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不動聲色的在心裏暗暗地想著,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悄悄地離開了看台之上。


    走下了看台之後,寧奕緩緩地回頭望了一眼,隻見滿京城的文武百官依舊還在看台之上凝神觀望著,寧奕心中忽然一跳,那種隱隱伴隨而來的不安感也是越發強烈了起來,為什麽?寧奕也不知道。


    緩緩地來到了軍營門口,隻見祁青冬正穿著盔甲,身後幾十名士兵嚴陣以待,一派殺氣騰騰的樣子,寧奕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在心中暗暗地點了點頭,心中的那股隱隱的不安感也越發的減少了幾分。


    “寧兄弟?你怎麽來了?怎麽不在看台上坐著,找我老祁喝酒來了?”伴隨著詫異,祁青冬眉頭微皺,顯然有些奇怪寧奕的到來,然而麵容上卻隱隱的還掛有著一絲微微的笑意。


    “心中煩惱,故來看看你。”寧奕一邊說一邊笑著,並沒有打算將心中的那份顧慮給說出來,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寧奕是不做的。


    “還真的來找我老祁喝酒來的?”祁青冬麵色詫異,轉而笑道:“等到這次的差事結束以後,老弟你想怎麽喝就怎麽喝,喝上三天三夜也成。”


    “感情好。”寧奕笑了笑,左右看了一看,仿佛有些不經意地道:“怎麽樣,沒什麽情況吧?”


    “我老祁在這裏能有什麽情況。”祁青冬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別忘了,我以前可就是一名捕快!什麽玩意都逃不過我老祁的這雙招子。”


    “嗯。”寧奕淡淡地點了點頭,忽然低聲附在祁青冬的耳旁,低聲道:“外麵有沒有什麽動靜?”


    “寧老弟,你這是什麽意思。”祁青冬立即捕捉到了寧奕話語裏的那一縷機鋒,敏銳地看了一眼寧奕,狐疑地道。


    “其實。。也沒有什麽。。”寧奕想了想,最終還是一歎,搖了搖頭,沉聲道:“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裏就交給我了吧。”祁青冬立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忍不住拍了拍寧奕的肩膀,笑道:“這種喊打喊殺的事情,就交給我們武人去做吧,你們文人嘛,就負責去看台上看那些當兵的演武,可不要忘了,這營中,可還有兩千名的士兵呢!”


    很顯然,祁青冬對於皇上的安危並不顯得有任何的擔心,這裏乃是汴京衛所大營,又是天子腳下,營中還有兩千名士兵,還能出什麽大事?這兩千名士兵就算是全拉了出去,上了戰場上也是一隻可戰的軍隊,不說攻城拔寨,也絕對是一隻不容忽視的力量了。


    寧奕點了點頭,和祁青冬道了別以後,便轉身往看台方向複又走了過去,祁青冬說的不錯,軍營中還有兩千士兵,就算是出事,又還能出些什麽大事?這裏又是天子腳下,離著汴京城也不過才五裏的路程,若是接到軍令,汴京城裏所駐紮的士兵也大可在半個時辰內趕到衛所大營,這一切看似合理之下的邏輯,又有什麽好懷疑的呢?


    寧奕心中的不安感並沒有因此而消去半分,反而越發的濃重了起來,寧奕深深得吸了口氣,轉眼望向校場上那些還正在熱烈激揚之中的士兵們,旌旗招展,軍容煥發,生龍活虎,單單從表麵上看,便立知這一定就是一隻擁有一定戰力的軍隊!


    “但願,但願沒事。”寧奕深深地吸了口氣,轉眼又望向看台之上的耶律大石,隻見耶律大石的表情依舊忽明忽暗的,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事實上,盡管心裏仍舊不安,可是寧奕也絕不會認為,耶律大石這個使者可以在兩千士兵,和大宋文武百官的眼皮底下,耍出什麽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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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著軍營之外的五裏處,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此時此刻正分批逐步地向著汴京城的方向奔了過去。


    從外表上看起來,他們是一群難民,也難怪,最近大宋不太平,出個個把難民,想來也不是什麽太讓人驚奇的事情。盡管大宋手工業發達,可是依舊難免能夠保證每個百姓,都能吃的上一口飽飯!


    隻是,這一群難民以以往的難民們殊為不同的是,以往趕來汴京的難民們,無一不是拖家帶口的,是不是悲天憫人的坐在地上大哭一場,懷裏的孩子也會睜開疲累的雙眼輕聲叫餓,而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些難民們,看起來卻無一不是龍精虎猛的漢子,有些人的眼角裏,隱隱的還會露出幾率精光來,這是內家功夫練到了極致的結果。


    倘若是一個精於武藝的武人,此刻必然能夠一眼看出,這一批難民,卻全都一等一的高手!


    這一批批的難民們並沒有組織起隊伍成群結隊的一起行走與大路之上,還是逐步打散,分批地向著汴京城衛所方向逐漸靠攏過去,此時此刻,他們已經過了好幾個崗哨了,可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一群守衛的士兵裏,竟然無一發現,這些人的身上不僅個個暗含一身武功,並且,每個人的身上,卻也還統統都配備著一柄尖刀!


    看到不斷的有難民陸續趕來汴京城,守衛的士兵吳書便是一陣歎氣,這見鬼的年月,前不久一場大地震使得數萬百姓流利失所,怎地最近哪裏又爆發了什麽災難來了?


    身為守衛崗哨的士兵,吳書的消息並沒有朝中的那些大人們消息那麽靈通,更何況,山高皇帝遠的,就算是皇上,那也得十幾天以後才會知曉,所以像吳書這樣的小小士兵,又哪裏會知道那麽許多?


    “唉?這位小兄弟,你慢點。”吳書急忙扶住一名穿的破破爛爛的,就連走路也有些瘸的青年漢子,有些不忍地看著他,道:“這段路上亂石無數,兄弟,小心些子。”


    吳書所處的崗哨,正是位於汴京城外十裏處,一處名為熊子坡的地方,地勢陡峭,整個熊子坡上亂石林立,兩座大山衝天而起,將熊子坡擠壓的如同陡峭的懸崖一般,也正是因為這附近的陡峭地勢,汴京城才會攜天時地利成為五朝之都的所在。這個青年陂子想要上熊子坡,在吳書看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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