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希站在水洛杉邊上看了看,才發現這裏竟隻有一張椅子,剛想說話,猛的腰間被他一扯,正好掉到他懷裏,看了看邊上撫琴的美人,羞紅了臉想掙脫他的懷抱。


    水洛杉俯下頭,俊顏垂落在她的耳邊,輕喃的道:“別動,好好聽琴。”


    一時弱希掙也不是不掙也不是,看看邊上的美人,又看看似乎專心聽琴的水洛杉,忽的心一橫,身子往他懷裏靠了過去,再不去管其他人的想法。


    琴聲忽的停下,粉色的琴弦“噶”然斷裂,發出清脆的清音,斷絕的淒涼,弱希一驚,拉著水洛杉的衣襟偷偷的看看撫琴的美人。


    琴弦斷裂處,美人低垂的頭,無聲的看著放在琴上的纖白玉指,手指處血跡姻然,慢慢的掛落到琴上,弱希差點驚叫起來,忙伸手捂住嘴,微一哆嗦汊。


    水洛杉眸底莫名暗沉,隻把懷裏的弱希又抱了抱緊。


    “你來了!”美人沒有抬頭,長挽的雲鬢上鳳凰展翅六麵鑲玉嵌七定明珠金步搖微微顫動後,淒然抬頭。


    美的超凡脫俗的臉上帶著淒涼的哀愁,含著淚看著水洛杉,眼裏是濃濃的眷戀朕。


    水洛杉淡冷的輕笑一聲,慵懶的靠向椅背,淡淡道:“我來了!”


    美人緩緩站了起來,飄淡的煙蘿紗衣,曳地望仙裙,纖長美豔,精美無雙,才移步,步履香芬,來到水洛杉麵前,忽的綻出如花般的花容,:“你可是來拿那件東西?”


    水洛杉的臉色微微有些陰霾,淡淡的道:“這麽多年,還在?”


    美人慢慢轉頭,側臉看向埋頭在水洛杉懷裏的弱希,唇邊的笑容僵持,驀的難看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看向水洛杉:“你吩咐的事情,我又怎敢忘懷,隻如今,我卻要以她的血為祭,不知你覺得可好?”美人淡薄的聲音恍若說的是一件平常的事,而不是這麽血腥的話。


    弱希不敢抬頭,在水洛杉懷裏動了一下,自那個美人抬起頭來後,她就一直處在她的威壓之下,那麽凝重的威勢,壓的她頭也抬不起,幸好在水洛杉的懷裏,不然她甚至覺得連喘口氣都是困難的。


    隻覺心裏惴惴,惶恐不安之餘,竟多了份悲哀,心鈍鈍的痛起,閉著眼,任淚水滑落他的衣襟。


    水洛杉似是有所覺察,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掩去她臉上凝落的淚痕,然後才微微挑眉道:“不好!”


    “為什麽不好?”美人似乎有些怔忡的問,輕掩了一下長長的裙角,淡雅的問,“以前,你不是都這樣做的嗎?若以她之血為祭,就可為你點燃登天之路。”


    水洛杉忽的笑了,溫潤如玉的臉上帶著微漠的無情,看著眼前的如花美人,唇角綻出俊美近乎妖孽的笑:“隻她,不可以!”


    “那我呢?”美人微微踉蹌,退後幾步,睜著美眸渴望的看著水洛杉,聲音微微發顫,又急又傷心的道。


    水洛杉淡冷一笑,“若無她,至尊又如何!”忽的抱著綣縮在他懷裏,被美人氣勢壓製的幾近昏厥的弱希站了起來,涼薄的看了一眼美人,抬腿下了高樓。


    “你不要那東西了?”身後美人追出在樓閣欄杆處,淒然的叫道。


    水洛杉沒有遲疑,依據頭也不回的下了高樓,深藍色的眸底淡緩若水。


    “若我也象她那般身死,你也不在乎嗎?”身後的美人淒厲的叫道,忽的身子墜出了高樓,華美如撲火的蝶翼。


    水洛杉沒有回頭,隻低下頭,看了看懷裏昏厥的弱希,忽的抬腿快步走出,隻留下一句淡冷的話:“因果是為循環,若是無因又何來因果。(.)”


    美人飄落的身影驀的僵在半空,痛苦的眸子看向水洛杉,忽的淒然墜入高樓,消失在空中,整個花園微微動彈了一下,所有的香花美人,皆片片化為飛絮,一點點成為七彩的霞光,霞光處,花園也化為縷縷彩霞,消失在水洛杉麵前。


    依舊隻是如巨大的殿堂一樣的通道,一切恍若未曾變化,唯水洛杉知道,變了,一切皆變了。


    低下頭看著懷裏的人,輕薄的唇邊彎出輕柔的笑意。


    這是他守護的人,為此至尊的修為他何惜。


    弱希撫著依然暈眩的頭,從水洛杉懷中坐起,頭鈍鈍的痛,看不清太多的的東西,皺了皺眉頭,閉上眼,才感覺稍微好受點。


    “還好嗎?”耳邊水洛杉淡淡的笑聲,忽的惶急的睜開眼,凝著水洛杉仔細的看了兩遍。


    水洛杉笑著摸摸鼻子,問道:“怎麽,不認識了?”


    弱希咬著唇,凝著他看了一會,才輕輕的綻開笑顏,忽的伸手主動環著他的脖子,安心的把頭埋在他的脖子處,輕輕的鬆了口氣,低喃道:“還好,還好!”


    水洛杉低笑道:“弱弱,覺得這裏還好?”


    這裏?弱希停了一下,驀的從水洛杉懷裏側過身抬頭,瞬間訝然在那裏!


    沒有高華的樓閣,沒有嬌美的女子,也沒有盛開的鮮花,什麽也沒,隻是一個與外麵沒什麽區別的通道而己:“那個,那個人呢?”弱希錯愕的站起來,怔怔的回不了神,怎麽才一會時間就什麽也沒了。


    水洛杉低著頭眸色暗沉看著通道邊上的一樣東西,忽的露出淡淡的笑著:“那是幻境,不是真的。”


    “幻境?”弱希呆呆的想了想,忽的認真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問,“是誰設下的幻境?”這麽大型的幻境,還可以問答,若真的是幻境又怎麽可以說話。


    莫名的威壓,難言的悲愴,亙古的寂寞這些感官上的變動,幻境中又怎麽可能存在,還有一些心頭莫名的混亂。


    “是女神的幻境吧。”水洛杉笑著抬著,看她那麽認真的想,糾結的都皺起白嫩的小臉時,忽的笑了起來,“好了,別想這些了,幻境必竟是幻境,過了就沒事了。”


    弱希此刻心頭不知為什麽生出些疑惑來,越發的拉著水洛杉的衣袍不饒的問道:“女神為什麽要設下幻境,為什麽要在這裏等著我們,為什麽好象在等你一樣”


    水洛杉站了起來,替她理了理耳邊滑落的幾縷長發,繼續看著手裏的一件東西,打斷了她的話:“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女神的神跡而己,讓每一個進到裏麵來的人都感應到神跡。”


    “女神的神跡!”弱希有些不塌實的重複了這句話,水眸迷茫的看著水洛杉,不知為什麽心裏惴惴不安起來,不過目光遊移到他的手上時,一下子被他手上的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株鮮活的植物,在水洛杉手裏慢慢的開花,花色透明,卻又似乎可以認為是任何顏色,花瓣舒展的極慢,一層層推開後,依然是層層疊疊的花蕊,隻後來的花蕊極其的緩慢,弱希的目光不自覺的沉陷到花瓣中,再想不起其他,隻覺得這花瓣似乎隱含了這世間所有的原由。


    透過實際透明,卻又近乎七彩的花瓣,弱希看到一幅清晰的畫片。


    一個幼小的嬰兒被兩個女子抱著倉惶奔逃;傳送陣中年少的夜詐好喜的抱了她一下;驚變突起,媚之一族追到,傳送陣中一些女子喪命;其中一個女子抱著她離開,留下另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從一家貧困的人家中抱出來的;山上十幾個年頭的成長;毒發時的照料一幕幕清晰的展現在弱希的麵前。


    “師傅!”弱希喃喃自語,望著花瓣傷心失神,目光呆滯的凝著那花,再動不了分毫。


    水洛杉發現弱希的異樣,空著的手快速的在弱希眼前打了幾個的手勢,薄唇發出亙古倉桑的聲音,然後輕柔的在弱希耳邊輕輕叫道:“弱弱,醒來!”


    弱希猛的從呆怔中醒來,心止不住亂跳,再不敢凝神看那花,隻從眼睫從偷偷窺探了一下,發現那花似乎在結果了。


    “水,那是什麽?”就算隻是深深窺探一下,心神皆有些恍惚,弱希瑟縮的躲到了水洛杉身後,鬱悶的問。


    花真的在結果,千層花瓣展開處,一個小小的近乎透明的果子,從裏麵探出頭來,果子不大,才隻手指甲大小,帶著淡淡的清新,七道光彩從裏麵散出,目迷九色。


    “弱弱,過來。”水洛杉從身後把偷窺的弱希拉進懷裏,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輕笑著,“弱弱,可不許偷看,會著魔的哦!”


    弱希支著耳朵,手巴著他的大手想拉開他,不過水洛杉捂的很牢,她掙紮了兩下,竟沒辦法掙脫,倒也不再動了,隻不依的問:“水,那是什麽?”


    “因果!”水洛杉眸色深沉的看著那枚結出的果子,手指微微一動,果子緩緩的從花締上落了下來,正好落在他修長的手心,微微透明的果子沾到他的手指,竟慢慢的融入他的指尖。


    一點點化入,然後淡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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