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三百章對決!


    陳成清楚的記得,上次兩人對決的時候,他手裏頭拿著的是一把92式警槍,也就是:92式m82,他處於絕對的劣勢。而這次,他手裏頭這支堅無不催的怪槍無疑給他平添了不少的信心。


    他有理由相信,單論槍法的話,這個變態絕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他唯一沒有把握的是,他並不能控製這個變態什麽時候開始功。而上一次對決中,這個變態好像並沒有功,可是從前麵麥克他們透露的信息看來,這個變態很可能已經過功了。因此現在,他開始祈禱老天保佑這廝一天之內最多隻能一次功了。


    但是,這可能嗎?


    陳成不敢確定,他往那黑黝黝的洞口掃了一眼,仔細琢磨了一下,既然麥克他們現在都已經成功的闖入那個人工山洞裏頭了,為今之計,自己最好的方案就是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了。


    心裏頭打定主意後,陳成用手背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順便把頭也撩開了些,別到時候擋住自己的視線就麻煩大了。


    行動前他就已經跟麥克他們商量好了,自己助他們衝進那個洞裏就ok了,至於之後的事,由麥克他們自己搞定。他可以自行選擇離開或者是留在外麵等候。


    陳成並沒有選擇離開,因為.他判斷不出這個變態現在所處的位置。所以,他還不能動,隻有留在這棵四人環抱的大樹下,他才能夠感覺到一絲安全。


    但是,等待的時間往往是最難熬.的,尤其是在眼下這樣一個讓人窒息的暗夜裏,則更是讓人覺得長夜漫漫,每一秒鍾都是那麽的難熬。


    林子裏很靜,靜得可怕。


    陳成幾乎動了全身所有的.器官去感知這個變態的確切點位。但是很可惜,他不是魔法師,周遭的那些花花草草樹葉露水不可能成為他的力量源泉,他的精神力最多也就比普通人強上一丁點,唯一能幫到他的就隻有他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以及長期打麻將訓練出來的那一雙敏銳的耳朵。


    嘀嘀嘀......


    沒錯,他的耳朵裏的確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鈴聲,這.陣恐怖的鈴音嚇得他差點沒把手裏頭的槍柄給捏碎了。他記得在魏天陵給自己的請柬上已經清楚的注明了與會要求,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所有與會人員都不允許帶手機進入山莊。為此,他還特別交代過老劉等人別把通訊工具帶在身上。


    那麽,這鈴聲......


    陳成一動不動的緊貼在樹幹後,深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仔細的判斷了一下,這陣突兀的鈴聲應該是從自己身後傳來的,如果以他為圓心的話,那麽正好是在零度的點位。


    做為一名優秀的槍手,陳成當然不會被對手這.種小伎倆迷惑。他稍稍放鬆了一下手中緊握著的槍柄,靜等對方下一次出現的點位。


    果然,這鈴聲隻.一會就停了下來,緊接著,大約過了四五分鍾左右,這惱人的鈴聲便再次響起,出現在了他右側十五度的點位。


    而這一次,陳成非但沒有被嚇著,反而悠閑的擦亮了打火機,點起了一支煙來。


    傻**!


    陳成暗罵了一聲,同時深吸了一口煙。


    緊接著,如同前次般,鈴聲隻響了幾聲就停了,然後,同樣是過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鈴聲又再猝然間響起,點位是:右側三十度。


    ......


    就這麽著,對決中的兩個人似乎還較上勁了,一個動也不動的悶頭吸煙,另外一個則滿世界的播撒下可怖的鈴聲。當然,兩人都非常有默契的沒有越過以陳成為圓心的水平線,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旦露個臉出來還能夠有命再收回去。


    很奇怪的,不知這位狙擊手是否有意撩撥陳成的神經,他每次移動的位置都不多不少,剛剛好十五度。就這麽來來回回的以陳成為軸心,繞著一個半圓運動著,而且時間間隔都差不太多,哦,說錯了,應該是一秒鍾都不差,比秒表都還準確。


    漸漸的,陳成腳下的煙蒂越來越多,他幾乎一支接著一支的把整盒煙都給吸完了,現在他手裏頭夾著的,是最後一支煙。


    哦,不對,應該說是最後的一口煙了,因為這支煙已經就快燃燒到了盡頭。


    香煙還在陳成的嘴裏叼著,可他已經來不及把這最後一口給吸進肺裏去了,因為,他要動了......


    是的,他要動了。準確的說,他是打算賭一把了!


    贏了,沒有任何獎勵,而輸了,則輸掉的會是他的命!


    但是,他還是把籌碼全給壓了上。


    原因,誰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他再也不堪忍受那一波*定時響起的刺耳鈴聲的騷擾,又或許是他天生就是一個不安分的賭徒。


    總之,這一刻,是的,就在這一刻,他從樹幹背後閃出了身子來,並且在同一時間內摳動了手中的扳機!


    目標:變態狙擊手!


    點位:左側三十度!


    嗤!


    鑽石般閃耀的子彈按照預定的軌道劃破了呼嘯的北風,這一刹那,陳成甚至能夠看到,這顆承載著他所有希望的子彈在飛行過程中掠出來的那一抹亮色......


    至於能否命中對方,他沒有把握,或者說他隻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因為,按照這個變態運動的規律,這次他應該運動到左側六十度的位置。


    關於這個規律,陳成並不是不知道,事實上他很清楚,而且連時間他都掐算得很準,前麵他耐著性子把那一整盒煙都給抽完了,為的就是計算出這電光火石的一秒鍾。他不允許自己算錯哪怕是一秒鍾時間,因為錯了的話,他這輩子就再沒機會計算了......


    但是,盡管他什麽都知道,也什麽都計算好了,子彈最後還是瘋魔般的射向了三十米之外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樹,點位:三十度,而不是――六十度!


    ......


    下一秒鍾,陳成的嘴角輕輕的勾了起來,雖然沒有慘呼聲,也沒有人倒下,但是他知道,自己贏了。(.)


    是的,他贏下了這一局,因為他心裏邊很清楚,如果他輸了,對方是不會允許自己有微笑的時間的。


    撲!


    陳成吐掉了嘴裏頭猶自叼著的那燒了半截的過濾嘴,然後大搖大擺的向那株光溜溜的梧桐樹走了過去......


    .


    燕京薛青卓的家裏。


    幾乎就在陳成把煙頭吐掉的同時,薛青卓忽然間的鬆開了紫姐那隻已經被她給拽青了的左手臂,像個小女生似的歡呼雀躍了起來。


    隻不過在座人裏麵,包括她父親在內,誰也不會覺得她的行為可笑幼稚。


    是的,她的確有理由鬆一口氣。因為在這之前的那兩個小時的每一分每一秒裏,她的心髒都在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負荷,早已經遠遠的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現在,塵埃落定,她當然可以鬆一口氣了。


    她剛才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沙上盯著電視屏幕,以她對陳成的了解,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躲在大樹後麵無聊抽煙的。可是,以她那高的智商,任憑她想破了腦袋,她都想不出在這種情況下,陳成有什麽機會能贏。在她看來,陳成每抽掉的那一支香煙,仿佛就是燃燒掉他最後一截生命似的。


    等陳成把最後的那支煙抽到最後一口時,她絲毫沒有察覺到,一滴晶瑩的淚珠悄悄的從她臉頰上滾落了下來。


    如果可以,她要詛咒一萬遍明衛星這破玩意的科學家。不然,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死在敵人的槍口下,而自己卻束手無策了。


    這種感覺任何詞匯都無法形容,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能切身體會得到。當然了,沒有人會想要去體驗這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現在,陳成贏了,薛青卓也總算是活了回來。倒黴的則是那個被她拽了足足兩個鍾頭的紫姐,她的手已經青了一大片,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把手臂抽回來,可一看到薛青卓那一臉的緊張惶恐之色,她最後還是咬牙堅持住了。


    “小卓,我剛才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別這麽緊張,你男朋友不會死的,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紫姐輕輕揉著自己的左臂,撇撇嘴道。


    “噢,紫姐,你前麵說過了嗎?嗬嗬,怎麽我一句也沒聽到呢?”薛青卓回過頭莞爾一笑道,看得出來,她現在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她在這間屋子裏頭已經快十幾年時間沒笑過了。


    而她這一笑,頓時便讓這間原本冷冰冰的屋子裏頭洋溢起了一股濃鬱的喜氣,顯得春意盎然起來。


    薛將軍抬眼看著自己的女兒那如花的笑靨,心裏感慨萬千,嗬嗬,我都快忘記了,原來我的女兒還會笑。她真的很漂亮,就像她媽媽一樣。


    即便如此,薛將軍還是不忘打擊一下得意忘形中的女兒:“小卓,你別高興得太早,這好像跟我們的賭局無關吧?”


    薛青卓臉上猶自掛著笑顏,聞言立刻就回過頭來。可看向父親時,她忽然間想起自己好像不應該把微笑留在這間瘋人院裏,頓時便尷尬的收起了笑臉,恢複到前麵那種冷漠的狀態,很自信的回道:“薛將軍,我告訴你,這次我贏定了。”


    “哦,不一定吧?你自己看看。”


    “看什麽?”


    薛青卓應了一聲,然後順著父親的目光把頭轉向了電視畫麵,可她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的心髒猛的一提,腳一軟,差點就直接摔坐進了紫姐的懷裏,麵無人色的她心裏麵卻早已經破口大罵了開來:陳成,你這個大傻瓜,你是不是想讓我死在這裏......


    .


    薛青卓罵得沒錯,陳成的確就是個大傻瓜。


    他把人殺了之後就重新躲回那大樹背後,然後坐等天亮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嗎?


    可他偏不,他懷著滿腔的喜悅心情走向了那棵梧桐樹,想要去擁抱自己拚了老命才贏回來的籌碼。


    而籌碼現在也的確就藏在那顆梧桐樹的背後,那個戴著兔子麵具的變態殺手仿佛被釘在了那樹幹上,老老實實的趴伏著,身體沒跨下來可後腦上卻多出了一個森然嚇人的彈孔。這時候若要說他還活著,恐怕也沒人會相信。


    然而,盡管如此,盡管陳成麵對的是一具屍體,但他擁抱住的依舊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哢!


    正彎腰下去打算把那支m82繳獲的陳成忽然從身後不遠處聽到了一聲拉開槍栓的聲音,他心裏一驚,手明顯僵硬住了。


    “別動!”


    身後這人的聲音不大,但在這種環境下絕對能夠讓人毛骨悚然。


    我他**的是不是剛才煙抽多了被熏昏了頭,我來這兒撿個屁的槍啊!


    難怪薛青卓老說我那天生的直覺不見了,我現在還有個屁的直覺啊!


    陳成心裏的後悔猶如滔滔江水,有些傻眼了。他的手黯然的離開了那支剛被他摸到一丁點槍皮的m82,重又直起了身子,沒敢回頭,隻是抱著僥幸的心態問向身後那人道:“後麵的哥們是誰啊?混哪個堂口的?興許咱還是自己人呐。”


    “這你別管,你隻需要把槍扔給我,然後跟著我走就行了。”身後的人對陳成拉關係攀交情置若罔聞,漠然說道。


    可這個人剛把話說完,陳成霍然間就猛的回過了頭,不要命似的朝幾米之外的草叢撲了過去。那人現在就躲在那半人高的草堆裏麵,樣子很模糊。


    當然,陳成並沒有瘋,事實上他現在比誰都清醒,他知道對方手裏拿著的是真槍而不是玩具,但他還真就這麽幹了,如同中了邪似的,以為自己刀槍不入天下無敵了。


    也許他這一刻鬼上身了,真的就刀槍不入了吧,總之那預想當中的槍聲一直都沒響,蕭瑟的林子裏甚至連個蟈蟈聲都沒聽到。


    “**你**,你這個小兔崽子是不是活膩歪了!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你知不知道啊?”陳成一把從那草堆裏頭把那人活生生的給拽了出來,然後他二話不說,劈頭蓋臉的對著那人就是一頓胖揍。


    “哎哎,你先別打了,成哥,成哥,你,你快住手啊!”那人抱頭鼠竄的胡亂嚷了起來。


    直到兩三分鍾過後,陳成才氣喘籲籲的住了手,把他嘴裏頭的那小兔崽子牢牢的夾在了自己的臂窩裏頭。


    “說吧,小煙,你怎麽會一個人跑到燕京來的?”


    “不是,成哥,你先放開我成不?我這腰都快折了都。”


    “靠!”


    陳成罵了一聲,然後一把把小煙扔回到了那草堆裏頭。


    沒錯,這個被他胖揍了一頓的人就是他當年混華海時候,可憐巴巴的倆小弟中的一個――小煙。當年他們三個人一塊在三k財務公司混了一年多,吃喝拉撒都泡在一起,彼此間熟得就跟一個人似的,前頭陳成是沒注意聽,等他聽清楚了小煙的聲音後,哪還會想不起來。


    那小煙嘴裏說著讓陳成放開他,可等陳成把他扔到那草堆後,他立馬就又爬了起來,重新粘回到陳成身邊,緊摟著陳成的肩頭,有些哽咽的說道:“成哥,看到你還活著可真好啊!”


    陳成看到小煙有要掉淚的趨勢,趕緊把他稍往外推開了些,急聲道:“哎哎,小煙,你有話好好說,別在我麵前娘娘腔的啊。”


    “成哥,現在時間不多,我還得趕緊回去複命呢。”小煙似乎猛醒了過來,急急的說道。


    “小煙,你是說你現在加入了魏少佛的公司?”陳成臉色一變,飛快的掃了一眼不遠處那靠在樹幹上的僵屍,問道。


    “嗯,是的,成哥,現在不方便說話,改天我再想辦法聯係你。”


    小煙說完,急匆匆的就要離開。陳成心裏一急,趕緊伸手抓住了他,瞪著他大聲罵道:“**,你不要命了?任務都失敗了你還回去個屁!待會兒你就跟著我走好了。”


    “成哥,你不懂的,我必須要回去,而且魏少佛他很信任我,我不會有事的,他讓我躲在這兒就是替他觀察一下情況的,我也沒想到碰到的人居然會是你。成哥你就放心好了,你要是再攔著我,指不定他就會疑心起來了。”小煙看陳成不肯放他走,頓時臉有難色的語無倫次了起來。


    陳成心裏疑惑不已,可看小煙這樣子,似乎有難言之隱,而現在情況緊急,也不便強把他留下,就隻能是稍稍鬆開了他,嘴裏叮囑道:“那你記住了,出去了第一時間就想辦法聯係我。哦,我看還是算了,我們幹脆就約好在明天吧,這幾天我會一直在凱撒大酒店頂樓的總統包廂等你,你找個時間過來找我好了。”


    “哎,好的,成哥。”小煙咧嘴笑了笑,然後轉過身急步往西邊的密林子跑了過去......


    靠,小煙這小兔崽子,能耐不小啊,現在居然也混到這裏頭來了?


    陳成看著小煙遠去的背影,暗自嘀咕了一聲,再回過頭時卻一眼看到那山洞裏頭竟似亮了起來,似乎有人點起火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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