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在一間空曠的房間之中,王製作人此時心中既是緊張,又是興奮--即使他在某種程度上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但對於《最後生還者》這種投資力度大,不可控性同樣大的節目,心裏還是忐忑得很,深怕一個意外便將他們全盤的努力抵消掉,而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與他有著同樣想法的,則是數名全神貫注地操作著水晶球、並以上帝視角監察著六位參與者的男女法師,以及數十名坐在一旁決定畫麵轉換的製作組人員。


    忐忑二字,簡單而又直接的表現了他們此時的心態。


    雖然說起來,這些現實中的專業人士想必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並不該如此畏首畏尾。然而事實上,麵對現時結果難料,又意外頻出的情況,卻也由不得他們不怕,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畢竟啊,在他們製作組的各個計劃方案之中,那些可以預見的意外大多都是由參與者自身所引發,充滿了不可控的突發性質。


    最該死的是這些意外已經發生了兩次,而且看起來,它們還會再發生更多次。


    特別現在又是在無法ng,也無法即時刪減畫麵的直播節見之中。他們製作組所能給予參與者的幫助實在是太少了,除了以一些道具提醒參與者現時鏡頭正拍攝那人,他們甚至連在一旁給予提示和指導也都無法實行,完美的演繹了無能為力這四個字。


    直播節目一開拍。製作組便隻能祈禱意外不要發生,又或是參與者們有足夠的急智應變。


    抽了一口被煙草商特地調製得與現實無異的灰魔藥版香煙,愈是心煩煙癮便愈大的王製作人眉頭緊皺。閉了一下氣,隨後噴出一個煙團,臉色平淡地向前方的組員問道:“現在的情況如何?”


    其實不用問,王製作人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都隻會比剛才更好。因為嚴格來說,他們的情況已經很難再變得更糟糕了。


    事實上,原本在吳鳳剛出傳送門。卻馬上被不名人員偷襲,並且噴了漫天的血時。王製作人心中已是猛地一跳。


    要知道吳鳳雖然退役多年,但其於各種遊戲中直播經營了也不少年月,親民的風格與其過往的比賽經曆,使他的粉絲數量雖然比不上大明星。但也少不到那裏去,要是真的出場一分鍾不到便掛掉,那可真是給了吳鳳的粉絲天大的“驚喜”。


    那時候,他甚至都不能想像還有什麽能比這情況要更糟糕。然而就在剛才,當他看見吳鳳與蘇城一言不合……


    不,事實上他們話也沒說上半句,便已經互相拚命,而且還他娘的拚得你死我活。那一刻,王製作人他心中隻覺有萬馬奔騰。身體冰冷發虛,完全失去了叫罵的念頭。


    他原以為,突發情況才是此次直播節目的關鍵之處。怎想到能人背後有能人,那個見麵時沉默寡言,連麵對辛蒂這大明星也不去搭話的低調青年,竟然才是整個環環相扣的節目中最為危險易燃的一環。


    真的,他認為自己太愚蠢了。


    要是能預先知道驅魔協會的人會引起這麽多意外,王製作人寧願在開始時便直接將任務交給他們。也不願心驚膽跳的向驅魔協會提交委托,圖個什麽“寫實感”。


    娘的。這節目差點就崩掉了,還毛的“寫實感”。


    “文哥,吳鳳現時沒有太出格的動作,一行人也從驅魔協會的人手中接取了委托,”其中一名水晶球裏映出吳鳳的男法師頭也不回,語調清晰地報告道:“他們已經走進了城堡,第一階段已經完成!”


    待此人報告完畢,整個房間中的人員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但盡管如此,紀律良好而且極為專業的他們依舊沒有哪怕一人私自言聲,整個製作組仍然在嚴肅的氣氛中高速運轉。


    聽罷,王製作人,也就是王文的臉色亦終於好轉不少,沉吟片刻後,決定道:“第二階段的主要目標,給我定在李佳與辛蒂兩組的對抗之上,朱書冰那組,留下兩個團隊關注就可以了。”


    再次深吸了一口,王文心中清楚,第一階段的開始,才是真正開始考驗他們製作組的新型拍攝技巧與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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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麵,蘇城在砸趴吳鳳後,兩人勉強算是“和好如初”。而很快地,幾人便已經走進了這座外表殘舊的城堡之中,並且成功從海倫,也就是那名膽子挺大的女學徒手中得到了城堡的地圖。


    說是地圖,但其實也並不如何清晰。


    事實上,在某些地方上它甚至有點模糊。就好像整個城堡中最隱匿的地下室,其位置地圖上就並未展示出來。而根據地圖上的文字來看,那裏應是放置儲備物資的地方,要是不曾被人洗劫,應該也是筆不少的財富,隻是實際位置在那,蘇城幾人卻是無從得知。


    一路走過大門後的通道,蘇城一邊仔細地看了遍地圖。而在看過地圖後,由於其清晰度的不足,蘇城也隻是粗略地將這座城堡於腦海中構想出來--這是一個五層高的城堡,每個轉角處連接的扶壁上都有大型方塔。而從中,蘇城可以看出其上任的主人對於城堡的防禦力,絕對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雖然根據現時城堡的模樣,明顯地,他的要求還不夠嚴格。


    “啊……這裏有股使人惡心的氣味,嗅起來就像潮濕後再被風幹的腐肉……”


    剛越過走廊盡頭的大門,走進陰暗的前廳時,一直站在蘇城身旁的辛蒂立即便發出一聲**,苦著精致的臉龐。回憶似的說道:“我有次在戶外拍攝外景時,就在一處幹涸的河流裏嗅過這種氣味。”


    聽到辛蒂的抱怨,吳鳳這家夥馬上便將一瓶黃色的液體給了辛蒂以及幾位女生。笑道:“沒問題,我身上有帶著一些能除去異味的藥劑,你們等離開了這裏後再使用吧。”


    而走進前廳後雙目一掃,立即便臉色凝重的蘇城,則奇怪地瞥了辛蒂一眼。隻因在他印象中,辛蒂在資料上的顯示是非戰鬥人員,可是單論嗅覺的靈敏。她卻要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強得多。


    而且這家夥不但嘴上不饒人,看起來也不是個如此輕易便向人撒嬌的女生。性子要強得很,怎麽會說出現在這些說話呢?


    果然,從辛蒂那張裝得勉勉強強的白晢臉龐上,蘇城一下便猜出這家夥隻是在念台詞。不過是念得比較有感情,而且也足夠的投入而已。


    就在蘇城惡意地猜測著辛蒂此時內心的真正想法時,與陳柳走在最前的朱書冰卻突然蹲下去,模了一把地上的灰塵,然後沉聲問道:“你確定你的老師們真的是進到了城堡嗎?海倫。”


    “當然,委托上就是希望我們協會淨化這庭城堡的惡靈,老師們發現問題嚴重,便先行前來,難道還能去了別的地方嗎?”海倫似乎對朱書冰的問題感到不解。皺眉反問起來。


    得到海倫的回答,朱書冰卻是懶得再說了,一手便拔出掛在腰間的灰白色附魔長劍。接著迅速地擋在陳柳的身前,瞬間便擺出了一個標準的防守反擊架式。


    而陳柳似乎與她心靈相通,兩人根本不需言語上的溝通,她便清楚朱書冰希望她幹什麽,抬手間便將魔力集結,放出了一團橘紅色的火光。直接便將整個廣闊的前廳都照得通明。


    火光一照,首先映入眾人眼中的。是正前方掛著的一幅殘缺油畫。油畫上畫有的應是一名女性的貴族,隻是其嘴巴以上的位置,都被利器給割得七零八落,使人難以看出其原本的樣貌,給人一種破落詭異之感。


    隨後,當看到前廳四周的布置時,除了蘇城以外的幾人,卻都同時被嚇得不輕,無不臉色凝重--隻見在大廳兩側的牆壁前,林立著數十名人類,當中有男有女,衣褲裝備各有不同,年齡亦有老有少,毫無規律可言。在蘇城看來,他們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他們全都是死人。


    並無例外,那數十名站得筆挺的人類,全是死去已久的屍體。


    辛蒂此時,終於知道了自己嗅到的到底是什麽氣味,不禁臉色發白。而海倫這小學徒,也終於明白朱書冰為何突然問她老師是否進了這裏--因為在她那雙清澈得似是湖水的眼眸之中,映入了兩名她熟悉親密得等同父親的老人。


    兩名老人四肢極度的扭曲,眼皮下方的眼球失去了影蹤,臉容亦被利器所破壞,隻是勉強掛在牆上。看起來與其餘隻是閉起雙目、與常人無異的死屍差距極大,仿佛死後還被人有意破壞,想要使別人都無法將其認出一般。


    然而與他們生活了大半輩子,連生活上最細微的習慣都互相清楚的海倫,卻知道這便是大多數驅魔人的最後歸宿。


    驅魔人一生都在與惡靈邪物爭鬥,他們中大多數的人直到死亡為止,都不會止息。然而能操控屍體的惡靈實在太多了,痛恨它們的驅魔人不願自己死後為其利用,也害怕同伴不忍向自己屍體所化成的邪物下手擊殺。因此在死前,驅魔人都會以秘法將身體扭曲、自毀雙目、破壞臉容,以期自己的徒弟能在手刃自己老師屍體所化的邪物時,都能不流露出任何破綻。


    每一代的學徒都總有一天看到自己死去的老師,然後他們亦會如此對自己的學徒言傳身教,將之一代一代延續下去,直至傳承消失的一天為止。


    沒有什麽偉大與否,這對是驅魔人而言,隻不過是一份責任,一份傳承而已。


    因此海倫沒有哭,也沒有激動失態的撲向自己的兩位老師。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她,海倫.史嘉蕾,便已經成為了新一任的驅魔人。


    驅魔人不會哭,就像驅魔人不會怕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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