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落花化春泥,又見石榴花兒開。”


    北方的春天與往年一般的短暫,淡淡的春風才悄悄地溜走,帶著濃鬱花香的夏風便適時地吹了過來。


    皇上給北靜王指定的婚期就定在了六月初五,據說那天是個嫁娶祈福的好日子!


    北靜王府裏可早就熱鬧開了,都知道北靜太妃這幾日高興,底下那些個丫頭們也都在太妃跟前兒湊趣兒。


    隱溪院內。水溶的貼身丫頭飛絮正與映雪那裏念叨:“姐姐,過幾日王爺就要大婚了。”映雪手裏拿了一個帕子繡著邊笑道:“這可是個大好事兒呢!”


    飛絮過來向著映雪的麵上瞧了瞧,映雪停了手中的活計,看著她笑道:“可是我臉上有什麽?讓你這麽細瞧的。”


    飛絮卻又向一旁的桌上坐去,將頭埋在胳膊彎裏,悶聲悶氣道:“也不知這位新王妃是個什麽脾氣?”映雪低了頭又繡起來,想也不想應道:“你沒瞧王爺說起王妃來,一臉高興的樣子?要相信咱們王爺的眼光,我反正覺得定錯不了。”


    飛絮抬起頭來,麵上似帶了淡淡的憂傷,喃喃道:“咱們的王爺?唉!但願如你所說吧。”


    “飛絮!映雪!”


    “香草姐姐來了!”說著映雪放下手中的活兒站了起來,就見香草已經笑嗬嗬地走了進來。


    香草進了屋裏先瞧了一眼飛絮:“喲!怎麽一臉的愁容啊?咱們王爺大喜,你怎生不高興?”


    “我哪裏敢不高興?”說著飛絮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映雪忙拉了笑道:“哪裏去?”又與香草笑道:“姐姐不知,飛絮妹妹是怕王爺大婚了就不理會她了,正這裏難過呢。”


    “呸!還叫你一聲姐姐呢?淨說起這些沒影兒的話來。”飛絮甩了手道。


    “哈哈!被人家說中了心事了,沒臉了,便做出這付樣子來。”說著香草也走過去用手羞著飛絮。


    眼瞧著飛絮的臉色便有些紫漲起來,映雪忙笑道:“罷了罷了!咱們別開她的玩笑了,看她急了!”又轉向香草道:“太妃又有何吩咐呀?”


    香草笑道:“無非還是囑咐你們幾句,能有什麽?太妃她老人家這幾日可是見天兒樂得合不攏嘴呢!”


    飛絮也過來問道:“一早才叫了我們兩個去,囑咐了好一會子,怎麽?”香草笑道:“這才把你們叫過去幾回?這些日子姐姐我可是出來進去不停的傳話,都要把腳走大了!”


    聽了香草那裏誇張的話兒,飛絮、映雪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林府裏。賈母半坐在榻上,正和鴛鴦說話,隻見黛玉帶了紫鵑進來。“老祖宗怎麽坐起來了?”黛玉笑道。


    “在床上都躺了個把月了,這把老骨頭都睡散了!嗬嗬。”賈母笑道,又招手道:“玉兒過外祖母這兒來。”


    黛玉忙亭亭過來坐在床側。賈母輕輕摟著黛玉,嘴裏不停歎道:“太好了!太好了!”


    一旁的鴛鴦忙笑道:“老太太怎麽又落淚了?林姑娘要出嫁是好事呢,很該高興的。”


    賈母接過鴛鴦遞過來的帕子,試了下淚水道:“我這是歡喜的眼淚,玉兒終於要出嫁了,能嫁入北靜王府可真是玉兒的造化呀!也了了我多年的一樁心事。”


    言罷又連連歎息不止。黛玉不知所雲,轉頭看向鴛鴦。


    鴛鴦也歎了口氣道:“老太太念叨了好幾日了,說是姑娘的嫁妝那日也被官府抄沒了,想著讓姑娘與北靜王爺說說,看能不能將那兩箱子東西領出來,再說了,那原本也不是賈府裏的東西。”


    黛玉聽了忙安慰賈母道:“前些日子聽王爺說起,那些被抄沒的家產也都要造冊上報的,玉兒想著,若是上頭查著了那兩箱子東西,問起出處來便自然知曉了,到那時再拿回來也不晚。”


    賈母一邊聽著卻又拿起了帕子,黛玉口中勸著,心裏卻已明白,老太太是又想起了現下還押在獄裏的賈家子孫們。(.無彈窗廣告)別人猶可,唯獨寶玉與鳳姐是老太太的心坎上的。


    一旁的紫鵑也漸漸明白了老太太的想法,心裏不由為姑娘不平!看來老太太是想讓姑娘幫著打聽獄中之人才是真正目的呢!心一橫便脫口道:“老太太上年不是給了姑娘嫁妝錢了?想想也盡夠了!至於那兩箱子東西,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後,皇上也自有定論,老太太就不用這裏唉聲歎氣地替姑娘操心了。”


    話一說完,屋裏兩個主子一個丫頭都睜大了眼睛,鴛鴦心裏直犯嘀咕:這還是原先那個紫鵑嗎?大半年不見,說起話來怎麽變得這麽率直利落了?


    卻說那賈母的心思被一個小小丫頭輕易識破,不禁也是羞愧難當:想想自己怎麽這麽糊塗?這一條老命若不是玉兒,現在早已向閻王報到去了!先前在獄中自已病重,竟沒有一個人過來問候過一聲兒。再者說了,如今自己落到這一步,還不是被那些不孝子孫帶累的?


    瞧著麵前柔弱的外孫女,想起在自己病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府裏竟沒有一個人去保護她唯護她,隻得一任那二太太作踐,竟差一點去做了人家妾室!


    想到這裏,賈母輕輕拉了黛玉的手道:“玉兒,隻要你往後能好好的,我老婆子就放心了。外祖母就聽你的,那些東西早晚會還回來的,現下就不用再提它了。”


    鴛鴦也忙過來笑道:“老太太是怕姑娘過去王府嫁妝少了不像個樣子,是以心裏難過,才提起了那兩箱子東西。”黛玉微微一笑,沒有接話茬兒。


    “姑娘,王爺來了!”外麵雪雁在院子裏道。


    賈母聽了忙向黛玉道:“玉兒快快向裏間回避了吧。”紫鵑也忙過來扶了黛玉轉過屏風向裏屋走去。


    原來因著皇上給兩個人定了日子後,按規矩未婚夫妻在大婚前是不能隨竟相見的。這可真是苦了我們的水王爺了!一日兩趟地找借口來林府,卻硬是一麵也見不上,樂得雪雁直打趣他。


    水溶在院子裏等了一會兒,便見鴛鴦出來行了禮笑道:“王爺請進來吧。”說著打起了簾子。


    進了屋,賈母早顫巍巍地站在那裏,見了水溶就要行大禮,水溶忙走上前,一把扶了笑道:“老太君這是做什麽?病才好些快快坐在那裏吧。”鴛鴦趕緊上來扶了賈母坐下。


    水溶笑道:“好讓老太君放心,政公前日也已回到了京城,與府裏的人現都在一處。因皇上早前發了話,言道賈府之事要細細查詢,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先不要為難了眾人。所以,現在賈府上下幾百號人,下人們說不好,但那些主子姑娘倒是都保全了尊嚴,並沒有人受苦的。”


    賈母忙又站起來向水溶福了福道:“老身這裏有禮了!幾十年來,我老太婆哪一日不千囑萬叮的勸說他們,可惜都不聽我的話呀!如今瞞了我弄出這檔子事兒來,以後我也沒臉去見地下的老太爺了!”言罷淚流滿麵。


    屋裏麵的黛玉此時也是淚盈於眶,心裏卻是恨大於悲!


    水溶忙又勸了幾句便要告辭,知道玉兒便在裏麵,遂提高聲調道:“老人家你要好好保重身子,也轉告玉兒將身子將養好,這些日子可千萬別再累著了。”


    紫鵑聽了笑著用手輕輕碰了碰黛玉,又向外麵努了努嘴,黛玉‘呸!’了一聲遂也含了淚笑了。


    水溶出去後黛玉又從裏屋出來,賈母用那隻不太靈活的手向黛玉招了招道:“玉兒,外祖母還有話兒跟你說。”


    黛玉複坐在床沿兒,賈母歎道:“說句心裏話,都是我的子孫,哪有不疼的,可是他們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竟是讓人恨透了,也讓我的心涼透了。前兒個鴛鴦把事情都告訴我了,真是委屈玉兒了,若是你在回南的路上出了事,我也沒有臉再活下去了。”


    賈母那裏又是說又是悔的,黛玉坐在床邊兒卻是一聲不吭,想起自己當日出走京城,若不是自己兩個丫頭與趙良忠心守護,後又機緣巧合碰上了王爺,還不知後果會是什麽樣子。(.無彈窗廣告)


    想到這裏,黛玉不由抬了雙眸感激地看了紫鵑一眼。


    紫鵑忙扶了黛玉香肩微微一笑。一股熱流直衝眼眶,黛玉忙忍了向賈母道:“玉兒這不是好好站在您老人家麵前,咱們今後在一起好好過日子,玉兒還想讓老太太多疼幾年呢。”


    賈母忙換了笑容道:“可不是嘛!我老婆子也借了玉兒的光,再好好享幾年清福呢。”


    轉眼便到了晌午,黛玉與賈母才用了飯,還沒有收拾起碗筷來,便見雪雁又跑進來笑道:“老太太、姑娘,趙良來回說北靜王府的水管家來了。”


    賈母開口道:“如今咱們這裏人少,也講不得那麽多規矩了,你去讓他進來吧,想是王爺又有什麽話兒讓他帶過來呢。”雪雁忙應了跑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了北府管家水興進來。隻奇的是他身後麵還跟了兩個頭臉兒幹淨的丫頭來。


    見了黛玉,水興忙要跪下叩頭行大禮,黛玉忙攔道:“萬萬不可!還是隻行了家常禮吧。”說完又連連咳著掩飾,暗裏埋怨自己,近來是怎麽了?幸好這水興是個老實厚道之人並未曾理會。


    “給林姑娘請安!”水興規規矩矩地深作了個揖,又向著賈母這邊唱了個諾,才直起身來。


    黛玉問道:“可是太妃她老人家派你過來有話要說?”


    “姑娘明鑒!太妃才吩咐了奴才過來,讓把這兩個小丫頭給林府裏送過來,說是過兩日府裏就要忙乎起來了,恐怕人手不夠,讓這兩個丫頭過來幫忙的。”


    賈母一邊忙笑道:“多謝太妃惦念著!”


    “太妃還說了,若是姑娘覺得這兩個丫頭還使得,往後就給姑娘留在府裏伺候,這兩個也還知根知底的,倒省得再去外麵費心買了。”


    黛玉聽了水興之言心裏陡然湧上一陣暖意。想起來前日裏老太太還說起,自己的陪嫁丫頭太少,縱是鴛鴦也跟了去,也才不過三個丫頭,怎麽著也要個四角齊全,湊夠四個才好呢。又說好了這兩日便讓趙良去外麵尋摸著買去。


    想想應該是紫鵑或是雪雁又與王爺透了風去,王爺又在太妃那裏提起過,所以今兒太妃她老人家才存了心給自己送人來了。


    黛玉不再推辭,過來道:“回去替我多謝太妃她老人家,人我就留下了。”


    轉眼便是吉日,因是皇上特挑好的日子,當然皇上也要隨了這個禮。大婚當日更是派了小德子過來送了些珍珠玉器,古玩字畫做為賀禮,水溶忙接了又向著皇宮方向行了大禮。


    北靜王府。吉日一早,那北靜太妃領了香草、梧桐又來了隱溪院內。唬得映雪、飛絮帶了小丫頭子忙忙接了出來。


    映雪笑道:“太妃不在前頭等著新人,怎麽又來這裏了?一會子又該有人滿處的找尋了。”


    太妃笑道:“我來看看還有什麽需要添加的,那些床上鋪的可都弄利落了?屋裏可是都按著王爺說的擺的?”一旁的香草笑道:“都弄好了!太妃快快回去吧,一會兒各王府的人都要過來了,主人不在讓人家怎麽想?”


    “對對對,咱們快回去,前頭還要有人照顧呢。梧桐!沾兒可在前頭?”太妃邊往回走又問道。


    梧桐笑道:“一切都按太妃的吩咐,前頭有側太妃與二公子在呢,太妃不用那麽心急,慢著點兒。”


    後麵飛絮、映雪相視一笑,飛絮歎道:“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是第一次娶王妃呢。”映雪忙低聲道:“別亂說話,咱們也快去再瞧瞧,別真有沒弄妥的地方,倒不好了。”


    倆人拉著手又進了早布置好的洞房,隻見屋裏麵一派喜氣洋洋。屋子的西北角處放置了一張寬大的喜床,床上大紅色的喜枕、喜被、喜褥一應俱全。床頭又懸掛著大紅緞的雙喜床幔,床左側一個桌幾上擺著一對雙喜燈,整個喜床四周用大紅幔帳圍了兩層,幔帳兩邊又用精巧細致的如意鉤挑起。


    映雪又輕撫了下床鋪,道:“飛絮,你看看還差些什麽?”飛絮笑道:“還差個新娘子。”言罷兩個人又笑著出去。


    “來了來了!”


    “前麵騎在馬上的是王爺嗎?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迎親隊伍徐徐來到北靜王府大門口,等候在府外的一眾人們交頭接耳議論著。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如星的紅點在半空中一顆顆炸裂開,喜樂也適時地鳴奏了起來。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隨著一聲:“禮成!送入洞房!”黛玉邁著已覺軟軟的腳步,被紫鵑、雪雁攙扶著先進了洞房,前麵映雪、飛絮兩個丫頭忙忙推開房門,請黛玉過去喜床前坐下。


    才落了坐,就見水溶也身著大紅喜服笑嘻嘻走了進來。飛絮迎上前笑道:“王爺不在前麵陪酒,怎麽這就回來了?”


    水溶笑道:“敢是你今兒個也喜歡糊塗了嗎?本王蓋頭沒揭,合巹酒還未喝呢!”滿屋子的人都笑了。


    黛玉忙又提了精神端莊坐在一旁的雕花木椅上,紫鵑、雪雁兩旁侍立。便見儐相、喜娘都依次進得屋來,水溶拿了喜秤上前輕輕一挑,屋內眾人眼前皆一亮!尤其是映雪與飛絮,那飛絮竟瞬間呆住了!難怪王爺人前人後稱讚這個王妃,這個模樣真真比王爺畫上的更要美貌千倍呢!


    兩個丫頭端上合巹酒來,水溶與黛玉分別取了,見黛玉含羞端了酒杯靜靜地停在了半空,水溶忙輕輕將端著酒杯的胳膊向黛玉酒杯繞將過來,便見黛玉麵容一下子變得緋紅,微微合上雙眸將酒慢慢抿入櫻桃小口。


    喝盡了杯中甘甜的美酒,水溶向一旁的丫頭道:“將喜酒放在那裏,你們都出去吧,讓王妃也歇息一會兒。”說著,便伸過頭去向黛玉小聲耳語道:“玉兒別睡,等我回來。”


    瞧著新娘子再一次羞紅了嬌容,屋裏眾人大概都能猜得出王爺與王妃說了些什麽,瞧著王爺轉身出了房門,喜娘等眾人便也都給黛玉請了安後也隨之而去,屋裏隻留下了紫鵑、雪雁、飛絮、映雪四個丫頭。


    映雪過來笑問道:“王妃先靠在床上歇息一下吧,外麵還不知要鬧到什麽時辰呢。”


    黛玉輕輕點了點頭,映雪忙上來與紫鵑一左一右扶了坐到了床邊。那邊雪雁又去倒了杯茶來,奉與黛玉道:“王妃喝口茶吧,累了一天了,才喝了那酒想是口更渴了。”


    映雪忙讚道:“這位妹妹想得周全,王妃快喝些吧。”


    見黛玉一付拘謹的樣子,映雪向飛絮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上前給黛玉跪下,把黛玉嚇了一跳,就聽下麵道:“奴婢映雪、奴婢飛絮給王妃請安!”


    黛玉忙命紫鵑將二人扶起來,雪雁上前將手中的一個荷包遞了過來,黛玉接過來含笑道:“早聽王爺說起過你們兩個,都是個機靈能幹的。”說著從荷包裏拿出兩個紅瑪瑙手鐲來,親手遞與二人。


    映雪、飛絮都忙雙手接過來,又謝過王妃。黛玉又道:“你們也跟著累了一天了,這裏有紫鵑與雪雁就行了,明日裏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你們也早些去歇息吧。”


    映雪知道王妃才入王府,對王府裏的人和事未免還有些陌生,忙站起來應了,又囑咐了紫鵑、雪雁幾句便與飛絮一起出了新房。


    “紫鵑,幾更天了?”黛玉坐在那裏,睡眼朦朧。


    “不過才交一更呢!王妃若是倦了便小憩一會兒,王爺回來了奴婢再喚也來得及的。”紫鵑道。雪雁也忙道:“奴婢去外麵看著門,王妃就先趴在床邊睡一會兒吧。”


    黛玉聽兩人這麽一說,不覺有些好笑,倒將睡意減了一半,又想起才水溶臨去時讓自己等著他,遂強打起精神來道:“你們去把燈挑得再亮些,哎!脖子都酸了。”


    燈花爆了又爆,二更了!


    早已卸妝重新梳洗過的黛玉實在熬不住了,兩個眼皮越來越澀,不一會兒竟打起架來。朦朧中,水溶輕手輕腳走過來,將她輕輕抱入懷中,又微低了頭,烏黑的發絲輕撫著黛玉如玉的臉頰。


    “好癢!”黛玉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定晴一看,可不是麵前站著北靜王爺水溶,一下子從床邊站起來,一雙含露目似喜似嗔地望著水溶。


    “你們兩個出去伺候吧。”淡淡一聲吩咐,紫鵑、雪雁忙悄悄退出門外,反手關上房門的一刹也關住了滿室旖旎…


    水溶將盤中的精致酒壺拿起來,又給自己與黛玉分別倒了一小杯,笑向黛玉道:“玉兒,來來,今晚咱們一醉方休。”


    推開水溶遞過來的酒杯,黛玉輕嗔道:“王爺喝醉了。”


    水溶笑道:“今晚不醉何時醉?”說著將身子向黛玉這邊靠了過來,黛玉輕蹙了下眉頭:“瞧王爺滿身的酒氣。”


    水溶將鼻子湊到黛玉脖頸細細聞了:“玉兒也一身的酒氣,不信你自己聞聞?”黛玉聽了忙向自己身上聞了下,果然有一絲淡淡的酒香,細想一下便氣道:“才不是喝了那…酒嗎?所以身上才會有酒味兒的。”


    “什麽酒?玉兒再說詳細些,我沒聽清楚。”水溶故意道。


    見黛玉紅了一張俏臉不言聲兒,水溶又笑問道:“玉兒可知那合巹酒的由來?”黛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望也不向水溶這邊望一下。


    “哎!還是我告訴給你吧,想著你小小年紀也不知這些。”水溶還要往下說下去,便聽黛玉甜糯的聲音低低道:“哪個不知?不過是新婚夫妻必喝的交杯酒罷了。”說道交杯兩字,黛玉的聲音更低了下去。


    “哈哈哈。”


    “王爺笑個什麽?難不成玉兒說的不對?”


    “玉兒說的很是,說起新婚夫妻倒讓我想起一個典故。”悄悄向黛玉瞥過去,見黛玉雖不看向自己,卻似向這裏微微斜了香肩,一付要聽個所以然的架勢。


    “先說這個婚字,據我研究,竟用個拆字法解釋最為妥貼。”說到此處卻又不住下說了,黛玉轉回身來奇道:“怎麽說?”


    水溶見黛玉轉過身來,遂忙上前挨了黛玉坐下,黛玉才要向旁挪去,被水溶伸出有力的臂膀攔住。掙紮了下沒有用,黛玉便隻得隨他了。


    “這個婚字,左邊是個女字,右邊是個昏字,意思很容易理解的,分明就是要將女子先打昏後抱入山洞裏再…”說道這裏水溶故意又放低了聲音道:“再成親。”


    黛玉那邊早又紅了嬌容,頭更加低了。水溶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起黛玉如玉般的臉龐,一雙迷離星眸掩在濃密的睫毛下麵,情不自禁輕吻上去,突如其來的一陣戰栗湧便黛玉全身。


    一吻下去,意猶未盡!呢喃道:“為夫說的不對嗎?我的玉兒。”“別。別這樣!”伸出纖纖素手推開了水溶,黛玉輕櫳了下發梢,嬌喘道:“你如此解釋,簡直就是歪曲原意。”


    水溶似笑非笑瞧向黛玉:“那玉兒有何高見啊?說出來為夫聽聽。”黛玉正了顏色道:“婚若用拆字法也解得,隻不是王爺這般無賴講法,誠然一個女字,一個昏字,意思是說女子是在黃昏之時嫁入男家的,王爺想想看,玉兒才不是被王爺在這個時辰娶進門的嗎?”


    啪!啪!啪!水溶雙手輕拍笑道:“才女就是才女!玉兒說的倒也對,但為夫說的也沒有錯啊?你細想想,不論是打昏了還是黃昏時娶過來,可不是最終都是要入洞房呀?”


    顧不得羞怯,伸出粉拳向水溶身上打去,口中直嚷:“王爺真是壞透了!竟是些無賴想法兒。”


    伸手雙手,將一團軟香輕輕橫抱在懷裏,水王爺扭頭將一對喜燭吹滅,屋裏霎時漆黑一片。轉過身來坐在喜床上,隨手一揮,兩旁幔帳隨之落下,便聽水溶輕聲道:“真正的無賴是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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