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下的黑貓依舊死死的盯著昏迷不醒的炳叔,那叫喪的聲音久久未曾停息,我們聽取了嚴瞎子的意見,和狗子兩麵包抄,一般的貓見到有生人接近都會逃跑,然而這隻黑貓卻無動於衷,見我們要捉他也不躲閃。我甚是納悶,這隻黑貓怎麽看起來那麽的熟悉,有道是黑貓長得都一樣,也許是我多疑了吧。


    狗子捉住黑貓的脖子,道:“看你還叫,待會就讓你叫個夠!”


    說罷,嚴瞎子從兜裏舀出一把小刀遞給了我,道:“玄子,你用刀隔斷黑貓頸脖,然後放出溫血敷在阿炳的七竅之上方可!”


    黑貓在狗子的手上並不掙紮,隻是用那一雙詭異的眼神望著我,我接過小刀緩步走上前去,狗子用手捏住貓尾,露出黑貓那一塊柔軟的脖子。


    “施主,刀下留情啊!”然而就在我要下刀之時,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那聲音甚是渾厚。我頓時放下小刀,向黑暗中望了去,隻見一個身穿破爛僧服的胖和尚慢悠悠的向我們走了過來,我甚是疑惑,在這三更半夜的渡口,怎麽會突然間冒出來一個野和尚。


    嚴瞎子也甚是納悶,問道:“你是誰?”


    最近三元鎮來的外地人著實不少,其中也不乏能人異士,就舀在茶樓鬧事的那個黑毛漢子以及枯瘦老頭來說,必定是身懷異術的奇人,他們來到三元鎮的目的尚不得知,但是據劉三所言,這些外地人有可能都是為傳國璽而來,難道這個野和尚也是為此而來?


    這個和尚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滿是破洞的僧袍,僧袍看上去大概有數月沒有洗過一樣,上麵沾滿了汙垢,胖和尚笑了笑,看著狗子手上的黑貓,道:“施主,畜生的命也是命,何苦殺生啊。”


    “玄子,不要管它,趕快動手!”嚴瞎子在一旁催促到,我看了看地上的炳叔,毫不猶豫的向黑貓的脖子上割了去,然而就在刀口將要碰到黑貓的那一刻,胖和尚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法子,竟然鬼使神差的從狗子手上奪過了黑貓。而我手中的小刀直直的割在了狗子的手上,狗子一個踉蹌向後退了數步,我急得忙丟掉小刀,再看看那胖和尚,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胖和尚不慌不忙的將野貓抱在懷中,道:“你們這些無知之徒,你們可知道黑貓的血乃至陰之物,就算你們這個朋友不是被僵屍所傷,如果一旦被貓血敷了七竅,必定馬上陰氣入體而死!”


    聽胖和尚說完,我不禁看了看嚴瞎子,隻見他此刻麵色如灰,從那一雙泛白的小眼睛不難看出,此刻的他驚訝之中也不乏有一絲的恐懼。我查看了一番狗子的傷,幸好隻是被割傷了一點皮,並無大礙,然而此刻的炳叔卻突然間坐立了起來,愣是嚇壞了我和狗子。難道炳叔真的屍變了不成,我將心繃得緊緊的,狗子順勢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但是炳叔卻奇跡般的開口說道:“水…水…我要喝水。”


    炳叔的聲音極其的沙啞,他既然開口說要喝水,那就證明他並沒有屍變,我忙從窟窿河捧起那冰涼的河水,準備給他喝,但是嚴瞎子卻攔住了我,道:“他現在屍毒太深,你這樣喂法太危險了。”


    “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炳叔因此喪命嗎?”此刻的我對人性充滿了失望,為什麽大家都隻會猜疑,在對方陷入困境的時候而見死不救,我的語氣之中也不乏有一絲的輕蔑之意。


    嚴瞎子聽我這麽一說,忙讓開了路,但是他還是不太放心,於是道:“他現在屍毒未解,一定要小心!”


    炳叔喝了水,臉色稍顯好轉,這一切真是有驚無險,這一切胖和尚是看在眼裏,他說:“其實這位朋友並不是無藥可救,隻要以天下至穢之物作為藥引敷在所染屍毒之處,便可治愈!”


    “敢問大師,天下至穢之物到底是什麽?”我忙問道。


    胖和尚稍顯尷尬,頓了頓,道:“此物乃女子所用之物,可以起到驅邪化毒之用,但其汙穢之極,所以世人都唾而棄之,從而忘記了其的效用!”


    我問道:“大師,你可否說得明白點!”


    胖和尚笑而不語,然而一旁的嚴瞎子卻出言指責道:“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那玩意怎麽可能驅散得了屍毒,你簡直就是妖言惑眾!”


    胖和尚擺了擺手,並未理會嚴瞎子,然後在自己的僧袍中摸索了一通,掏出一個小葫蘆,這個葫蘆做工極其的粗糙,應該是天然而成的,他搖晃了一下葫蘆,對我說道:“你將裏麵的東西喂給你那位朋友喝,切忌不要喂的太多!”


    我打開葫蘆,裏麵頓時飄出來一陣騷臭味,我不由得捏住鼻子,問道:“大師,這裏麵到底是什麽玩意啊?怎麽那麽臭!”


    胖和尚一反剛才的嚴肅之意,摸了摸渾圓的腦袋笑道:“這個…這個…可是和尚我秘製的藥酒啊,其味道雖然怪了點,但卻可以暫時抑製住屍毒的發作,別猶豫了,快給他喝吧!”


    我半信半疑的將葫蘆中的藥酒遞到炳叔的嘴邊,嚴鬆也沒有再阻止我,隻是愣在了原地,似乎在遐想著什麽?當炳叔咽下藥酒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胖和尚的聲音:“喝了藥酒,你們就趕快去找藥引吧!”


    等我再看那位和尚的時候,他已經帶著黑貓沒了蹤影,我忙問狗子那個和尚去了哪裏,狗子頓時搖了搖頭,他說那個和尚來無影去無蹤,而且這裏黑燈瞎火的,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清楚那個和尚的麵容。狗子的話讓我很是驚訝,剛才那個和尚的容貌清晰可見,狗子怎麽會沒有看清楚呢?


    炳叔喝過了藥酒,嚴瞎子隨即蘀他把了把脈,驚道:“真是奇怪,他身上的屍毒居然全部都聚集在了腹腔,看來那和尚的確有些斤兩啊,不過這藥酒怎麽像是….”


    嚴瞎子嗅了嗅炳叔身上灑漏的藥酒,趕緊捏著鼻子叫罵道:“這哪裏是藥酒,分明就是醉鬼的尿嘛!”


    聽嚴瞎子如此一說,我甚是不敢相信,但凡見炳叔的臉色稍顯好轉,先不管它是不是尿,隻要能克製住炳叔體內的屍毒就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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