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司空府。


    傍晚時分,府門大開,一行車駕停在門前,司空李傕回府。


    夫君回來了。


    看到李傕闊步走向正堂,早已等候在堂前玉階上的楊氏款款而行,笑盈盈的迎上來。


    嗯乍一進門便見楊氏站在正堂門口,李傕神情微怔,眉頭微皺,眼角不由浮現出一抹慍色。


    夫人似是特意等候在此,莫非嶽父大人又來了


    楊氏聞言神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俏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變,笑道:夫君說笑了,最近這些日子,父親都不曾來府上。夫君整日勞累,早出晚歸,妾身於心不忍,今日親自下廚做了夫君最愛吃的酒菜,擔心夫君公務纏身,故在此等候夫君回府。


    李傕聞言錯愕:哦夫人特意等為夫回來,這倒是嗬嗬嗬


    話到嘴邊留一半,李傕朗聲而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身邊還有一眾侍婢和親兵在場。


    說起來,今日楊氏親自前來正堂玉階前等候李傕回府之舉,此前也有過,但那時楊氏還是妾室,每天晚上都會等候李傕回來,生怕李傕夜宿在正室大婦房裏。然而,自打楊氏為李傕生了兒子之後,隨即便取代了正室的位置,自此以後就不再迎接李傕回府了。


    細算下來,前後已有十幾年光景。在此期間,楊氏除了軍政公務不幹涉之外。府內大事小情都必須經過她同意,這其中就包括李利李暹兄弟二人被她趕出家門之事。而李傕對楊氏頗有微詞也由此開始。


    時隔多年,李傕之子李式都已長大成人。卻不料楊氏竟然破天荒地主動迎接他回府。這確實是新鮮事兒,有年頭不見這般情景了。


    盡管李傕拿不準楊氏今日為何這般溫柔,可他確實很高興。此番楊氏表現出善解人意的一麵,至少說明她已經看清形勢,擺正了態度,在自己麵前都能如此乖巧,往後再見到自家侄兒李利。她自然知道該怎麽做,必須向李利正式道歉。


    誠然,這些年李傕一直對楊氏背著自己將李利兄弟倆趕出家門之事耿耿於懷。這直接導致他對楊氏態度冷淡,再不像從前那樣寵著她,事事順著她。在此之前,他和楊氏甚是恩愛。夫妻關係極為和睦。卻因李利兄弟而夫妻生隙,心生芥蒂。然則,終究是將近二十年的夫妻了。盡管李傕對楊氏頗為不滿,卻顧念夫妻情分,並未過分責罰於她。


    在李利前往武威郡擔任太守的大半年時間裏,李傕已將此事暫時拋之腦後,與楊氏依然恩愛如初。可隨著李利返回長安,並接管西涼軍之後。李傕感覺叔侄之間始終存在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隔膜,無形中拉開了叔侄間的距離。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親如父子,無話不談。


    很長一段時間,李傕都以為自己和李利之間的隔閡是因為權勢之爭,叔侄倆都想成為西涼之主,執掌天下權柄。然而經過長達兩年的磨合和暗中較量,李傕終於放下了爭鬥之心,徹底端正態度,全心全意地輔佐自家侄兒李利成就霸業,但隨後他發現自己和侄兒李利之間的隔閡依然還在。


    最直接的明證就是,李利執掌西涼的三年間從未踏進他李傕的府邸半步;即便是逢年過節,也是派人送來厚禮,而後將他和堂弟堂妹請到郿鄔一起過節。起初李傕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誤以為李利妻妾眾多,若是都來他府上難免諸多不便,是以才會將自己一家接到郿鄔共度佳節。但這種現象一連持續三年,每次都這樣,這讓李傕不得不琢磨其中不為人知的隱情,揣測李利究竟為何這麽做。


    當李傕意識到李利此舉必有深意之時,楊氏背著自己將李利兄弟二人趕出家門淨身出戶之事立即浮現在眼前。從這一刻起,他終於知道自己和侄兒李利之間的隔閡究竟為何而起了。原來根源就在楊氏身上,難怪李利每年派人邀請自己一家前往郿鄔團聚,楊氏都借故推卻,而李利對此也是一笑了之,從不多說一句。


    知道原委後,李傕立即派人暗中追查楊氏背著自己到底還做過哪些事情,尤其是與李利兄弟二人有關之事。待調查清楚後,李傕勃然大怒,盛怒之下當即便要處死楊氏,為大嫂閻氏償命,藉此消除叔侄間的隔閡。可是,等他冷靜下來後,昔日如膠似漆的夫妻之情又浮現在心頭,不由得心軟了,遂將此事擱置起來,並將知情的侍婢和扈從全部處死。在他心裏,夫妻之情無形中蓋過了叔嫂情分,因此他抹去一切痕跡,試圖掩蓋真相,權當此事從未發生過。


    即使這樣,李傕心裏很清楚,閻氏之死的真相肯定瞞不過李利,可他卻拿不準李利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有沒有派人暗中調查過。好在李利似乎並不打算追究此事,三年來一直沒有追問,也沒有對楊氏表現出絲毫不滿或是仇視。這讓李傕深深鬆一口氣,暗中將此事壓下來,除了他自己和當事人楊氏之外,誰也不知道。而且,他沒有對楊氏提起,更不曾當麵質問,一直藏在心裏,唯恐節外生枝。


    與此同時,李傕對楊氏愈發冷淡,不經意間開始疏遠楊氏。也正因如此,他對嶽父楊奇很不待見,翁婿關係一直很僵化;隻是礙於禮數,他不便當麵給楊奇難堪,多少還給嶽父留幾分顏麵。


    時至今日,李傕已經對楊氏冷淡大半年了。


    在此期間,李利生母閻氏之死的真相一直徘徊在李傕腦海裏,如鯁在喉,令他始終無法釋懷,片刻不曾或忘。當年閻氏重病纏身。家境也不寬裕,確實有些負擔不起閻氏所需的名貴湯藥,但這些困難都是可以解決的。隻要楊氏將家裏的困難告訴他。無論如何,他也能籌集一些錢糧貼補家用,不會坐視閻氏病死。可楊氏卻背著他私自斷了閻氏的湯藥,以致閻氏無藥醫治而死,事後楊氏將其秘密埋葬,並將此事隱瞞不報,直到李利兄弟倆聽到一些傳言。方知母親閻氏已死。


    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李傕其他堂兄弟的妻室身上,那也就罷了。以李傕今時今日的權勢地位,即便事情敗露。他也能壓得住,除了他自己,誰也奈何不得楊氏。可這件事偏偏發生在他的大嫂閻氏身上。閻氏出身漢陽大族閻家,盡管閻家已經沒落。丈夫也已早逝。可她還有兩個兒子。而她的兩個兒子現如今卻是名震天下,一個是大將軍李利,另一個則是鎮南將軍李暹。最讓李傕糾結的是,這兩個侄子都是他一手帶大的,情同父子,可他們的母親卻被楊氏害死了。這可真是要命啊


    如果李利不是西涼之主,即便此事泄露出去,李傕也可以替楊氏求情;憑著他撫養李利兄弟二人長大成人的情分。李利無論如何也要給他這個麵子,放過楊氏。怎奈李利現在是威震天下的西涼軍主帥當朝大將軍。一旦閻氏之死的真相大白於天下,楊氏必死無疑,即便李傕求情也無濟於事。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李利身為西涼之主號令天下的大將軍,如果他連殺母之仇都報不了,還有何顏麵統禦五十萬大軍,何以麵對天下悠悠眾口休說害死他母親的人是楊氏,就算是李傕本人,也必將為此償命。


    大半年來,李傕天天想著這件事情,曾經他甚至想過直接由自己動手處死楊氏,省得李利知道真相後左右為難。然而他可以不顧多年的夫妻情分,卻不能不顧及兒子李式的感受,畢竟楊氏是兒子的生母。每次想到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親情糾葛,李傕就不由得一個頭兩個大,想得頭發都白了,卻仍然理不出頭緒,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楊氏竟然出乎預料的迎接李傕回府,並在後院內堂提前準備好了宴席,一桌子菜全是她親手做的。這讓李傕突然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那就是讓楊氏隱去斷掉閻氏草藥的那一段,避重就輕,隻為隱瞞閻氏病逝之事主動向李利道歉認錯。如此一來,一家人坐在一起把話說開了,隻要李利不再追究,此事便能徹底隱瞞過去,日後即便是想查也無從查起。


    這個辦法,李傕以前也不是沒想過。隻是楊氏生性傲慢且潑辣,他擔心楊氏一口咬定閻氏是病死的,既不承認也不道歉,萬一走漏風聲,那可就壞事了。是以他之前沒有對楊氏提起,但現在楊氏擺正了位置,態度也挺好,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了。


    妾身陪夫君飲一盞,慶賀夫君位列三公,式兒李式晉升中郎將


    式兒現在跟著滕霄駐守雁門,在軍中短短一年便晉升中郎將,不愧是我李傕的兒子。哈哈哈


    後院內堂,楊氏屏退了所有侍婢和仆從,依偎在李傕懷裏,左手撫摸著李傕的後背,右手端著酒樽,柔聲細語的勸酒,一杯又一杯。


    李傕此時已經喝了十幾盞酒,臉頰通紅,雙眼迷離,卻興致極高,心情大好,顯然是大半年來難得的放鬆。醉眼朦朧中,他覺得楊氏今夜格外嫵媚動人,嬌軀豐腴,柔軟無骨,媚眼如絲,風情萬種。那坐在他大腿上的翹臀似乎又豐滿了許多,伴隨她腰肢搖曳,豐臀不斷擠壓著李傕的命根子,令其不知不覺著豎立起來,擠在臀縫之中好不快活,端是妙不可言。與此同時,楊氏最為自傲的碩大酥胸貼著李傕的胸膛,隨著來回敬酒而若即若離的摩擦著,令他口幹舌燥,豪情大發。


    這一夜,李傕喝得酩酊大醉,並與楊氏盤纏大戰,梅開三度,最終沉睡過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腰杆酸軟的清醒過來。


    醒來後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半年沒做了,還是她服侍得舒服,我總算沒有白疼她。二十年了,還是這麽勾人,妖精啊


    可他並不知道,就在他酣睡之時,楊氏卻悄然離開後院,輕車熟路地走進正院內堂。不多時,楊氏出現在後院,而此時早已有人在後門外等候多時了。黑暗中,楊氏將一個錦帛包袱交給黑衣人,而後行色匆忙地回到寢室,給昏睡中的李傕喂了一碗水,繼而摩挲半晌,坐在李傕身上搖擺,起伏不止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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