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張恨金有些含恨地惱怒道:“那個叫什麽商業聯盟的,簡直。。簡直就是想把我張恨金往絕路上逼啊!這段日子以來,我商業司不僅一件貨物都沒收到,就連原本幾個對我張恨金底聲下氣的幾個市儈商人,現在連我這門也不邁進一步了!”


    見那男子沒有說話,依舊靜靜地低頭咀嚼著杯中的茶水,張恨金不由得有些著急,急忙上前兩步,漲紅了臉低聲道:“先生救我啊。。。這都是小公子吩咐的任務,我張恨金一人是罰不要緊,若是讓小公子的大計得以有所阻礙,就是大大的不是了。”


    張恨金此話一出,那男子才終於放佛有所觸動一般,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張恨金,然而,張恨金的那一雙小眼睛隻是剛與那男子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時,張恨金的全身忽然猛地一陣顫抖!


    那男子的眼神裏,忽然充滿了一股濃濃的淩厲之色,就仿佛世間最高貴的帝王一般,隻是讓人隨意地一瞟,也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來。


    “廢物。”終於,那男子終於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話,嚇得張恨金立即麵如土色,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就連渾身都在發著微微的顫抖。


    “你知道的。”那男子緩緩地注視著張恨金,微微地道:“我們世宗不需要廢物,對於廢物,通常都隻會隨意地踢到一邊。不過區區一個商業聯盟罷了,就把你急成了這副樣子,虧你還是李綱那廝的妹婿,中看不中用。”


    茶盞緩緩地放置在了桌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微響,一臉驚恐地跪在地上顫抖的張恨金被嚇得麵如土色,剛才的那一股戾氣立即一掃而光,事實上,張恨金也隻是第一次看見這位年輕男子的滿臉怒容,在張恨金的記憶裏,這位男子,從來都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然而,眼前的這位男子,就算別人不了解,巧於算計的張恨金還能不了解?張恨金非常清楚,眼前的這位男子,乃是小公子身邊罕見的心腹之一,而這位男子,在羌笛怨世宗之中,也素以善於斂財而聞名。而世宗現在,正迫切的急需要一大筆錢,商業司這樣暴力的衙門單單隻憑張恨金一人坐鎮,顯然是完全不足的。


    故而,他來到了這裏,可以說,這幾年的時間裏,若說是張恨金在操縱江南的一切市場走勢,倒不如說,是他在操縱這一切!


    低買低賣,匯聚商號,打擊市場,惡性競爭,所有的一切計議,皆出於這位男子之手。精於斂財的人,通常都不會發火,然而此刻,他卻終於發火了,很顯然,商業聯盟的成立使得整個江南的形式頓時變得無比微妙起來,一時間風聲鶴唳,原本門前一片車水馬龍的商業司頓時被架空了起來,使得這位男子的心裏並不是十分的好過。


    情急之中,張恨金眼珠子忽然一動,擠出一張笑臉,諂媚地笑道:“先生的長處,小人也是聞名於耳,這幾年以來,虧得先生在此,對於先生的種種手段,我張恨金也是耳瀆目染,別人不清楚,難道小的還不清楚嗎?”


    張恨金滿臉可惡的諂笑,一雙肥手還不斷地替那男子輕輕地敲著,那男子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顯然對張恨金的這一番所為很是受用,微微地閉起眼睛,思索了一番以後,淡淡地道:“這個時候,是需要你出馬的時候了。”


    “我?”張恨金顯然有些大出所料,有些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好端端的一張肥臉立即皺成了苦瓜似得:“先生,您都沒主意,何況是我呢?先生救我,先生一定要救救我,若是延誤了小公子的大事,我張恨金的狗頭可都難保了,到那時,可能先生也會有所麻煩!整個羌笛怨誰都知道,小公子令行一出,就算是先生。。也少不得要受處置啊。”


    那男子的眉頭猛地一跳,張恨金立即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一顆顫抖的心髒跳的更加厲害了,但是不置可否的是,張恨金的這一計策顯然奏效了。


    那男子低頭仔細地思索了一番,半晌以後這才緩緩地說道:“當初說好了的,斂財,我來做,殺人,你來做。”


    “殺人?”張恨金眼前頓時一亮,低低地湊向那男子的耳邊,低低地問道:“先生是說。。。”張恨金口中的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隻是抬起右手,滿臉戾氣地做了一個狠狠的“殺”的手勢。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市場的常規操作之外了,除了用暴力,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那男子沉聲道,事實上,對於張恨金這個大胖子,青年男子顯然已是厭惡極了,然而對於這頭蠢豬,那男子還必須得耐心地解釋,這讓青年男子有些不勝煩惱。


    見張恨金那一臉的殺氣,那男子淡淡地道:“現在,懂了?”


    “懂了!”張恨金冷笑著點了點頭,“多謝先生提點。哼,民不與官鬥,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奈何不得咱爺們手上的刀子!”


    “接下來怎麽做?”那男子淡淡地瞟了一眼張恨金。


    “調兵,抓人。”張恨金一臉的冷笑。


    聽到這裏,那男子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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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若曦顯然還不知道遠在千裏之外的寧奕已與自己有了婚約,此時此刻,這位滿心破碎的大小姐,正一個人策馬在一條窄窄的林間小道緩緩前行著。


    自從離家出走已有十天左右了,這十天的日子裏,顏若曦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走在江南的各個地方,事實上,就連顏若曦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往哪裏去。


    隻要一閉上眼,顏若曦就能想起那一刻,隻要一在睡夢中,便會立時被那一幕幕的場景驚醒,這樣的日子,這十天裏正不斷地困擾著顏若曦那小小的心兒。


    顏若曦不願意回去,顏若曦不知道該怎麽樣麵對自己的親人,那些熟悉的人。。。女孩兒家那最寶貴的貞操,都已經被那個人給奪走了。


    隻要一想起那個人,顏若曦就止不住的一陣想殺了他的衝動。


    是他,全都是他,若不是他,我顏若曦又怎麽會流落到如此地步!


    顏若曦隻感覺到天都快要塌下來了,身上的創口仿佛曆曆在目。然而,肉體上得傷容易痊愈,然而心裏所受到的創傷,又怎能痊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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