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從出生開始就表示在未來的幾十年裏我們每個人都要經曆大大小小的事,而這句話不僅對我,對你,對他,對每個人,每種人都同樣適用。


    人其實是個很奇怪的動物,你說它無私吧,它有時也會斤斤計較;你說它狹隘吧,可是它會隨著時間慢慢改變。就好比一開始折情的香塵,那時候的她隻想著跟言煞在一起,可以什麽都不顧,所以她會為了一句犯錯而直接動手;也好比折情之後清醒的香塵,發誓與千野逐浪劃清界限,與t市劃清界限,可是在時間的洪流裏還不是一樣“變了心”“走了樣”。沒有人可以規劃人,因為它生下來就帶有感情郎。


    就是因為這句有感情,所以在醫院裏當他們幾個看著院長和端木晟進去院長辦公室時,他們便商議跟過去偷聽。


    其實偷聽並沒什麽,也不涉及到原則性的錯誤,可是就因為這個偷聽,讓她聽到了自己不願意聽到的結果。


    她是從暗夜就跟著他們的,雖然相距幾米,可是車禍發生的過程,香塵看的一清二楚。


    她清晰地看到轎車迎麵直撞,雖然警察說當時是拐彎車速比較慢,可是韓尚佳依然被撞得飛了起來,落到了數米之外。血,一大灘的血就順著韓尚佳的身體往外流,她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哪裏傷了,可是就算不知道傷在哪裏,她卻依然清楚傷的一定很嚴重。


    當韓尚佳被送到醫院以後,手術結束後,醫生隻說了一句“手術很順利”便把端木晟單獨叫到了辦公室。


    擔心不安地心理促使她提議要過去辦公室外偷聽,或許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所以並沒有人反對。


    他們就站在辦公室的門口,一動不動,生怕發出的任何一點聲音影響到裏麵的談話,也就因為他們如此謹慎,所以才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院長,你說吧,我承受的住。”想來當時端木晟的心裏是有譜的鐦。


    他們看不到他們兩個人的表情,卻很清楚地聽到了一聲並不屬於端木的歎息聲,隨後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手術雖然很順利,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是……”


    聽到“可是”這兩個字的時候大家的心明顯揪了一揪,眾人都很清楚盡管醫生的前半句說的挺好,可是“可是”後麵的話往往都是最致命的,但他們不得不繼續聽下去。


    “手術雖然很順利,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車禍嚴重傷害了病人的中樞神經,也就是腦部,致使病人陷入深度昏迷狀態,怕是怕是……”


    “怕是什麽?”端木晟問道。


    “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句話之後,屋子裏好半天沒再發出任何的聲音,像是被冰封了似得,連呼吸聲都沒有。門外的眾人都很清楚房間內的醫生是腦部的專家,更是這間醫院的院長,他的話他們沒理由懷疑,他們也清楚院長的那句“再也醒不過來”代表著什麽意思,一時間他們也靜止了下來。


    好半響後又聽到院長說了一句,“如果病人長期沒辦法清醒的話,她身體的各項機能也會慢慢衰竭,我希望你們提前做好思想準備。”


    思想準備,那無異於宣判了病人死刑,就算是死緩也一樣。連院長都放棄了,他們還可以怎麽做?


    香塵知道端木晟此時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她不想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麵對這一切,所以她伸出右手想要推開了房門,可就在手剛要碰到門把時,她退縮了。退縮的原因不為別的,就因為她覺得就算她進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於是時間在彼此的心中定格了。


    他們聽不到裏麵的聲音,他們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就這樣彼此“僵持”著,直到香塵再也忍不住要進去時,門從裏麵開了,他們看到了端木晟那張熟悉到不行的臉。


    他很淡定地問:“你們怎麽都站在這裏?”


    過於平靜的聲音反而讓香塵更加不安,她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看著他們,告訴他們他很好,還說小佳沒死是個好消息。他說著還抬起右手,握拳,衝著麵前的兄弟一個個的捶過去,用一種很男人的方式讓眾人放心。他試圖用表情,用動作來掩飾他內心的不快,卻在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暴露了他所有的心思,“怎麽都站在這裏?我們回去看看小佳好不好?她自己在病房裏會害怕的。”


    他是不是覺得他們都特別笨,會被他輕易的糊弄過去,可是別忘了她跟她是同時進入暗夜的,她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比他和她之間的少,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韓尚佳不怕黑,不怕一個人呆在房間的事情,可是她沒有揭穿他,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們要回病房去了,她知道那裏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或許她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去替她做些什麽,於是在眾人前行的路上,她悄悄離場了。


    t市,香塵認識的地方並不多,除了千野大宅,暗夜,火紅,也沒什麽了,在這裏,香塵認識的人也不多,千野逐浪,端木晟,韓尚佳,江言,雪樂,方卓,易磊,也沒什麽了,可是對於這件事,要是說可以幫上忙的或許也隻有他了,所以她的目標很明確:地點,酒店;人物,謄煞。


    站在酒店的十八層,她的房門外麵,香塵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她不知道謄煞能不能幫她,會不會幫她,可是不管怎麽樣,她都願意為了韓尚佳試一試,她不願意自己的朋友再像雪瀾一樣在自己的身邊出事。


    她抬起右手,平放於胸前,掌心向下,然後向下壓了壓,試圖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她像往常一樣向右扭動把手,卻發現大門是自裏麵鎖上的。難道都出去了嗎?不應該啊。她敲了敲房門。


    很快門便開了,是破浪。


    “有什麽事嗎?為什麽要鎖門?”香塵不解地問道。


    破浪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少主在閉關,怕被人打擾,便將房門直接鎖上了。”


    “原來是這樣。怎麽謄煞閉關還沒出來嗎?”香塵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暗道,沒出關這要怎麽辦?


    “是的,少主說這次閉關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香塵看著他,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破浪不是她的人嘛,怎麽對謄煞這麽的唯命是從,於是她試探地問道:“連我也不行?”


    “是,閣主也不可以。”態度堅定至極。


    香塵有些鬱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謄煞閉關這麽大的事情她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她當時知道的時候還是破浪代為轉達的,隻是當時的她並沒有太在意。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不可以告訴她,他難道就不知道她會有事需要他的幫助嗎?想到這裏,香塵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隻見她雙手紛紛做出蘭花指狀,然後彼此相對,閉目默念:謄煞,謄煞,我有急事找你。這是一種傳音術,是降城最為簡單的異能之一,但是卻很實用。可是她明明已經啟動了,為什麽半天過去了謄煞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不禁有些擔心的問破浪,“謄煞是在裏麵吧,為什麽我使用傳音術卻沒任何反應呢?”


    “因為少主在閉關之前在房間外圍設置了結界,所以閣主的傳音術才會進不去。”


    連結界都設好了,看來是真的不準備讓人打擾了。既然如此,香塵決定再等他幾天也無妨,反正醫生也說了,韓尚佳暫時無礙,那她就等等看謄煞到底在幹嘛!


    一連三天,臥室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有時候香塵甚至都懷疑謄煞真的在裏麵嗎,可是後來她真真實實得感受到了結界的存在,天知道謄煞這小子到底要幹嘛,香塵想等他出來了,她一定要教訓他一頓,讓她等這麽長時間。


    隻是還沒等到他出來,就在第四天的晚上感到了一股很強大的氣流從臥室裏麵傳來,礙於結界的存在,氣流一開始並不太強,可是隨著時間的增加,那種被壓迫的感覺一點一點地堆積起來,就連香塵都覺得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冷意。


    她上前一把抓住破浪的衣服,氣急敗壞地問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是怎麽一回事?”


    像是意識到事情不妙,破浪趕緊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幾天前少主突然說要閉關一段時間,而且吩咐不準任何人打擾,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還有呢?”香塵覺得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隻覺得那天少主的氣色很差,身子輕飄飄的,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混蛋。”香塵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罵,“這麽大的事你都敢瞞我,要是出什麽事,你擔得起嗎?”


    被香塵這麽一說,破浪好像知道自己惹禍了,連忙雙手抱拳,雙膝跪地,回稟道:“是少主不讓屬下告訴您的,屬下知錯,請閣主趕快想辦法救救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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