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艾勞從小到大,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經得最多的事,恐怕就是男人對她的表白——她身邊固定的都有二十一個,還有那些存了心思沒被她看上的!說起來,長這麽大,被表白的次數,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人家都說第一次刻骨銘心,艾勞也覺得確實如此。


    第一次被表白,她才十歲。


    別小看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別人艾勞是不知道的,但是她自己卻很清楚,該知道的那些事,她都知道了,當然了,這一切,得歸功於整日裏和她作對的那幫小子!


    從艾勞記事起,那幫小子就從來沒消停過,不管什麽事,都能扯到她身上來,很多次,害得她被爺爺關禁閉!


    但艾勞很快懂得了反擊,她勢單力薄,但她也有優勢——首先,她是女生,細膩敏感,那些男生的弱點是什麽,她一點點地搞明白了。其次,她那時候就知道,男性骨子裏都有保護弱小的英雄情結,裝柔弱,扮可憐這些手段被她演繹得爐火純青的。


    那些小子哪一個不是被家裏人捧在手心裏的?可偏偏,遇到了艾勞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無數次的偵查與反偵察,陷害與反誣賴,壓倒與被壓倒的較量裏,最後,誰俘虜了誰的心,沒有人能說清楚。


    但是,林源那一次的表白,確實讓艾勞記憶深刻。


    林源絕對是屬於腹黑深沉型的,即使是少年時期,那一身的沉穩大氣,也讓很多成年人自歎不如。


    那一次,艾勞剛在林源父母麵前扮完乖乖女,準備回家了,卻被林源以拿參考書給她的理由騙到了他的臥室。


    都是軍區大院裏的孩子,父母彼此之間肯定都有關係,十歲時的艾勞,已經是整個軍區大院裏那幫小子父母眼裏的標準兒媳——所以,在林家,艾勞向來是自由出入的。


    林源帶著艾勞上了樓,然後,按著艾勞的肩,讓她坐在他的床上。


    彼時,兩隊人馬之間的較量已經處於暫停期,不知道誰先喊了停,他們不再找艾勞的麻煩,艾勞自然也樂得清靜——當然了,如果有機會惡整他們,艾勞也是絕不會手軟的。


    這會兒看著林源不像是要給她拿書的樣子,艾勞立即有了警覺性——沒辦法,這是長期和他們鬥爭遺留的自然反應:“你想做什麽?”


    林源勾唇一笑,十四歲的年紀,容貌已是帥氣迷人,言行舉止之間,更是透露出無比的尊貴傲然:“小勞兒,商量個事兒,怎麽樣?”


    艾勞已經做好了防備姿勢:“你說。”


    林源挨著她坐下,大手攬在她腰間。


    艾勞立即不幹了:“別摸我——爺爺說了,你們都是狼崽子,不能讓你們近身。”


    林源挑挑眉:“狼崽子?如果我是狼,那你就是狐狸——小勞兒,我們怎麽這麽相配呢?”


    艾勞站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不說我回家了,還得寫作業呢!”


    “想不想以後我們這些狼崽子都讓你一個人指揮?”


    艾勞眸子亮了亮,可很快開口:“別騙人了!你們不欺負我就不錯了!還讓我指揮?”


    林源揉了揉太陽穴——她這話說的!從小鬥到大,真正占便宜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她這會兒倒是叫起屈來了:“真的!我以人格擔保!”


    艾勞不說話,那黑亮黑亮的眸子盯著他。


    林源那時已經有了夜裏遺jing,夢中人,赫然是才十歲的小艾勞!林源笑笑,媳婦要從小培養,這點他是非常讚同的:“那,想不想寒暑假的時候逃過你爺爺給你的特殊訓練?”


    艾勞眸子又亮了幾分。


    林源繼續誘惑:“想不想前呼後擁,在校園裏稱王稱霸?”


    彼時,艾勞正在學校裏和另外一個女生爭地盤鬥勢力,聽了這話,眉毛都跳了跳。


    林源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還有,想不想讓我疼你?你說什麽我都聽,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不等他說完,艾勞已經興奮得不行:“你?你確定你說的是你自己?”


    艾勞沒辦法不興奮!從小到大,她和這幫狼崽子鬥智鬥勇的,雖然勝多敗少,但對於對方的核心人物還是有點忌憚的——單單是林源身上那種王者的霸氣和沉穩,都是艾勞看了眼紅得不行的!


    可以說,林源所說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稱艾勞的心思,一件比一件讓艾勞向往——可以領導那幫小子,可以逃過爺爺的殘酷體訓,可以鬥過那討人厭的同學,甚至可以隨便調遣林源!


    艾勞很快從興奮裏回神:“你有什麽條件!”


    林源看著她晶晶亮的眸子,看著那嬌嫩可愛的小臉蛋,真是想那麽毫無顧忌地親上去,可想想艾勞的年齡,他隻能歎口氣,輕輕捏她的手:“勞兒,我隻有一個條件,隻要你答應,我說的那些,都能做到——我言出必行,你是知道的。”


    艾勞眨眨眼:“先說你的條件。”


    總結起來,林源的告白也沒有什麽獨特的,但因為是第一次,艾勞才會記憶深刻。


    現在讓艾勞說,無非是那麽四個字——威逼利誘!


    但當時的艾勞看來,從林源口裏聽到他說喜歡自己,想讓自己做他的女朋友,並且還是那種秘密的,不被人所知——艾勞覺得這條件自己是賺到了,她很清楚女朋友代表什麽,無非就是多個人疼多個人寵,還能附帶那麽多喜人的條件,根本沒多想,她就點頭答應了!


    最後,林源還是沒忍住,一把拉住她,蹂躪了她嬌嫩欲滴粉潤迷人的小嘴巴!


    從此,艾勞正式踏上了獵豔的康莊大道。


    最後,至於是誰蹂躪了誰,根本就說不清楚了。


    林源根本沒想到,艾勞被吻了一次,從此就愛上了那種滋味,一次次地索求,弄得林源真是哭笑不得,無比痛楚——她才十歲,懂什麽?可偏偏就是有辦法讓他欲望高漲!欲火焚身!


    可林源真能做什麽嗎?


    自然不能!


    最後,林源都怕了。他是不知道其他的女孩子是怎麽樣的,可是對於艾勞來說,十歲的年齡,未免太早熟,太——好色了!


    每每看見林源,她都想撲上去,害得林源每次見她,又期待又害怕,心裏想她,想看到她,卻又怕她撩自己,最後那份難受壓抑在心底,能把人折磨死!


    林源後來就在想,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情願把表白的時間推遲幾年——至少,等她成年吧!


    林源的表白對於艾勞來說,沒有多少新意,卻具有跨時代的重大意義,至於其他人的告白,那才是千奇百怪無所不有的,現在想起來,艾勞覺得,此刻李晨這四個字,反倒是簡單明了,一語中的。


    不過,艾勞還是覺得有點意外的,她沒自戀到覺得每個男人見了自己都愛得死去活來的,就她自己那個性子,她也清楚得很,能接受她的人,真是要有一顆比較強悍的心髒!


    可李晨——如果艾勞沒記錯,兩個人這次見麵也沒多長時間,而且第一次見麵,李晨臉上,明顯是不可置信的驚慌和厭煩!


    可這會兒,這孩子說喜歡自己,看他臉上的神情,也絕非玩笑,艾勞彎唇笑了笑,一時倒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李晨半晌也沒聽到回應,緩緩睜開眸子,卻正好看見她那絕色迷人的嬌豔笑容,即使知道她容貌無雙,可此時如此近距離地凝視,他不由得呆了!


    艾勞也知道自己這副容貌容易讓人驚豔,可一副皮囊而已,容華消逝的時候,其實眾生都是一樣的。她抿了唇,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李晨,我也喜歡你啊,既然我們有緣分相遇,以後,我們就是親人。”


    艾勞自然清楚李晨所謂的喜歡是什麽意思,可她沒辦法,隻能用這種委婉的方式拒絕他。但她也覺得自己挺矯情的,連有緣相遇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李晨家教甚嚴,之前,從未和女子有過接觸,但即使如此,聰慧如他,也聽得出艾勞話裏的意思——她擺明了把自己當親人,隻是親人!


    看到他臉上瞬間黯然的表情,艾勞也覺得挺心疼的,畢竟李晨一直很安分,從不多事,心思單純,幫著老八打理山莊事務,盡心盡力——這樣一個好男人,她真是不忍心傷害他。


    可她也沒辦法,她對李晨沒有別的感覺,並非說李晨不夠優秀,相反,李晨那容貌,比之龍溟也不遜色,豐神俊朗,又有一股屈皓身上的那種文人的儒雅,一眼看上去,真是能迷了所有女人的眼。


    但愛情這個東西,也是很玄妙的。有時候,即使對方完美如天神,隻要沒心動的感覺,再美的容貌也和常人無異,可如果觸電了,即使對方一身的缺點,在愛人眼裏,也是有著其獨特的魅力的!


    艾勞承認,李晨真的很優秀,可沒用,她對他沒那個心思,這一點,她不想隨便敷衍,或許在其他人眼裏,覺得她的男人反正那麽多了,多一個也不會怎樣。可對這件事,艾勞絕對有自己的原則,隻要不是自己想要的,再美再好——對不起,老子不稀罕!


    反正這事,艾勞主張是要絕對的說清楚的,不能拖,也不能給對方任何曖昧的信息,免得誤導別人的想法:“李晨,在我心裏,你就像弟弟一樣,以後,我們會像一家人那樣相處,你說好不好?”


    艾勞的語氣真的很委婉,甚至,艾勞覺得,她身邊那些男人,都沒怎麽享受過她這種溫柔。可沒辦法,她真心不想傷害李晨。


    李晨的薄唇抿著,眸子裏水光瀲灩,呼吸有些粗重,大拳緊握,指節都泛白了:“姥姥,我——我不想做你的弟弟,我對你的喜歡,是和大哥他們沒有區別的。姥姥,我想做你的男人。姥姥,我知道,或許我不夠資格,可是,姥姥,你說,我哪裏做得不夠,我改,隻要你說,我都改!”


    艾勞就怕他把話說絕,識趣的,順著台階下去,以後兩個人還能正常相處,可話說到這份上了,艾勞更為難了。


    本來被虛空氣得頭疼,這會兒更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痛:“李晨,你還小,這情愛之事,你可能並不是很懂……”


    “姥姥,我不小了——至少,我比龍溟大!”


    艾勞真是想抽自己一嘴巴——說什麽不好,偏偏說年齡這事!她倒是忘了,龍溟才十四歲,屈皓也是!


    這會兒,艾勞才覺得——自己殘害的幼苗可真是不少!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幹笑了兩聲:“李晨,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說,你很好,真的,你比老大他們,絲毫不遜色!姥姥絕對相信,你往那裏一站,想嫁給你的姑娘,絕對能排一條長龍。那個,李晨,說真的,咱倆不合適——呃,你懂吧?”


    李晨搖頭:“我不懂。姥姥,即使你說我不錯,為什麽不試著接受我的愛?姥姥,你給我一次機會,合適不合適,總要試了才知道。我沒想過其他的姑娘,我眼裏,心裏,早就是隻有姥姥一人了。”


    以前,對於那些跟她表白的,她通常都是無需費心的,自然有林源等人替她處理爛攤子,可現在不行,什麽都得靠她自己。即使林源來了也不行,李晨不是普通的路人甲乙丙,艾勞這人又重情義,被她納為自己人了,她肯定是要真誠相待的。


    說白了,她還是想既不傷害李晨,又能把這事處理好:“李晨,這事,不能試。愛情這東西,它不像吃飯,你嚐嚐好不好吃,好吃就吃,不好吃就不吃。這能試麽?要是試了,還是不合適,對你對我,都不公平。”


    馬車已經在前行了,艾勞的身子一起一伏的,即使靠著軟枕,她也覺得不舒服。


    李晨突然跪到她麵前:“姥姥,我知道,讓你接受我,是很不公平。可是姥姥,我還是想要這樣一個機會,一個能在你身邊疼你愛你伺候你的機會。姥姥——”


    艾勞歎口氣,伸手去扶他:“李晨,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隨著她的靠近,迷人的淡淡馨香飄過來,李晨努力壓抑著想抱她的衝動,一動不動:“姥姥,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任性,可是,我沒辦法,我愛你,每天晚上都想你。姥姥,你給我一次機會,如果證明我們真的不合適,那我就退出,即使一輩子隻能遠遠地看著你,我也心滿意足了!”


    艾勞也知道他的性子,有些事一旦認定了,也確實不容易改變想法:“你先起來!不是我不想給你機會,可這種事,你倒是說說,怎麽試?”


    李晨大喜,聽她的口氣,儼然是有點鬆口了:“姥姥!我——也可以像大哥那樣,照顧你,服侍你!姥姥,具體怎麽做,我心裏明白!姥姥,就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事已至此,艾勞沒轍了,如果這樣能讓他徹底死心,她也不妨一試:“老大?抱著我,喂我吃飯?先說好,沒經過我的同意,不能占我便宜!”


    李晨俊臉一紅:“姥姥,我不會的——我隻是想照顧你,給你端茶遞水,其他的,我沒想過……”


    沒想過是不可能的,可那隻是想想,李晨肯定不會對艾勞有什麽不合禮儀的舉動,一個是他本身的教養修為,再一個,對於喜歡的女人,不動手動腳,這是最基本的尊敬。


    艾勞倒是意外了——看他一臉羞赧,肯定說的是真話!可是,對她沒有歪心思的,還真是少見!那個歐陽瀾,也敢湊上來想吻自己!李晨卻……


    艾勞笑笑:“那,以一個月為期,可好?”


    李晨重重點頭,臉上是驚喜的笑:“嗯嗯!謝謝姥姥!”


    艾勞也不禁被他臉上滿足又單純的笑所感染,笑容加大,氣氛頓時鬆快了:“還沒吃飽呢,你去問問老八,有什麽吃的沒有。”


    李晨歡快地應了一聲,轉身下車了。


    艾勞隨即歎口氣——該怎麽樣不動聲色地讓他死心呢?這真是個難題啊!


    不過,艾勞隨即想到另一件事,那唇角立即彎起來了——八大護法,八個等著她寵幸的男子,跟做夢似的!


    她挑挑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得空了,還是跟老大問個明白!


    眼饞了這麽多年,終於能將喜歡的男人壓在身下了,那種滋味——吧嗒吧嗒嘴,艾勞覺得,這會兒更餓了!


    車身微動,車門打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艾勞剛剛還明豔動人的笑臉立即收斂了——上來的是老八,那個讓她琢磨不透心思的男人!


    現在,艾勞想收回剛剛說的話了——不是八個男人,是七個!隻有七個!


    老八微笑著,打開手裏的包布,頓時,一股誘人的香味四溢開來。


    艾勞眸子一亮:“包子!”


    艾勞很喜歡吃麵食,特別是對各種各樣的有餡的東西,包子餃子之類的,在山莊的時候,潘神廚變著花樣給她做,老七也會幫忙,可在外麵,一個是不方便,再一個沒時間,她的口又刁,一般人做的,她真看不上眼!


    這會兒,一聞到這個味道,她肚子裏的饞蟲立即被勾起來了,直接坐起來:“買的?”


    老八把包子放好,直接拿過濕帕給她擦手。


    艾勞愣了愣——這動作,老八還真是第一次做!


    她不免有些不自在,如果是陌生人讓她心生興趣的話,直接上床也沒關係,可老八在她心裏,一直是有位置的,這會兒突然做出如此親熱的動作,她真是不習慣。


    收了手,拿過帕子,她開口:“我自己來。”


    老八也沒什麽反應,似乎意料到她會如此,伸手拿起一個包子,放到她唇邊:“嚐嚐,剛出籠的——是買的,之前我路過此地,知道不遠處有個賣包子的小店鋪,店雖小,夫妻二人的手藝卻不錯,你試一下味道。”


    艾勞聞到那香味,已經知道味道肯定不錯,匆匆擦手拿過抱起,輕輕咬開一個小口,待裏麵的熱氣慢慢散盡,這才又從側邊咬了一口——皮薄餡香,真是美味!


    老八不說話了,微笑坐在一旁,看著她吃。


    艾勞雖然介意他的親密接觸,卻對他本人並沒有什麽排斥:“你也吃啊。”


    在老八眼裏,她此刻嘴巴塞得滿滿的,嬌嫩的唇上泛著肉包的油光——既可愛又迷人性感!


    他搖頭,又拿了一個放在她手裏:“我不餓,你慢慢吃。”


    艾勞也不管他了,細細品嚐美味,吃得差不多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餡汁,然後彎唇笑了:“挺好吃的,八兒,費心了。”


    老八隻覺得喉嚨一緊,她那動作看在他眼裏,實在是太魅人了。他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艱難開口:“姥姥喜歡就好。”


    艾勞那些小動作,其實老八是預料到的,之前他一直沒給她傳遞愛情的訊息,對他疏離,也在情理之中。但老八相信一點——艾勞對他有情,這是絕對的!


    也並非說他自戀,而是他閱人無數,透過眼神琢磨一個人的心思對他而言,太簡單了——隻是,他沒想到,艾勞會對他的心思一無所知。


    即使他有刻意的隱忍和疏遠,但他每每凝視她的眸子裏那種柔情蜜意,她真的看不出?


    其實艾勞也不是心思拙笨之人,其他人對她的心意她都能看出來,為何單單看不出老八的?


    其實就是艾勞心虛,也想過老八可能對她有情,但老八從未說過什麽,甚至連親密一點的動作都沒有,艾勞就怕自己會錯意,到時候丟人——在老八麵前,她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都說無商不奸,老八在她心裏,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一隻狡詐的狐狸的心思,她敢亂猜嗎?


    但這會兒,艾勞免不了胡思亂想——老八突然轉性,對她親熱起來,肯定有貓膩!


    她麵上也不動聲色,在有些男人麵前她可以強勢地表達自己的愛意和欲望,可是在老八麵前,她就想穩著——說白了,就是要裝,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即使心裏對他有情,也不能讓他輕視了去。


    這一點,老八卻是沒想到的,他再玲瓏心思,女人的小心眼他也不能全部猜中。


    他覺得,艾勞肯定有個接受的時間,等她習慣了,自然不會排斥他了。


    而這個習慣的過程,他會盡量縮短。如果有可能,今晚,他就想上她的床,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是多麽狂野澎湃!


    他微微一笑,努力抑製自己此時不該有的想法:“姥姥,我和你說個事。”


    艾勞吃飽了,直覺想躺下去,馬車顛簸得有點厲害了,她不喜歡:“嗯,說吧。”


    老八很自然地伸手過來,把軟枕給她放好,然後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上麵,一套動作做得如行雲流水,熟練自然:“我前段時間不是去清溪家嘛,遇到一個人。”


    艾勞沒怎麽在意:“誰?”


    老八的手隨意地收回來,摸摸鼻子:“嗯,姥姥大概不認識,是個挺厲害的人物,和他接觸了幾次,挺佩服他的。”


    艾勞有了點興趣:“能讓你佩服的人,天下間也沒幾個吧?”


    老八點頭:“的確,他是第二個。”


    艾勞其實很想問他第一個是誰,但想了想,還是問目前比較重要的:“他怎麽了?”


    老八的神色突然嚴肅起來:“姥姥,他對我,很溫柔,也很體貼,他的意思,想讓我離開天霸山莊。”


    艾勞心裏一緊——女的?


    這麽一瞬的功夫,就覺得心底那股酸意騰騰地就冒了上來,澀得她眼眶酸脹,周身不適:“離開天霸山莊?你忘了你的身份?”


    “我沒有忘,但是我知道,如果姥姥肯讓我走,這也不是問題。”


    艾勞直直地盯著他,試圖從他幽深的眸子裏看出什麽來——但她失敗了,那如深潭一般的眸子裏,有的,隻是爍爍的光芒,說不清道不明的,是對未來自由身份的期待嗎?


    她隻覺得眼眶一熱,慌忙移了目光,垂了眸:“如果說,我不讓你走呢?”


    這會兒,她已經無法忽視自己的心——她愛這個男人!即使不明白他的心意,可她就是愛他!這種感覺,說不明白,那是心底最直白最原始的一種渴望,無法解釋,愛,就是愛!


    老八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心疼,卻知道勝敗在此一舉:“讓我留下,總有個留下的理由——姥姥,我本意並不想走,可是,那人的深情,我又……”


    艾勞緩緩抬眸,睫毛如風中的蝶翼,微微顫抖,眸子閃亮,或許是淚花也或許是瞳仁的亮度:“你對她,可有情?”


    老八何時見過她這副模樣,即使最早艾勞剛來之時,想念林源等人的落魄,也隻是一個人躲在房間獨自忍受,這會兒,老八真想狠狠地抱住她,告訴她自己的愛——可是不行,如果那樣,她不定又折騰出什麽事!長痛不如短痛,他狠心道:“我也不清楚,或許,會日久生情!”


    艾勞深吸一口氣,隻覺心底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有人伸手握住了那顆拳頭大的心髒,緩緩收緊:“這麽說,你決定要走了?”


    老八垂了眸,不敢看她的模樣,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這戲就演不下去:“如果姥姥留我,我不會走。如果姥姥覺得我可有可無,又何必禁錮我?”


    艾勞咬著下唇——記憶裏,似乎從來沒有這般的無助過!心愛的男人就在眼前,她卻不知道如何挽留!或許,是怕自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又或許,是為了那該死的自尊!


    讓他走嗎?


    怎麽可能!就算他死,他也隻能死在天霸山莊!隻要想想他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恨不得——她突然一抬眸,目光裏盡是狠絕!


    就算他不喜歡自己,就算他有了想離開的心——她不允許!她憑什麽要放手!她為什麽不試試!


    她猛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領:“禁錮?我限製了你的自由了嗎?我說不讓你和別的女人談情說愛了嗎——老八,既然你話說出來了,那我就不講理一次!禁錮你怎麽了!你是我的人!這輩子你注定了隻能屬於我!要是你好言好語地求我,說不定我能網開一麵!可你竟然說我禁錮你!我如果不這樣做,是不是對不起你的一番苦心?禁錮!老八,你可真會說啊!這麽完美的一個詞,我之前怎麽就沒想到?”


    老八暗暗鬆了一口氣:“姥姥的意思,讓我留下?可是,僅僅是因為要禁錮我?姥姥,沒有別的原因嗎?”


    艾勞想發泄自己情緒的時候肯定是不管不顧的,要是有話不讓她說出來她得憋屈死:“原因?姥姥喜歡你算不算?姥姥一直都喜歡你,不想讓你走,即使你不願,姥姥也不會放手——好!禁錮!我們就試試!從現在開始,不準你離開我半步!生意上的事,都交給李晨!老八!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我看上的東西,那是勢在必得的!你死了離開這條心!也告訴你那個一往情深的相好的——敢肖想我艾勞的男人,她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老八唇角微揚:“姥姥是說,喜歡我?”


    艾勞一把推開他,怒氣衝衝:“老子瞎了眼!那是以前!從現在起,老子……”


    老八突然上前捂了她的唇,身體隨即貼近,兩人的鼻尖幾乎挨在一起,彼此間的氣息如此濃烈地糾纏在一起:“姥姥,別說了,其他的話,我不想聽!”


    艾勞一怔,如此近距離,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雅香氣,垂眸看去,觸目的,卻是他有型迷人的薄唇——艾勞呼吸一滯,卻很快回神!這個時候怎能讓美色亂了心神!


    她一把扯下他的手,隨即推了他一把:“老子偏要說!老子以前就是瞎眼了,老子喜歡你什麽!你有什麽值得老子喜歡的!老子……”


    老八突然傾身向前,攬住她的雙肩,側頭,在她耳畔輕語,唇舌微動,帶出一片迷離的氣息:“姥姥,我也喜歡你,一直一直……”


    艾勞正吼得起勁呢,那手都放在老八肩上準備推他了,冷不防,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瞬間怔住了!


    老八無比清晰地確定了她的心意,等她說出這句話,這才有了行動——天知道他快憋屈死了,剛剛看到艾勞黯然的模樣,真是想給自己幾拳!可是沒有辦法,隻有這種方式,能讓艾勞爆發,然後把彼此的感情瞬間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姥姥,我愛你——請原諒我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你的愛,姥姥,我沒辦法,日日夜夜的煎熬,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姥姥……”


    艾勞完全就是懵了——什麽情況?她完全不了解啊!


    老八滿懷柔情地擁著她,繼續吐露自己埋藏了五年之久的愛戀:“姥姥,沒有其他人,我也不會離開,之所以說這些,就是想確定你的愛。姥姥,你說的對,我是你的男人,這輩子,我認定的女人,隻有你一個!我愛你!從五年前就愛上了,到現在,從未改變!將來,也不會改變!姥姥,我愛你……”


    纏綿的愛語響徹在艾勞耳邊,艾勞隻覺得幸福來得太快,剛剛還備受煎熬的一顆心瞬間掉進了棉花糖裏麵,柔軟甜蜜得一點都不真實!


    良久,艾勞都沒有動靜。


    老八突然伸出舌尖,輕輕舔舐她小巧可愛的耳垂。


    艾勞一個激靈,隻覺身子一顫,回過神來,卻一把把老八推開:“什麽意思?”


    老八臉上,依舊是那抹迷人的淺笑:“姥姥,我愛你。”


    艾勞心裏一陣噗通,麵上卻努力保持冷靜:“剛剛,是演戲了?”


    老八摸摸鼻子:“姥姥,我隻是不確定,你是不是也對我有感覺……”


    “所以,就編故事騙我?”


    “沒編故事,確實有個人想讓我脫離天霸山莊。”


    艾勞那怒意騰地就升了起來:“老八!你把話說清楚!”


    老八攤開手:“姥姥,那人也是做生意的,是燕京大陸的,隻不過,這種事,我怎麽可能會答應。最重要的,他是男人。”


    艾勞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說什麽?那你剛剛還說溫柔體貼!”


    老八笑笑:“那男人的確挺溫文爾雅的——溫柔體貼隻能形容女人麽?”


    艾勞攥緊了拳頭:“老八,我真想掐死你!”


    老八小心地去握她的手:“所以,姥姥,現在,能讓我靠近你了嗎?”


    豈料,艾勞一把甩開他:“憑什麽!”


    老八笑嘻嘻地又湊過來:“我們兩情相悅,為何不能?”


    艾勞肯定覺得有口氣沒發泄出來啊,雖說心底有喜悅,可也是鬱悶的——這老八,算是擺了她一道?讓她顏麵盡失地吼著說喜歡他,他就是故意看她出醜吧?“兩情相悅?老八,你可聽清楚了,我剛剛可是說了,喜歡你,那是以前!現在,你愛我,隻是你的一廂情願!”


    老八自然知道她心裏鬱悶,隻要她能確定自己的心意,這會兒,老八肯定想著法兒的讓她開心:“姥姥,


    你怎麽說都行,反正,我是賴著你了,一輩子!不管是兩情相悅還是一廂情願,我的愛,不會改變!”


    “甜言蜜語倒是說得一套一套的,以前騙了不少女孩子吧?”艾勞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沒出息,剛剛聽到他的表白,心跳加速,悸動一直傳遍全身!雖然也猜測過他對自己有意,可如今被證實了,艾勞還是覺得這是一個驚喜!


    但他剛剛害得她提心吊膽的,不給他點懲罰,她不是太丟人了?


    “整日地在江湖上行走,美麗妖嬈的女子確也見了不少,”見艾勞臉色突變,老八勾唇一笑:“隻不過,在我眼裏,她們再美,終究比不過姥姥的一根頭發!”


    都知道有個詞叫口蜜腹劍,可偏偏都喜歡好聽的,女人更是如此,明明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語可能是假的,可聽了就是受用!艾勞也不例外,眉一挑:“見了不少?可真能耐啊!”


    老八緩緩靠近:“姥姥,我正在想,以後,我隻看姥姥一人——姥姥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毀了這雙眸子!”


    他握住艾勞的手,緩緩靠近自己的眼睛:“姥姥,你可信我?”


    艾勞不受控製地任他擺布,心跳不爭氣地加快,雖氣惱自己在他麵前怎會如同初涉愛河的青澀女生,但卻實在不能排斥那股許久不曾體會的甜蜜:“你以為姥姥不敢?”


    老八把她的手放在自己麵上,轉而慢慢攬住她的腰身,兩個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拉近:“姥姥,你可以動手了!”


    艾勞的手猛地捏住他的臉頰,咬牙道:“老八!姥姥真是討厭你!”


    老八眸子彎彎地看著她:“姥姥,你再討厭我,我也是愛你的!”


    艾勞放手,手指觸及他滑膩的肌膚,猛地捧了他的臉,二話不說就吻了上去!


    老八如願以償地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卻隨即被艾勞吃進了肚裏!


    品嚐到他的清新味道,艾勞真是不留情地盡心蹂躪,隻要想到他剛剛的刻意,還有以前以前的疏離,她就恨不得把身下的男人拆吃入腹,方解心頭之恨!


    老八心思再婉轉,可對於這事,肯定是青澀的,不懂回應,不會迎合——但無需他做什麽,隻是他的芬芳清香氣息,已經讓艾勞沉醉其中了!


    他放心地把自己交給她,任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如果這樣能讓她發泄心中的鬱悶,他倒是想天天這麽氣她一次了!


    艾勞開始剝他的衣服的時候,老八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姥姥,我們的第一次,要在馬車上嗎?”


    艾勞一把握住:“都硬了!還裝什麽裝!”


    老八悶哼一聲,大手在她腰間用力:“喔——姥姥,我是想——給你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


    艾勞才不管那些,終於明白了他的心意,終於能把他壓在身下,她還管什麽地方?


    老八真是受不了她的揉捏,咬著牙也不能抑製輕吟從齒縫裏溢出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麽,身體裏的力量似乎都集中到了某一處,快要爆炸:“姥姥……”


    艾勞其實就是想折磨他,即使想要,也要讓他受點懲罰——喜歡她,不能說出來嗎?非得讓她一個女人家先告白!他聽到的時候心裏是不是爽死了!


    一想到這,艾勞手下,唇上的動作就更加極致纏綿,撩他,偏偏就是不碰觸他蓄勢待發的地方!


    老八是第一次,那隱忍的功力肯定沒有多少,肯定比不了“耳經百戰”的老大!


    不一會兒,他就受不了那妖精的撩撥了,吸吮著她的耳垂,大手緊緊摁壓著她的悄臀,緊貼著自己的灼熱:“姥姥,給我……”


    艾勞吃吃地笑:“還敢騙我不?知不知道女子要有矜持,故意讓我對你表露愛意,你是不是很得瑟?”


    老八其實挺冤的,他就是想盡快拉近兩個人的距離,至於她說的那些,他其實是早就明了的,再加上確定自己的心意,在他看來,根本不存在誰先表露愛意,因為都是一樣的——他的愛,這麽多年了,一直都在,如果要以這個論輸贏,肯定是他輸啊!他還得瑟,他敢得瑟嗎?就算以往他在保持距離,可他對她的一顆心,她真的就一點沒察覺?


    當然了,這會兒老八也沒空想這麽多了,身體硬得像鋼鐵,偏偏她還不想給——讓他死了算了!兩個人的關係倒是如他所願地一下子拉近了,可是這種折磨有幾個男人受得了?


    “姥姥,愛你,我愛你……”他沒辦法,隻能更加表露自己的愛意,隨著他的細碎的吻,落在她的心裏:“我錯了,錯了……姥姥,再也不敢了,真的,給我……”


    “以後,還看不看美麗妖嬈的女人?”艾勞這下心裏得意了,之前的鬱悶一掃而光,那手上的動作更是肆無忌憚!


    老八真是忍不住了,抱著她翻身,照著從書上學來的技巧一點點用在她身上,揉捏,舔舐,輕撫,常年習武的大手拂過她柔嫩滑膩的肌膚,帶起一陣陣的戰栗!


    艾勞之前一心讓他難受了,自己真是沒怎麽進入狀態,這會兒被人家反撩撥,沒多大功夫,就有感覺了!


    有人說過,這種事,就是相愛之人情濃之時的愛戀升華,所有的動作都是無須刻意去思考的,完全就是隨著心意在動,甚至是那一瞬的貼合,即使是第一次的老八,也準確無誤地進入了他想要的溫暖所在!


    緩緩推動,似乎不敢相信日夜煎熬的痛苦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舒緩,適應了之後,在艾勞的雙腿纏上來的時候,他也加快了前進的步伐——每一次,都很用力,每一下,都扯動著最嬌嫩的原始衝動!


    如一場傾盆而下的狂風驟雨,積壓了二十幾年的欲望在這一刻根本就停不下來,狂風大作,是愛情撞擊發出的消魂聲音;驟雨傾盆,是那無盡的熱情播撒在廣袤的土地!


    狂風沒有停歇,驟雨也是一輪接著一輪,從沒體驗過這種酣暢的老八,似乎終於找到了如何讓這片土地更加幸福的方法,角度,力度,深度,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前進而不斷在改變,力求做到完美!


    馬兒疾馳,晃動的,不隻是車身,也有兩具交纏的身軀,無限纏綿,仿佛那甜蜜融合再也不能停下來!


    厚積薄發適合艾勞身邊所有的男人,積攢了二十幾年的情yu恨不得一時之間讓她感受到!


    瘋狂的撞擊,帶來的,是兩人都忍不住的消魂輕吟,響徹在馬車裏,如此奢靡迷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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