能在瞬間偷學奧術嗎?”斯蒂芬妮真的憤怒了。“而且你可是你們教會的大祭司,就算還沒有真的凝聚神靈編織世界法則,半桶水的神術也是可以用的吧?”


    “嗬,放心。你所謂的偷學奧術,那隻是那個家夥自己的特有能力而已,我可不會。”大祭司淡淡回答。“我隻是覺得你們最好還是稍微出一點力的好。你們也知道,在凝聚神靈真神之前,每一點信仰神力都是無源之水,如果用來戰鬥實在是太浪費了。而且沒有神靈真神作為依仗的話,就算是我也並不能很好把握神力的力度,你們要求的不是要捕獲他嗎?難道就不怕我失手把他殺死了嗎?”


    “那你想要我們怎麽樣?好吧,我承認把那個家夥變得現在這樣難對付,是我的失誤。”斯蒂芬妮雖然又羞又惱,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但是按照那個家夥現在的狀況,就算是我和爵士大人一起出手,也沒有把握把他給逼到地麵上來。而且那個家夥的神奇西方巫術你也應該知道的,奧術對他的作用非常小。”


    當然這隻是一方麵的顧忌。斯蒂芬妮看了看遠處,透過漸漸散開的煙塵,能看到被釘到地下的金石首領正在吃力地想要爬出來,從那慢吞吞的動作可以看出來,這位矮人中最強大的神術戰士受傷實在不輕。而這位大祭司閣下如果早出手一點,或者在旁稍微幫上一點,情況絕不會糟成這樣。矮人勢力這一下的實力可謂去了大半,她可不願意自己在和這位大祭司聯手的時候也出現這樣的情況。


    “你們不需要去向他動手。你們隻需要做你們該做的就是了。”大祭司指了指不遠處的街道,霍華德家族商隊正在一邊和追來的雇傭兵廝殺,一邊艱難地渡過流沙區域。“難道你們沒有看見嗎?那些家夥快要突圍了。”


    “我們去攔截那些商隊的人,那個家夥就會下來?”斯蒂芬妮抬頭再看了看天上,那個身影依舊漂浮在那裏。“他有那麽蠢?”


    “當然。”大祭司回答得很肯定。“如果不蠢,他又何必留下來呢?”


    這時候,從戰場衝出去的多塔拉野豬在從側翼繞了一大圈,再撞碎了幾處廢墟的牆壁之後終於衝出灰穀鎮了。那些因為天災和年久失修而難以通行的地方,對於這種習慣翻山越嶺的野生動物來說不算什麽。而這邊是屬於更靠近北方斯古特大山脈的一個死角,北方軍團連駐守的人手都沒有安排。


    忍耐著最後一塊被撞碎的磚石瓦礫砸在頭上之後,沐沁沂睜眼,發現眼前一亮,前麵終於是一片空蕩蕩的北地荒野了。她終於鬆了一大口氣,感覺好像連野豬身上那股濃重的惡臭都不是那麽難聞了,口鼻間吹出的氣流也讓她被隱身術遮蓋的身形都稍稍顯露了出來。


    空氣中傳來隱隱的水汽,隻要再朝這個方向繼續跑出一兩個小時的路程,就應該是那一條她原本計劃逆流而來,流向西麵大海的河流。隻要她一旦入了水,以她現在所領悟的水元素神術,曾經化身元素之身後的境界,在水中的速度遠超任何的魚類,幾乎達到了五行道法中的‘水遁’的地步。即便相對於陸路來說繞了一個大圈,即便還不能全力施展水元素神術,她也可以在一日之內回到奧斯星城去。


    讓多塔拉野豬悄悄載著沐沁沂趁戰亂的時候突圍而出,走水路去奧斯星城求援,這才是風吟秋備下的最後計劃。現在看來這計劃非常地成功,一片混亂中也根本沒人在意這隻野豬,還有似乎沒什麽戰力的沐沁沂。


    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沐沁沂驚愕之餘連忙繼續趴在野豬的背上不敢動彈。風吟秋給她施用了二環的‘透明術’,隻要自身不亂動的話並不會顯現身形,而且這野豬龐大的生命力和更加龐大的臭味也足以掩蓋她的氣息,隻要不是特別去留意,相信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存在。


    野豬繼續朝著那邊奔跑,那些人影也能看得清楚了,原來那些都是矮人。全副武裝的矮人,總共有數百人之多,正慢慢朝著灰穀鎮的方向而去。


    矮人們也發覺了野豬,喧鬧中兩個似乎首領一樣的矮人戰士開始朝著野豬小跑著迎來,他們手中全是提著幾乎比自己身軀還要龐大的巨錘。但是被奧術啟迪了的多塔拉野豬並沒有被這種行為激怒,而是感覺到了危險,忽然轉了個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兩個矮人戰士追了幾步,看了看好像這隻是一隻單純的野豬之後也沒有了追擊的興趣,重新帶領那些矮人繼續朝著灰穀鎮那邊而去。


    ps:前幾天熱得冒煙了都,碼字的地方也沒空調,難受得要死,幾乎碼不了字。這兩天才終於涼快下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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