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往前看去,又發現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島嶼,都是黑漆漆的,一陣陣惡臭撲鼻而來。(.好看的小說)不時還能夠看見有人形的生物上上下下穿梭在島嶼上麵。


    “海上不是還有島嶼嗎?”


    朝顏指著那些島嶼問,“落進海裏的人,為什麽不上島上來呢?”


    “那些島就是落進苦海的人屍體化的。法力不濟的弱者在被苦海淹沒化作海水之前,被高強的妖孽弄了出,活活地奪去魂魄,然後用他半死不活的身子做船,等這些‘船’積聚的多了,就自然成了島嶼。”


    “天呐,這不就是弱肉強食了嗎?太殘忍了……”


    朝顏明白了,這苦海裏麵,弱者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強者抓去做了島嶼竹筏,真是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獄那!


    “殘忍嗎?”


    上官德優雅地直起身子,笑的風輕雲淡,“沒辦法呀,這就是生存。我們這些不修正道的,都是些喜歡走捷徑的妖孽,有些隨意妄為。天道難容,自然要比你們辛苦修持大道的人多付出一點辛苦。為此付出點代價也是情理之中。”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這種苛刻的路子算什麽捷徑哇……”


    朝顏不同意他的觀點,正要再反駁,卻突然記起上官德是九幽的天尊,那麽……


    想到這裏,她懷著複雜的心情猶豫著問道:“上官哥哥……你,是不是也是從這下麵的苦海裏九死一生如的混成了天尊的?”


    “是啊,不然怎麽統領九幽啊!”


    上官德側過頭來看看她,卻見她似乎有些驚恐,於是問道:“你怎麽啦?”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你真是不可貌相……”


    “哦?怎麽,朝顏姑娘覺得,我像是個很沒用的男人嗎?”上官德問這話時,依舊在微笑,儒雅俊秀的神態從容自若,令人摸不清他的喜怒。(.無彈窗廣告)


    “這倒不是。隻是覺得你看起來優雅從容,好像一個文質彬彬的王孫公子,怎麽可能出身於苦海這麽血腥殘暴的地方……”


    “優雅從容?”


    上官德大笑,“朝顏姑娘呀,優雅從容是我做了天尊之後才修養來的。恐怕若在早一萬年你遇見我,就不會覺得我優雅從容了。”


    “呃……”


    朝顏眨眨眼睛,她實在很難想象一萬年前的上官德是個什麽模樣。畢竟她自己最多才隻有兩千歲的小命。一萬年那!難怪上官德的道行那麽高深……


    “哈,不說這些了。朝顏姑娘,老地方就要到了。隨我一起下船看看去。”


    上官德轉身望了望正前方,隻見前麵的空中出現了一線淡藍色的光芒,等得船遊得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座懸浮在半空的小小島嶼,那島嶼上空的天幕很是奇特,居然不是紅色的,而是普通的藍天白雲,圓圓地好像一片藍色的傘蓋,罩住了那座小小的綠色島嶼。


    “這是什麽地方?”


    朝顏跟在他身後,隻見畫舫高高的船沿上又拋出了彩虹橋,一直連接到那座小島上去了。


    “九幽和天界的交界處。”


    上官德走上彩虹橋,回身向她伸出手來,“來,把手給我。”


    “唉?”


    朝顏順從地伸出手來,那上官德一把拉住,把她帶上了彩虹橋,然後穩穩地乘著彩虹飄出甲板,緩緩地落到那座小島的一片空地上。


    隻見這座小島山清水秀,很是清幽。


    幾座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的青山鬱鬱蔥蔥地圍著小島,中心是一片大大的水潭,一掛小瀑布從水潭邊的岩石間飛瀉下來,隆隆的水聲好像在歡樂的歌唱。


    周圍野花芳草很多,水潭邊是一小片竹林,一個簡單而又幹淨的小屋子臨水而建,青瓦白牆,半塊院子是用檀香木板做的,建立在水潭之上,被朱紅色的木欄杆圍著。


    一顆鬆樹亭亭如蓋地在旁邊罩著小屋,水潭裏不時有白鷺、仙鶴之類的靈鳥飛過,一朵朵小小的蓮花盛開著,紅白紫黃,幾乎什麽顏色都有。


    “好漂亮哇!上官哥哥,這裏是什麽地方?你的府邸嗎?”


    朝顏望見這四周令人賞心悅目的景色,一下子忘了外麵的恐怖景象,開心地圍著嫩綠色的芳草地上跑來跑去。


    “朝顏姑娘喜歡這裏嗎?”


    上官德含笑問道。


    “喜歡啊,這裏一定是你居住的地方吧?”


    “不是。”


    上官德抬頭望了一下天空,神情憂鬱地說,“是為一個故友所建的。當初這裏隻是簡單的九幽和天界交界處,除了能看見她的一絲星光,別的什麽都沒有。”


    “咦?”


    朝顏走到他跟前,歪著頭好奇地看看他,問道:“上官哥哥,你的那個故友是什麽人?他很喜歡住在這裏嗎?”


    “她?”


    上官德卻俯身看了看朝顏,神秘一笑,“如果你喜歡的話,她一定也會喜歡。”


    “什麽意思?難道我也認識她?”


    朝顏趕緊回憶了一下她在天界認識的那些仙友,好像都是些司管人間花草的仙子,認識九幽之人的,卻一個都沒有。


    “你認識啊,隻是你把什麽都忘了。”


    上官德飽含深意地凝視著她,見她依舊一副迷糊不懂的模樣,於是便扯開話題道:“不說這些無聊的事情了,來,幫我看一看,這小屋建的怎樣。適不適合一個仙女的品味。”


    “哎!上官哥哥,你說的那個故友到底是誰?你還沒告訴我呢!”


    朝顏這個死腦筋卻對他剛才的那句話一直念念不忘,追在後麵不停地問:“是不是我把她給忘了?那她也是我的一個朋友嗎?為什麽我卻不記得有這麽個人物了?你又是怎麽知道她也認識我的?我們品味很像嗎?啊喂!”


    “朝顏姑娘的話太多了,不覺得口渴嗎?”


    上官德路過一顆果樹時,隨手摘下一顆紅豔豔的果子遞給她,“來,吃個九幽的水果解解渴。”


    “唉?”


    朝顏接過他給的水果,隻見那水果又圓又紅,卻不是蘋果之類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麽,於是試著咬了一口,頓時,一陣清新的甘甜溢滿唇齒,令她開心地眯起了眼,“好好吃的水果,上官哥哥,這個水果叫什麽?”


    “仙露果。”


    上官德一邊走一邊隨口說,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那小屋子的院子前。


    隻見這個小屋子有著一對月洞雕花窗戶,一扇檀香木門;門前青石板鋪成小路,兩旁芳草青青,開滿了各種顏色的朝顏花。


    “好多朝顏花啊!”


    朝顏看見自己司管的鮮花,自然很是喜悅,她跑到路邊,蹲下來欣賞著那一朵朵小喇叭般的朝顏花,驚喜地問:“原來九幽也有朝顏花啊?為什麽我在天界卻不知道呢?哎呀,沒有我來安排它們何時開花,卻也一朵朵都開的這般鮮豔,真是……真是叫我這個朝顏主人太不好意思了!”


    “啊,姑娘不必不好意思,這些都是我命人從人間挖過來的。”


    上官德也停下腳步,語氣裏透著寵溺的溫柔:“隻要你喜歡就好。”


    “我喜歡有什麽用,也許你那故友不會喜歡……”


    朝顏站起身來,一邊啃著手裏的仙露果,一邊問:“嗯……上官哥哥,既然你說我也認識她,你給我說說嘛,那個人是誰呀?是不是牡丹仙子?還是芍藥仙子?隻有這兩位仙子經常去人間的,也許你們在那時候認識的?嗯……不過她們兩個的喜好和我完全不同,估計我說好的她們都不會喜歡。”


    “都不是。”


    上官德轉身示意道:“朝顏姑娘請跟我來吧,也許,進到屋子裏你就想起她了。”


    “咦?”


    朝顏隻好跟上他的腳步,走進了小屋裏。


    上官德穿過石板小路,推開那扇古色古香的小木門,朝顏跟在後麵,望見屋子裏的景象卻呆住了:


    隻見裏麵明窗淨幾,臨窗是一張紅木桌子,兩把梨花木椅子;但是對麵靠牆的地方,卻畫著一些色彩斑斕的壁畫。


    她望見屋子裏的景象,依稀記起一些熟悉的東西,但是使勁去想那是什麽,卻什麽都想不出。


    她隻覺得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仿佛這裏就是她久居慣了的仙宮朝顏宮,不,應該說比她那居住了一千年的朝顏宮還要令她感覺熟悉。


    她不待上官德引薦指點,便饒過他,徑直跑了進去,四下張望著。


    房間幹淨而又樸素,依稀仿佛是她親手布置。


    她跑到壁畫前,仔細觀看著,隻見裏麵畫著一個身穿月白色的仙女,梳著祥雲髻,身佩蘭草,腰間係著碧綠纖細的蕙草絲帶,荷鋸翩躚,廣袖飄逸;一手握著一柄寶劍,一手懷抱嬰兒,足踏祥雲,腳下畫著一群跪拜在地的百姓,一旁還有跟隨的侍從,高舉著孔雀翎製車蓋還有翠鳥羽飾的旌旗,似乎在追隨這個仙女。


    “好熟悉的壁畫……”


    朝顏望著那張壁畫,隻覺得心頭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那種感動的要哭的感覺,又像是看見了久違了的故物一般的惆悵。同時腦子裏莫名地響起一首遠古的歌曲:望濘美兮未來,臨風怳兮浩歌。孔蓋兮翠旍,登九天兮撫彗星。慫長劍兮擁幼艾,蓀獨宜兮為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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