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吃飯、逛街,日複一日。在景烈的病情得到暫時控製的時候,霜降月來臨了。與蔚海琛吃過早餐後,她還是一如繼往的拒絕林叔的接送,蔚海琛的沉默在她眼裏便代表著默認,所以她猶如春風滿麵般的徒步離開了。


    蔚海琛仍然站在固定的位置,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雙眸裏的落寞越來越強烈。他的強留,隻是留住了她的人,而她的心,他看不見。在他身邊,她沒有故作的快樂輕鬆,可是在她身邊,他穿不過那條無形的線。她的快樂,有他沒他,都無關緊要。而他的快樂,有她無她確是至關緊要。


    六點,司機林叔來接他。蔚海琛坐在後座,閉目養神。林叔開始每日下班之前的例行的工作。


    十點,穆小姐去郵政局,寄了一封往h省i市的信件。


    十一點,穆小姐坐在金廈廣場的台階上開始打電話。


    十二點,穆小姐抵達與他約定吃午餐的地方。


    下午兩點開始,穆小姐在l路步行街逛街,但什麽也沒有買。


    下午四點半,穆小姐上了公交,轉了三趟車,到五點半,她抵達他的別墅。


    林叔停頓之後,從鏡中細細思量蔚海琛臉上的表情。他為蔚家工作十五年,跟著蔚海琛八年,看盡了他身邊的風花雪月,頭一次看見他的卑微。如此驕傲的男人,貪上一個平淡如水的女人,他們的磨合該是多麽偉大的一項工程。也許這個世界真的就是誰先愛上,或者誰愛的多,誰就處於劣勢吧。


    --


    寄了那封信後,穆藍心裏即期待,又害怕。那封信攢集了她的思念,日積月累,年複一年。從郵政局出來的時候,她頂著暖陽,心裏暖和著。她想象著爸爸媽媽在燈光下眯著縫隙的眼睛看著她的信,覺得很開心。她也可以假想一下,其實他們很擔心她,希望她早日回去的。然而這些隻是假想。


    如果蔚海琛所謂的乖,隻是陪著他吃飯、睡覺,那麽她輕而易舉的做到了。中午吃過午餐後,他去上班了,而她帶著一顆浮躁不確定的心遊蕩在大街小巷。穿著高跟鞋,沒多久腳開始很酸很痛,心裏那點鬱悶也終於磨不見了。回了他的家,她的心也平靜下來,坐在沙發隻覺得昏昏欲睡。


    蔚海琛隨手按開了開關,屋子裏一下子明亮起來。他一眼看見了在沙發上卷成一團睡著的女人,他走過去,準備抱起她回臥室。


    “你回來啦!”穆藍睡得不沉,感覺到負載重壓的烏雲覆頂而來,她睜開了眼睛,隨口而出,像一個妻子般問候著回家的丈夫。


    蔚海琛明顯的怔了一下,失神的看著她。


    “你怎麽啦,我臉上有東西嗎?是不是很髒?”穆藍說著,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頰,眼睛烏黑明亮,閃著動人的光彩。


    “沒有,很幹淨!”蔚海琛攬過她,環著她的身子,將她抱在懷裏。這一刻,他的心是滿的。感覺到她的掙紮,他輕微的一用力,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語,“別動,讓我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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