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小不點一團,還叫別人“寶寶”,忍不住笑了起來,便對他說道:“寶寶腿軟哩,要再長些日子才會走。來壽,你最聰明了,跟寶寶說說話,教她喊人。”


    讓兩個小娃兒互動,也能增強來壽的語言表達能力。


    於是來壽就站在小女娃跟前,小嘴兒忙個不停,賣力地逗引她叫“哥哥”“娘”“爹”。見她不搭腔,又用小手試探地摸摸小娃兒的嫩臉蛋,覺得軟軟的,摸著很舒服。


    他就抬頭很新奇地對**笑道:“好玩,姐姐摸摸!”


    **樂道:“寶寶臉嫩嫩的,摸著當然好玩哩。不過來壽,不能老是摸,摸多了寶寶淌口水哩。”


    小石頭見來壽逗了半天,妹妹隻是笑,並不開口,頹喪地皺眉說道:“妹妹還不會說話哩,我都教了好多回了。她連娘也不會喊。”


    **安慰他道:“小娃兒開口說話有早有晚,清兒還不滿一周歲哩。你慢慢地教她,說不定哪天她就開口喊哥哥了。”


    小石頭點點頭,也搬了個小板凳坐下,一邊小聲對**道:“那婆娘被狗蛋娘收拾了一頓,如今在家不敢出門哩。**姐姐,要是長明哥搬過來住了,她就會常到兒子家來,那時候說不定要找你麻煩哩,你可要小心了。”


    **明白他是說的花婆子。想著這婆娘還惦記著自己,眼神微微一閃,說道:“不急。她不來找我就算了,要是她來找我的麻煩,我這回準不會放過她。”


    她忽地瞅著小石頭輕笑起來。


    因為她想起前幾天見到花婆子時的情景,那婆娘歪鼻豁牙的樣子嚇了她一大跳——噯喲!這模樣也太……太具有醜角味道了,要是上台演醜角。怕是根本不用化妝的。這可都是小石頭的傑作!


    小石頭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以為她笑自己不好好地念書,老是惦記這婆娘哩。


    這時汪氏端著針線籮筐過來坐下。瞧著小石頭問道:“這娃兒怪討人喜的,是誰家的?比來財小一些哩。”


    **笑道:“是村裏趙三叔家的。可聰明靈泛了,書也念的好。”


    汪氏恍然大悟道:“就是你老跟來財說的那個小石頭吧?噯喲!真的好靈泛哩。是比來財招人疼、討人喜。這是他妹妹?”


    **點頭道:“小石頭都會帶妹妹玩了。所以我總對來財說。小娃兒調皮不要緊,不能盡幹不著調的事。”


    瞧人家小石頭。不聲不響地就把花婆子收拾了一頓,愣是沒人懷疑過這事。


    小石頭聽她們讚美自己,小臉就紅了,原來**姐姐在外人跟前誇他哩,他心裏就覺得美美的,一雙黑眼睛亮閃閃。


    來壽逗了會趙清,見小娃兒隻是笑。也不開口,就失去了耐性,跑到汪氏跟前靠著,對**道:“姐姐,講故事。”


    **剛要說話,懷裏的趙清紮手紮腳地扭動起來,轉過腦袋看向來壽,努力地要往那個方向掙。


    **覺得抱著她實在是費勁,嘴裏抱怨道:“養一個娃兒長大實在是不容易哩,把屎把尿的就不說了。這小不點的時候,忒難帶了。”


    汪氏聽了嗬嗬地笑起來,起身到屋裏拿出一張蘆席鋪在地上,對她道:“把她放在這席子上。不然她能把你折騰出一身汗。”


    **忙點頭,把小娃兒丟蘆席上,讓她自己爬,這才揉揉胳膊問小石頭道:“你們在家都是咋帶的?”


    石頭道:“除了睡覺的時候,我娘都把妹妹綁在背上,還幹活哩。”


    **心道,這真是太不容易了。正要說話,忽聽廊簷下的燕子窩裏傳來稚嫩的小燕子叫聲,緊跟著一隻長齊了毛的小燕子“吧嗒”一聲掉了下來,嚇了她好大一跳。


    小石頭一下子竄了過去,用手托起那倒黴的小燕子,對**道:“還沒摔死哩。還有氣兒。”


    **忙道:“它長這麽大了,雖然還不能飛,也不會這麽容易摔死的。咱想法子把它送回去吧。”


    來壽見了小燕子,興奮極了,“蹬蹬”地跑過來說要小鳥玩。


    **哄他道:“小鳥從家裏掉下來了,它娘又不在家,好可憐哩。咱把它送上去,不然一會老燕子家來該著急了。”


    這燕子還真是對她家情有獨鍾,原先在草屋的屋簷下築巢,後來蓋房子把草屋給拆了,它們一家今年又在新房子的屋簷下築了個新巢。人家這麽看得起鄭家,那她也要時常的照顧這個鄰居才是。


    汪氏聽她說要搬梯子把這小燕子送回窩,忙製止她,說這哪裏是小女娃幹的活計,等你哥回來弄吧。今兒青木在李長明家幫忙,鄭長河則在周矮子家幫忙。


    **躊躇了一會道:“哥哥還不曉得啥時候回來哩。這燕子……”


    正說著,就聽小石頭大叫道:“娘!”


    原來是石頭娘過來了。她樂嗬嗬地對著蘆席上半趴著朝她咿呀叫個不停的小閨女揮揮手,問**這小燕子是咋回事。


    **便跟她說了。


    她不在意地笑道:“我來送上去,你不大爬梯子的,不把穩。”


    把燕子送回窩,石頭娘抱起小閨女,在**端來的小凳子上坐下,一邊問**道:“你娘哩?在李家幫忙?”


    **搖搖頭道:“沒哩。李家有梅子娘和長星娘幫忙,我娘說她到麥地裏去瞧瞧。”


    楊氏也是個閑不住的,鄭長河連續給李長明和周矮子幫忙,沒空下地,她就一天去地裏瞧一遍。


    說著話,楊氏就進了院子,後邊還跟著趙大嘴和他媳婦桂枝。


    趙大嘴老遠就對著**裂開嘴巴笑道:“**妹妹,我帶你嫂子過來玩。她晚上要去吃酒席,你陪她說說話兒,那邊好多人哩,吵得很。”


    桂枝手裏挽了個小針線籃子。裏麵放著納了一半的鞋底子,聽趙大嘴這麽說,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笑笑。樸實淳厚的臉上浮起一片紅暈。


    **忙起身招呼他們,又對憨實的趙大嘴微笑道:“放心吧大嘴哥,我保管把桂枝嫂子陪得好好的。待會讓她跟我娘一塊去吃酒席。趙三嬸也是要去吃酒席的。大家就搭伴坐一桌。”


    對趙大嘴,她的印象一直很好。見他疼媳婦,便打趣這麽說。她覺得趙大嘴跟桂枝非常相配,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很搭調。


    趙大嘴聽了卻滿意的很,黑紅的臉上漾起燦爛的笑容,對媳婦道:“你就在**妹妹這做針線,待會跟鄭嬸一塊過去吃飯。”


    桂枝見他囉嗦不停。雖然心裏甜蜜,卻更不好意思了,便白了他一眼道:“你快過去吧。人家那邊忙著哩,你這麽走開也不好。我又不是小娃兒,還要人照看。三嬸不也在這麽。”


    石頭娘聽了打趣道:“桂枝,大嘴這麽疼媳婦,在咱村可是頭一份了。哦,現在又加上個長明。”


    趙大嘴一邊轉頭就走,一邊還嘴裏笑道:“誰不疼媳婦哩?二順娶了媳婦不也疼的很?我瞧個個都疼媳婦。”他不知道石頭娘說的是,人家疼媳婦也沒他這麽明顯。


    這下連楊氏聽了也笑起來。桂枝就臉紅了。


    **聽石頭娘說過這個桂枝也是茶飯好的,便跟她聊一些做菜的話題,聽她說了不少菜的做法,都是以往自己不知道的。便越發認真聆聽,兩人談的十分投機。


    這邊石頭娘見**和桂枝正湊一塊說得熱乎,她便把板凳往楊氏跟前移了移,小聲跟她道:“嫂子,我娘家隔壁村上有個男娃,人哩,就跟大嘴差不多的性子。要說他這麽憨實的人品,本不能到現在還沒說親的——他今年二十二了——可是他爹病了幾年,也沒心思說親。去年他爹死了,把家裏也拖得一窮二白。這想說親了,人家瞧他家那個樣子,誰敢應承?唉!這年頭,就算爹娘不是那嫌貧愛富的,他也得為閨女考慮不是?所以哩,根本就沒人樂意把閨女嫁他。他本就不太在意人家閨女長相,說隻要賢惠就好了——這點跟大嘴真像——可就算是這樣,前兒說了一個閨女,自己長得難看死了,還嫌棄他家窮,沒答應。我本也沒想到**的身上——**還小哩——可是我又怕有人是那眼光好的,不嫌棄他窮,樂意把閨女嫁他,到時候又把這個好人家給錯過了,所以,我就來討你個主意,看你咋打算。”


    楊氏聽了也是心動不已,雖說沒見過這人,但聽說跟趙大嘴一個性子,她心裏就有譜了——這大嘴可是出名的憨厚心善,瞧他對桂枝多好。


    不過她心想,你說晚了哩,要是前年,有這樣好的男娃,我肯定不管**年紀小,沒準真應了這門親;如今,不說槐子不比人家差,就是**自己,也有主意多了,不好隨便替她拿主意的。


    槐子可是她心中理想的女婿,因此盡管動心,她還是很想找個借口回了石頭娘。


    不過,她也不清楚**跟槐子到底能不能真成了,瞧著好像很好,萬一要是**不樂意哩?那這個人選不妨也考慮一下,算是多個選擇。


    於是,她瞧了瞧**那邊,也小聲對石頭娘道:“這事我得問問我家**,她隻怕還不大想說親哩。”


    石頭娘點點頭道:“我能瞧的出來。我也覺得**過兩年沒事,她這麽能幹乖巧,肯定能嫁出去的。主要是這男娃實在不錯,我就怕錯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要不然也不能來說的。”


    楊氏感歎地點頭道:“誰不是這麽說哩。不都是挑來挑去的。有些人就算是仔細挑也會挑走了眼,日後慪氣;還有些人瞧準了就定親,結果過得好的很。這也是要看運氣的。”


    石頭娘兩隻手惦著閨女的腋下,舉著她逗笑,一邊對楊氏道:“可不是麽。不過長明和大嘴這親算是結對了,都過得不錯哩。雖說才成親不多久,不能把話說太滿,但瞧那光景還是能瞧出來好的。你說好笑不好笑,這梅子沒一點心計,硬是把花婆子吃得死死的。”


    說著把李家的事說給楊氏聽,聽得楊氏也是嗬嗬樂。


    她想著梅子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娃,差一點就成了青木的媳婦,就有些惋惜,再一想雲嵐也是很出挑的,不比梅子差,這心裏又高興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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