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回江言,香塵動用了降城古老的異能——生死替換術。言愨鵡琻顧名思義,就是轉換生死的意思。首先,要想啟動此異能,施救者與被救者必須是親屬有著相似的血液,方可進行。因為香野爸爸“教給”香塵的方法如同降城那位異能醫生“一手還手”的辦法一般,都是替換,隻是這次替換掉的是香塵全身的血液,也就是用香塵健康的血液來替換掉江言那被絕殺令侵蝕的壞血。這樣一來江言便會一切如常,恢複生機,而這麽做的後果便是香塵身重絕殺令,隨時都可能麵臨死亡。


    可是隻要能夠救活弟弟,香塵什麽都可以放棄,所以她做出了她心目中最正確的選擇。


    為了護住雙方的心髒,香塵與江言提前服食了千年雪參,畢竟這次的替換是個大手術。而且香塵還有國恨家仇沒有解決,所以她需要借助千年雪參的效用提神以便延遲幾天她的生命,否則換血成功之時就是她魂飛魄散之際。


    盡管一開始就知道這次不會那麽容易就成功,可是香塵依然低估了換血過程中的疼痛,那是一種觸摸死神的恐懼,也是一種錐心刺骨的感覺,像是身體一下子被抽幹似得,然後又被一點點侵蝕注滿一般。


    當香塵越過火焰將江言那殘破的血液打進自己身體的那一瞬,牙齒互相緊緊地咬著,那股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得香塵的靈魂都顫抖了好幾下,額頭之上,冷汗猶如那淌水一般,急速掉落而下,打濕了她的衣襟磧。


    深深地在心底吸了幾口涼氣,香塵緊緊地咬住牙關,這個時候除了忍受,沒有更好的辦法。


    青色火焰依然穩穩地燃燒著,籠罩住了香塵的全身,也因為這急速燃燒的火焰加速了血液的循環,這才使得香塵的疼痛從始至終都沒曾停歇,夾雜著炙熱的感官,持續著讓香塵備受煎熬。


    終於在一切稍顯冷卻時,香塵趁機收回了異能火焰,而她也因為體力不支完全昏死了過去訌。


    在外等候的謄煞眾人,自香塵進入臥室便在沒出去過,明明知道他們誰都幫不上忙,可心裏就是放不下那個本就瘦弱的姑娘。時間過去了很久,除了一開始沒多久時香塵說了一句讓謄煞幫忙設下結界外,再無訊息。


    礙於香塵最初的不準妄動的命令,眾人都不敢隨意踏足,除了看著那道房門外,就隻剩下等待了,等待著那個奇跡的到來,香塵可以平安出來,


    屋子裏發生的一切他們都不清楚,謄煞的第六感越來越強烈,好幾次他都差點要破門而入。


    “怎麽會這麽久?香塵到底在裏麵做什麽?”謄煞在房門外始終徘徊,不安地說著。


    這些經曆的一切破浪等人都是看在眼裏的,盡管他們也不相信香塵會有辦法可以破解的了絕殺令,可是為了言煞,為了他們一直守護的閣主,他們願意等待,願意用自己的時間去等待一個不知道結局的夢。破浪始終站在謄煞的身邊,沒有開口說過一句安慰的話,此時此刻他知道什麽話都不如房門打開的那一瞬,所以他隻是靜靜的站在少主身邊給予他和舅舅最深最深的支持與鼓勵。


    破浪相信他守護多年的女子不是個魯莽的人,他相信。


    麵對謄煞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的猶豫,坦白說舅舅的心也動搖了,可是這一刻他沒有辦法,向前一步江言必死無疑,向後一步或許還有那麽一絲絲的機會,他想香塵或許跟他一樣,都不會放棄那一絲一毫的機會的吧。舅舅看著房門,默默地祈禱著:求求老天一定要保佑他們平安,隻要他們沒事我願付出任何的代價,包括生命。


    房間裏,香塵始終維持著摔倒時的樣子,側躺在地麵上,臉上手上多多少少還有些滲出來的血跡,雖然看著有些嚇人,但如果你仔細靠近就會注意到香塵的呼吸是很平穩的,完全不像先前那般的急躁。


    她的身體正在以常人看不到的速度迅速恢複著,血液已經經由上身而下,流進了身體的每一處血管,可以說生死替換已經完全結束,香塵和江言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完全的改變。


    當火焰收回,異能完成後,香塵漸漸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她試著張開嘴巴,伴著聲帶的震動,香塵那低迷中略帶著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傳到了房間外謄煞還有舅舅等人的耳朵裏。


    “你們可以進來了。”


    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熟悉的聲音,將眾人從焦急中喚醒了回來。


    “是她吧,我沒聽錯對不對?”謄煞不敢相信地抓住了身邊最近的破浪,急切地詢問道。


    “是,是閣主的聲音。”破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給了謄煞一劑定心丸,也給了在場所有人一劑定心丸。


    接著就看到謄煞雙手一揮,臥室外麵的那層封印片刻便一去不返。大家動作一致地奔向了房門,直接破門而入,仿佛全然不知還有敲門這個禮節存在。


    推開了房門,首先進入眼簾的就是兩個彼此躺下的身體,隻是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一個平躺,一個側臥。


    謄煞二話沒說直接上前蹲在了香塵身邊,看著她那蒼白如紙的臉,他的心疼的仿佛揪到了一起,對著香塵那似張未張的眼眸說道:“你還好嗎?”


    香塵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可她的腦子還很清楚,她知道謄煞想說的話絕對不隻這一句,可她沒有那麽多的力氣,隻能輕輕回複一句:“我很好。”


    謄煞選擇了照顧香塵,舅舅便直接去到了江言的身邊。


    他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變,還是那麽的年輕,帥氣,靜靜地躺在床上就像是睡著了的王子一般,不被任何人所打擾。舅舅摸了摸他的臉,還是那麽的溫暖,一點兒都不像是觸碰著閻王爺的人。


    看著眼前這個他養了十幾年的孩子,他為他感到驕傲,因為他很勇敢,而且他還有個更勇敢的姐姐。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先落到了江言的身上,畢竟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就移到了香塵的身上。


    一襲白衣的她就那樣柔弱地倒在地上,他大概可以想像這一段時間裏她到底做了什麽,怕是拚盡了她所有的異能吧,所以才會如此的虛弱。他想要上前鼓勵她,卻被謄煞搶先了一步,所以他來到了江言身邊。


    了解香塵是一個懂得輕重的人,知道她既然開口叫他們進來就應該表示沒問題了,可是礙於絕殺令的名字在哪裏,他一直不敢去試探,他害怕忍耐了那麽久換來的會是讓人崩潰的事實,所以他的手始終都是避開江言的鼻子的。


    直到,他好像看到了江言的手指在動,他拚命地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終於下定決心將手指放在了江言的鼻子麵前。那一縷縷清晰地鼻息傳來,舅舅知道香塵做到了,他真的如她所說救回了弟弟,她成功了。


    “香塵,你做到了,你救活了江言。”不確定香塵是否清楚,謄煞還是將這個消息清楚地告訴了香塵。


    香塵沒有回答他,隻是將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就在大家沉浸了江言複生的歡樂消息時,又有事情發生了。


    原本安安穩穩躺在謄煞懷裏休息的香塵突然間動了,像是突然被刺到了似得劇烈地翻滾著,完全不像是剛才連說話力氣的沒有的樣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謄煞似乎想到了什麽,點起手指迅速地在香塵的身上點了一下,試圖緩解一下香塵的痛苦,可是他好像忘記了醫生的話,那種痛是沒有任何辦法了,隻有忍這一條路。看著香塵疼的滿地打滾,謄煞卻束手無策,因為那是一手換手的後遺症,隻要動用異能,便會陷入地獄般的深淵。


    就在眾人隻能眼睜睜看著香塵痛苦而無計可施時,一個身影從謄煞身邊掠過,然後蹲在了香塵的身邊,不顧香塵的掙紮將香塵狠狠地抱在了懷裏。那個麵露緊張的少年不是千野逐浪還有誰。


    千野逐浪用盡了全力擁著香塵,哪怕香塵的掙紮再用力,也絕不放開她。香塵從發作開始到現在,始終沒有開口叫過一聲,她知道這樣的痛是她當初自己選擇了,自己選擇的路哪怕是痛著也要走完,而且她不想謄煞和舅舅擔心,更不想千野逐浪難過。她隻能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咬到發紫,咬到流血也絕不鬆口。


    千野逐浪知道她很痛,這樣的香塵他不是第一次看見,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難以承受。看著香塵那已然被咬破的嘴唇,千野逐浪選擇了替她分擔,就在所有人都注視下,他把自己的右手放進了香塵的嘴裏。接著一陣洶湧的疼痛直接湧了上來,他知道他做到了,香塵沒有拒絕自己,她咬上了他,此時此刻他們在一起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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