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顛簸了多久,就在黛玉有些撐不住的時候,卻覺得車子一下子停了下來,隻聽車外鄭通的聲音道:“勞煩王爺相送,不過…。”


    鄭通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水溶冷冷的聲音道:“本王知道你要說什麽,那本王就等在這裏,說吧,你想將王妃在哪裏放下。”


    鄭通笑道:“王爺真是個痛快人,說實話,若不是命案在身,鄭通還真想和王爺結交一下。”冷冷的哼了一聲,水溶道:“本王豈能與你們這些烏合之眾為伍。”


    鄭通沒有生氣,爽快地道:“北王爺好膽色,難道你就不怕我不守信,將你的王妃劫了去。”水溶淡淡地道:“本王隻是不想墜了自己的名聲,至於王妃,女人如衣,沒了這個,還會有別人,對本王來說,無所謂。”


    鄭通一愣,隨後道:“好,前麵三裏外,我會將王妃完完好好的放下。”將手一拱,鄭通道:“北王爺,後會無期。”水溶冷冷的道:“慢著。”


    鄭通一愣,握著韁繩的手不由緊了緊,身旁那人的利刃已經觸到了黛玉的玉頸,透著森森的寒意。


    望著水溶,鄭通道:“莫非王爺該改變主意了。”水溶不慌不忙的道:“本王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不過,雖然本王不在乎王妃的安危,但這顏麵總要顧到,你們總不能讓本王的王妃身棲曠野,那樣與本王豈不麵上無光,所以....”


    轉過頭,水溶對侍風道:“侍墨,侍風,將你們的馬給他們。”鄭通一下子明白了水溶的用意,哈哈一笑道:“好,王爺想得周全。”水溶冷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好自為之。”


    聽著馬蹄聲遠去,侍墨低聲道:“王爺,屬下這就跟去。”水溶麵無表情的道:“你騎著本王的馬速去看看他們跟來沒有。”


    侍墨有些猶豫的道:“那我們還要不要追。”冷冷的看了看已經杳無人影的古道,水溶淡淡的道:“無妨,鄭通這人雖然自恃好強,但絕非無恥之輩,你一追去,反而適得其反。”


    孤單的站在車旁,周圍寂靜一片,枯黃的野草隨風起伏,發出沙沙的聲音,黛玉忽覺得自己就如眼前這一片剛剛落下的枯葉一樣,無根無須,隨風漂泊,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處自己棲身之地。


    一陣秋風吹了過來,帶著深深的寒意,黛玉情不自禁的抱緊了雙臂,剛才那麽危險的時候自己沒有流淚,不知為什麽,此時麵對著杳無人煙的曠野,竟忽然覺得心裏酸酸的,清澈的雙眸裏早已是淚光盈盈。


    鄭通還算守信,並沒有為難黛玉,將車子趕在一邊,便和同伴揚長而去,空曠的原野一下子隻剩下黛玉一人。


    茫然的向來時的路口望去,黛玉此時竟然暗暗盼望有個人能出現,哪怕是那個針鋒相對的北靜王爺。


    一陣馬蹄聲急促的傳來,聽在黛玉的耳裏竟然有些驚喜,連心也不由激動地跳了起來,抬頭望去,隻見遠處塵土飛揚。


    走到近前,水溶冷若冰霜的看了看黛玉,接著淡淡的道:“他們往哪裏逃去了。”黛玉無疑有他,沒有思索的道:“右邊那條路。”


    轉過頭,水溶不容置疑的道:“侍風,你馬上帶人去追,他們所乘的馬都已經做了手腳,跑不了多遠,若有反抗,不要顧忌,隻要留下命即可。”


    侍衛應了一聲,喚著人揚長而去,卷起的塵土一時彌漫了眼前的古道。


    黛玉眼神複雜的看了水溶一眼,想起鄭通剛才的守信,還有臨走時那一句豪爽的話:“情勢所迫,得罪了王妃。”


    而眼前那個本來剛有點感激他當初想得周全,免得自己遭受身棄孤野的人,此時絕美的臉上卻是不加掩飾的陰鷙,清冷的表情帶著明顯的冷漠,耳旁依然是他不久前談笑風生的聲音:“好,本王答應你。”“雖然本王不在乎王妃的安危,但這顏麵總要顧到,你們總不能讓本王的王妃身棲曠野,那樣與本王豈不麵上無光…。”“侍墨,侍風,將你們的馬給他們。”


    冷冷的看了水溶一眼,黛玉不由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連王爺口中的烏合之眾都知道守信重諾,卻沒想到原來自恃不屑於流的人才是最無信的人。”


    水溶漠然的看了黛玉一眼,淡淡地道:“朝堂周旋哪有一句真話,權勢博弈又豈能去擇手段,看你也是個挺聰明的人,竟會問出這樣的話。”


    黛玉冷冷地道:“我本就不是個聰明的人,恐怕隻有如王爺這樣聰明的人才能做到這一步。”輕輕一哼,水溶道:“審時度勢,出其不意才是明人之舉,捫心自問,身在官場又有幾個君子,這些手段不過是九牛一毫。”


    抬了抬韁繩,水溶忽的道:“你為什麽要冒充郡主。”自嘲的笑了一下,黛玉冷冷地道:“就如王爺剛才所說,也隻有他們那樣笨的人才劫錯了人,信錯了神。”


    不經意的淺笑了一下,水溶沒有理會黛玉的譏諷,清雋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神色,緩緩地道:“這句話與本王倒是不謀而合。”


    黛玉淡淡地道:“王爺真是高抬民女了,民女愚笨,與王爺恐怕是天淵之別。”意味深長的看著黛玉,居高臨下的水溶有一種難以掩飾的風華,清眸一轉,調侃的道:“比起他們,你強多了,至少還有自知之明,不過今日的這步棋,你走的就有點失策了,你以為這個王妃的頭銜是好冒充的。”


    明眸一抬,黛玉冷冷的道:“王爺也太自信了,以為人人都會稀罕那個身份,這不過是他們認錯了人的誤會。”


    水溶淡淡的道:“是嗎,那姑娘怎麽不明說呢。”黛玉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道:“即使說了他們會相信嗎。”


    水溶不緩不急的道:“你不說又怎能知道他們不相信。”緩緩地直起身子,馬上的水溶雲淡風輕,轉頭看了看侍墨,水溶挪揄的道:“派人好好送這位姑娘回去,不管怎麽說,她替本王的王妃擔了一場虛驚。”


    一句“本王的王妃”聽在黛玉的耳裏不由暈紅了臉,清眸低垂,黛玉冷冷地道:“若不是擔了這個虛名,民女恐怕早已…。雖是如此,但不管王爺是審時度勢還是出其不意,民女總之還是承了王爺的人情,民女謝過王爺。”


    輕輕施了一禮,黛玉沒有看水溶微微驚詫的眼神,轉身上了車,纖瘦的背影帶著孤傲的決絕。


    水溶沒有做聲,深邃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車子漸漸的遠去,眼前似乎還是那個清麗決然的背影,輕輕地搖了搖頭,連水溶自己都不知道,當初為何要如此的大費周折,其實完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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