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笑著安撫典韋暫不出戰,且看金牯三兄弟與呂布對戰的戰況如何,再行出擊。


    實際上,李利還有後半段心裏話沒有說出來。


    金牯銀軲和鐵軲三兄弟出身草莽,行事隨性,出言無忌,桀驁不馴,自視甚高。


    歸降武威軍之後,除了桓飛能夠讓他們心生敬畏之外,軍中其他將領很難管束他們,以至他們平日裏自由散漫,經常喝得酩酊大醉,肆意打罵士卒。軍中將領曾因此多次向李利稟報,但李利考慮到金牯兄弟三人都是滇無瑕昔日麾下將領,一再容忍,將此事一直積壓至今。


    最近幾天,金牯三兄弟奉命征調到龍驤李府待命聽用。據金猊衛統領李摯稟報,金牯多次求見滇無瑕,遭到拒絕後仍然不依不饒,每天都會求見一次,而滇無瑕卻從未見過他。


    金牯此舉確是觸犯了李利的逆鱗,但這種事情不宜聲張,也不能憑此抓捕金牯問罪。但李利雖是武威軍主帥,可他更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熱血男兒,而且是滇無瑕的男人。


    金牯膽大妄為,居然敢騷擾他李利的老婆,必須嚴懲


    然而,還是那句話,這種事情不能拿到台麵上公開處理,也不能因此便將金牯正法。


    李利是男人,這沒錯,但他更是武威軍主帥。身為一軍之主,他所擁有的胸襟和氣度迫使他將此事秘而不宣,權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這種邏輯看似前後矛盾,實則卻是真實存在的,相互製約,令李利左右為難。


    因此李利這些天一直隱忍不發,既不找金牯訓話。也不問滇無瑕此事的原委,笑容和煦,一切如常。越是如此,就說明他對金牯已經極為惱怒了。但這隻是他作為男人的妒忌之心作祟,實則他並未喪失理智,也沒有因此惱羞成怒,尋找借口懲處金牯。


    隻不過世間之事,一飲一啄豈非無因。


    而今金牯三兄弟與呂布對戰,在金牯和銀軲二人先後負傷之時,李利並沒有下令讓他們回陣。而是順水推舟,任由他們兄弟三人與呂布廝殺。


    這裏麵很難說李利沒有借刀殺人之嫌,但他絕對不會承認,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兩軍陣前。


    待馬超和高順曹性等人退出戰團之後,金牯三兄弟與呂布相距五十餘步。雙方遙向對峙。


    二弟三弟,剛才為兄小瞧了呂布的武藝。以為他既然一個回合之內敗在金猊衛統領李摯手下。實屬徒有虛名,武藝不過如此。正因為如此,為兄才有此敗,被他一擊重創。


    此番我等三兄弟聯手禦敵,你們千萬不可大意,呂布驍勇。其武藝之強不遜於桓飛統領,甚至他的戟法更為精妙,招式比桓飛還要狠辣三分,實乃我們兄弟之勁敵勒馬持刀的金牯。低聲對銀軲和鐵軲二人說道。


    銀軲和鐵軲二人聞言後,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隨即銀軲開口說道:大哥放心。我等兄弟三人久經沙場,縱橫大漠,馳騁涼州,什麽樣的強者沒遇到過,此次決計不會敗在呂布手下。


    再者說,我們兄弟歸順主公麾下以來,頗受禮遇,主公待我等不薄,而我們三兄弟卻寸功未立,實在是慚愧之至。此番主公令我們兄弟陣前出戰,確是難得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今就是我們斬將立功的大好時機。


    此戰若勝,主公必定會對我們兄弟刮目相看,重用我們大哥,你說是不是


    金牯聽了二弟銀軲這番話後,心中苦澀無比,同時又有幾分懊悔之意。


    自從歸降武威軍之後,金牯便一直借酒消愁,壓抑無比,對滇無瑕念念不忘,時常想起她的一顰一笑,以及跟隨她征戰西域的日子。


    然而滇無瑕如今卻成了主公李利的妻子,一切竟是那麽突然,那麽迅速,一場沙漠患難居然讓她和李利迅速走到一起,前後不過半個月的時間。


    怎麽會這樣


    要知道他金牯足足暗戀了滇無瑕三年,卻始終難得博美人一笑。而李利不過是與她相處半個月,便俘獲了她的芳心,致使她死心塌地跟著李利,哪怕搭上一個休屠部落也在所不惜


    金牯為此耿耿於懷,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於是他借著進駐李利府邸守衛之際,屢次請求拜見滇無瑕,但都被金猊衛擋在門外,而滇無瑕則是很幹脆地拒絕見他。


    其實金牯沒有歹心,僅僅是想與滇無瑕當麵說出心中的疑問,也好讓他就此死心。僅此而已。


    然而,主仆有別。滇無瑕在婚前不能見他,婚後沒有李利的同意,她也不能私自見金牯。這是為人妻子的本份,也是禮數。


    金牯起初並不知道這些漢人禮節,前兩天才打聽清楚,原來漢人女子竟有這麽多講究。休說滇無瑕即將成婚,即便是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能隨意與男子相見,否則有損姑娘家的名節。


    得知原委後,金牯暗自悔恨,埋怨自己太魯莽,險些壞了滇無瑕的名節。事後,他更是後怕不已,因為他去求見滇無瑕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過主公李利。


    若是主公知道此事,一怒之下,後果不堪設想


    幾天時間轉眼即逝,金牯預想中的大難臨頭並沒有出現。主公李利寬宏大量,似乎沒有計較此事,對此不聞不問,一如既往地親切溫和。


    然而,作為情敵的金牯,卻能從李利笑眯眯的眼神中感覺到一絲異樣的神采。這一絲異色,讓金牯如墜冰窟,惶恐難安,驚駭不已。


    隻是不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事實勝於雄辯。


    金牯知道主公心中一定對他十分惱怒,甚至都想過直接殺了他,但主公終究是一代雄主,其胸襟之寬闊器量之大心機之深,絕非他金牯所能揣摩的。


    主公李利明知此事卻什麽也不說,但金牯卻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誰讓他是聰明人呢


    心神急轉之後,金牯微顯蒼白的臉頰變得堅定而絕決,眼神中掠過一抹悲愴之色,隨即眼底呈現出淡漠生死的冷峻之情。


    二弟所言極是。此番我們兄弟誓死打敗呂布,在兩軍陣前立威,為兩位兄弟搏個好前程


    銀軲驚愕地看著大哥金牯,呃,這不至於吧大哥


    二弟休要多言。金牯當即打斷銀軲的話,手提韁繩,揚刀厲喝道:二弟三弟,隨為兄出戰呂布殺


    噠噠噠


    來得正好,倒讓呂某省些力氣


    呂布滿臉不屑地抬眼看著金牯三兄弟策馬殺來,冷哼一聲,隨即雙腿一蹬,赤兔馬如離弦之箭疾馳而出,迎麵衝刺上去。


    呔


    臨陣之際,呂布叱喝一聲,雙手握戟凶猛橫劈,如長虹貫日般勇猛迅疾,方天畫戟裹挾著無盡氣流,瘋狂碰擊金牯劈砍而來的黑背大刀銀軲直刺出擊的純鐵長矛,以及鐵軲斜刺而來的白刃鋼矛。


    鏘鏘鏘


    劇烈的兵器碰擊中,火花飛濺,火星閃閃,響聲大作,聲震曠野。


    激烈交鋒中,但見呂布揮舞方天畫戟左右橫掃,前後擋拆,赤兔馬橫衝直撞,勇往直前。


    而金牯三兄弟亦非庸手。他們兄弟三人一奶同胞,心靈相通,合擊之術早已爐火純青。戰鬥之時,彼此間根本不用出聲提醒,也不用互相對視,他們有著別人難以想象的默契。攻擊時,金牯掌中大刀攻殺敵人雙肩以上的要害部位,此乃刀走上風,攻擊上三路;銀軲和鐵軲二人同是使用長矛的行家,矛走直線,攻擊敵人的胸腹以下及雙腿,主攻下盤,包括敵人的戰馬在內。


    合擊之中,兄弟三人無論誰在正麵攻殺,另外兩人都會從兩側夾攻。大刀和長矛的攻擊路線不變,大刀泱泱淩空走,長矛湛湛尋蹊徑,出手快如閃電,力量大若千鈞,劈刺連環,以攻代守。


    鏘鏘鐺鐺


    呂布策馬衝入金牯三兄弟之間,起初他尚不覺得這三個長相近乎一模一樣的蠻子有何過人之處,隻覺得自己挾巨力揮戟出去的龐大力道,被金牯兄弟三人分擔接下,以至他全力一擊沒有取得預期效果。然而,回馬再戰之時,呂布陡然感覺壓力驟增,起手揮戟後便失去了二次攻擊的機會,被金牯三兄弟上下其手,打得他疲於招架,自保有餘,攻擊不足。


    這樣壓抑被動的戰鬥,第一個回合是這樣,第十個回合亦是如此,五十個回合之後,戰局依然沒有改變。呂布每次隻有一次主動攻擊的機會,隨後便被金牯三兄弟合力壓製著,致使呂布左右折衝前後抵擋,卻硬是殺不出他們的合擊圈,也破不了三兄弟的合擊之術。


    激烈交鋒中,呂布僅存不多的耐性一點點被金牯三兄弟消磨殆盡,迫使他壓抑已久之下,暴吼如雷,將壓箱底的絕殺之技施展出來。


    呔殺


    一聲暴喝之中,但見呂布好不容易衝出金牯三兄弟的合擊戰團,回馬再戰時,呂布縱馬沉戟飛奔而來。臨近金牯三兄弟之際,他陡然縱身而起,赤兔馬狂奔之勢不減,而他卻淩空而起,手握方天畫戟淩空橫劈,急速揮舞的方天畫戟旋風般旋轉成左右兩個圓弧,猶如飛龍在天似的居高臨下,炫目淩厲的弧形戟影席卷金牯三兄弟的項上頭顱。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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