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門吱呀一開了的靴子響起。寧弈的心一陣劇烈收縮。他知道。又來了。。。


    便聽那絡腮胡子冷笑道。“寧大人真是好硬的骨頭啊。這麽長時間了還不開口。不過你放。某家通曉各種刑法。別說是你。就是神仙金剛到此。也是要開口的。”


    說著示意寧弈扶起來。困在十字架上。慢慢踱至他跟前道:“哎,公子,這些日來,兄弟對你也是佩服的緊,你是聰明人,豈不聞“留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麽?自古刑不上大夫,你這樣的貴人,不到逼不已,我是不會殺的,你說出實話,那天的承諾依然有效,而且這次再多十萬兩銀子!人活一世,吃喝玩樂,有了這筆錢,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見寧奕沉默不語,那絡腮胡子冷笑道:“好吧,看來今天外甥打燈籠,照舊了。。。這次的刑罰很簡單。。。”


    說著啷一聲抽出刀,那絡腮胡子為寧奕描述道:“我要一刀割的手腕上,讓鮮血咕咕流出,直到流完為止。”


    說著壓低聲音。陰測測道:“要割了!”


    寧弈隻覺著手腕一涼,然後刺痛,便聽到血滴在上的聲音。


    沉重的呼吸聲混雜著恐滴答聲,寧弈感覺血液從身體裏流淌,體溫也越來越低,恐懼的覺霎時湧遍全,讓他忍不住一陣陣的痙,便聽那絡腮胡嘖嘖有聲道:“已經流的了,估計再流這麽長時間,神仙也救你了。”


    寧弈喉頭咯咯作響,顯然已經恐懼到極點了,又聽那人道:“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那人見寧弈嘴唇翕動,以為他要說話,登時大喜,湊過去一聽,卻隻聽他反複念叨一句:“你不敢殺我。。。你不敢殺我。你不敢殺我。。。”然後便嚇昏了過去。


    “他-媽-的!真沒見這種怪物!”那絡腮胡子徹崩潰了:“到底是膽大包天。還是膽小如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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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寧弈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地方,躺在軟軟的床上,頭頂是華麗麗的帷帳,還聞到淡淡的安神安息香的味道,就像從一場長長的噩夢中醒來一般。。。


    “硬的不行又要來軟的?”寧弈暗暗呻吟道:‘是不啊,這可怎麽應付呢?我隻有將計就計了。。。’


    正在胡思亂想間,便見一個白淨兒臉蛋,沒有一根胡子的的青年男子忽然映入了眼簾,活脫脫一個白麵書生的形象啊!


    ‘萬侯!’寧弈險些脫口而出,還好全身力氣都被抽空,連說話都費事,隻見萬侯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對他道:“你醒了。”


    寧弈看著他沒有說話,不過也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隻見他一臉如釋重負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揮揮手,便有兩致的侍女上來,將寧弈輕輕扶起,再擱個軟硬適中的靠枕在背後,讓他舒服的倚著。


    又有一個侍女端著托盤來,隻聽那人道:“這是血燕窩,乃是補虛養胃的聖品,最對病後虛弱,中氣虧損各症。”侍女便給寧弈喂。


    寧弈便吃,舊是麵無表情,吃了一小碗之後,那人又讓侍女給他喂了另外幾樣名貴的滋補品,這才揮手讓侍女退下,對他笑道:“倒不是疼你吃,隻不過這些滋補的東西,一氣吃太多不好,總要慢慢吃點才行。”


    也是心理作用還是那些東西療效神奇,反正那些東西下了肚,他感覺肚裏暖烘烘的,身上也有了些力氣,便想笑笑,卻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了,仿佛完全忘記了該怎麽笑一樣。


    他有笑出來,萬侯看到寧奕那十分痛苦的表情,麵上浮現出濃重的歉疚之色:“這件事都怪我馭下不嚴。。。”


    見寧弈微微點頭。萬侯又道:“後來這不地震麽?我就隻好到處跑,臨走還囑咐他們,要重點關照你一下,誰知回來才聽說,你被他們提走私下審問,已經六天了,我一聽就知道他們會錯意了,以為我話裏有話。。。”


    那萬侯在那絮絮叨叨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心虛而虛偽地人。


    寧弈真想問問他,你萬提舉地腦袋被門擠了?用些先天育不足地低能兒看場子?連話都聽不明白地一群家夥,還能闖出那麽大地名頭來?莫非真以為我也是低能兒不成?


    但轉念一想。寧弈知道萬侯為什麽這樣說了。兩人的地位相差太懸殊,在這位權勢熏天地皇城司副提舉地眼中,自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地小人物,隻是三皇子的一條狗,根本沒法傷害到他。。。所以萬侯並不在乎寧弈感受,所有那些解釋過給個牽強地說法,讓他下來這個台階,好掀過這一頁罷了。


    但是,有一件事,卻猛地引起了寧奕的警覺!


    若是三皇子不下命令,萬侯會對自己如此麽?說起來,萬侯也隻是三皇子的一條狗,主子不發話,下麵又有誰敢狗咬狗?


    三皇子。。要殺我。。


    寧奕的心徹底涼了下來。。。但不管心裏多不忿,寧弈都不會流露出一絲來,經過這煉獄般地考驗地心如鐵石一般,冷靜而冷酷,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得罪這位萬提舉,因為他是個無解人物。。。至少在自己眼下,絕對無法戰勝地。


    如果你不能戰勝你地敵人,就必須強迫自己與他聯合起來消滅其它地敵人,直到你有把握戰勝他為止,這是政治家地鐵則,卻是寧弈之前無法做到地,但現在對他不是問題了。。。他寧奕兩世為人,憑著不懈地努力,始終能得到別人地尊重和喜愛,也從來沒有受過哪怕一絲地侮辱。


    但就在這裏,在這六天裏,他卻被完全踐踏了人格,尊嚴和靈魂,這足以讓他徹底放下那些無所謂的東西,將自己真正變得無懈可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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