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背景,金線雕刻著大氣的類型圓形銅錢的圖案,尤其是車頂上頂著一顆璀璨的夜明珠,可見這馬車的人家富得流油,根本不在乎那個夜明珠會不會招人惦記,總之人家丟得起。(.)前方的馬兒都是北方難得一見的汗血寶馬,毛色油亮蹄子有力,眾人感歎,汗血寶馬不是這麽糟蹋的。


    後麵跟隨另一輛裝飾不俗的馬車,誰都知道那是段家一等丫鬟做的馬車,天下首富的丫鬟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後麵幾批高頭大馬上坐著幾個男人是段家的家丁,專門保護夫人小姐公子的安全。


    今天風和日麗,連陽光都是暖洋洋的,是個郊遊的好天氣。


    外出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


    “夫人,大少爺,普陀寺到了。”外麵傳來段氏白羽身邊李嬤嬤的聲音,畢恭畢敬,呆在夫人身邊也是二十幾年了。


    “恩。”


    掀開馬車簾子的是一隻白皙的大手,修長卻不顯纖瘦,幹淨素白,一雙手就能如此美麗,那麽人呢?


    人煙鼎沸,川流不息,但是看見寶馬香車闊氣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駐,尤其是車簾被掀起,那雙男士美麗的手已經吸引了各家姑娘的眼球,恨不得想要看看馬車裏坐的到底是哪家公子?


    三千青絲將頭發挽的利索整齊,頭套是千年的和田玉,上麵雕刻著一隻麒麟,栩栩如生,連須子都非常逼真。白色發帶與未挽起的發絲隨風飄揚,帶著江湖人士的瀟灑。白皙的麵頰上出現了少許的紅潤,一雙勾魂的桃花眼清亮無比,鼻翼堅挺,薄唇柔軟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真的是美的嬌弱,美得人神共憤,美得寡婦想要打破貞節牌坊,美得男人想變態,美得婦人想紅杏出牆,美得姑娘家想要昏倒。


    這不,剛說到這裏,就有幾位姑娘受不了如此洶湧而來的刺激,直接昏倒過去。


    接下來心髒能力強大的人也忍不住倒抽幾口氣,各個眼睛裏恨不得流露出,扒光他衣服的訊號。


    段別離踏出馬車,走在臨時樓梯上,走下一步,他的眼睛就抽搐一下,甚至連最後嘴畔間的淺笑也消失的一點也不剩。


    仆人挽過車簾,他伸出手去扶著要下馬車的白羽,“娘,你慢點。”


    聲音柔和的好似一杯清淡的白酒,醇香全部停留在舌尖,柔軟的絲綢劃過肌膚,那般細膩綿長,好聽到渾身一顫,連心跳都快要加速。


    極品,絕對是極品。


    頓時間,本來淩亂有序的香客都驚愕的不動,唯一的肢體語言就是告訴他們要接近那名美男子。


    幸好,家丁護院來的快,立馬隔開了一條暢通的道路,將那些癡心妄想的女人拉遠距離,以免他們靠近大少爺,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


    段別離輕蹙眉頭,眸光已經閃過了不耐煩之色。


    他討厭自己被人當做猴子一樣觀看,尤其那群女人各個如狼似虎的眼神。


    段氏白羽心裏是喜的,離兒的出場就猶如當年的姐姐一樣,從街頭排到街尾,哪個富家公子哥不是守在一旁,那場景與現在沒有什麽不同,倒是離兒比姐姐略遜一籌。


    她招來身邊的李嬤嬤,“夫人,有什麽需要吩咐的?”


    “李嬤嬤,去將我們的馬車移到後山的那條路,那裏有一條隱秘之路能夠回到段府。”既然離兒不喜歡,那麽他們就改變路線,她還真害怕等一下走不出普陀寺了。


    “是,夫人。”


    白羽點點頭,擺擺手示意她下去準備準備。


    “離兒,很多姑娘都看好你的,沒有一個你合眼的?”她純屬開玩笑的方式問道。


    段別離聞言,臉都黑了一大半,“娘,你可饒了孩兒吧!我是一點也搞不懂,他們到底盯著我做什麽?”那模樣好似幾百年都沒有吃過飯,而他剛好就是那個美味的大餐。


    白羽用絲帕捂著最偷笑,離兒好似越來越開朗,不是以前那般裝給她看的開朗,這可真是要多虧了冬兒,不禁將離兒治好了,還將離兒改變的如此不同,她今天上香一定要請求菩薩保佑他們這對小兩口和和美美,圓圓滿滿。


    九泉之下,她也對得起姐姐。


    黃兒攙扶著白羽,在左側,而段別離在右側,俊傑正好在段別離的身側,這樣做好了保護措施,萬一來了哪個膽大包天的人,他們一人一個也能乎的周全。


    黃兒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音,“姑爺,你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如此盯著你看?”


    段別離很嚴肅且認真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下子,連平常偽裝最安靜的俊傑也憋不住了,“姑爺,你真的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麽的好看嗎?”就連初次見麵的似媚都差一點被迷暈乎了,那眼睛時不時望著姑爺出身。她想,如果似媚不是想做爺的女人,她一定會如狼似虎一般的吃了姑爺。


    “好看?”他輕聲的重複一遍,話落,他的臉更加黑了,男人也可以用好看?段別離清清喉嚨,糾正他們的說詞,“我不建議你們誇我英俊瀟灑。”


    這話換來黃兒笑的花枝亂顫,那模樣頗有幾分醉人的味道,她肯定想不到自己的早已經遭人嫉妒了,畢竟是容貌美豔動人,身上衣服的料子一看就是上層之作,可想而知她與婦人公子並肩而行,肯定地位不凡。


    興許是那個男人的妻子,或者是小妾。


    能夠陪在他的身邊,真是令各路美人嫉妒。


    “姑爺,我相信小姐也肯定會說你好看。”


    “她對你們說沒說過,我不曉得,但是她的眼神曾經告訴過我,我長得很美。”他一向觀察細微,所以絕對不會錯過她璀璨的眸光裏任何的訊息。


    這句話又換來各位姑娘笑得花枝亂顫,就連白羽也快笑得眼淚流出來了。


    此時的廟宇被他們獨自暫用,白羽點上了一注高香,正是叩頭跪拜,閉上眼睛虔誠的禱告。心裏默念,“大慈大悲的菩薩,保佑我兒從此否極泰來,健康平安,保佑我的兒媳婦也健健康康,保佑我段家風調雨順,我兒將段家發揚光大,保佑他們夫妻白頭偕老,再給老婦生一個健康活潑的小孫孫。(.無彈窗廣告)”


    她的心願是不是很多,大慈大悲的菩薩一定會滿足她的願望,三個叩拜大禮,身旁的李嬤嬤早已經處理完事情,過來攙扶起了夫人。“離兒,抽一支簽吧!”


    段別離搖搖頭,“娘抽一根吧!”從遇見了冷冬兒,把他的病治好,他就認為,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白羽笑笑,接過方丈遞來的抽簽罐,虔誠的心中想著,為離兒求身體狀況。


    她一邊搖著手中的罐子,一邊念著心中所想。


    吧嗒吧嗒,一根竹簽落地。


    段別離為母親撿起了竹簽,拿到了解簽人的手裏,第十八簽,他轉身拿過一張簽文,‘春來花發映陽台,萬裏車來進寶財,若得禹門三級浪,恰如平地一聲雷。’


    白羽輕念,“大師,可否皆是簽文的意思?”


    山羊胡子的大師撫著胡須,笑道,“夫人求的可是什麽?”


    “求我兒的身體狀況。”她將離兒的生辰八字落在紙上。


    “夫人,此簽為上上簽,此卦上朝見帝之象凡事太吉大利也,什麽事情都是越來越順利,越來越好。”


    “真的嗎?”白羽心中一喜,真是佛祖保佑,菩薩保佑。


    “隻是,夫人……”


    一顆歡騰的心撲通一下掉落,她一臉緊張的詢問,“大師,隻是什麽?”


    “夫人,貴公子這一生大富大貴,甚至是有官位在身,以後興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貴公子今年二十歲,到二十四歲之間,他真是多災多難,不過好在她娶了一個比她福氣還大的女子,度過難關是沒有任何的問題。”說到此處,他神秘一笑。“公子,多做善事,對你總會有好處的。”這話時對段別離說的。


    白羽聽得更是心中喜不勝收,她就知道冬兒是離兒的福星。“多謝大師,多謝大師。”對於兒子做不做官,是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也並不放在心上,她隻希望一切順順利利的。


    幾人攙扶著夫人離開,滿堂廟宇隻剩下了方才那個解簽大師,頗有深意的看向他們呢離開的方向,不多一會某位提著道長服的男子跑了回來,看見不知打哪裏來的陌生人,他一臉不耐擺擺手驅趕,“你這個瘋老頭又來占著我的位置,滾,快點滾,別讓我再看見你……”他罵罵唧唧的沒完沒了。


    山羊胡子老頭不怒反而笑了,揮一揮衣袖,瀟灑的離開了。


    *


    普陀寺的小廟堂,這裏是一個人都沒有,無比的安靜。


    堂中心跪著一名柔弱的婦人,她沒有傾國傾城之姿,普通的五官卻揉著一股威嚴與貴氣,身上穿著上等的絲綢所製作的衣服,嫩黃色為背景,幾奪富貴典雅的牡丹花在裙擺處盛開,金黃色的腰帶纏在腰間,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女人緊閉雙眸,嘴裏念叨著,“菩薩,信女已經走過大大小小的廟宇,我不怕吃苦,是否能夠為信女指點一二,求菩薩告訴我,我的雪舞到底在哪裏?若是我能夠找到我的女兒,信女必定再次回到普陀寺還願。”她的眼淚滑落,劃過一道道痕跡,她的眼淚都留給了雪舞,恐怕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牽動她冰冷的心了。


    站在女人身後的嬤嬤不禁偷偷抹淚,這是今年跑的第幾個廟宇了?他們不怕吃苦,可是為什麽就是找不到人呢?看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孩現在已經變成了孩子的娘,嫁給了心中永遠有著另一個女子的男人,就連他們之間唯一的孩子都丟了,即使再富貴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婦人睜開雙眸,刹那間芳華盡現,僅僅隻是一雙眼睛,竟然讓一個人的容貌變了許多,甚至是點亮了整張臉,帶著飄逸仙姿的灑脫,卻又有著高貴與典雅的大氣。她就是那百花之中的女王,牡丹花,眼神不漏一絲情緒,更讓人看不穿她的心思。


    “嬤嬤,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你們準備一下,等一會我們就走。”


    “娘娘,萬萬不可,你一個人怎麽行?宮裏那幾個不知道會搞什麽鬼?嬤嬤絕對不能放任你一個人身在危險之中。”


    安寧冷冷的抬眸掃過,嬤嬤果然沒了聲音。


    嬤嬤嚇得一個縮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從娘娘很小的時候,她就跟在她的身邊,這麽多年了,始終看不清娘娘的心思。但是她卻明白一件事情,不管娘娘說了,她要的是必須服從,絕對不能有反駁意見。


    “那娘娘你小心一點,下午我們就起程回宮,這些日子你不見,皇上來了好多封信。”皇上雖然不愛娘娘,可是她老奴敢用自己的生命保證,皇上的心裏最重要的人絕對是娘娘,要不然娘娘隻剩下一個女兒,卻不曾再生養孩子,還能獨寵後宮二十幾年,可見皇上的心裏還是有娘娘的。


    “嬤嬤,你著手準備吧!記住,也不要什麽侍衛隱秘保護我。”她需要的是安靜,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一會。


    嬤嬤一怔,沒有想到還是被娘娘看穿了。“是,娘娘。”


    跟在安寧身邊的另一個小宮女歎氣,千萬叮囑,“娘娘,你也不要走遠了,我們會擔心娘娘的安全。”


    “恩!”她表情一下子柔和了幾分,看見她的臉,她的心會顫抖,因為某些時候身邊的這個玲兒長的真像雪舞,尤其是笑的時候。


    她長長一歎,腳步不停,早已經來到了後山,仰天一望,“雪舞,你到底在哪裏?你可知道娘有多麽的想你嗎?”


    安靜的樹林,鳥兒的吟唱,清新的空氣,她深深呼吸,真是令人舒服的好地方。沒有宮廷的爾虞我詐,也沒有京城的銅臭,這裏是讓人可以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如果他的身份能夠平常點,該有多好,哪怕他依舊不愛自己,她仍然願意陪在他身邊,一生不離不棄。


    至少他們的女兒不會成為權力下的犧牲品,人活著單純一點該有多好。


    就像那對母子,離她很遠很遠,連影像都模糊了起來,可是兒子為母親拭汗,那份母子之間的親情讓她好生的羨慕。


    她的女兒長大了是否也會為她拭去額頭上的汗呢?


    雪舞小的時候真的很會照顧人,孝敬她,想必她長大了也一定是個開朗愛笑的好姑娘。


    她想再次走上前去,卻恍然想到自己好像走的太遠了,她萬一就被人這麽暗算殺害了,豈不是要便宜了宮裏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後退,打算轉身再次離開,她眼角的餘光瞄到了那個白衣俊朗男大拇指上翠綠的扳指。顏色通透,價值不菲,這個扳指是……


    當年皇上賞給她的,為了慶祝她生下嫡出長公主,所以將這個可以號令百萬雄師的扳指賞給她,她在女兒五歲生日那年,將扳指轉送給了雪舞。當時雪舞被人擄走,那個扳指也跟著消失。


    為何那個男子會有這個扳指?


    他一定是見過雪舞,對,沒錯。


    安寧一臉喜悅之情,經過自己的分析,她相信那個男子一定是認識自己的女兒,這一趟普陀寺真是來對了,再次抬眼,男子早已經坐上了馬車,揚塵而去,遠遠的看不見蹤跡了,本就離得遠,更加看不清男子的麵容,隻是隱隱看見了男子的衣著,馬車的顏色。


    不,她不能讓他們就這麽走了,這是十年來,她第一次有了女兒的消息,她絕對不能讓這個消息斷了。


    她提起拖尾的裙擺,拔腿就跑,早就沒有了一國之母的莊嚴。她大聲叫喊,“公子,公子,等等……”


    後山雜草叢生,橫在地上的樹枝數不清,她一個娘蹌,被倒在地上的樹幹絆倒了,在斜坡上滾了幾圈,腦子一片淩亂,連樹枝劃破了臉頰她都不在意,在昏迷意識之前,她的兩行清淚滑落。


    她把雪舞的消息弄丟了是嗎?


    雪舞……


    *


    馬車一直前行,並沒有注意很遠的地方追來的婦人。


    “離兒,累了嗎?”白羽柔聲的詢問?


    段別離搖搖頭,他怎麽敢告訴娘,山路崎嶇,搖晃的他難受極了,許是不經常出門,也不坐馬車,偶爾來這麽一下,他還真是有些承受不了。“沒事,可能是早餐沒有吃的有點多,現在有些不舒服。”


    “離兒,再忍忍,我們一會兒就到家了。”


    他點點頭,閉上眼睛靜坐,他不想讓母親看見自己眸子裏的疲倦。


    白羽也不再多說話了,給兒子留下一個清靜的空間。


    黃兒瞥了段別離一眼,不著痕跡的號上了他的脈搏,果然……主子猜的一點也不差,姑爺就是喜歡逞強。


    段別離猛的睜開雙眼,察覺娘關切的目光看了過來,“離兒,哪裏不舒服嗎?”


    他搖搖頭,“沒有。”


    白羽鬆了一口氣,黃兒暗中遞給了段別離一顆藥丸,嘴型告訴他,緩解痛楚。


    他點點頭,趁著娘沒有看自己的瞬間,一口吞下了藥丸,片刻間,胸口的燥熱悶氣全部散開來,一種沁人心脾的舒服感由內而外的升起。


    方才覺得舒服些,馬車卻是一個緊急刹車,震得馬車裏的人差點飛了出來,幸好黃兒與俊傑一人一手一個,才算是穩定了下來。


    白羽沉下了臉色,“老楊,你是怎麽駕車的?你不知道大少爺……”


    “夫,夫人,有,有山賊。”老楊嚇得渾身打顫。


    “山賊?”白羽冷不丁也被嚇得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握住離兒的手,輕聲交代,“離兒,一會發生了什麽事情絕對不要出去,娘出去看看。”


    “娘,你在說什麽呢?離兒怎麽可能放任你一個柔弱女子出去,是離兒出去瞧瞧。”


    兩人爭執不下,黃兒不禁開始翻翻白眼,“姑爺,夫人,你們好像忘了我們倆個。”


    段別離臉色一正,嚴肅的有幾分嚇人。“你們都是女孩子,外麵危險萬分,我怎麽能夠讓女人出去阻擋山賊,留下我一個大男人什麽也做不了。”


    “姑爺,你忘了主子安排我們到姑爺的身邊是做什麽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先下馬車去瞧瞧。”說罷也顧不得娘親死死的拉著自己的衣擺,跳下了馬車。


    “離兒……”白羽的眼淚都快急的掉了下來。


    俊傑看向黃兒,“保護姑爺的安全,我來照顧夫人。”


    黃兒回眸,“夫人,你放心,有我在,我絕對會把姑爺安全的給帶回來。”


    段別離看向山賊,幾個人是凶神惡煞的表情,那模樣光看就嚇得人渾身顫抖,“我把我們身上所有的財物全部給你,可否放我們離開?”段別離秉持著傷財不傷命的原理,他知道無論多少錢換不來一條人命。


    “你就是天下首富之子,段別離?”來者不善,問話的口氣都很衝,不過那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殺意讓黃兒起了警覺心。這些人各個神武有力,內力不算低,看樣子就是江湖人士。為何對姑爺起了殺心?想必這事情大有貓膩。


    段別離頷首,“我是,敢問各位可否拿了錢就能離去?”


    “離開?”幾位壯漢仰頭大笑,離開?他們離開怎麽賺錢?天下首富的兒子一條命十萬兩白銀,對於他們這些江湖的三流人士,十萬兩白銀是多麽的誘人的數字,他們可不想放不過這條大魚。


    “小子,你把命留下,我們就離開。”


    段別離的眸光閃過異樣的精光,“你們是買命的?”此刻他倒是冷靜了幾分,腦子裏快速搜索究竟何人想要買他的命?


    今天外出,老早以前就開始有所準備,他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要殺他的人就隻有……


    他心裏一陣膽寒,沒有想到他無論怎麽做?都是流著同樣的血脈,為何他們一定要殺了自己,就算是他段別離真的死,段家家主的位置是有能力者得之。


    “黃兒,這些人,你可有把握?”


    黃兒瞥了段別離一眼,恨不得把眼睛都瞪出來,“姑爺,你太瞧不起人了,這些小嘍囉簡直入不了我的法眼。”


    段別離鬆了口氣,他了解黃兒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她說的就是事實。


    “那麽,姑爺,你想讓他們怎麽死?”


    “死?”段別離愕然,連忙搖搖頭,“不,不,我不希望任何人死,我隻要大家平安無事就好。”


    黃兒緊蹙眉頭,“姑爺,你這下子是真的為難到我了,黃兒隻會殺人。”


    殺人?


    段別離一怔,非常吃驚的問道,“你殺過人?”


    黃兒笑著回道,“姑爺,身在江湖,沒殺過人那不是很遜。”


    “很遜?”他還真是沒有聽過以殺人方式來表達自己很能耐。


    “喂,你們這群混蛋,我是來殺人的,不是聽你們在這裏聊閑嗑的。”真的是太侮辱他們了,江湖邪惡組就這麽被人忽視,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哼,你們聽我嘮閑嗑那是你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這群江湖上三流人士,能夠聽見七彩閣黃堂堂主說話,那是多大的榮幸?“等一會兒,我把你們一個個挫骨揚灰,我看你們還怎麽囂張。”這幾個人還真是大言不慚,說這麽大的話也不怕閃了腰。


    “挫骨揚灰?”


    “老大,你聽見了嗎?她說要把我們挫骨揚灰?”


    “沒關係,等一下我們將段別離殺了,好好的安撫一下這個小妞,她就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小妞,你可知道我們是江湖上的邪惡組?”


    黃兒美目圓睜,表現出很是吃驚模樣,“不認識。”


    “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我們邪惡組竟然都沒有聽說過?”


    “簡直就是太孤陋寡聞了。”


    你一句我一句,那樣子囂張傲慢不已,絲毫也想不到等一下他們死的有多麽難看?


    段別離對身後的看家護衛說道,“將受傷的人抬到馬車去,你們去保護夫人。”


    幾人自然是欣喜不已,他們的武功可不是江湖人士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武術,頂多就是防防身,上不了大雅之堂。這下子少爺將他們打發到夫人那裏去,肯定是已經想到對策了,他們隻需要保護夫人就好。


    白羽掀開馬車簾子,看見自己馬車四周圍著家丁,當下嗬斥,“你們不是保護少爺,上我這裏做什麽?”


    “夫人,是少爺要我們來保護你的。”


    “胡鬧,你們又不是不曉得,少爺的身體有多弱?這樣豈不是讓少爺受傷嗎?你們……”她接下裏的訓斥全部咽回了肚子裏去,一雙震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此起彼伏的繞名聲不絕於耳,所有人皆是一副嚇傻了的表情,直愣愣的看著黃兒在幾名大汗之間閃躲著,那輕功堪稱出神入化,她手上本就沒有任何防身的武器,與那群各個拿著斧頭,砍刀的人廝打,不一會兒那群無用的人就落了下風。


    段別離眨眨眼睛,黃兒猶如一隻輕飄的蝴蝶,飛到這裏來,飛到那裏去,她的每一招每一勢優美的好似在舞一曲舞蹈。她的武功神出入化,登峰造極。


    “黃兒。”他下意識的叫住她,她微微一怔,收回自己就要扭斷別人脖子的手。


    她拍拍手,意興珊闌的笑了,“不好意思,我一殺起人來,我就興奮的忘了。”


    段別離歎氣,“女孩子家打打殺殺的總歸不好,男人都喜歡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你這般殺人不眨眼被人瞧了去,還有誰敢娶你。你今天才不過十八九歲,女人的女戒……”


    “姑爺……”黃兒大聲的喚道。


    嚇得段別離一怔,“什,什麽?”


    沒什麽?她就是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那個,這些強盜怎麽辦?”


    “將他們送到官府去吧!”


    黃兒點點頭,從他們身上拿出一捆繩子將他們捆了個喘氣都費事,這繩子應該是想捆他們的,卻沒有想到自己先用上了。


    故意壓低嗓音,“誰派你們來的?”


    那位自稱是老大的壯漢冷冷一哼,“今天是我們技不如人,但並不代表我們就會放棄,江湖上自有好友相救。”


    “他們除非是想得罪我,否則我看誰敢救你們。反正我家姑爺是天下首富,錢多的燒手,我就天天送一點去衙門,讓他們每天都要好好的伺候你們。”


    “你……”大汗的眼圈一紅,其實剛剛說那句有人救自己的話也是想嚇唬嚇唬她,可是小姑娘就不像是嚇大的人,他們還不如幹脆認命。“姑娘饒命,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派我們來的。”


    “你們是傻子嗎?誰派你們過來的都不知道?”


    “當時來的是一個老眼昏花的叫花子,他給了我們五萬兩白銀,他說他也是受人之托。”


    黃兒冷笑,原來是幾個小嘍囉,不足掛齒的沒用東西,那麽真正躲在背後的人到底是想做什麽呢?她總感覺事情好像並沒有那麽的簡單,好像還隱藏著另一個非常大的陰謀。她將繩子最後打了一個死結,笑道,“你們幾個遇見我家姑爺算是撿了一條命,想必你們肯定不知道,在本小姐手下從來沒有活人。”


    *


    冷冬兒將事情交代清楚,把自己的方案交給每個人看,讓他們提出意見,本來大家對於這個新上任的七彩閣閣主還不抱有任何的希望,甚至想將反對聲音進行到底,或者提出有哪一個分堂堂主來接任。


    可是當他們看見了冷冬兒促銷的手段,譬如布店,招一些年輕漂亮的女子,或者是帥氣俊朗的男子穿著店裏設計的衣服,以此來吸引各大名門世族小姐公子的目光,買兩件衣服贈一匹布,當然這批布是店裏一直賣不出去,壓倉庫的老底,衣服的價錢肯定是把錢全部賺了回來。這樣一來解決了庫存,真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譬如酒閣,推出一係列象征身份的菜,有的人不怕貴,就怕配不上身份。


    ……


    每個人恨不得將她的準備的材料一下子全部看完,可是主子說什麽結束,也不敢多加挽留,就從看見幾個分堂的堂主對主子畢恭畢敬的,就可想而知這位主子到底有多麽的厲害?


    冷冬兒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八月十五中秋的各個行業的促銷手段,讓負責財務的赤將賬務查看好,負責監督工作的紫自然這些日子要多跑幾趟。


    綠可謂是一臉佩服,“主子,我這輩子還真沒有佩服過誰?我對你真算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就連青樓都不放過,什麽花魁九天贈送一天,配上一個十全十美的好兆頭,九天價錢比正常的時候還要便宜一些,再贈送一次,哪一個色鬼不動心呢?


    自然這期間哪個花娘從顧客的嘴裏套出最有重要的事情,格外再賞賜十兩白銀。消息以大小來定價格,十兩是最低底線,一千兩是最高額度。


    青兒看向綠,一臉的嫌惡,“你終於知道女人也是可以很偉大的吧!省的你以後瞧不起我們。”


    綠可憐兮兮的問道,“青兒,我有得罪過你嗎?”


    “有,你七歲那年,說我長得不好看。”直到現在她還在意著呢?


    綠很想不雅的翻翻白眼,“你現在也不怎麽好看啊?”


    “你……你才難看呢?”


    “咦?是嗎?所有和我有染的姑娘可從來不這麽說。”


    “你……你真是好色,我看你早晚死在姑娘的身上。”


    “青兒,你沒有聽過一句話說的好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大言不慚,那散漫的態度氣的青兒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


    冷冬兒惋惜的搖搖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樣子青兒真是愛慘了綠,可惜的是綠不愛她,而且她很懷疑綠好像也知道青兒喜歡自己。


    綠看向冷冬兒,舔著大臉問道,“主子,種的那些蔬菜熟了嗎?”


    冷冬兒愕然,輕咳了幾聲,“我記得好像是半個月前才算完工?你現在問我菜有沒有熟?”


    “唉,我可是沒有忘記主子說,菜都成熟了好請我們吃大餐。”


    她聞言笑笑,“放心吧!我不會忘記的,絕對會讓你們吃一頓從來都沒有吃過的大餐。”


    “咦?我們沒有吃過的?”這下子就連藍兒都不禁詫異了起來,因為和主子在一起的日子不長也不短,主子也沒少下廚,她的手藝如何她藍兒可是最清楚。沒吃過的大餐?“主子,我也沒有吃過嗎?”


    “沒錯,你也沒吃過。”


    “那到底是什麽?”


    “火鍋。”


    “什麽是火鍋?”


    “秘密。”


    “……”


    “我還有事情,要盡快趕回去了。”離幫忙隱瞞,生怕他們提早回來了,還真怕會露餡了。婆婆對自己很好,她能夠想到她知道自己病了該有多麽著急?肯定是想過來瞧瞧她。


    從後麵瞧瞧離開,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大街上拐了幾個彎,她走進了一個狹隘的死胡同。


    頓住腳步,轉身,抱胸,睥睨眼前的男人,長了一張很美的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雖然樣子很美,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沒有任何清靈的東西,透露出來的反而竟是貪婪之色。他的美色不及離的百分之一,卻喜歡搔首弄姿,這點最讓人厭惡,並且很欠扁。


    “你是誰?”此人有些麵熟,倒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她究竟在何地看見過他?


    男人一怔,沒有想到她竟然問:你是誰?


    在女人堆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女人需要的是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他本以為自己這般出現,她定然會對自己傾心不已,尤其她還是七彩閣的閣主,若是他娶了這個女人,那七彩閣還不是手到擒來。


    並且他相信,憑著自己的能力,再加上這女人的身份,定然會壓住那七個堂的堂主,他們是最大的障礙,但眼前的閣主若是愛上自己,那麽一切都好辦了。


    “你不認識我?”男人顯得很詫異,他這般豐神俊朗,是個女人見了他都傾心不已,她怎麽可能會認不得自己?


    再仔細看去,她眼睛裏浮上濃濃的疑惑,果然是記不得自己了。


    不禁暗自咬牙,這個醜女人,他能看上她就不錯了,她居然膽敢不認識自己。眸中劃過一絲狠決,等到他拿到閣主之位,定然叫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女人忽視如此英俊瀟灑的自己,他喜歡去做中心人物。


    冷冬兒挑眉,這個男人想要殺了自己?她再一次搜尋腦中的記錄,與各大掌櫃討論自己定下的方案,這個男人的臉就出現在裏麵,每每總是火熱的看著自己,那目光恨不得將她吃掉。吊兒郎當的模樣,一看就是一個不思進取的男人。


    到底是誰把他提升上來做掌櫃的?


    “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故作魅惑眾生的一笑,“閣主,小叫李坦。”準備看冷冬兒失魂落魄的表情,可惜失望了,她竟然平靜的不像話,他不確定的眨眨眼睛。


    這個眼神真是……讓她惡心到吃不下飯了。


    “你找我有事情?”


    李坦抱拳,倒也不客氣,大方承認,“從第一眼李某看見了閣主,就鍾情與你清冷的氣質,甚至有了愛慕之心。”


    愛慕之心她沒有看到,倒是看到了一顆貪婪之心,他以為自己十幾歲的純情小女孩嗎?


    “如果,閣主不介意,我們先做朋友,彼此互相了解?”他揚起一抹自以為帥氣無比的笑容,恨不得想要使出渾身解數,如果不是礙於她的身份,李坦還真想把她直接拉到床上,好好的展示自己出神入化的床上功夫,保管她愛死自己。


    冷冬兒卻是冷冷一笑,帶著霸氣睥睨他一眼,濃濃的不屑,放佛看到了世界上最髒的東西,一臉的嫌惡,她此刻連話都不想多講,“想活命就滾。”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連自己都幹算計上,真是膽大包天,背後支持他的又是誰?


    看樣子連七彩閣的內部都該整頓整頓了,要不然他們還真當她這個空降的閣主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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