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高手寂寞


    對於何儀的怒顏相向,許褚視若無睹,既而朗聲說道:剛才許某言明重新訂立賭約,絕非無因。實不相瞞,由於你們長期圍困我許家莊,致使莊內糧食匱乏,無力供給你們所需的一千石糧食。故而,此次隻能給予你們十頭耕牛,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至於你何儀剛才所說的恫嚇之言,許某明確地告訴你,若是爾等膽敢血洗我許家莊,那許某縱然拋卻性命不要,也誓必將你碎屍萬段更何況我莊上尚有數千青壯,豈能任由爾等胡作非為


    再者說,這些年來,你們從我許家莊獲取的錢糧也不在少數。若是你們此次趕盡殺絕,那麽往後如何獲取錢糧,沒有錢糧,你們還能在這裏呆下去嗎許某言盡於此,你們好好想想吧


    這何儀聞言後,神情愕然地沉吟不語,也覺得許褚不無道理。


    何曼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眼見兄長無言以對,他洪聲說道:兄長不必猶豫,就依許蠻子所言吧。不就是一千石糧食嗎,改天小弟帶人去潁川走一遭,定能有所收獲時辰不早了,我等此來就是要與許蠻子較量一番,看看小弟的武藝近來是不是又有精進。兄長意下如何


    也罷,就依賢弟所言眼見堂弟何曼把實話都說出來了,何儀也無可奈何,隻得點頭應允。


    實際上,事情正如許褚所言。葛陂黃巾軍確實從許家莊弄到不少錢糧,而許褚其人不僅實力強橫,而且言而有信。正是基於這些原因,何氏兄弟率領的黃巾軍才能與許家莊屢次爭鬥。卻一直沒有實質性的大肆殺戮許家莊百姓和壯丁,彼此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關係,持續至今。


    這些人好生無趣,臨陣廝鬥而已,何必多費唇舌,直接開戰便是


    李利一行人藏形匿跡於山林之中,居高臨下俯視著山下的雙方人馬。左等右等還不見陣前之人廝鬥,桓飛不禁喃喃自語,神情頗為倨傲,似乎對山下對陣雙方甚為不屑。


    聞聽桓飛滿嘴嘮叨。李利不以為意地含笑說道:豫州地處中原腹地,毗鄰江淮,這裏物產豐富,雨水充沛,地廣民豐。是以這裏的百姓大多讀書知禮。凡事遵循一個理字,爭鬥之時也須有理有據。不似我們北人。動輒大打出手,刀兵相向。山下這些人就是如此,隻不過他們現在所麵臨的情形卻是頗為耐人尋味。


    單以實力而言,葛陂黃巾賊人多勢眾,攻破許家莊毫無問題。可是他們卻偏偏要與莊內之人單打獨鬥,此舉有悖於常理。讓人費解。此外,這兩個黃巾賊頭領也很有意思,下山打劫還要和被打劫之人講理,討價還價一番。然後再出陣廝鬥。而且,看起來他們之間似乎十分熟悉,卻又不是朋友,而是爭鬥已久的敵人。


    由此可見,對峙雙方都有忌憚,輕易不敢出手。故而,開戰之前雙方先用言語試探一番,權當戰前約定,以免雙方廝殺到一起之後,最終無法收場。


    李利這番話剛一說完,陳到便點頭說道:主公所言甚是。盤踞在豫州境內的黃巾賊有十餘股之多,其中就屬汝南潁川一帶的黃巾賊最為猖獗。他們人馬眾多,甚至山寨中還有妻室家小,因此他們也需要源源不斷的錢糧供應。正因為如此,這些黃巾賊一般不會隨意殺戮,而是采用大兵壓境之法,逼迫周邊鎮甸和村落按期繳納錢糧和牲畜,以此保障他們能夠長期占據此地。否則,一旦他們殺戮過甚,便會促使周邊百姓四散逃難,反倒斷絕了錢糧供給,致使他們難以在此長久立足。


    話音稍頓之後,陳到接著說道:現在山下的情形便是如此。根據他們剛才所言,末將已經知道他們姓甚名誰了。眼下陣前對峙的這四人都是沛國和汝南一帶頗有名氣之人,那何氏兄弟便是葛陂黃巾賊的頭領何儀和何曼,許氏兄弟應該就是許家莊的許定和許褚二人。


    說起這四個人的名字,那可是豫州境內響當當的人物。葛陂黃巾賊頭領何儀,乃豫州境內十餘股黃巾賊之中實力最為強大的盜匪,手下足有三萬餘兵馬,號稱豫州黃巾賊五大頭領之首。不過何儀之所以能夠擁有這般強大的實力,並不是他自己發展起來的,而是依靠他的堂弟何曼逐漸壯大至此。


    山下那個身軀異常高大魁梧之人便是何曼。此人身強體壯,凶悍異常,手中一根重達八十斤的大鐵棒勇不可擋,汝南沛國一帶無人能敵,故而得名截天夜叉。葛陂黃巾賊何儀所部正是倚仗著何曼的強橫戰力,在汝南潁川和沛國等郡縣為所欲為,肆無忌憚,氣焰極其囂張。


    與何氏兄弟對陣的許氏兄弟,乃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山下那名身材略顯單薄之人,就是許定,字伯寧,他是許褚的兄長;而那虎背熊腰的彪形壯漢便是許家莊第一好漢許褚許仲康。據說,許褚天生神力,家傳一口九環金背大刀,組織莊中青壯抗擊黃巾賊的劫掠,屢次與黃巾賊人爭鬥,卻未嚐一敗,端是極為難得的一員虎將


    說起許氏兄弟之時,陳到神情頗為興奮,滔滔不絕,如數家珍。顯然,他對許家兄弟二人早已聞名已久,今日得見真容,頗為欣喜,有些情難自禁。


    聽完陳到一番講述,李利神情淡然地微笑不語,但李摯和桓飛卻是迅速將目光轉移到山下許褚和何曼二人身上。尤其是桓飛,眼神中閃爍著濃濃的好戰之情,大有立即下山與此二人大戰一場之意。隻是迫於李利站在身前,致使他不敢擅動,隻得老老實實地站在小山坡上,俯視著山下的局勢。


    飛虎。不用如此急於求戰,等到需要你出戰之時,我自然會讓你放手大戰一場。以你看來,山下這四人實力如何,他們中間有誰能與你大戰上百個回合眼角餘光留意到桓飛的異常神色,李利輕笑著問道。


    嘿嘿嘿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自家主公的眼睛,桓飛憨厚地嘿嘿傻笑,既而噎著喉嚨,盡量降低聲量,輕聲說道:主公明鑒。末將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上陣廝殺了,剛才也是見獵心喜,請主公見諒。以末將觀之,山下這四人的身手都很不錯,而且皆是身高力壯之輩。想來他們所擁有的戰力也非同一般。


    那個黃巾頭領何儀戰力稍差,不過是個二流武將。如果他自身力量驚人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何儀對麵的許定,看起來非常沉穩,此人堪堪邁入頂級戰將下階的門檻。隻不過他年齡有些偏大,武藝精進空間很小,終此一生,自身武藝隻怕僅限於此了。


    如果何儀和許定二人與我桓飛交手的話。不是我狂妄自大,即便此二人聯手來攻,三十合之內,我必將他們二人斬於馬下


    說起武藝強弱之事。桓飛顯得極為自信,眉宇間霸氣橫溢,神采飛揚。


    陳到聽到桓飛這番話後,臉上浮現出一絲驚疑之色,顯然不相信桓飛有這般能耐。但他卻看到主公李利微微頷首,很明顯,李利已然默認了桓飛的這番說辭。


    事實正是如此。陳到對桓飛所言抱有懷疑態度,那是他沒有親眼見識過桓飛的身手,否則他就會知道桓飛這番話已經很謙虛了。


    早在三年前,李利第一次遇到桓飛時,以頂級戰將下階的實力卻被桓飛隨意踢飛而來的木樁震傷;而擁有頂級戰將中階頂峰實力的典韋,在桓飛手下也隻能勉強撐過七十多個回合。由此可見,桓飛戰力之強橫已然達到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迄今為止,在西涼近千名將領之中,真正能與桓飛大戰上百回合的武將,滿打滿算不超過二十人,這還隻是一般性的切磋武藝,並非生死相拚。


    就在李利若有所思之際,隻聽桓飛繼續說道:山下那個截天夜叉何曼,高大雄壯,看起來氣勢不凡,應該是個天生力大之人。不過他在桓某麵前還不夠看,差距太大,無論是身高體型還是力量比拚,他都不是我之敵手。更何況,以某看來,何氏兄弟二人明顯騎術不精,顯然他們之前應該都是步卒,並不擅長騎馬廝殺。


    相比何曼,那個名叫許褚之人倒是讓我刮目相看。此人舉手投足之間頗有章法,與對方交談之時身體卻時刻保持戒備,如此警覺之人定然是個武藝極為高強之輩。僅憑直覺,桓某便能斷定此人至少擁有頂級戰將中階的戰力,甚至更強。因此,山下四人之中,唯有許褚能與我大戰上百個回合,堪稱當世強者。至於何曼,其人雖然力大,但桓某征戰沙場十餘載,真正能與我比拚力氣之人,迄今為止僅有兩人,其一是呂布呂奉先,其二就是子誠統領


    聽到桓飛再次提起呂布,李利知道他至今仍對灞河一戰念念不忘,一直無法釋懷。


    灞河一戰,桓飛領兵馳援之中偶遇呂布,於是二人悍然出手,一擊之下,呂布當即打馬遁走,而桓飛卻在一擊之中受傷。不過呂布也沒有占到便宜,被桓飛連人帶馬震退十餘步,吐血逃走。那次交手,兩人堪稱勢均力敵,難分高下,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直到戰後,桓飛方才確認與自己交手之人便是威震天下的呂布,隨之他懊悔不迭,恨不能與呂布大戰一場,直至決出勝負為止。從那以後,桓飛時常念叨呂布,屢次想與呂布再戰一場,卻一直沒能如願。


    高手寂寞,對手難求。武藝達到桓飛這種巔峰強者之人,幾乎很難遇到能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而呂布就是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對手。


    其實,在西涼軍中李摯也有不遜於桓飛的身手。隻可惜李摯的武藝路數獨樹一幟,刁鑽詭異,速戰速決,隻適合用來殺人,卻不適宜切磋武藝。因此,對於桓飛而言,他是騎兵將領,擅長使用重兵器廝殺;而李摯卻是善於步戰,隕鐵鎖鏈雖然沉重,但李摯使用起來卻是輕巧路數。如此一來,他與李摯切磋武藝,無疑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故而他寧願和典韋滕羽韃魯和馬超等實力稍遜於自己的人切磋武藝,也不願和李摯交手。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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