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先生,沐女士,你們好。”


    大臉少年對風吟秋,還有聞聲走出來的沐沁沂行了個禮。


    “是你?港務總督羅伊那拉大人的兒子……你是叫安傑洛是吧。”風吟秋認出了這個少年,正是他在灰穀鎮中解救出來的那三個少年之一。


    “啊,是你。”沐沁沂也認出了他,神情一黯。“你老師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真是非常遺憾,最後關頭沒有能和你們一起共同戰鬥。他是一位真正有勇氣的貴族紳士,我永遠都會記得他。”


    兩人身後,走過來的莫特裏法師也看見了少年,臉上浮現出一陣頗為古怪的表情,不過旋即就恢複了平靜。不過因為位置的原因,沒有人看見她那奇怪的神情。


    “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你那兩個同學怎麽樣了?”風吟秋問。


    “他們兩人已經走了。南下去南方軍團的轄區之後再轉回奧羅由斯塔,他們家族都有人在南方軍團任職,應該沒有什麽安全問題。隻是情緒上還是有些不穩定。我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是因為有些事情我還想……咦?請問這位女士您是…?”這時候帶他過來的士兵已經回去了,仁愛之劍還在屋中的角落裏全神貫注地看著法術書,周圍一片寂靜。不過剛剛從屋中走出來的莫特裏女法師讓安傑洛一愣,那身法師長袍雖然是到了奧斯星城之後才購買的,但是上麵卻帶著她之前就一直佩戴著的一個胸牌。風吟秋和沐沁沂並不認得那是什麽,安傑洛卻是一眼看出了那正是屬於奧術學院的標誌。


    “你好,我是皇家奧術學院奧術理論係的傑佛遜教授的助理傑麗斯?阿爾伯特?莫特裏。”女法師微微一笑。這個胸牌她一直刻意地帶著,這時候果然發揮了意料中的作用。“你的和你老師的事情我已經聽沐女士說過了,非常令人遺憾,他是一位真正的貴族,值得尊敬的法師。我曾經聽過他的文學課和奧術曆史課,他的風趣和淵博讓我印象深刻。”


    “啊啊…您好,莫特裏女士。我是學院的二年級生安傑洛?羅伊那拉?羅斯切爾德。傑佛遜教授的理論知識在奧術學院中可是鼎鼎有名的,可惜那是三年級以上的高年級學員才能學習的課程,所以我沒見過您,真是抱歉。”能在這裏遇見一位奧術學院的老師,即便還隻是助教,也讓大臉少年有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雖然說起來這裏才是他的故鄉,但此刻他的心卻早已經不屬於西海岸了。“很高興能在這裏遇見您,您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


    “前些時日我去東邊的蜥蜴沼澤探尋一個整理資料發現的遺跡,結果被雇傭的雇傭兵們襲擊了,多虧風先生沐女士他們也在那邊,剛好聞訊過來救了我。因為那個遺跡裏發現了浮空城的動力碎片,我被西海岸法師議會判定為觸犯了西海岸的法律,是受限外來法師,不過他們現在把監視權轉讓給了‘乾’帝國使節團。現在我就等著和風先生沐女士他們一起回奧羅由斯塔去呢。”


    “啊,原來是這樣。原來那塊從遺跡中發掘出來的浮空城碎片是因為您啊,我就說西海岸法師怎麽會有勇氣去幹這種事。真是非常遺憾,聽說他們要把那碎片送到南方軍團總部的戰神殿去放置。不知道奧術學院能不能想辦法把這個碎片得到,我覺得這種帝國時代的奧術遺產用於學術研究才是唯一正確的處置方式……”


    “你還真是和學院裏的很多學生一樣的關心時事。不過我們還是接下來有空再閑聊。你今天來這裏是有事情找風先生的吧。”


    “啊,是的。”大臉少年咳嗽了一下,臉上的神情重新變得嚴肅而凝重,注意力也重新放在風吟秋身上。“風先生,今天我來找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問您。您是知道那個殺害我老師的凶手,那個窮凶極惡的矮人頭領,現在已經在幫助你們使節團修建道路了麽?”


    “對,我知道。”風吟秋點頭。


    “您在灰穀鎮中的義舉拯救了包括我和兩個同學在內的上百條生命。如果不是您,我們可能全都成為了那個邪教儀式的血祭祭品,我對您的感激和尊敬無以複加。您原本是可以獨自離開的,但是為了拯救那麽多人,冒著生命危險而留了下來,和那些邪教徒還有矮人奮戰。那個矮人是如何地邪惡暴戾,如何地滿手血腥您都是親眼所見。為什麽您這樣的人還會允許那樣的邪惡之徒為你們使節團效勞?我聽說您不是這使節團的參謀長嗎?您難道看不出他們是在尋求你們的庇護嗎?”


    風吟秋微微搖頭,回答:“你是聽你父親說的吧。其實我這個參謀長的職位,隻是之前為了方便和法師議會溝通而臨時任命的,甚至我們使節團的最高長官都不承認。嚴格來說我隻是個編外人員,在使節團內部並沒有任何真正的權力。”


    “是這樣嗎?”大臉少年一臉的愕然和失望,隨即又繼續問:“但是,您難道就這樣熟視無睹嗎?那些矮人無論現在怎麽樣,本質都是滿手血腥的罪惡之徒,曾經和他們生死相搏的您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您又擁有那樣強大的力量,難道您不能去做點什麽麽?”


    “說得對!”一旁的沐沁沂也大聲讚成。“那些肮髒卑鄙,滿手血腥的野蠻人真是令人作嘔。和他們一起呼吸相同的空氣都讓我感覺惡心,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悄悄地找個機會把那個叫做金石的頭領給幹掉!”


    風吟秋忍不住白了沐沁沂一眼。這位神水宮的女修不止是眼中揉不得半點沙子,處理事情也喜歡這樣的簡單粗暴,當初如果不是有劉玄應示意過,包括李大人在內的那幾位禮部大人說不定早就莫名其妙地被口水嗆死,吃東西被噎死了。現在麵對這些更讓她深惡痛絕的矮人,她心中的殺意肯定比對那隻是覺得礙事的禮部大人強烈了千百倍。


    看了對風吟秋的白眼,沐沁沂也做了個鬼臉回應。其實對於風吟秋和劉玄應這些男人所謂‘顧全大局’的態度,她也是早已不滿。也是知道那個叫做金石的矮人首領實力非凡,她自己絕對對付不了,否則她早就自己,或者夥同女法師一起找個機會去動手了。


    “事情並不是這樣簡單的,孩子。”風吟秋歎了口氣。“如果大家都是置身荒野,全無牽掛的野獸,我不會放任這個凶暴邪惡的矮人進入的我視線。但既然是在這由人組成的社會中,就必定要有所顧慮。使節團的最高長官正需要這樣一個幫手,就算我不同意,我也不能去無端阻攔。再說了,他既然是殺害你老師的凶手,你應該去向本地的法師議會報告吧?他們難道會對殺害法師這種罪行不予理會嗎?”


    還不等安傑洛開口,旁邊的莫特裏法師先冷笑一聲回答了:“那是當然。因為來自奧羅由斯塔奧術學院的真正貴族,隻會讓西海岸這些蠅營狗苟的官僚貴族們自慚形穢。”


    “對。”大臉少年看了女法師一眼,表示讚同。“雖然我出身西海岸,勉強也算是西海岸的貴族家族成員,但是我完全不否定莫特裏女士的看法。”


    “那奧術學院呢?那位先生所屬的家族呢?他們總不會坐視不理吧?我想那些從灰穀鎮逃離的家族騎士們肯定會把消息傳回去的。”


    “但是外來法師的話,想要在西海岸活動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得不到任何的協助不用說,說不定還會受到重重的阻擾。尤其是這個矮人現在已經庇護在你們使節團之下。法師議會也好,神殿和教會也好,連神明都沒有一個真正的正義和公正的神明。我現在隻是想知道的是,連您這樣的正義之士,也要屈從於各種顧忌和牽掛之下嗎?難道這世間的公理和正義就這樣難得到伸張嗎?如果是那樣的話,請把您的顧忌告訴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為您解決。因為現在唯有您才是我心中所認為的值得托付正義的人了。”


    看著眼前少年因為過於激動而微微喘氣的樣子,風吟秋一時間也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種年紀的人總是將一切想得過於簡單,但事實顯然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而想要讓他們明白這一點,隻用語言是遠遠不夠的。


    “這個問題上,我倒是和這位少年持相同的態度。”一旁的沐沁沂眼珠子一轉,也開口了。“風先生,現在隻有您能主持正義了。既然在灰穀鎮那樣危急的時候您都能不顧自身安危,這時候沒道理會無動於衷吧?你有什麽顧忌大可以說,我也保證能幫你解決。”


    一旁的女法師也像是湊熱鬧一樣舉起手來:“啊,對,也算我一個。我聽沐說過風先生在那個北邊小鎮上的英勇舉動。對於那種邪惡之極的矮人,真的應該消滅掉才是。”


    “你們兩個……”風吟秋皺眉看向沐沁沂和女法師,看來這‘唯小人與女子難養’倒也是不分東西皆是如此。


    “哈哈,你們不要去煩風先生了。有關與正義的問題,哪裏還會有更比我這個愛與正義的代言人更清楚的呢?”


    一個高大的身影隨著粗豪的聲音從屋中走了出來,正是之前還在死死看書的仁愛之劍。


    “你…你是…”一看到這個的身影,安傑洛立刻後退了幾步,臉色也忍不住變得蒼白了幾分。雖然在那場祭典之後,還是仁愛之劍把他們從矮人的挾持中救出來的,但是對這個邪教大祭司的恐懼還是深深烙在他的印象中。


    “不要慌張,少年。站在你麵前的是明曉了愛與正義的戰士仁愛之劍,你眼中唯一值得托付正義的風先生的親密戰友。你所有的疑問我都可以替你解答。其實你大可以放心,對於那個邪惡的矮人,這裏所有人對他都沒有一點好印象,包括我在內。一旦有機會,我不介意把他那散發著土腥惡臭的腦袋擰下來。但是你和這兩個蠢女人一起來騷擾風先生,那就是說明你根本沒有理解到正義是怎麽一回事。”


    “嘿,你說蠢女人是什麽意思?”女法師又不高興了。


    看著這個大漢一臉的誌得意滿躊躇滿誌,看看周圍幾個人的見怪不怪,安傑洛總算不怎麽驚慌了,勉強點頭說:“那麽請問這位…仁愛之劍閣下,您的意思是我不應該來請求風先生嗎?”


    “當然了。你自己要尋求的正義,怎麽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仁愛之劍露出回憶的表情。“在很久以前,我也曾經和你有一樣的困惑。那時候我所有的兄弟都被人殺害了,自己也遭受了不公正的指控。我也曾迷茫憤怒,覺得這世界上沒有公理和正義了,總是期望別人能給我公正。但是後來請教了一位受人尊敬的賢者,那位賢者就對我說,你不用去別的地方尋求正義,因為正義就在你自己這裏。”


    “在自己這裏…?”大臉少年露出一個大號的困惑表情。


    “不明白嗎?你剛才不是還在說沒有正義和公平的神靈嗎?因為不需要了,生命本身就是正義。什麽是正義?就是最合適最適宜生命本身的道德規範。正義就在每個人的心中!看到弱小受到欺淩會同情會憤怒,希望更多的秩序更多的和善友愛,這就是人的本能,散發自內心最深處的衝動,這就是正義!”


    “啊…對,您說得很對。”安傑洛好像有些領悟的樣子。


    “所以不要在其他地方尋求正義了。你自己的正義,就需要靠你自己一步一步自己來找到,自己來發掘。這是個很緩慢的過程,我和風先生也是經過了幾十年的磨煉,才能達到現在這樣讓你仰望的地步的。”


    “啊啊,是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之前我父親也是說過類似的話。但是我現在太弱小了,什麽都不能做……”


    “放心吧,少年。當你麵對現實的艱難不斷磨礪自己的意誌,同時向內發掘自己的潛力,明曉正義的真理的同時,你自然也會充實自己的力量。生命本身的力量,正義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仁愛之劍哈哈大笑。“就像我一樣。當領悟了愛與正義的真諦之後,就算是從無到有地重頭學習你們的這個奧術體係,這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邁過了無數奧術師花費幾十年也沒能到達的境界,現在已經可以使用五環奧術了!邁過那個什麽法則障壁,成為大法師也是為之不遠了!”


    “什麽?真的嗎?一個月的時間學會了五環奧術?”之前的那什麽正義的真意之類,安傑洛還聽得懵懵懂懂似懂非懂,但這成就代表的意思就是再明白不過了,眼睛頓時睜得幾乎要飛出那張大臉的束縛。


    “五環奧術?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有把握運用了嗎?”女法師同樣吃驚不小。“這不可能,那些公式沒有相當的基礎數學能力是不可能理解的。你們西大陸有那麽發達的數學嗎?即便有你也不可能學習過吧。”


    “在愛與正義的戰士麵前沒有任何不可能。雖然你出於膽怯沒有應承下之前的賭約,但是我完全不介意用事實來碾壓你那可憐的自尊。”仁愛之劍冷冷一笑,對著愕然愣在旁邊的安傑洛揮手。“少年,讓開些。我要以正義之名施展法術了。”


    安傑洛連忙朝旁邊跑開了兩步。轉過頭去,卻看到風吟秋和沐沁沂兩人並不為所動,臉上都帶著幾分無奈的表情,顯然這種情況在這些天裏已經不是一兩次了。


    “再讓開一點!”仁愛之劍對這個距離並不滿意的樣子。大臉少年連忙繼續朝旁邊跑開了一段距離。然後仁愛之劍才閉眼開始低聲誦念。


    “嗯,這個輔助發音倒是挺標準的……”莫特裏法師也不得不點頭承認。奧術的本質純粹是用精神力溝通魔網,振動法則,不過數百年的發展中還是衍生出很多輔助的手段,用特定的聲音來輔助精神力的運用,還有計算口訣這些都極為專業的奧術技巧。出於試探和其他一些別有深意的心思,她在這裏的這幾天也算是把這些奧術學院才有的高深課程傾囊相授了,這個看似瘋癲的西方人居然全都能學會掌握,還真是讓她大為驚奇。


    “不過你這麽慢的速度…不行就不要勉強吧。我還真是擔心你的精神力會再度失控,把自己的腦髓爆掉一部分……還有這可是個標準的戰鬥型奧術,你要花上一分鍾還是兩分鍾來完成?如果是實戰的話,這個時間就算是麵對一群地精,都能用牙齒把你給咬死了……”


    仁愛之劍的這次施法確實是有些緩慢過頭了,閉眼吟念了超過十秒還沒有半點動靜,看他那咬牙切齒青筋暴露的樣子,好像當真是在用肉身的蠻力推動精神去勾連魔網一樣。莫特裏法師看得又是驚訝又是覺得好笑,忍不住出言嘲諷。一旁的風吟秋和沐沁沂也看得是一臉古怪的表情,而已經逃到遠處的大臉少年安傑洛則早已經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仁愛之劍臉上的表情已經吃力到極點,似乎馬上就要堅持不住,連莫特裏法師都不禁停下了口中的嘲諷的時候,忽然間豁啦一聲,數十條如同蟒蛇一般足有人大腿粗細的黑色觸手從虛空中生成,朝著正全神貫注地看著的風吟秋三人卷來。


    措不及防之下又近在咫尺,女法師和風吟秋瞬間就被四周湧上來的黑色觸手給淹沒了,倒是稍微遠一點的沐沁沂反應極快,就如本能一般地原地一縱,就被一股水流托得高高升起脫離了那些黑色觸手的纏繞範圍。


    蓬蓬幾聲,纏繞住風吟秋的幾隻黑色觸手炸裂開來,化作一陣陣黑色煙霧消散,風吟秋趁機抽身而退。這些力場和其他能量混合構築的觸手其實極為堅韌,全力運轉的時候足夠生撕牛馬,但是在他的麵前卻不算什麽。不隻是純粹的力量,他肉身中蘊含的強大血肉氣息也對這些奧術構造有相當強的幹擾作用。


    沐沁沂則顯得比他還要輕鬆。那些黑色的觸手隻是本能地纏繞周圍的事物,但是托著她的水流卻是怎麽纏繞也不曾被截斷的,浮浮沉沉不定,卻一直將她穩穩地托在半空。


    唯一陷入那些黑色觸手中無法脫身的就隻有莫特裏法師了。那些隻是按照固定程式糾纏的力場觸手像是聞到血腥味的螞蟥一樣,全部朝這個唯一的目標身上纏來,而她顯然沒有掙脫的能力,被糾纏之下連奧術也不能施放,轉眼間就被裹成了線團一樣的黑色球體。


    “喂~~!放開我,該死的,救命~!”女法師的呼救聲從黑色觸手裹成的球體裏傳來,好在還是中氣十足。看起來這些觸手的力量還是有相當的控製,否則五環戰鬥型奧術,可不隻是用來纏繞的,真正的力量足夠把大型動物活活撕裂。


    仁愛之劍喘了口氣,甩甩頭,讓剛剛使用得有點過度的頭腦清醒一下,馬上又盯著被纏繞的女法師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好好享受正義的觸手纏繞吧。”然後轉而又對著遠處的安傑洛大聲說:“看到沒有?少年。這就是正義的力量!”


    在他背後,風吟秋的眉頭緊皺,看著這個越來越顯得陌生的男人的背影。他隻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


    南方,炙炎要塞的戰神大殿。


    “男爵大人,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托尼大祭司盯著眼前的小艾瑞亞男爵,還有他身後的兩個容貌俊秀的秘書。他很不喜歡這個胖子,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這個胖子的性取向。雖然他肯定這胖子絕不會對自己有任何的一丁點欲望,但是和這樣一個人相處在同一個空間之中他也覺得渾身不舒服。


    尤其是不久之前,這胖子的一個心愛的秘書才被軍團長大人一拳給砸成了肉泥,但這麽快地又重新找了兩個,可見在這方麵的愛好非常之深非常之堅定。


    “我是想來問問,大祭司閣下準備接下來怎麽辦?”小艾瑞亞男爵笑眯眯地,好像完全看不出大祭司眼中那明顯的嫌棄神色。“您知道的,奧斯星城那邊的計劃基本上成功了,我想太陽神殿和守護之手很快就會把那個碎片拱手送上。現在唯一的意外就是出在戰神殿上了,原本準備用來弘揚戰神殿聲譽的索武德鬥士居然被一個西方人擊敗,這可和我們的期望完全相反啊……”


    “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戰神殿絕對會找回屬於自己的榮譽!我們會派出更加強大的戰士的!”大祭司咆哮著,他要很用些自製力才能控製住自己不一拳打在麵前這胖子的臉上讓他閉嘴。“索武德隻是前年的冠軍鬥士,我們今年的新秀更加強大!實在不行我會親自去挑戰這個西方人斬下他的頭顱來!”


    “厄…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艾瑞亞男爵連連擺手,轉身從秘書的手中拿過幾頁紙來,遞給大祭司。“您看,這是夜梟部隊搜集來關於那個西方人的情報。你覺得這樣一個人能加入戰神殿麽?”


    “加入戰神殿?”大祭司一愣,這倒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過的方向,這個善於在陰影中搞陰謀的胖子的思維方式好像真的和平常人不大一樣。不過仔細想了想,他也並不覺得這是個壞主意。戰神殿的宗旨就是戰鬥,至於其他的都是次要。而且真的加入戰神殿的話,那對索武德鬥士的戰勝反而會成為一筆功績。“…隻要他願意,好像也沒什麽不好。西大陸的戰鬥技巧確實是很高明的,傳承也比我們這邊更為深遠,我的老師就曾非常推崇。不過要怎麽說服他?西方人好像都是卑賤的無信者。”


    “他不是還曾經想建立一個新的教派和信仰麽,怎麽會是無信者呢。而且大祭司閣下你不清楚,就是要無信者才最好溝通呢,因為他們不會有什麽死板的信條和規矩。”小艾瑞亞男爵笑眯眯地又從大祭司手中收回了資料看了看。“……你看,他是隻身偷渡過來的,應該在西大陸犯有嚴重的罪行……被這裏的西方人家族接納之後開始成立複仇邪教,之前的成神祭祀遭受失敗之後是唯一存活下來的教徒,但是受到了相當大的精神衝擊而變得有些失常……我覺得這樣一個人應該是很容易就被打動的,隻要你能摸準他的要害,然後給他充足的條件……”


    “充足的條件?會是什麽條件?”


    “金錢,女人,權力,仇恨……不外乎就是這些…”小艾瑞亞男爵笑得越來越開心了,好像已經看到了這個強大的西方人已經被他的條件所收買。“相信總有一個是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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