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根雪白雪白的粉筆從兩隻修長的指尖快速被丟了出去,如離弦的箭般急速刺破空氣,“咚”的一聲砸在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瓜子上。


    所有同學的注意力頓時被那根丟出去的粉筆的方向吸引了過去……


    “嗯……”從手臂間發出一聲悶悶的痛吭,他苦著臉抬起頭,眨巴眨巴著一雙惺忪的眼眸迷糊地瞅向講台。


    講台上,一個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黃的白襯衣的男人,虛脫似的站在講台上,垂著頭,無力地啞聲說道:“鍾同學,上課不好好聽講,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猶然能感覺到從講台上那個男人自身散發出來的強大陰冷的氣場,被砸中腦袋的鍾涵頓時睡意全無,渾身緊張得繃得筆直,分外驚怯地睜大著眼睛看著那個男人。


    中午吃飯時間……


    偌大的教師辦公室裏空空蕩蕩。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刺鼻難聞的酒氣。


    氣氛氤氳纏綿,此刻正在上演的一幕淫靡溫情的畫麵讓人不禁臉紅心跳,口幹舌燥……


    “啊……啊……隊長……好痛……嗯啊……”


    一個男孩被另一個男人翻身壓在淩亂的辦公桌上,他背對著那個男人,褲子被褪到了腳踝處,露出一雙白皙細長的雙腿。


    陽光從窗外透過玻璃美好恣意地落在兩個男人的身影上,將那個男孩子往上裸露出來的雙丘照得渾圓晶瑩。


    從後為男孩擋住火辣辣的陽光,那個男人狠狠地壓入那個男孩的股間,懲罰般用力地不斷往前撞,一邊得意地低笑道:“不好好專心……上課的下場就是這樣,嗯……鍾同學……你……呃……你明白了嗎?”


    狹隘的甬道裏如高溫的煉爐,將他的堅挺磨練燃燒得越發粗硬得嚇人。


    頂到一個讓男孩顫栗舒服到極點的地方,男孩頓時嗚咽一聲。他緊緊地抓住麵前的一本作業,難以自持地啜泣討饒:“對不起……嗚……隊……隊長……太陽太大……我上課沒精神……嗯啊啊……我以後、以後、啊……我……啊、啊、啊、我以後一定……一定專心聽課……”


    “啪!”


    用力地一巴掌甩在男孩的臀部上,男人邪肆地歪起一邊唇角,用一種不可抗命的語氣低沉地命令道:“在學校裏,要叫我老師!”


    “唔……是……是……老師……唔啊……”


    心滿意足的微笑出現在逆光中那張前後晃動的臉上,望著在自己身下被自己蹂躪得渾身緋紅的人兒,他繼續保持著激烈的活塞運動,一邊俯下身,趴在他的背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呃……”微微的刺痛感讓身下的人難受地擰起一雙秀眉。


    隻聞耳邊傳來一聲詭黠狡猾地調笑:“趁老師們還沒回來,再來多兩次怎麽樣?”


    ……


    …………


    筋疲力盡地背著書包,拖著腳步走出學校,在夕陽的霞靄中他隻能撐著傘盡量挑一些陰涼一點的樹蔭底下行走。


    所有離校而去的學生都幾乎快走光了。


    人聲鼎沸的校園逐漸沉靜了下來。


    吃力地慢吞吞走到學校門口,一聲洪亮歡悅的叫喚聲冷不防地在這個安靜的世界中響了起來。


    “嘿!小憨----!!”


    他疲憊地抬起眼。


    學校的大門外停著一輛豪華高貴的汽車,車裏一個西裝革履,麵容紅潤俊逸的男人歡快地與鍾涵招了招手。


    鍾涵勉強提起笑容,對他招手道:“哥!”


    他朝那輛車子走去,步伐踉踉蹌蹌好似就快栽倒了一般。


    唉,做僵屍真討厭,有太陽真討厭,上學……真討厭……


    走到那輛車的車窗麵前,車裏的男人隨即馬上下了車,接過鍾涵手上的肩膀,有些擔憂地凝視著鍾涵的臉,問:“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天一黑就好了……”鍾涵乏力地擺擺手,與平日裏一副生龍活虎,精神奕奕的模樣截然不同。


    鍾鵬寵溺地笑了笑,說:“今天周末,所以哥哥專門過來帶你回家吃飯,你要吃什麽,我們等會兒一起去買好不好?”


    “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鍾涵低頭走進了車裏。


    就在他差點一屁股坐進車裏的時候,突然間,他的手腕驀地被人攥住。


    “啊----!”鍾涵突生驚覺地尖叫了一聲,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被人從車裏拖了出來,摔入了一個厚實有力的懷中。


    有些吃痛地皺著眉頭,揚起臉,他定定地斜斜往上看著那個突然把他抱住的男人。


    逆光下,那個男人的臉清晰可見地烙印在他的瞳仁中,隻是一瞬,他便漾起了一絲雀躍的笑容,劈頭就問一句:“隊長,我成績怎麽樣?合格了嗎?”


    在鍾涵的詢問聲中,邢佑不為所動般帶著敵意與鍾涵的哥哥鍾鵬對視。


    鍾鵬依然提著鍾涵的雨傘,平日裏在工作上一臉精光狡黠的神色在見到邢佑這個情敵的一瞬間化成凶狠。


    “隊長,你的表情很不對勁,嗷!我不合格嗎?果斷不合格嗎?”鍾涵無視鍾鵬的存在,繼續堂而皇之地靠在邢佑的懷中揪著邢佑胸口的衣領喋喋不休,仿佛這個動作,這樣的畫麵對他來說都早已習以為常了。


    “這個小鬼要跟我回家,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了!”邢佑禮貌地先聲奪人,語氣霸道得讓人覺得無論他如何說話都好,都有一種讓人心驚的威嚴包含其中。


    “你是他什麽人?有什麽資格帶走我弟弟?”鍾鵬冷眸瞪著他。


    “隊長,隊長,如果考砸了能補考不?或者你嫌麻煩的話直接偷偷讓我過了成不?隊長,拜托了……”


    在鍾涵兩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攻勢下,邢佑置若罔聞般依然抱著他繼續與鍾鵬對峙:“我是他的班主任,也是他的愛人,這兩個身份,夠資格嗎?”


    “班主任?哼!你不知道學校是絕對不允許師生戀嗎?你就不怕我去向學校投訴,明天讓你吊銷老師任教的執照?”鍾鵬一邊凶凶地威脅著邢佑,一邊伸手想去拉住鍾涵的手臂。


    邢佑輕而易舉地帶著鍾涵往後一退,然後仰起下巴傲慢地低聲道:“隻要你喜歡,隨便你怎麽做。”


    說罷,他捏住鍾涵的兩瓣粉唇,抑製住鍾涵完全狀況外的聒噪的念叨,冷聲道:“跟我去一個地方。”


    “嗯!?去哪?改成績嗎?”被捏住嘴唇的鍾涵含糊不清地嘀咕道。


    “砰!”一記爆栗冷不丁地敲在鍾涵的頭上,邢佑冷著臉低斥了一聲,“閉嘴!再吵今晚就別碰我……的電腦!”


    聽到前半句,鍾涵立刻激動地雙眼冒光,下一秒,當邢佑補上最後那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臉唰的一聲拉攏了下來。


    “走吧!”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在鍾鵬的瞪視中,邢佑直接有恃無恐般將鍾涵帶走。


    而鍾涵,卻始終都沒有回頭看過鍾鵬一眼……


    孤孤單單地佇立在車旁,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直勾勾地怒視著逐漸遠去的兩個背影。


    他拳心緊握,憤恨地咬牙切齒。


    該死的,他究竟是誰,為什麽鍾涵的眼裏隻有他……


    ……


    …………


    駕車來到一處偏遠僻靜的陌生的地方,此刻天色已晚,月光逐現。


    鍾涵在車內,透過擋風玻璃看到環繞在眼前的景物之時,神色驚訝。


    一座座恢弘典雅的古屋並排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一間挨著一間,在月色中的碧樓紅瓦顯得格外華貴且古味十足。


    這如同一座古城遺跡,在歲月的磨蝕和蹉跎中,都一點也不見它們有任何被風化的痕跡,每一處甚至是角落的位置,都嶄新如新造,完美無瑕,仿佛身臨與世隔絕的古代之境一樣。


    在鍾涵對眼前此番此景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邢佑卻早就好似意料之中一樣麵無波瀾地牽著他的手,走向了他們正對麵的一間宏偉的古屋。


    夜色越發濃重。


    四周萬籟俱寂。


    當他們才剛走到門前處時,佇立在他們眼前的那兩扇暗紅色的大門突然自動往內打開了。


    “吱嘎----!!”一聲,尖銳的開門聲猶如在深夜驟響的一聲雷鳴般。


    鍾涵突然下意識地哆嗦著往邢佑的背後退去。


    “站就站著,別給我一直抖!”邢佑沒好氣地往後瞥了他一眼。


    鍾涵顫抖著貼在邢佑的背上,憋屈地嘀咕一聲:“我尿急了才哆嗦。”


    “……”青筋一突,邢佑咬牙切齒地提醒了一句,“你是僵屍,哪來的尿意!”


    “好吧……”鍾涵站回他的身邊,無力地嘟噥,“我感覺我的小心髒被嚇得噗通噗通直跳。”


    “……”


    狠狠地沉了一口氣,邢佑提步往前,壓根不想再和鍾涵解釋什麽。


    他是僵屍,他沒心跳,沒感覺,好吧,還沒尿意,可是他老忘了這幾點。


    隨著那道門的打開,他們前後走了進去。一直走到大廳處,他們才停下腳步。


    燭火搖曳,空氣中散著一股清淡的檀香味,但大廳裏卻空無一人,頗有種冷寂的味道。


    在大廳的正前方,堂中掛著一幅字墨清秀的畫,畫中依舊是邢佑所熟悉的那個如謫仙般的男子,在樹下垂首斂眉,翩若驚鴻。


    這時,一名身穿黑衣長衫的男人款款從內堂裏走了出來。


    見到那個男人,邢佑立刻拱手作揖,謙恭地朗聲叫喚了一句:“族長!佑兒入夜造訪,如有驚擾到您的話深感抱歉。”


    第一次看見身旁平日猖狂不羈,目中無人的邢佑居然會對另一個看起來隻比他年長幾歲並且打扮怪異的男人畢恭畢敬,著實讓鍾涵有些吃驚。


    邢佑立刻側首偷偷橫了鍾涵一眼。


    鍾涵愣愣地半天才反應過來,隨即慌慌張張地有樣學樣,作揖對邢天絕吞吞吐吐叫道:“小人……不……小民……小弟我……鍾涵,見過族長……”


    “……”


    看著邢佑不著痕跡對那個長相俊秀的少年怒瞪了一眼,邢天絕立刻從容地抿唇一笑,道:“想必佑兒你過來,是為了見那個孩子吧……”


    他轉身,朝邢佑他們低低喚了一句:“隨我來吧!”


    ……


    …………


    穿過廳堂,繞過幾條幽靜的長廊,在途中每一角的燈火似是有自我意識一般隨著他們來臨的腳步聲一盞一盞地亮起。


    這一路上,鍾涵都對這種古色古香又似曾相識的建築設計都驚豔不止,他記憶深處仿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自己,他有來過,可他卻不記得。


    邢天絕帶著邢佑他們來到一間廂房門口。


    門上的窗花紙裏透出房內一絲燭火的光亮,倒映著一個挺拔修長的影子,但似乎因為邢佑等人的到來,那人又忽然離開了門口。


    “他就在裏麵,你們進去吧!”


    邢天絕說完,便信步慢慢離開了廂房門口,留下一個可以讓他們好好將事情私下解決的時間。


    見邢天絕走後,邢佑推開了門,帶著鍾涵徑直走了進去。


    房內,燭火隻點了一盞,燈光微弱。


    一個身穿著一件淺灰色條紋襯衫,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坐在離門口不遠處的一張紅木圓桌前,如臨大敵似的看著邢佑他們走進。


    邢佑不發一語走進去坐到他的對麵,剛坐定的時候,他對麵的男人驀然帶著敵意冷漠地開口問:“你們是誰?”


    “一個能打救你的人!”邢佑恣意地雙手放在桌上,抬眸深深地注視著司徒凡,語氣低沉冰冷,眉宇間透著一股莫名地冷厲的霸氣。


    “打救我?”司徒凡往後挺了挺腰,嘲弄地說,“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麽要來打救我?”


    “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隻想告訴你,我知道你和邢末從古至今所有的事情,我有辦法可以讓你留在邢末身邊,你聽還是不聽?”


    桌子兩旁,兩個如同開始談判的男人互相嚴陣以待般盯著彼此。


    突然,“哐----!!”的一聲。


    邢佑循著聲音扭頭往一側看去,隻見他神情陡然凶惡了起來,對著不遠處一個正在搗鼓著花瓶的少年低斥了一聲:“你給我老實點!”


    “哦!”憋屈地應了一聲,鍾涵隨即鼓著腮幫子乖乖地走到司徒凡的床上坐下。


    瞥了那個少年一眼,司徒凡立刻察覺到有一絲不妥,他皺著眉,決定不去理會那個孩子,隨後又馬上轉眸看著邢佑,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說你對我的事情了若指掌,那麽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冷笑著勾唇,邢佑傲然地斜睨著他:“當然知道,但是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殺了邢末的妻兒就能得償所願,你的一意孤行,不僅不能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人,還有可能讓你和他都陷入一個萬劫不複的地步。至於你相不相信我,那就看你自己了。”


    “嗬!”司徒凡嘲諷地冷笑了一聲,肩膀微顫,語氣不屑,“你就那麽清楚以後的事情?你就那麽明白我的感受?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情,那你就該明白,當你找了那個人千年之後,終於見到他的時候,你有多麽想要馬上和他在一起,恨不得所有妨礙你們的人都死得一幹二淨,到時候,這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世界,什麽痛苦都沒有了……”


    “所以我說,信不信由你。我隻能說,你這麽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如果對邢末最深愛的妻兒下手,後果就是你用你的命都不足以來彌補!”


    “你是傳教士還是神父?”司徒凡凶狠狠地瞪著他,“我的事情關你什麽事,你有什麽資格來對我說教,你憑什麽認為你明白我的感受?”


    他說到激動的地方,指尖不由得用力地捏住了桌子邊緣,宛若壓抑得想要把桌子撕成兩半。


    毫不畏懼地迎上司徒凡那雙充滿恨意和怒火的眼睛,邢佑冷然斷言:“好,如果你繼續固執下去,我一定會先殺了你!”


    “殺我?”司徒凡猖狂地大笑了幾聲,停下之後,他的口吻變得更加陰厲恐怖,“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身份……”


    他話還沒說完,邢佑立刻胸有成竹地補充了一句:“加上邢天絕呢……”


    神色驟然蒼白,司徒凡瞪大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邢佑。


    他深深的明白邢天絕的能耐,如果眼前這個功力看起來高深莫測的男人和那個殘忍的邢天絕加起來,他未必會是他們的對手……


    不行,他還沒有與邢末見上一麵,他還沒有與邢末長相廝守,他不能……


    千思萬緒不斷地在他腦海中膨脹撞擊,他努力遏製著自己的彷徨和茫然,沉默著了許久許久,直到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才猶疑地開口問道:“那麽,你說的辦法是什麽?”


    從進門那一刻,邢佑就一直在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司徒凡的神色。


    直到看到司徒凡從憤恨到沉默,到屈服的這一刻,他終於漾起了一絲平靜欣然的微笑。


    麵對此刻的司徒凡,邢佑終究還是搬出了幾句他這輩子打死他都不會說的大道理,來對司徒凡進行諄諄教誨。


    “愛一個人不是占有,不是自私,而是一種守候。你追尋了千年,等了千年,隻是想與那個人在一起而已,那麽,隻要在一起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隻要你答應,會規規矩矩地在那個人身邊……我可以讓你永遠與那個人在一起,不用殺戮,沒有仇恨,安安靜靜地和那個人在一起直到白頭。”


    聽到這番話,司徒凡似是幡然醒覺般,身體猛地一顫。


    守候……


    千年前,他好像也做過這樣的事情,一直守在那個人身邊,直到他死去。可是曆經了千年的苦苦找尋和等待,他隻想得到,隻想占有,卻似乎早已忘了這個詞,忘了這種心情。


    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


    半晌後。


    司徒凡才慢慢抬起眸,眸中噙著一抹薄霧卻再也不見那種恨意。他悲戚地微微一笑,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個弱不可聞的字眼……


    “好……”


    ……


    …………


    【番外來遲了,抱歉。還有一個關於邢天絕的番外,寫完就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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