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氣氛熱熱鬧鬧的,興奮的百姓們把陳仁和和林梟二人圍成了一個圈兒,興奮地慶賀著這一勝利的時刻,林梟滿臉的苦笑,隻好硬生生的接受了這一切,而另外的一幫群情洶湧的百姓,則更幹脆的把陳仁和抬了起來,往天上扔了上去。


    寧奕微笑著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宋國自建朝以來,與對遼的戰爭中便是敗多勝少,究其原因的就是遼國多馬,而宋人無馬。若是在野戰中,宋人的步兵與遼人的騎兵相遇,毫無疑問的是,遼人的騎兵必將打敗宋人然後在以高機動的行駛速度離去。宋人所依仗的,也隻有高大的城牆和精銳的箭矢,而戰場之上,更多的卻不是攻堅戰,而是野戰。


    經過了這麽多年以來,盡管檀淵之盟以後,宋人與遼人的關係也終於緩和了下來,而長久以來蒙在宋人心裏的那層陰影卻也怎麽也揮之不去,此時此刻,林梟和陳仁和竟然以弓術贏得了遼國使者耶律大石,以及那號稱天下最精銳的狼騎的萬夫長,又怎麽能叫人興奮,又怎麽能不叫人激動?


    這簡直就是大大的出了一口宋人百姓心中的那一口子惡氣啊。


    寧奕正微笑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冷不防耳邊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來:“寧大人。”


    “嗯,啊。。碧碧小姐。”寧奕心神一震,急忙退後三步,向著陳碧碧深深地做了一驥。


    “嗯?寧大人何時與我陳碧碧這般生疏了。”陳碧碧一張俏臉上笑靨如花,今天的陳碧碧穿著一身紫紗羅裙,頭戴著三支金鳳釵,格外的顯得有些別樣的韻味。


    “正所謂男女有別。”寧奕滿臉的冷汗,哈哈笑著打著圓場,寧奕可不敢惹這個小妖精,要知道,陳碧碧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一派溫婉賢淑,但寧奕可是真真切切的見過這位大小姐的狠辣和脾氣的,唔。。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啊。


    “喔?那寧大人能否告訴碧碧,甚麽是男女有別呢?”陳碧碧頓時眯起了眼睛,狐狸勁兒展露無餘,還不忘上前走了兩步,那一張狐狸般狡黠的臉蛋兒頓時貼近了寧奕的眼前,寧奕渾身上下頓時就是一個機靈。


    “天之氣為陽,地之氣為陰,陰陽二氣相合後便再生陰陽,陽乃萬物之剛長,此為男,陰乃萬物之柔長,此為女。”寧奕一本正經地說著。


    “那豈不是又會在生陰陽了?”陳碧碧淡淡地一笑,絲毫沒有把寧奕的窘狀放在眼裏。


    “這。。”寧奕當然聽出了陳碧碧話語裏的大膽之音,終於詞窮了,陳碧碧就仿佛像是寧奕的天生克星,隻要遇見了陳碧碧,寧奕就頓時感到無計可施,最終,寧奕深深的歎了口氣,無奈地向著陳碧碧翻了個白眼,道:“我輸了還不成麽。”


    “早認輸不就完了。”陳碧碧依然不依繞地道:“客人來了,主人也不喊去府上坐坐,這就是寧大人的待客之道麽?”


    寧奕憋紅了一張臉,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來了,然而,寧奕憋了半天,嘴巴縫裏最終還是吐出了一個字:“請!”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寧府裏,這下恐怕要唱一台大戲來了。[]寧奕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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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已經住進了四方館裏,羊舌子的怒火依然還是沒有消去半分。


    “大人!”羊舌子怒道:“宋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簡直就沒有把我們遼國放在眼裏!”


    耶律大石臉色鐵青地坐在椅子上,要說怒火,耶律大石才是正牌的遼國使者,耶律大石內心裏的怒火,比起羊舌子來,一點也差不到哪去。


    “夠了。”耶律大石冷冷地道:“對於遼國的體麵,我看的比你還要重,別忘了,我可是姓耶律的!”


    羊舍子盡管是一員莽將,看到耶律大石的臉色,也終於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耶律這個姓,乃是遼國皇室之姓,而耶律大石,正是遼國皇室的一員,並且,還是一位貴族!!


    “別忘了我們來宋的目的。”耶律大石閉上了眼睛,“宋人加在我們身上的,我們遲早有一天也要報了這一箭之仇!”


    “殺!”羊舍子低下了聲音,狠狠地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沒錯。”耶律大石的臉色也開始終於好轉了起來,同樣低下了聲音,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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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盡最大可能的不引起人的注意,避免耳目,斡魯補等一行人繞進了一條小路,又七轉八轉地轉進了一條巷子裏,這裏已經是汴京城西城的一角了,人煙也開始漸漸的有些荒蕪了起來,對於適才在四方館門前發生的那一係列的事情,斡魯補等人竟是一點兒也不曾知道。


    斡魯補等三人走進了一條小巷子裏,那是一條有些黑暗的小巷子,一個人影忽然從陰影裏閃了出來,冷冷地喝到:“什麽人?”


    “客人。”斡魯補對這個不速之客並沒有顯得太過驚訝,隻是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何方的客人。”陰影裏的那人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冷冷地喝道。


    “北方來的。”斡魯補向著陰影應了一聲,陰影裏的那人仿佛打量了幾眼斡魯補等三人以後,忽然緩緩地道:“過來吧。”


    既然得到了指示,斡魯補,溫達克,完顏宗翰等三人自然跟著陰影裏的那人緩緩地走了過去。隻見陰影裏的那人身形輕盈,走起路來就如同飄在地麵上一般,絲毫不曾有過一絲拖泥帶水的跡象,甚至就連腳步聲也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來。(.無彈窗廣告)


    那人的這一番走路動作,落在斡魯補等三人的眼裏,頓時心裏一驚,紛紛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一絲的驚駭。這乃是一種極其高明的輕功,斡魯補等三人見多識廣,當然認了出來,這乃是北漢時期劉氏皇族所流傳下來的一種步法,若是用在了殺人之術上,那簡直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算是那人現在想要殺了斡魯補等三人,恐怕也隻需要腰肢一轉,眨眼間就能衝進斡魯補等三人的眼前,然後一擊斃命!


    待轉到了某一個僻靜的角落以後,那人手指向裏一點,淡淡地道:“進去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斡魯補等三人這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隻見那人的皮膚早已褶皺了開來,原本應當是高高的眼眶也深深的凹了進去,看起來頗有些詭異的感覺,形同鬼厲。


    然而,最令斡魯補等人大吃一驚的是,直到現在,斡魯補等三人才清楚,眼前的這人,竟然還隻有一條腿!


    斡魯補硬著頭皮向著那人抱了抱拳,說道:“敢問鼠長老在哪,還請說明則個,也好的我們兄弟幾人方便尋找。”


    “就在這裏麵,你們自己進去。”那瘸子冷冷地說道,森寒的口氣就仿佛如同一個死人一般,絲毫不帶有任何的人間煙火一般。


    即便是瘸子,可是斡魯補等三天卻依然不敢真正的同眼前這個似人非人的瘸子交手,隻好強自鎮定了下來,然後向著那瘸子抱了抱拳,便一步一步地向著裏麵走去。


    走進了那條無比黑暗的小巷裏以後,斡魯補等三天這才發現,這條巷子豈止是黑暗,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現在還是陽光普照的時候,這條巷子裏卻仿佛終年不見天日一般,一點兒陽光也無法照耀進來。


    “報上你們的名諱。”黑暗中,不知從哪傳來的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地開口了。


    斡魯補等三人強行鎮定了一下內心的心跳,於是道:“我叫斡魯補,以及我的二弟宗翰和我手下的族人溫達克,敢問是鼠長老麽。”


    “斡魯補?北方哪一支的?”那蒼老的聲音繼續道。


    斡魯補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連忙繼續道:“我爹是女真人的都勃極烈,而我麽,用我們那的語言,我叫做斡魯補,如果用漢人的人話翻譯過來的話,我的名字叫做。。。完顏宗望!”


    黑暗裏,那人仿佛就像是點了點頭似得,淡淡地道:“原來是完顏氏族的,你的父親是完顏阿骨打是麽?”


    “是的。”完顏宗望長長的喘出了一口氣。


    “那麽,交易可以開始了。”那蒼老的聲音繼續道:“你們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出來。”


    “我們要糧食,很多很多的糧食。”站在完顏宗望身後的完顏宗翰急忙道:“遼人每年不僅要搶走我們很多糧食,就連女人和孩子也會搶走很多,我們需要糧食,非常多的糧食,能夠足以支持的起我們女真人兩年的分量。”


    “這個事實上並不難辦。”那聲音緩緩地道:“隻是,你們怎麽運走?整個女真部兩年的份量,一次性運輸,辦不到!”


    “分四次。”完顏宗望急忙道,事實上,這件事情已經在完顏宗望的心裏思考過很久很久了,故而張口即來,思維也顯得極為緊密:“隻要你們能將糧食送到濟州,我們女真人的大船就有辦法能夠靠岸,一次運輸兩年的糧食確實紮眼,所以分四次運輸,每年的春秋兩季,我們的大船就會從阿什河開船趕赴濟州,每年兩季分別運輸一次去濟州,一次運輸兩季的糧食,就定在每一季度的立春以及立秋那天進行交易,鼠長老,如何?”


    “可以。”那聲音顯得不容質疑,安靜了一會,那聲音這才繼續冷冷地道:“你們給什麽價碼。”


    “我們女真人最好的海東青一百隻,十萬斤生鐵,已經最好的東海明珠一千顆。”完顏宗望緩緩地開出了自己的價碼。


    “你當我是傻子麽。”那聲音冷笑著道:“如此礙眼的活動,就算是世宗也無法輕易辦成,東海明珠一千顆,十萬斤生鐵,以及一百隻海東青就想打發我們了?”


    完顏宗望的臉色漸漸變了:“最好的東海明珠,每年的出產量也不過才剛剛百顆而已,並且十萬斤生鐵,足夠裝備一隻強大的軍隊了,更何況,我們女真部海藍河流域現在已經很少能夠在看見海東青了,我想你也知道,遼人迫使我們抓捕海東青,為了一隻海東青,甚至都可能引起一場我們女真部的一場大戰。”


    “這是交易,你們這點籌碼,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少了,更何況,整個女真部兩年的糧食,成本可不便宜,風險又大,所以,我要加碼。”那聲音冷冷地說道,顯得不容置疑。


    完顏宗望臉上的汗水都已經微微的伈了出來:“那麽,您請說吧。”


    “東海明珠五千顆,生鐵二十萬斤,再加一萬斤鐵珊瑚,三百隻海東青。”那聲音淡淡地道:“我的價碼,絕對公正。”


    “什麽!”一聽到這價碼,完顏宗望,溫達克,完顏宗翰等三天險些驚得就要叫了出來,這豈止是貴,而且是貴的離譜!對於當下的女真人來說,這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無疑是雪上加霜!


    “大驚小怪。”那聲音冷冷地道:“我的價碼很公正,哼,若是你們找世宗的話,價碼絕對要比這翻上幾倍,你們自己也知道,世宗的重心,現在可不在你們女真部。”


    完顏宗望咬了咬牙,思考了一番以後,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狠狠地道:“好!我們同意了這份價碼,另外,我們還需要武器!”


    “什麽樣的武器。”沉默了半晌以後,那邊才終於再次傳來了響聲。


    “各種武器,上好的刀,槍,等物,另外,還要火器!”完顏宗望咬了咬牙,這才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最急需的東西。


    “火器?”那聲音似乎微微的一怔,然後這才淡淡地道:“這個,我們沒有辦法,不光是我們沒有辦法,我相信世宗也沒有辦法。”


    就在完顏宗望失望之極的時候,隻聽那邊再次傳來了一陣緩緩的響聲:“但是,我們可以介紹你向宋朝的官府購買,至於中間的交易,我們則不會參與的,你明白了麽。”


    “我明白。”完顏宗望立即大喜了起來,能夠通過隱宗認識大宋朝廷的人,完顏宗望自然高興,並且,就算是不認識朝廷的高官,完顏宗望也早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拜訪一番的。


    “那麽很好,規矩,你們懂的吧。”那聲音淡淡地說道。


    完顏宗望一聽,立即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摸出了一大錠黃金,墊了墊,大約有一百兩左右,急忙放在了地上,深深地向著黑暗鞠了一躬:“介紹的金子,已經放在了這裏,還請長老早日促成此事。”


    “你們去吧,此事我自然會辦好,我們有我們的規矩,三日內必給回複,告辭。”


    聽到這麽說以後,完顏宗望等三人這才點了點頭,就連聯係地址也沒有留下,再次向黑暗裏的那人深深的彎了一腰,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這條深邃黑暗的巷子裏了。


    等到完顏宗望等三天遠去了以後,黑暗中的那人這才緩緩地走了出來,那一直守在一旁的古怪瘸子立即向那人深深的彎了一腰,表示了自己的尊敬之情。


    一抹陽光,緩緩地射在了那人的臉上,赫然就是林伯!


    此時此刻,林伯已是一臉的威嚴,在也不複在寧奕府上時那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了,雙眼裏爆發出的金光炯炯有神,還暗含了無上的威嚴,林伯的腰間,還掛著一枚玉佩,上麵赫然刻著的,正是一枚晶瑩剔透的“老鼠”!


    林伯是接替顏蕭以後,漕幫的新任幫主,同時也是羌笛怨隱宗的鼠長老了!鼠長老一門門生遍布天下,豈怎可能隻有區區一個漕幫那麽簡單?隱宗裏的每一家,哪一家不是明裏一個身份,暗裏又一個身份的?否則,又怎麽能配的上一個“隱”字?!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林伯緩緩地給了完顏宗望下了一個定義:“懂得隱而不發,即使麵對那麽高昂的價格,也堅持直到最後一刻才提出想要火器。”


    說完以後,林伯自嘲地歎了口氣道:“恐怕,這個年輕人內心裏,不光是隱宗或者是世宗,誰都不信任的吧?”


    “那麽。”古怪的瘸子想了想,然後低聲道:“那麽,是否需要通知其他各家的長老,全力支持女真人建國?”


    “不需要。”林伯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世宗支持的,乃是遼國,而我們所支持的,是宋國,雖然遼國皇室早已沒落,政局不穩,女真人的崛起看起來似乎也是指日可待,但是,支持宋國,乃是笛主的意思。”


    林伯搖了搖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支持宋國,真的就是對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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