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三百六十二章拆穿了嗎?


    進屋的人是水笙和王嬸。


    老藺瞧見水笙進來。眼睛登時一亮,趕緊收住話,上前幾步把水笙手裏提著的兩籃子新鮮水果都給搶了下來,嘴裏還不住埋怨道:“你這丫頭怎麽也不當心點兒?都有了......”


    “哈哈,媽您回來了啊?”陳成幹笑兩聲,及時的打斷了老藺。


    “爸,您剛才說什麽,我有了什麽了?”水笙走到陳成身邊坐下,詫異的轉過頭問向老藺。


    不等老藺回話,陳成再次接過了話茬:“水笙,我坐久了好像有點頭暈。”


    水笙一聽說陳成身體不舒服,立刻就緊張起來,急忙起身道:“啊,成哥,你哪兒不舒服?我馬上去幫你叫醫生過來。”


    陳成趕緊拉住了水笙,順勢也站了起來,說道:“水笙,不用叫醫生了,興許是剛才坐得太久了有些氣悶,你扶我出去透透氣兒就好。”


    “哦,那好吧。”水笙點頭應了一聲。扶著陳成的胳膊,又補充道,“那待會你要是哪兒不舒服,可千萬別硬撐著。”


    “嗯,不會的。”陳成點頭說完,又轉過身對二老道,“爸,媽,你們倆坐著歇會,我和水笙出去走走。”


    “嗬嗬,那你們倆快去吧,不用待在屋裏頭陪我們了。”王嬸笑吟吟的催促道。


    “水笙,你自己也得小心點,路上注意別摔著了。”老藺猶自不放心的叮囑了水笙一句。


    出了別墅大門,陳成在稅收的攙扶下在院子裏隨便逛了一圈,就借口走乏了找了個長凳坐了下來。


    水笙瞧見陳成走了一圈,臉色好像還不錯,心裏頓時放心不少,拉著陳成的手隨口問道:“成哥,前麵你跟爸爸都聊些什麽啊?我在門外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也沒什麽,就是隨便聊聊男人之間的話題。”陳成胡亂搪塞了一句。


    “哼,我猜你們剛才肯定在拿我來說事了,不然我怎麽老覺得爸爸剛才看我那眼神怪怪的?”水笙躺在陳成腿上,邊用手無聊的在陳成胸膛上劃著圈,邊噘嘴說道。


    嗬,這丫頭,觀察力還挺不錯的哦。


    陳成汗了一個。趕緊胡掐道:“嗬嗬,這你都猜到了,你爸他剛才就是讓我以後好好照顧你呢。”


    “什麽你爸我爸的,成哥,以後你可不許再這麽說了,不然讓爸爸聽見了,他可就該不高興了。”水笙不悅的叮囑了陳成一句,接著又問道,“對了,成哥,我昨天讓你跟爸爸說的事,你剛才提過沒有?”


    “提過了。”


    “哦?那他怎麽說的?”


    水笙有些興奮的從陳成腿上撐坐了起來,在她看來,一家人最好能生活在一起,如果不是擔心陳成會招惹上其他女人,她早就二話不說讓陳成跟著一塊回a市的老家去了,畢竟在那兒她也早就買下了一大片土地,而且已經經營了兩三年時間了,環境比這個莊園更好些。


    “唉......”陳成長歎了口氣,故作為難狀。


    水笙看到陳成這副表情,估計陳成應該沒能說動父親留下。眼神登時也黯淡了下來,頗為遺憾道:“成哥,這個莊園裏什麽都有,空氣比起家裏頭也不差,你說爸媽他們怎麽就不願意留下來呢?”


    陳成心裏頭湧起一絲愧意,不過臉上卻看不出來半點。他輕撫著水笙一頭柔順的秀,有感而道:“唉,水笙你難道還不明白麽,這兒條件再怎麽好,畢竟不是他們二老的家啊。”


    水笙一怔,仰起臉來看了陳成好一會兒,然後才幽幽的說道:“成哥,你也是這般想的,對嗎?”


    當然了!


    陳成心裏暗自點頭,嘴上卻不敢刺激水笙:“水笙,你也別不開心了,我答應過你,今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你的了,至於爸媽他們,我到時候找機會再好好勸勸。”


    水笙聞聽此言,這才轉憂為喜,重新躺回到了陳成腿上,握住陳成的手輕輕的在自己臉蛋上摩挲著,閉上眼睛欣喜道:“成哥,你真好。咱爸媽要是也能一塊留下來,那我這輩子就沒什麽好遺憾的了。”


    陳成心裏汗顏不已,暗自長歎一聲,對不起了。水笙,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回到從前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裏麵,但現在......


    接下來的幾天裏,老藺一直沒有按照約定找水笙談一塊回國的事,陳成瞧著心裏暗暗有些焦急,但卻又不好多說什麽,隻能靜下心裏耐心等待。


    不過經過這幾天時間的定時理療和服藥,還真如彼得醫生所說的那樣,他的眼睛漸漸的好轉了起來。雖然沒有完全康複,但已經能夠看到些朦朦朧朧的影子了。興許再過得幾天,他就可以重新看清楚東西了。


    這讓陳成焦躁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想想自己既然已經到國外半個多月了,倒不如把眼睛給徹底治好了再回到國內,反正該來的終歸要來,至於該走的,這時候說什麽似乎都有些晚了。


    於是,他也不急著催促老藺,而是安心的留了下來。


    又過得幾天,到了周五時,按照水笙事先做好的安排,一家人驅車趕到了小鎮裏唯一的一間教堂。


    小鎮上的人本就不多,而今天又不是禮拜,因此教堂裏沒幾個人在。對陳成來說。來不來其實都無所謂,這洋玩意他也不是很喜歡,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走這個過場,讓水笙有個心理安慰。


    不過水笙可不這麽看,雖然她自打私自辦理了結婚證之後,就已經把自己和陳成看做是一對合法夫妻了,但心裏頭終歸是有個疙瘩存在,如今有了神父做證婚人,而且父母也在一旁祝福。在她心裏麵,從今天起她才算是和陳成真正的圓滿了。


    總而言之,對她而言。儀式隆不隆重倒在其次,關鍵是一定要有這麽樣的一個過程。


    下車後,因為一切從簡的原因,水笙直接挽著陳成一塊緩緩的步入了教堂,然後走到神台前才停了下來。


    為兩人主持這次婚禮的高迪神父早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微笑的看著兩位新人,開始念誦起了他曾經說過上百遍的台詞來了。


    等高迪神父分別詢問過兩人,並且等兩人都說了“我願意”之後,教堂裏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這也許是水笙成名以來聽到過的最稀拉的掌聲了,但卻是她這輩子感覺最幸福的,因為正在為她鼓掌祝福的是她的父母。


    祝福完畢,就到了交換婚戒這一步驟。


    很快,高迪神父就把水笙事先交到他手上的兩枚墨綠色的翡翠戒指捧在手掌心,大聲的禱告起來。因為他說的是法語,陳成聽不明白,隻知道在他念誦完畢後,除了他和老藺夫婦二人之外,教堂裏的其他人都紛紛低下了頭,在胸前虔誠的劃了個十字後,齊聲吟唱了一句:“阿門!”,就連水笙也不例外。


    禱告完畢後,高迪神父把戒指分給台前這對新人,然後微笑頷立在了一旁,算是功成身退了。


    陳成看著手裏這枚翡翠戒指,不自禁的抬眼看了看身著一襲簡單白色婚紗的水笙,心裏頭一時間百感交集,當年他不過是隨口讓水笙拍下這對戒指,卻沒想到還真有這麽一天,自己會親手幫水笙戴上戒指。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這不是他的第一次。


    恍惚中,他突然間想起了當初自己跟楊大姐結婚時生的那一幕,下意識的往台底下看了一眼,卻隻見到老藺和王嬸滿臉笑意的立於台下。他心中悵然若失的想到,嗬嗬,青卓,我又結婚了。可是這次,你怎麽不來搗亂了呢?難道你真的上了天堂了嗎?


    苦笑了兩聲後,他輕輕牽起水笙的右手,慢慢的把手中這枚戒指套進了水笙右手無名指上。


    水笙怔怔的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心裏隻覺得這麽多年來的等待是值得的,此刻幸福得就快要暈闕了。她喃喃的說道:“成哥,這是真的麽?我終於要成為你的妻子了,對嗎?”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要是不幫我戴上結婚戒指,那可做不得數哦。”陳成低下頭,笑著輕輕幫擦拭掉了水笙眼角那幾滴喜悅的淚珠。


    “哦,我這就幫你戴上它。”


    水笙心裏一緊張,立時便從眩暈中回過了神來,趕忙把陳成的左手握住在了自己的眼前,小心翼翼的幫陳成把戒指給戴了上去。隻是當她看到陳成中指上戴著的那枚黑金戒指時,明顯愣了一下,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住了心裏的疑惑,沒有掃興的在這個節骨眼上當場詢問陳成。


    接著,陳成撩開了水笙臉上罩著的透明白紗,附身過去用唇輕輕在水笙額頭上印了一下。與此同時,高迪神父再次大聲的吟唱了起來......


    到此,這個簡單的結婚儀式很圓滿的結束了,所有人都滿意而歸,包括陳成。不知道他剛才是不是過於激動,他的眼睛竟然比來之前又好了許多,他甚至都能清楚的看到水笙眼眶裏蘊含著的那幾滴晶瑩的淚珠了。


    乘車回到莊園後,一家四口簡簡單單的吃了頓便飯。在二老眼裏,今天隻不過是補辦一個結婚儀式而已,在法律上,陳成兩人早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因此,老藺難得的在王嬸麵前硬氣了一把,無論王嬸怎麽喝斥,他都非得拉著陳成好好的喝一頓,畢竟這些天陳成的身體抱恙,他沒敢讓陳成喝酒,不過今天雙喜臨門,也由不得陳成了。


    不過陳成的酒量可是在k市強化訓練過的,早已經今非昔比,幾杯茅台下肚,老藺嘴裏都已經開始說著胡話了,而他卻依舊是穩如磐石。


    看到老藺有點扛不住了,陳成怕他待會兒把不該說的也說出來,趕緊站了起來,雙手端起酒杯,誠懇說道:“爸,媽,這杯我敬你們二老,算是報答你們這麽多年來對水笙的養育之恩,你們放心,今後我會像你們對水笙那樣,好好照顧她的。”


    把心裏話說完,陳成一仰脖,很爽快的把滿滿一杯二兩白酒給幹了。王嬸在一旁瞧得一陣心疼,直勸陳成少喝點。不過陳成可不管這麽多,自顧自的馬上就又把酒給滿上了,端起來繼續說道:“爸,媽,當年在華海時,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害得你們二老差點沒了命,這第二杯酒就算我跟你們賠個不是吧。”


    說完,陳成再次幹了。


    緊接著的第三杯酒,陳成再次舉杯說道:“爸,媽,這第三杯酒我還得喝。我跟水笙好了這些年了,可我一直沒盡到當初在家裏對你們許下的承諾,反倒是讓水笙在外頭辛苦奔波養活你們,我真是對不起你們。唉,我這真是......”


    “小陳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更何況水笙都跟我沒說清楚了,你那不是要執行任務嘛。想當年,我當兵在前線打仗那會兒,可不也沒顧得上家裏頭嘛。”


    老藺大聲的打斷了陳成,也舉起自己手中杯子,跟陳成一碰,自己倒是先幹了。陳成阻攔不及,隻能跟著也把酒幹了。


    “小陳,酒也喝了,你快坐下吃點菜吧。”王嬸心疼陳成這個女婿,等陳成一坐下,便連聲催促起了陳成,跟著又轉過頭對低頭咬著筷子的水笙說道,“水笙,你這丫頭今天怎麽回事,不高興還是咋的?別盡傻坐在那兒呆,快幫小陳夾菜啊。”


    “哦。”


    水笙這才仿佛從夢遊般回過神來,紅著臉垂頭低低的應了一聲,趕緊手忙腳亂的幫陳成夾了好幾塊他愛吃的回鍋肉。不過王嬸倒是有些冤枉了她,她這哪是不高興啊,她隻是高興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罷了。


    “嗬嗬,老婆子,你也別這麽說你閨女,她現在有了身孕,是會時不時的走神的。”老藺大腹便便的往椅背上一靠,說出了一句讓陳成差點沒直接噴出來的話。


    陳成:“嘶......”


    王嬸:“什麽!?”


    水笙:“啊?”


    三人皆是一驚,齊刷刷的看向了老藺。


    緊接著的下一秒鍾,水笙臉上騰的飛起兩朵紅雲,心中驚詫莫名,雖說她不知道陳成為什麽要跟老藺撒這個彌天大謊,但也不好意思當著二老的麵否認此事,心下惴惴不安間,就隻見她一把抄起陳成麵前的一隻空碗,低著頭快的往廚房方向走去。


    水笙前腳一走,王嬸就迫不及待的抓起陳成的手,又驚又喜的問道:“小陳,這......這是真的不?我家水笙真的懷上了?”


    “啊哈,我也是瞎猜的,現在還不敢確定,不敢確定。”陳成打了個哈哈,說完立馬就夾了一大塊肉,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王嬸沒繼續追問陳成,而是馬上起了身,也往廚房的方向跟進了過去。


    等王嬸一走,陳成趕緊壓低聲音對老藺說道:“爸,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讓你保密,你可倒好,怎麽就沒遮沒攔的說出口了呢?到時候她要是不願回國可怎麽辦呐?”


    老藺酒氣上頭,朝陳成大咧咧的揮了揮手:“小陳,你就放心好了,這事包在我身上,水笙這丫頭性子再倔,我也得幫她給捋直咯。”


    陳成頭大不已,一仰脖,又幹了一杯。


    也不知道水笙兩母女都嘀咕了什麽,一個多鍾頭之後,王嬸才回到了酒桌上,並且一反常態的,直接命令起了陳成,讓他趕緊回去洗洗睡了,好好侍候自己老婆。


    陳成聽得心裏一驚,難道這西洋鏡水笙沒好意思拆穿麽?


    帶著一絲疑惑,陳成回到了二樓的臥室。吱呀一聲,他輕輕推開了門。往裏瞅了一眼,卻見水笙不知何時已經換好了一身大紅色的襖裙,頗有幾許古風,聽到門響,也不說話,隻是低垂著頭靜靜的坐在床沿邊上。


    陳成忐忑不安的走近到了床邊,訥訥說道:“水笙,我跟咱爸隨口瞎說的,你別......”


    水笙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打斷陳成道:“成哥,你快些坐到我身邊來,我想和你說說話。”


    陳成老實坐下了,腦子裏卻開始琢磨著該怎麽圓這個謊了。


    水笙卻沒注意到陳成的坐立不安,而是軟軟的偎進了陳成的懷裏,喃喃說道:“成哥,你跟爸這麽說,我心裏其實挺高興的呢,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想把他們留下來才這麽說的。隻是,你對爸媽他們撒了謊,要是咱倆到時候交不出孩子,他們一定會很失望的,那該怎麽辦啊?”


    靠,原來如此!


    陳成啞然不已,他撒這個謊是想走人而不是留下,沒想到水笙正好想岔了方向。他歎口氣,說道:“唉,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唄。”


    “不行,不能到時候再說,我可不想讓爸媽他們失望!”水笙不依的回了一句。


    “那你說該怎麽辦,我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現在想收也收不回來了啊。”


    水笙沒有理會陳成這句話,忽然間從陳成懷裏坐直了身子,雙手環住了陳成的脖頸,“嗬嗬,成哥,我剛才跟媽媽說了,我那事兒也就是上個月沒來,不一定做得數。不過咱們這幾天要是加把勁,興許還來得及呢。”


    “加把勁兒?”


    陳成瞠目結舌的看向了水笙,卻正好對上了水笙那媚眼如絲的溫柔眼神,以及那似乎已經羞得快要滴出水來了的緋紅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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