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城裏此刻早已亂成了一團,滿大街的兵士守衛巡邏,城外又軍隊雲集,將好端端的一座廬州城如同鐵桶般包圍了起來,廬州城縣衙被查了個底朝天,此刻的廬州城人心惶惶,場麵一時開始極度混亂起來。


    在這大雪紛飛的怪異天氣裏,杜衝所率領的揚州府衛的士兵迅速控製了廬州城一切的街道角落,商戶店鋪,滿城的人喊馬嘶,鐵蹄聲不絕於耳。兵分幾路,在守住各個要道接街口,城防機關等要處後,萬侯立即對對杜衝下令,廬州城裏每戶人家都要挨家挨戶的搜查,一定要找出徐勝治和王朗這兩位羌笛怨的兩位長老!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按照萬侯的想法,徐勝治和王朗兩個人,一定就在廬州城裏!現在整個廬州城被圍的水瀉不通,萬侯有自信,就算是一隻鳥兒,也別想飛出廬州城!


    同時,萬侯也非常明白,羌笛怨這個隱藏在地下的組織,想要徹底的剿滅,何其困難。所謂上了船是賊,下了船就是良民,衣服一換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所以,萬侯非常清楚,隻有抓住了徐勝治和王朗這兩名長老,才能順利地拿到羌笛怨的花名冊,一舉打滅太子一黨的熊熊烈火,為鄆王爺除去太子一黨在民間潛藏的這股最大的威脅!


    打擊太子等一幹黨朋死敵,就是萬侯潛入廬州城那麽久以來的真正目的。


    在那些惡狠狠的士兵抓住正跪在地上傻傻發呆中的刁然的時候,那些士兵隻看見刁然正渾身發抖地坐在地上一會哭一會笑,如同瘋子一般又滾又跳。那些個大頭兵可不管究竟是誰,當兵吃晌,杜將軍下命令了,二話不說立即將刁然撲到在地,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


    事實上,早在杜衝按照李綱的命令,前往紫蓬山捉拿劉韐之前,萬侯就已找上了杜衝,並安排了這一係列的計劃。隻是聖旨一直遲遲未到。(.無彈窗廣告)直到寧奕和劉韐兩人要被處死之時,萬侯這才急急忙忙的與杜衝率兵趕來,來了一場假傳聖旨,兵圍廬州城的一招驚天大險棋。事實上,真正的聖旨到現在還在路上呢!


    原因無他,隻因為遠在京裏的那位早早的發話了,一定要保住寧奕的性命!萬侯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保住寧奕的性命,即便是冒著假傳聖旨惹怒皇上,也要保住這位遠在廬州城的寧奕,萬侯不明白。但是,既然是鄆王爺的意思,那麽即便是豁出一條性命,萬侯也會千方百計的保住寧奕的那條命!


    咱們這位王爺,從來都不是一位凡角。對於這一點,萬侯是最為清楚的,所以萬侯才把牙一咬,心一橫,直接與杜衝一起兵圍廬州城!


    至於杜衝,昔年曾在西北大營任一名參將,能到今天的地步,除了赫赫戰功以外,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受到了童貫的青睞,而一手提拔起來的,也屬於三皇子一黨。


    寧奕被那些士兵七手八腳地抬下去救治,舊傷加新傷,早把寧奕折磨的死去活來,若不是還對雲兒,對世間還有一絲留戀,恐怕寧奕早就死在了島上了。


    對於萬侯和杜衝的從天而降,寧奕的心裏,除了震驚之外,就隻剩下震驚了!


    長久以來,寧奕就如同一隻小螞蟻一般,被人肆意玩弄與股掌之間,即便寧府是大戶人家,說到底不過還是一名最底層的“商”罷了,而自己的敵人,除了有權有勢的官僚,便是神秘的江湖勢力,即便寧奕用盡了渾身解數,也不過隻堪堪保住了一條小命,無權無勢,又能奈何?


    隻是這一次,自己的一條小命差點就要玩完了,這些多少也讓寧奕生出了一些怨氣。但是,對於萬侯和杜衝為何會突然從天而降,寧奕也是完全不知。寧奕不過就隻是一隻小螞蟻,又如何能夠參與得了朝中黨朋的爭端?


    讓寧奕感到開心的是,雲兒還活著,雖然也已被送去進行處理,但是寧奕到現在也還沒有真正和雲兒好好的說上一句話,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此刻寧奕正身處與一處臨時搭建的帳篷裏,這是杜衝特意令手下的士兵臨時搭建供寧奕休息的。寧府已經空落落的了,整個府宅都被人抄之一空,隻剩下了一座諾大的房子,所以這裏,此刻已成為了寧奕暫時的棲身之處。


    支撐著站了起來,冷不防萬侯一掀布簾子走了進來,見寧奕渾身是傷,萬侯連忙微笑著道:“寧公子快快躺下,千萬別弄壞了傷口。”


    “萬提舉。”寧奕微微俯下身子,沉聲道:“多謝萬提舉救命之恩,小可寧奕此生也無以為報。”


    “寧公子多想了!”萬侯微微一笑,“寧公子仁義無雙,即便舍出性命也不願羌笛怨的計謀得逞,我萬侯對寧公子也是佩服的很。”


    寧奕想了想,喟然歎了口氣道:“這一次好大的動靜,隻是不知道搞出這麽浩大的聲勢,究竟是為了什麽?”


    萬侯一聲冷笑,正色道:“捉拿徐勝治,王朗二人!以及捉拿傷天害理的刁然!”


    關於刁然的事,寧奕適才已經聽杜衝對劉韐說了,寧奕也沒有想到,這麽個胖子,竟然有這麽變態的嗜好,猛然間聯想起了童若蘭,寧奕忽然間不由的有些顫抖,那位從不甘心落於男人之後的美麗夫人,若是知道了刁然的那些變態行徑,又會是個什麽樣子?


    與萬侯一起替童若蘭唏噓了一陣,寧奕這才發現,萬侯竟然似乎與童若蘭很熟的模樣,看來在此之前,萬侯所做的一切行徑,早已是布置好了的,雖然寧奕也早有所察覺,卻萬萬不可能得知這些驚天的內幕的。


    頓了一頓之後,萬侯忽然雙眼一陣精光,緊盯著寧奕,忽然開口問道:“寧公子,不知你願不願意與我們一起為我大宋效一份汗馬之力?”


    “此話怎講?”對於萬侯的突然發問,也讓寧奕忽然感覺有些措手不及,無所適從,在仔細穩下心神之後,寧奕沉下臉色問道。


    萬侯忽然微笑了起來:“寧公子,你可知道你的這條性命,究竟是何人保下的?”


    “誰?”寧奕心裏微微一驚。


    萬侯微笑了一下,忽然沉下臉色,沉聲道:“保下你性命的這人,正是我大宋皇城司提舉,爵號鄆王,皇帝陛下膝下的三皇子,將來能夠登基成就一番千古功名,即便是童貫等人也對我家主子鞍前馬後,馬首是瞻,姓趙名楷的鄆王爺!”


    寧奕這才真正動容起來,微微地一愣神,脫口而出道:“可是,他為什麽要保我這樣一名小人物?”


    “哼。”萬侯鼻子裏冷冷一哼,“鄆王爺聰慧過人,識人用人,有千古明君的風範,你以為你所做下的一切,就逃的過皇城司的眼皮子了?我大宋皇城司手眼通天,而主持這一切之人正是我家主子鄆王爺,鄆王爺想要保住你,也是想為我大宋留下一個人才。寧公子,我且問你,你是否願意順從鄆王爺,為我大宋江山開創一片千古絕無的百年基業?”


    萬侯口才極好,跟隨鄆王爺多年,深知他脾性的萬侯知道,既然鄆王爺要求保下寧奕的這一條性命,日後必然對此人有著大大的用場,並且鄆王爺聰明過人,恐怕並不是單單隻是想保住寧奕這樣一個人才,其中恐怕還有著更多的深意。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替鄆王爺賣出一份天大的恩情,收買寧奕的心了。


    萬侯想來想去,究其原因可能還是出於自己遞於鄆王爺的那封文書折子。事實上,那封折子裏對於寧奕也並沒有什麽太過詳盡的描述,不過是將眼下江南所發生的一些事進行了詳細的述說,至於寧奕究竟日後鄆王爺對怎麽用,如何用,就連跟隨鄆王爺多年的萬侯也不甚了解了。


    聖旨此刻還在路上,按照線報,恐怕還得有三天才能到達廬州城,聖旨裏的內容,萬侯也不甚了解,在鄆王爺的八百裏加急中,隻有著這麽一段話:“待聖旨到時立即動手,全力保住寧奕的性命。”


    所以此刻,才讓萬侯產生了替鄆王爺及時收買人心的想法。


    此刻的寧奕也深深地動搖了起來,自從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就遭盡各種暗算偷襲,有錢?有錢有個屁用?遇到一個不缺錢的縣官大老爺,每一次憑著那一點點的小運氣,勇氣,和寧奕的絞盡腦汁,也不過才單單保住了條性命,自己所遇到的對手,要不就是有權有勢,要不就是江湖幫會,自己一個小小的螞蟻,又能如何?


    沒有人比寧奕更渴望得到權勢,更渴望能夠有一顆參天大樹,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寧奕才深深的發覺,沒有一股勢力在背後支持著自己,在這個即將風雨飄搖的年代,自己簡直就連半步也邁不出去!


    為了自己,為了雲兒,為了所有中原百姓,明知那段不堪辱沒的曆史就要來臨,寧奕明知眼下還有機會可以改變這一走向,可是,無權無勢,被人逼得險些家破人亡,連半步都邁不出去的寧奕,又能怎麽辦?


    沒有勢力,在這個時代,就如同一隻土狗一般!除非自己隻是想做一屆平民百姓!


    寧奕深深地吸了口氣,心髒也開始猛地跳動起來,寧奕渴望的機會,那個機會,此刻就擺在寧奕眼前,這又怎能不讓寧奕感到血脈潰張,那股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希望之火,因為萬侯的一席話,而再一次在寧奕的胸膛中熊熊燃燒起來了!


    加入,還是不加入,擺在寧奕眼前的答案,早已是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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