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可以籠罩一切的屏障,結界是阻斷所有的圍欄。央若絮和江言把兩個人“困”在黑暗中,“鎖”在結界裏,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戰爭是怎樣的過程,也不會有人了解他們之間的爭鬥是何其的壯觀,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那不被人看見的背後。


    纏鬥一番下來,空隙間,江言心裏默默地苦笑了一番。原來是他想得太過簡單,原來央若絮是這麽的強大。也對,如果不是這樣,上次姐姐香塵就不會“死”,,要是姐姐不死,那麽現在舅舅就還好好的活著。他太高看自己了…攖…


    可是沒辦法,他就是這樣一個倔強地孩子,明知不可為而偏要為。就算沒能如願的解決掉央若絮,將她重傷也算多少幫了姐姐的忙。於是在他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前,他把結界打開了一道縫隙。他相信憑姐姐的實力她一定可以察覺到這裏的一切,會很快趕過來的,央若絮終究逃不掉的。


    江言沒有猜錯。


    在結界漏出空隙的那一秒,香塵也好,破浪等宛悅閣的人也好察覺這裏的異樣全部朝著這裏趕了過來。


    其實香塵是先去的雪瀾家,她知道隻有那裏是央若絮牽掛的地方,所有她以為她一定會在那裏,沒想到當她過去時,所有的燈都是黑的,而她也根本察覺不到央若絮的氣息,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無功而返時,天空中出現了一絲異樣,是異能。不論是什麽人啟動了異能,香塵知道一定是那裏出事了,接著便急慌慌地朝那邊趕了過去。


    而破浪等一眾人馬在離開酒店時便使用異能追蹤起了江言他們,隻是因為他們在結界內並沒有追蹤的出來,於是大家散開,四下尋找起來,突然發現遠處有人在使用異能就跟著趕了過去,隻是誰也沒有想到看到的會是那樣的事情。


    香塵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趕到時那一刻的表情。盡管是黑暗中,香塵還是很清楚的知道是江言,是央若絮,是這個世上她最愛也最無奈的兩個人,可是現在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她看到江言打出了一個能量很強的光圈,她看到央若絮躲閃不及受了重傷,她也看到江言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潛意識告訴他江言這個弟弟出事了,她來不及猶豫直接跑上前接住了正在下墜的江言。


    “弟弟,你怎麽樣?”香塵穩穩地將他抱住,護在了懷裏,坐在地上。


    接住江言的時候他的雙眼是閉著的,臉色慘白,也沒什麽生氣,躺在香塵懷裏像個睡著的人償。


    “弟弟,你說話啊,我是姐姐,你怎麽樣啊?”香塵焦急地喊著,叫著。


    感覺有人在叫他,江言慢慢地睜開了困乏的雙眼,他笑了笑,他看到了香塵,那個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姐姐,他對香塵說:“姐姐,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麽多了,剩下的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弟弟,你做了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怎麽會這麽傻?”抱著虛弱的江言,香塵的眼淚滴答滴答地掉了下來。


    江言拖著虛弱的身體想要抬起手替香塵擦幹眼淚,可是他發現就連這麽簡單的願望他都做不到,“姐姐,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要好好活下去!”說著說著眼睛又閉上了。


    “弟弟,不要睡,不要睡啊,你睜開眼睛跟我說話啊,你不要嚇我。”香塵拚了命地叫著江言,可是再沒有人會回答她,也再不會有人喚她“姐姐”。


    江言雙眼一閉,便再也睜不開了。


    破浪和宛悅閣眾人幾乎跟香塵同一時間趕到的,隻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雖然他們跟江言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一直以來他們很清楚的是江言是香塵的弟弟,也是真心的對待香塵,盡管“好人”這個詞並不足以形容江言,可是在所有人心中他確確實實是個“好人”,至少他們都不想他死,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


    可是事情發展成這樣,他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他們隻能靜靜地看著。盡管他們想要上前去安慰香塵,可是那是她的親弟弟啊,是她在這個世上血脈相連的人啊,他們明白與其這個時候上去說些對香塵而言不痛不癢的話,還不如安安靜靜的站著原地,陪著她,給她一點兒接受現實的時間。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地默認了這樣一個方式。


    靜默的傷痛總是很短暫的。失去弟弟江言的痛苦不會因為她的傷心而有分毫的減弱,反而越來越強。


    香塵抱著眼前這個已經沒了半點生氣的弟弟,高聲喊道:“央若絮,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咬牙切齒的恨充斥著香塵所有的思想,此時此刻她的內心隻有恨,對央若絮的恨,對老天不公平的恨。


    “央若絮,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香塵咬著牙說出的話在這個安靜的黑夜裏就如同幽靈一般,讓人沒來由的害怕起來。


    此刻的央若絮因為受到了江言的重擊也已身受重傷,在香塵接住江言的時候,她也因為重創倒在了地上。她不曾想過江言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可是她不會去同情他們。沒有人可以替誰難過,他們替代不了她心裏的痛,她也替不了他們的悲傷,大家不過是各自過活罷了。


    看著香塵那悲憤地神情,央若絮覺得仿佛看到了自己當時的模樣。雪瀾就那樣死在了自己麵前,而她缺什麽都做不了,想到這些,央若絮心中就有一股火迅速向上蔓延,憑什麽,憑什麽你們都好好的,隻有她的雪瀾出事,不過現在好多了,終於有人跟他做伴了。央若絮默默念叨:“雪瀾,這下有人跟你做伴了。”


    今天應該是央若絮這麽久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吧,敵人越是悲痛,她就越是開心。央若絮用手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看著香塵,語氣平靜地說道:“這句話你弟弟江言剛才已經說過了,現在也是應了那句話,不過是他死而不是我亡!”


    聽到央若絮這樣說,香塵的心中越發的惱火,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江言,站起來,一個大步向前邁開,衝著央若絮喊道:“你既然敢傷害江言,我就讓你用命來償還。”


    “話別說的那麽好聽,你弟弟的命是命,難道雪瀾的命就不是命嗎?為什麽他死了沒有人替他償命?”央若絮不服。


    “雪瀾的死是個意外,沒有人願意發生,可是江言不一樣,他因你而死,這個仇我一定要報!”香塵回道。


    “你說意外就是意外?哪有那麽霸道?如果不是你帶他去降城,如果不是你跟盟主的恩怨,雪瀾怎麽可能死?他的仇我也一定要報。”央若絮態度決絕。


    “既然這仇我們都非報不可,那麽廢話少說,今天,就現在我們就將這筆賬好好算一算!”說著香塵擺開了架勢。


    異能的波動逃不過降城少主謄煞的耳朵,當他察覺到異能的能量波時,第一感覺就是出事了。在這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地方,出現異能是件很意外的事情,更何況是在這緊急時刻。他猜想不是香塵就是江言,他們一定是碰到央若絮了。他帶著雪樂迅速趕到了事發的地點。


    他到的時候,香塵已經跟央若絮動起了手,破浪以及宛悅閣的人在一旁守著。黑暗中大家都很安靜,空氣裏飄散著一股很是怪異的味道,謄煞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在雙方交手的空隙,謄煞瞬移來到了香塵的麵前。香塵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完全沒有理會,準備上前繼續戰鬥時被謄煞先一步拉住了。


    謄煞拉著她的手,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這樣打,是不要命了嗎?”香塵的攻擊菱角分明,招式狠辣,全然不是她平日裏的作風。


    香塵轉過頭看向謄煞,嘴角動了動,準備說些什麽,終究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反而是一旁的雪樂趁著空隙,跑到了央若絮的身邊,語氣焦急地問道:“嫂子,你不是和江言在一起嗎?他沒事吧,他去哪裏了?”


    看到雪樂,央若絮收起了先前冷冽的態度,她很喜歡這個小丫頭,因為她是雪瀾的妹妹,是雪瀾疼愛的人。愛屋及烏,雪瀾離開了,她就更是喜歡這個心地善良,單純的妹妹。可是雪樂的問題,她實在是難以回答。


    江言的死並不是她的本意,她要找的從來都隻是香塵,是江言一味地要替香塵出頭,甚至不惜一死換得她的消失,隻可惜從她成魔的那一刻就沒打算放手,他終於還是敵不過。


    央若絮不知道怎麽告訴眼前的這個姑娘這樣殘忍的事實,如同當初的她怎麽都不接受雪瀾的死一樣。


    “嫂子,你倒是快說啊,江言他去哪裏了?”看著半天沒有說話的央若絮,雪樂又追問道。


    ---題外話---央若絮不知道怎麽告訴眼前的這個姑娘這樣殘忍的事實,如同當初的她怎麽都不接受雪瀾的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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