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寧奕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把整張桌子都震的猛地一跳!


    “萬侯!!嘿嘿嘿,萬侯!!好你個萬侯啊!!哈哈哈哈!!”


    寧奕兩眼無比冷酷,冷的如同冰一般,心中已浮現出了濃濃的殺意。


    一想起萬侯,寧奕胸中那股積鬱之氣就要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心中那股殺意越來越濃,整個人如同野獸一般,恨不得就要立刻將萬侯生吞活剝,碎屍萬段!!


    “好你個萬侯!!想引我往火坑裏跳,當槍使麽!!”


    寧奕斜坐在椅子上,一想到萬侯那張陰冷的臉,寧奕心中的殺意就越增加一分,這家夥雖然看似在幫自己,但從在衙門外的那一句提醒開始,寧奕隻覺得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落進了萬侯精心設下的局中,而寧奕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被萬侯牽著鼻子走,幫自己度過難關?利用自己才是真的!如同棋子一般!


    寧奕不由的冷笑起來,第一次見到萬侯時,寧奕就已感覺到了萬侯身上的那一身陰柔之氣,陰邪陰邪的氣息就仿佛最毒的毒蛇一般,隨時隨地會咬上自己一口,寧奕這才對萬侯敬而遠之,可不想,萬侯卻竟然盯上了自己,還莫名其妙地落入了它的圈套之中。


    好一個萬侯,好一個‘大內密探’,好一個陰謀操控家!想讓我寧奕乖乖的聽從於你麽?哼!


    寧奕心中一陣冷笑,從案件的一開始起,寧奕便覺得自己一直都處於被動之中,被動的被三班衙役監視,被動地被縣衙認做同謀和匪類。被動地掉進萬侯給自己設下的一步步圈套,從一開始起,寧奕便一直處於被動,而從未掌握過主動!


    隻是在寧奕心裏,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無罪,無罪才會清白,清白則無罪,這種自己的命運、生死、和清白被別人掌握在手裏,生殺俞奪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玩弄與鼓掌之間的寵物一般,要它死他就死,要它活它才得活!


    這不正如同當初的雲兒一樣麽?在寧守仁的威逼下,那個廋弱無助,如同飄零在海洋中的葉子般的女孩兒,就真的甘心自己的命運被人玩弄與鼓掌之間了麽?


    順則死,逆則生!這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寧奕對待人生命運的守則和信念!


    而就在這一刻起,那種穿越來到宋朝後,久違了的信念又重新回到的寧奕的身上,寧奕要重新掌握起自己的命運,絕不再讓第二人掌握自己的命運!自己的命運就當由自己掌握,頭頂天,腳踏地,男兒就當如此行!


    現在的寧奕,決心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即使賭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現在的寧奕已完全冷靜了下來,仔細思索著所有的一切。[]刁然刁縣令,那個胖子性格懦弱,毫無主見,實不足為懼,隻是現在還摸不準對自己的態度究竟怎樣。


    既然已受刁縣令之邀加入桃花社,參加三個月後的象戲大比,那就且與他打好關係,雖然刁然性格懦弱,連自己的官都被自己的老婆給搶了。飽經事故的寧奕卻並不打算放棄和刁縣令打好關係,左右逢源,人脈廣闊才是立足與現世的生存之道!


    那萬侯,雖然在利用自己,把自己當傻瓜一般隨意玩弄,但是,最後還是要看到底是萬侯利用自己,還是自己利用他了!!


    至於那個刁氏,現在也還不知道對待自己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並且自己也還從未與她真正的打過交道,飽經世故的寧奕相信,沒有誰是天生的敵人,至於朋友,那就要看對方究竟想要什麽了。


    想到這裏,寧奕雙目泛出一道精光,心中盤算已定,視野也豁然開朗,心情也隨之平複下來,既然想玩,那我寧奕便陪你們玩到底!


    次日,果不其然的,祁捕頭一大早就拿著名帖登門拜訪,還真是給那萬侯說著了!


    “祁捕頭!”寧奕深吸了口氣,便擠出笑臉迎上去拱手道:“祁捕頭怎麽如此早就過來了?看我也無甚準備,隻有一些小點心,不如一起坐下吃一碗早點?”


    “不必了,不必了!”祁捕頭趕緊搖頭,滿臉笑容道:“寧公子好意,祁某心領了,今天來卻是大老爺有請寧公子,今兒就請寧公子再與我走上一趟吧。[]”


    “好,那我也就不在耽擱祁捕頭的公事了!”寧奕微微一笑,做了個手勢道:“如此,祁捕頭請了!”


    “寧公子先請!”


    昨天夜裏一大箱的金元寶悄悄運進祁捕頭家裏時,祁捕頭的娘子眼都直了,當場昏厥了過去,俗話說無功不受祿,祁捕頭也是個粗中帶細之人,乍受寧府如此厚禮,豈有不感恩帶德之份?隻怕寧府這隨便的一出手,就頂上祁捕頭一輩子的俸祿了。


    隨著祁捕頭出了府門,兩人照例是步行而去,隻是大約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府衙門前,照例是後衙的那間後門了。


    “寧公子,這後門進去就是內院……”祁捕頭幫著寧奕打開門道:“小人實在不適合進去,不若您自己去吧,老爺就在院中等您呢。”


    “那真是辛苦祁捕頭了,改日若是得了閑,我再請祁捕頭喝酒!”


    寧奕笑著跟祁捕頭虛虛一握,手裏自然又是送過去一錠分量不輕的金子,祁捕頭立即喜上眉梢,早已把寧奕當成財神爺供著了,這一個來回又得了一錠金子,這出手著實闊綽!


    而寧奕對祁捕頭的表現自然也是很滿意,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祁捕頭就是那活脫脫的小鬼一類,別看人家隻是個班頭,但是上到縣太爺,下到地痞流氓,祁捕頭怕是都說的上話,若說這城裏有什麽人是最消息靈通的,恐怕就是這位祁捕頭了,先別管眼下有用沒用,搭上祁捕頭這條線,總歸是沒有壞處的,而且若是惡了這位祁捕頭,萬一偷偷地在自己的背後扇陰風點鬼火,進兩句讒言,那也是麻煩事一樁,這並不符合寧奕的做事風格。


    辭別了祁捕頭,寧奕便踏進那後院。依然如同昨天一樣,寧奕經過那道書房,這次卻等也沒等,徑直走上了那座石橋,穿過長長的亭台水榭,來到了那所蔭涼的亭子裏,一個肥胖的人影正焦急地坐在石凳上,一見寧奕出現,臉上立即浮現出無比歡喜的神色。


    “先生,咱們又見麵了。”寧奕上前看了看桌上的象戲不由得一笑道:“對弈一局如何?”


    寧奕此時並沒有打算告訴刁然,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所謂以義擇友,乃君子之交,況且刁然的脾氣也的確很對寧奕的胃口,倘若能因此結成一番真交情,對寧奕來說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是自然!”刁然扭了扭肥胖的身軀,一對小眼霎時泛出一道精光道:“上次輸的甚不服氣,這次非得較出個高低來,嗯,不過你得讓我兩子!”刁然嘿嘿一笑,隨手抽掉寧奕的一車一馬兩炮。寧奕最善使炮,並且是雙炮,刁然前日已見識過寧奕的這一手絕活,一對雙炮在寧奕的手中使得出神入化,已讓刁然心底裏產生深深的陰影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刁然已然深信了寧奕是仙人的徒弟,否則又怎麽解釋,自己三十年來的棋藝,竟然還玩不過寧奕這隻學了三五年象戲的後生?


    事實上,就連刁然自己也沒注意,自己下的這一手的臭棋究竟有多麽的臭。


    寧奕笑笑也不說話,擺好陣勢後,衝刁然做了個請的手勢!


    因為隻是起手,自然也無需多想,何況寧奕未開局便已失了一車一馬和一對雙炮,忌憚之心全無,隻見刁然嘿嘿地狡黠一笑,直接飛馬!得意之情躍然於臉上。


    殺到一半事,寧奕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隨手施為,刁然的行棋速度卻是越來越慢,直到在寧奕的精妙布局下,輕易地絞殺了刁然最後的一對馬後,刁然這才長歎了一聲,算是認輸了。


    “走了走了,今天又輸了!”刁然輸棋不輸人,嘟嘟囔囔地穿上草鞋,如同昨天一般就要離去,離去之前還不忘了對寧奕吼上一句:“我明天定要贏你!哼!”然後大袖一甩,珶著個破草鞋一步一搖晃的走了。


    寧奕哈哈一笑,目送著刁然離開的背影後,然後邁開腳步徑自出了那府衙。出了府衙後,寧奕看著那木門會心的一笑,便大步離開,看起來,明天恐怕又要再見一回祁捕頭了!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祁捕頭就又出現在寧府之外。


    “祁捕頭,我們又見麵了,還是大老爺有請?”


    寧奕早早的就在門口相迎,見到祁捕頭後便迎了上去,自然熟門熟路的又是塞過去一錠金子,寒暄幾句之後,兩人有一次親親熱熱地攜手走出了寧府大門。


    到了府衙之後,刁然果然又是早早的等在那兒,重新擺了棋盤,兩人便又開始對局,隻是這一次,卻是比昨日持續了許久,刁然眉開眼笑,這一戰術可是刁然昨晚想了一整夜才想到的,自以為絕妙,可不想最後卻又一次被寧奕輕巧取勝。刁縣令不由得怒火中燒,臨走時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你等著,明天我一定贏你,我就不相信我三十年的棋藝,還想不出一個贏你的法子,哼!”


    “明日再來?隻怕我得日日來此了!”寧奕暗暗一笑。


    這樣的結果正是寧奕所樂見的,刁然棋藝臭的離譜,寧奕棋藝雖也算不上太強,但象戲的各種棋路早就被現代人給研究透了,寧奕前世酷愛象棋,雖然隻是業餘水瓶,但放到宋代,那至少也是接近大棋士的水準,而且還摻了水分,要知道寧奕心中可有無數經典棋譜和戰術定式的,比如清代的象棋名家盧輝大師所創的那獨步天下的“五七炮”走法,若是被寧奕給祭了出來,那就是宮廷的禦棋詔,恐怕也不是寧奕的對手,更別說寧奕曾經還精研過在前世時,有“魔叔”之稱的特級大師楊官璘的“屏風馬”走法了!


    所以,刁然想要贏寧奕?那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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