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周丁重重地低聲應了一句,說完以後,周丁急忙向著寧奕抱了個拳,轉而急急地向著府台衙門的方向離去。


    碼頭的這一幕鬧劇到了這裏,也算是暫且收場,在秦檜的陪同下,寧奕雙手背在身後,不住地環視了一眼碼頭裏的情景。但凡寧奕所到一處,所有的工人們無一不衝著寧奕善意地請個好。寧奕也同樣一臉微笑地衝著對方點了點頭。寧奕的這一番親民形象落在這幫窮苦的苦哈哈眼中,形象頓時顯得無比的高大起來,一時之間,碼頭上的工人們看著寧奕的眼光無不側目,瞳孔中還微微地散發著些許尊敬的目光。


    隻是這一下子,寧奕頓時顯得有些窘態了,淡淡地和秦檜低聲討論了幾句,轉而背著走,緩緩地走上了馬車裏。


    周丁不在,自然是由秦檜駕車了,秦檜身為江寧府學正,不大不小也算個官兒,替寧奕這個五品虛銜的中散大夫駕車,秦檜倒也顯得光榮。


    笑話,替眼下整個江南好評如潮的寧青天駕車,除了自己,又有幾人有這個資格?一時之間,秦檜興奮的滿臉紅光,重重地一甩馬韁,然後飛快地朝著寧奕即將要去的方向奔了過去。


    寧奕所要去的地方,正是揚州城大牢,馬車兒一路顛簸在這條長長的大街之上,坐在馬車裏的寧奕低頭微微地閉目著,思維不由得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隻是不知道,那三人究竟是個什麽身份?究竟又為何要刺殺張恨金?寧奕微微地想著,想到這裏,寧奕的嘴角忽然浮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那個白衣少年。。還是個女兒家啊,若是被張恨金捉了去當作男童獻給了李綱,李綱不知又該做何感想呢?


    惡趣味地想法隻是靈光一閃,寧奕不由的忽然笑著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商業司,李綱。。寧奕淡淡地想著,若要動商業司,則必然又要惹上李綱這隻老虎,不管如何,李綱貴為朝廷一品大員,手握一方重權,權勢如同封疆大吏,隻要動一動手指頭,也能把自己給捏死。


    聯想到當日在廬州時的一番情景,寧奕忽然蔚然歎出一口長氣,暗歎道:“罷了罷了,既然我已得罪了李綱。。那麽我寧奕,也就不介意麻煩在多一點了!”


    寧奕臉上的冷笑連連,然而就在這時,馬車忽然間便停了下來。


    秦檜坐在馬車上,低聲地衝著布簾子裏說道:“寧大人,到了。”


    秦檜那低低的嗓音剛一落下,隻見馬車裏的布簾子忽然間猛地被掀了開來,一名年輕俊朗的青年男子猛地探出頭來,仔細地打量了一眼,淡淡地道:“想我寧奕自從來到揚州以後,也是第一次來這。”


    見秦檜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寧奕淡淡地瞟了秦檜一眼,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該說的時候就要說。[.超多好看小說]年紀輕輕的,別藏著那麽重的心機。”


    “是!”秦檜渾身又是一顫,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微微地服侍著寧奕走下馬車,寧奕揚起頭,微微地眯起眼睛,看著不遠處的那所大牢,寧奕忽然不經意地向著秦檜淡淡地問道:“是不是覺得,大人我很難伺候?”


    秦檜臉色頓時一陣劇烈的急變,急忙低頭俯身說道:“大人做事秉公,英姿颯爽,鐵麵無私。。。”


    秦檜的話還未說完,隻聽到寧奕的鼻子裏冷冷地一哼,驚得秦檜臉色頓時又是一陣巨變,隻聽寧奕淡淡地道:“有什麽就說什麽,心機太重,遲早得死。弄不好,還會遺臭萬年。”


    “這個。。”秦檜忽然臉上浮起一陣苦笑,低聲道:“我知道,大人對我不信任,雖然我秦檜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做的不對,但是。。”秦檜頓了頓,硬著頭皮繼續道:“但是。。。大人對我秦檜不信任,雖然同樣也不知究竟是為何,但是。。我秦檜,會做到讓大人心中滿意的。”


    秦檜淡淡地話語落在寧奕耳裏,卻並未使得寧奕的表情有任何變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本官就看著你,如何做到讓我心中滿意。”


    “是!”秦檜深深地歎了口氣,俯下身去,向著寧奕又是重重地一彎腰。


    寧奕與秦檜之間這一段小小的插曲過後,兩人正說間,隻聽寧奕的眼前的牢門口忽然走出了一個鐵塔似得漢子,緊跟其後的,還有適才碼頭上的王捕頭,隻見周丁三步並作兩步,急步地走到寧奕眼前,重重地低聲道:“大人,都準備好了。”


    “好!”寧奕眼睛裏忽然泛起一陣精光,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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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揚州府大牢裏。


    一名白衣少年正盤坐在揚州府大牢中,一處極為僻靜的牢房裏,而她的身邊站著的,則是正低著頭,滿臉羞愧之色的姚書。在姚書的身後,正靜靜地站在另一名青年男子。


    隻見姚書滿臉羞愧地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任憑顏若曦兩眼圓凳,一臉怒容地盯著自己,也竟然生不起一絲的反抗之意。


    殊不知的是,此刻,顏若曦氣的就連肺也要爆裂開了!


    “窩囊廢窩囊廢!!”顏若曦終於在也忍不住渾身的怒氣,衝著姚書怒火衝天地怒道:“我顏若曦怎麽就想起來帶了你這麽個廢物偷偷地就溜了出來?天哪,簡直就是瞎了我顏若曦的狗眼!”


    “若曦。。若曦的眼睛,很好看。”


    姚書鼓起勇氣,嘿嘿一笑,本想逗眼前的心上人一展笑容,卻冷不防又引來了顏若曦一陣排山倒海般的臭罵,罵的姚書頭也抬不起來,那陣陣撕心裂肺般的怒罵聲久久地傳蕩在這安安靜靜中的揚州府大牢裏:“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啊呸!!要我顏若曦喜歡上你這種沒卵子的軟蛋窩囊廢,不如讓我顏若曦死了算了!”


    終於,這排山倒海般陣陣的怒罵終於引來了姚書那小心翼翼的低聲辯解:“我。。我姚書不是窩囊廢。。我姚書。。總有一天要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你?算了吧!”顏若曦鼻子裏冷冷地一哼,指著姚書的鼻子,秀眉一揚,怒氣衝衝地道:“本姑娘實在太了解你姚書姚大俠了!三歲偷雞,不僅雞沒偷著,還被你爹打了一頓,五歲走路上讀詩經,結果還掉進水裏了。十歲偷看人家洗澡,若是偷看女孩兒也便罷了,偏偏。。偏偏偷看還是個大男人!十五歲第一次上妓院嫖妓,結果玩完了人家姑娘才發現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若不是我爹,你差點就連命根子也被人給剁了下來喂狗!”


    說完以後,顏若曦滿臉怒容地指著早已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胸口的姚書,絕望地說道:“若是你姚書有一天能出息了,我顏若曦就算是死了也絕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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