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聽太妃說出這等話來,側太妃知道平日裏太妃最是個宅心仁厚的,說此話定是無意為之,心下雖稍有不滿,卻也並未表現出來。隻輕笑了下:“姐姐說的是。”便低下頭來抿了一口茶。


    屋裏靜了一會兒,兩人都在那裏靜靜地品著茶,側太妃才又輕輕地嗽了一聲神秘笑道:“姐姐可知前些日子皇上下旨,暫停了選秀的事兒?”


    太妃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解地看了側太妃一眼:“這個誰人不知?”


    側太妃故作神秘道:“還有一個,姐姐定然不知,便是皇上還說了,此次備選入冊的女子,聽憑她們婚嫁,過兩年再著新的秀女備選呢!”


    “哦?這倒是沒聽人說起。”太妃輕輕揚了下眉頭。


    側太妃笑道:“姐姐日日也不出府門兒,哪裏得了這些消息去?”


    北靜太妃歎道:“我哪裏有時間管別人家的事?一個溶兒便夠讓我操心了!”


    側太妃眼珠一轉,又含笑道:“姐姐可還記得妹妹娘家侄女晚清?”


    北靜太妃側了臉想了一想:“可是幾年前來過咱們府裏?個子細高的那個女孩?”


    側太妃麵上漾起笑容道:“可不是嘛!如今已滿十五歲了,本是備選入宮的,要不是今年皇上下了旨不選秀了,她若進了宮,憑她的模樣文才定是一花獨秀,無人可極呢!”


    北靜太妃因著近日總在糾結水溶選妃之事上,聽聞別人家有好的女孩便忍不住要問上一問。便應道:“可真如你所說?”


    側太妃笑道:“我的好姐姐,妹妹何時騙過人的?妹妹隻想著溶兒如今也老大不小的了,他的王妃也過世有些日子了,卻到如今也不著急續妃,姐姐難到就不急嗎?”


    北靜太妃輕搖了搖頭:“說不急你信嗎?這些天兒倒總見不著他的人影兒,一提娶妻之事便急赤白臉的,唉!”


    側太妃道:“俗話說得好:百順孝為先,溶兒如今是不娶妻、不納妾,什麽時候才能讓姐姐抱上孫子喲?”


    側太妃一句話又戳上了北靜太妃的心窩子,試想想,這人一老便想著能有眾多孫兒纏繞膝下,頤養天年之樂,便如同賈府裏的賈母一般,甭管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隻一見眾多孫輩便氣也消了、散了。


    北靜太妃搖了搖頭道:“你可不知溶兒的性子有多擰呢!先前的王妃並不是他中意的,那兩年過的日子並不痛快,這個你也知道,如今再續王妃我想著聽他的意思,總歸是他們二人過日子,我又不能跟了他一輩子,隻要他好,我便放心了。”


    “哎喲!我的太妃姐姐,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不就是皇上賜婚,哪裏有他說話做主的份兒?姐姐可要明白這個道理,溶兒更應順服於您呢!”


    北靜太妃還要說什麽,就聽外麵侍女回稟道:“王爺回來了。”隨著話音兒,隻見水溶一襲白色衣衫,烏黑的頭發上束著玉冠,麵目白皙,越發襯得五官分明,英俊異常,抬腳進來,便瞧見了坐在下首的側太妃李珍珠。


    側太妃看見水溶進來,便含笑道:“王爺回來了!”


    水溶嘴角向上一挑,似笑非笑道:“側太妃什麽時候過來的?是來陪太妃抹骨牌的嗎?”言罷,輕施一禮,一雙俊目直視著李珍珠。


    對上水溶那一雙似帶了驕傲並挪揄的眼神,不知怎麽,側太妃李珍珠心裏總有一絲的心慌,便好似自己有什麽把柄被抓住了一般。


    側太妃忙躲了水溶目光笑道:“不過是來與太妃嘮嘮嗑罷了。”


    水溶又向上首的北靜太妃行了家常禮笑道:“有了側太妃來與您解悶兒,母妃定不再寂寞了?”又向站在北太妃旁的香草道:“可是嬤嬤把酪做得了?”


    香草笑道:“王爺的鼻子倒是真靈呢!奴婢這就給王爺端去。”


    北靜太妃接口道:“香草去多拿些過來,讓側太妃也嚐上一嚐。”香草應了便要出去。


    水溶忙道:“香草慢些走,我與你一起去瞧瞧嬤嬤去。”又轉過身來向北靜太妃道:“孩兒去去就來。”北靜太妃點頭應了。


    待水溶與香草走遠了,側太妃向北靜太妃小聲道:“王爺如今脾氣秉性竟是越來越像老王爺了,隻是個子瞧著怕比老王爺還要高些呢!”


    北靜太妃笑道:“可不是,溶兒小的時候並不貪吃的,不知怎麽個子倒高於常人一些。”


    側太妃悄悄笑道:“我那個侄女若是知道王爺如今長成了這般模樣,定會一心要嫁與王爺呢!”


    北靜太妃聽了並沒有接口,隻將手中茶端起來又啜了一小口。


    卻說水溶跟了香草一起出了太妃屋子,向跨院的小廚房走去。一路上,水溶瞧香草麵上有些不快,便笑道:“怎麽,誰又招了你煩惱?”


    香草將嘴向後麵一努道:“還不是那一位,無事不登三寶殿唄!”


    水溶笑道:“她自來她的,有太妃打發,你煩個什麽?”


    香草道:“奴婢倒是替王爺煩呢!”


    水溶道:“怎麽?又來此給本王說親?”


    香草瞧水溶一臉焦急,不由也跟著急道:“像是又給她的侄女說親來了,又說什麽一枝獨秀什麽的。”


    “憑她誰來說,本王不應便罷了。”言罷已到了小廚房。


    王嬤嬤見了水溶自是又高興又欣慰,擦了眼淚笑著要給水溶請安,水溶忙搶上前去扶了王嬤嬤起身,又孩子似的向廚房內張望道:“嬤嬤,給溶兒的杏仁酪呢?”


    王嬤嬤忙讓二人進來,隻見案上有一蘭花精致瓷壇,尚未封口,一股子沁人的香氣淡淡地衝上來,水溶吸了一下高挺的鼻子,陶醉道:“好香啊!”便要先吃些個再回去。


    香草便拿了一個小碗盛了些與水溶,王嬤嬤一旁紮著兩手笑嗬嗬看著他,還一邊笑道:“慢些吃,有的是呢!”


    水溶又接過香草遞過來的精致景泰藍銀匙,輕舀了一小勺放入口中,微眯起雙眼道:“太好吃了!”


    香草笑道:“不過是一碗酪,瞧王爺倒像是吃什麽稀罕東西呢。”


    水溶笑看了香草一眼道:“我知道,香草也饞了,嬤嬤,也給她盛上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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