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選一個萬事皆宜的好時候,搭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兒,配一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肆無忌憚,暢所欲言,好好玩耍,該是多麽的愜意,那將是人這一生最最快樂的時候。


    夢裏香塵過著自己最滿意的小日子,有爸爸媽媽,有弟弟和舅舅,有謄煞有宛悅閣,有一眾好朋友。夢裏有人問她:是不是還少一個人?她想了想,好像是少一個,是誰呢?


    咚咚咚,外麵傳來一陣聲響,吵醒了她的美夢,吵醒了她分外留戀的夢境。


    香塵掀開被子,起身打開了房門,是他!


    “你找我有事嗎?”香塵沒睡夠似的打著哈欠,轉身向屋內走去。


    “你昨天跟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說著香塵坐到床邊的凳子上。


    “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不相信這段時間以來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對不對?”


    感情?香塵被這句話問住了。有感情?是嗎?所以說夢裏少了一個人或者說身邊少了一個人是這個意思嗎?是選擇題嗎?


    “香塵,你告訴我,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我千野逐浪不是言煞的替代品對不對?”情緒激動的時候,千野逐浪上前抓住了香塵的雙臂,力氣之大仿佛想要把香塵揉進骨頭了。


    香塵搖了搖頭,她不願意是回答這個問題。自從知道言煞是言煞,千野逐浪是千野逐浪以後,對於這個問題,香塵基本上是能避則避,不願麵對,可她清楚這麽久以來她雖不曾忘記言煞,卻也分得清言煞和千野逐浪,在她心裏言煞是永遠不能磨滅的,而千野逐浪是她現在愛著的,隻是這一切她不能告訴他,因為她已經時日無多了。


    香塵看著千野逐浪,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地告訴他,“我從沒有喜歡過你,我說的很清楚,我們分手了。”


    千野逐浪不敢相信的看著她,或許在最開始知道言煞時他有過懷疑,可是經曆了降城,經曆了與央若絮的數次交手,他心裏是有感覺的,他覺得香塵是喜歡他的,那麽現在說這話的是誰,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嗎?為什麽償?


    喜歡的人應該是在一起的,可是與他們而言,在一起便成了奢望。


    回去的路上,千野逐浪自顧自的笑了好幾回,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隻有傻瓜才會這樣自取其辱。可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另一邊。


    站在舅舅的墓前,江言有說不完的話,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那樣一個牌位,是江言怎麽都不願意見到的,那種感覺從他第一次開始祭拜父母時就有。


    當年舅舅告訴他他的身世,他簡直都不敢相信,也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他不相信。在舅舅把他帶到了祠堂,帶到了那個有著他父母靈位的地方,他知道從那一刻起他的身上就肩負著使命。一是替父母報仇,二是找到姐姐香塵。如今姐姐找到了,卻發現這輩子自己似乎一直都在以此為借口,自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過。


    “舅舅,你這一生都在為我們姐弟兩付出,我很感激,現在是時候我也要做點什麽了,我相信舅舅會支持我的對吧。”


    拜別了父母,拜別了舅舅,江言一個人離開了。


    想明白了一切,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許多,邁著步子,像是去往一個無比舒適的地方,興奮地不行,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要去的是怎樣的一個“世外桃源”。


    站在雪瀾家門口,江言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如果可以選擇他一定不希望是這裏,他不願讓雪樂看到,所以他並沒有告訴雪樂,可是這裏又是唯一可以找到央若絮的地方,他別無選擇。


    看著那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門,江言知道就是現在,也隻能是現在。


    咚咚,江言敲開了大門。


    是雪樂。


    “言,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看到江言,雪樂驚訝極了,或者說是慌了,那神情明顯不一樣,似乎也並不想給他開門。


    “雪樂,開開吧。”江言歎息道:“我知道她在裏麵,我們都躲不掉。”


    雪樂拚命地搖頭,神情慌張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快回去吧,我累了,有事我們改天再說……”語無倫次,一點都不像她平時的風格。


    “你知道,我既然敢來,就做好了選擇。讓開吧。”說著江言推開了大門,直接走了進去,任憑雪樂在後麵追喊著:“不要,不要……”


    走入大廳,所有人都在,想見的不想見的都在。


    “是江言啊,這麽晚了找樂兒有事嗎?”


    江言回答道:“伯父伯母,這麽晚打擾了。”


    屋裏的是雪樂的父親和母親,他們眼角微紅,神情暗淡,看得出他們還是沒能接受雪瀾已死的現實,還沒能從傷痛中走出來。


    “沒事,你和雪樂要有什麽話就是房間裏說吧,不用顧忌我們。”說話的是雪樂的父親,江言見過很多次,很和藹的一個長輩。


    江言搖搖頭,道:“我不是來找雪樂的,我是來找她的。”說著手指指向了雪樂母親身邊的那個人。


    雪樂的母親很疑惑,問道:“你找小絮,你們認識嗎?這麽晚找她有什麽事嗎?”


    沒錯,站在雪樂母親身邊的人就是央若絮,就是那個成魔的央若絮,就是江言要找的央若絮。


    當江言直指央若絮時,雪樂就知道要出事,她想要阻止,就在她準備開口時,有人搶先了一步。


    “叔叔阿姨,江言也是我的朋友,想必這麽晚他找我一定是有急事我,你們先休息吧,我們出去聊。”是央若絮。她大概猜到了江言的目的,但她不想讓兩位老人陪他們折騰,便讓他們先去睡了。然後轉過頭對江言說道:“有什麽事我們出去再說。”


    “我也正有此意。”江言同意了。他們的想法一致,如果說一定要有什麽事情的話,他也不想讓兩位老人陪著他們一起承擔,這對他們本來就不公平。


    聽到他們說要出去,雪樂忙上前想要跟上去,她好怕他們會出什麽事。一個是她心心念念的人,一個是哥哥放在心尖上的人,哪個她都不想要他們出事。


    可是直到他們離開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是她不肯正視降城的一切,是她沒有認清江言的一切。現在的他再不是當初認識的那個毛頭小子,如今他在她麵前再無遮掩,竟直接用起了異能。


    江言和央若絮直接瞬移離開了這棟房子,她根本就追不上,也根本不知道他們移去了哪裏,可她清楚今晚怕是難得太平了。


    雪樂清楚憑她自己根本是毫無益處,於是打開房門跑了出去,她要出去找救兵,不論是幫哪一邊,都要有救兵,她沒辦法放任他們這樣而自己回房間睡覺。


    送走了千野逐浪,香塵再也睡不著,跟別提那美好的如仙境一般的夢裏。既然睡不著,索性便出來散散心。


    既然明知自己時日無多,香塵反而變得踏實多了。這時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欣賞t市的燈火通明,品味這裏的人文風俗,感受這裏人們的喜怒哀樂,如果這是她最後的時間,她倒是樂得自在。


    站在t市的街道上,香塵回想起剛來這裏的時候。


    那一晚t市整個都是暗的,那時候她還在想這裏為什麽是這樣的,現在想想覺得當時的自己好幼稚,覺得暗夜原來也是那樣的不一般,如同懲罰者,即說即出。


    現在這裏沒有任何的紛爭,大家都是那麽的悠閑自在,大街上滿是擺攤的小販,約會的情侶,祥和極了。


    一對有情人從身邊走過,她聽到他們在說話。


    我要你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


    就算不發誓我也會對你好的。


    不要,我不信,我要你發誓。


    好了,好了,我會一直一直對你好的。


    你快點發誓了,說你這輩子,下輩子隻喜歡我一個人。


    知道了,我發誓,這輩子隻喜歡你一個人。


    聽著他們那似曾相識的話,香塵其實是想笑的,卻在笑的那一秒想起來自己已經分手的事實,頓時沒了笑意。原來發不發誓都沒有什麽意義,就算是降城的毒誓也是如今這般局麵,白白折騰了別人,傷了自己。


    走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香塵心裏五味俱全,可她卻不知在她閑逛時,她的朋友,她的弟弟正在付出,各自付出。


    ---題外話---雪樂清楚憑她自己根本是毫無益處,於是打開房門跑了出去,她要出去找救兵,不論是幫哪一邊,都要有救兵,她沒辦法放任他們這樣而自己回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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