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兒看向付清流,笑道,“此刻已經是夜深了,這夜裏的路不好走,用不用我們送你回去呢?”


    付清流暗自咬著牙,故作輕鬆的說道,“不必了,天還不晚,我們主仆二人可以自己回去。(.無彈窗廣告)”


    冷冬兒見狀,很痛快的聳聳肩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大晚上的,自然要回去抱相公和兒子,才能睡得踏實。”很是洋洋自得的話,看似無意的話,付清流卻知道,她這是明顯的氣自己,此刺激她的。


    她的內心翻江倒海,逆流翻滾,明明知道是讓她嫉妒的話,她還是生氣了,真的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那般豐神俊朗的男人不該配給他一個這樣的女人,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優點,陽陽都不如她,所以她很堅信,段公子早晚會發現冷冬兒是一個多麽差勁兒的人,帶著這樣的女人出門隻會丟人現眼罷了,若是換做她這個堂堂的郡主,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付清流盡量維持自己的笑容,故意表現出滿不在乎的表情,“那本郡主就先走了。”


    冷冬兒含笑的擺擺手,“郡主走好。”她幾乎是目送著付清流離開,直到她消失在亭廊的盡頭,冷冬兒才收回幽冷的目光,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身旁一直送著他們出來的小丫鬟,是四姨太的得意助手,幫著自家主子做過無數的壞事情。不過,她一向不喜歡與沒有挑戰性人鬥智鬥勇,浪費時間,浪費腦力,不值得。所以,“回去告訴四姨娘,雅蓉已經被安排出去做彩衣布莊的領頭繡娘了,請她日後可以多加放心。”


    小丫鬟一怔,在腦海裏仔細的想了一遍又一遍,這個雅蓉是誰?


    容貌大概記不清楚了,可是她有些印象,這雅蓉好像是伺候大少爺的?隻是和他們家的姨太太有什麽關係嗎?據她所知,她的姨太太好像並不認識什麽雅蓉吧?


    “大少奶奶,雅蓉……”


    黃兒再一次冷眸掃過,“主子讓你辦的事情你就去做,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問題?”四姨太手下的丫鬟,甚至是包括四姨太都是屬於欠抽的人,屬於沒有鞭策就沒有進步的人。


    小丫鬟連忙點點頭,“是,我知道了。”她側開了身子,為冷冬兒讓路,“大嫂奶奶慢走。”


    四姨太還在房中想著冷冬兒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從這頭走到那頭,來回的徘徊,心思淩亂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


    她此刻想要立刻飛奔到四長老的家中,可是想到現如今的流言,讓她不禁卻步了,根本就不敢與四長老有什麽過分親密的舉動,想來這些日子他與四長老應該保持著距離才行,要不然外頭的那些唾沫星子還不知道該怎麽噴到她臉上呢?


    幸虧晴晴這幾日回娘親去了,要不然聽到這樣的傳聞,還不發瘋才怪,那丫頭是最要臉麵的,怎麽可能會容忍那一絲一毫的缺陷呢?她看得出,女兒不喜歡自己的親爹,她的親爹也不大喜歡她的女兒。


    也許隻要時間久一點,他們就會知道,真正有血緣的人團結起來才是最強大的。


    一瞧見小丫鬟推門進入房間,她立刻衝上前去,焦急的問道,“大少奶奶還留下什麽話了?”


    小丫鬟被如此激動的四姨太嚇了一大跳,好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四姨太心急這丫頭怎麽在別人越著急越遲鈍,狠狠的甩去了一巴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小丫鬟白淨的小臉上,立刻就紅了起來,透著火辣辣的感覺,四姨太不由的沉聲的嗬斥,“想什麽呢?大少奶奶到底說了什麽?”


    “她,她說……”小丫鬟將冷冬兒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說給四姨太來聽。


    她聽完小丫鬟的話,已經是震撼到連話都說不出口了,糾結著一雙素手,緊咬著下唇,她不安的從這頭走到那頭,看著小丫鬟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裏,不由得心中一陣氣悶,指著她怒吼道,“你還呆在這裏做什麽?還不滾出去?”


    小丫鬟渾身一震,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房間。


    四姨太不由得暗暗的跺跺腳,該死的,她竟然沒有想到,連雅蓉也背叛了她,竟然在外頭做了布莊的領頭繡娘,就真的忘記她這個表姐了是不是?


    哼,雅蓉這個死丫頭,她覺得不會原諒這個背叛者。


    不過今日的流言蜚語,她是真的迷惘了,到底是付清流做的,為了陷害冷冬兒,還是冷冬兒做的?想要讓她在段家無法立足,想把四長老逐出段家,為段別離掃除障礙,這是她的計謀吧!


    可是付清流也很有嫌疑,畢竟她想嫁給段別離,而冷冬兒就是她最大障礙,難保她不會為了除掉冷冬兒而陷害自己,嫁禍給冷冬兒,畢竟她此刻的確是可以幫助他人除掉冷冬兒的人。


    她抿著唇,越想越心煩,看來付清流的建議也隻能聽聽就罷了,萬一她隻是利用了自己,到最後將她賣了出去,她是郡主,說話一言九鼎,別人相信的是郡主,而非她這個段家的小妾。


    看來,她也隻能靜觀其變才行。


    付清流的話未必是真的,可是冷冬兒的那些話也並不是一定都可信的。


    *


    大長老對於四姨太紅杏出牆的事情格外關注,私下找了主母談過,白羽隻說不能誣陷任何一個好人,但若是屬實,必定嚴懲。


    而主母已經把此事全部交給了大長老處理。


    四姨太是第一個被叫來問話的人,與以往一樣畏畏縮縮的,問幾句話就是縮頭縮腦的,拍著胸口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家主的事情。


    大長老的詢問沒有任何的進展,畢竟他們也隻是道聽途說罷了。


    詢問了四長老,更像是炸了毛的公雞似的,隻罵傳播流言的人沒有良心,竟能編排出這樣可笑的話來,“簡直就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到底是誰?是誰說出這樣天打雷劈的話來?”


    段別離挑眉,看向了四長老,很平靜的說道,“既然四長老沒有做過,又何必如此氣憤呢?”


    四長老幾乎是從鼻孔出氣的,“真是事不關己,臨危不亂。(.無彈窗廣告)”


    他絲毫不在意四長老的壞脾氣,就算是現在不習慣,將來也要習慣,所以他幾乎是雷打不動,依舊保持著處之泰然的脾性。嘴角微微的勾起,“沒關係,四長老氣頭上,難免心情不好,而我作為一個小輩,又怎麽會不體諒長老呢?”


    這話說的倒是漂亮,但是不免讓人懷疑他話中的話,原來四長老隻是惱羞成怒,甚至生氣到遷怒於段別離。


    四長老更加怒火滔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段別離依舊平靜的搖頭,“沒什麽意思,我隻是告訴四長老,沒有做過何必動氣呢?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四長老怎麽能夠不氣呢?他心中憋悶這一股火無處可發,段別離卻是保持著那份淡然,著實會將聖人都能逼瘋,那氣定神閑的模樣簡直和那個討人厭的冷冬兒無任何的區分。


    三長老立刻為段別離挺身而出,“四長老,咱們離兒也是關心你,有何必和一個孩子置氣呢?”


    五長老其實早就知道四長老和四姨太之間的苟且之事,卻不知道原來那段晴晴也是四長老的野種,以往兩人本來互鬥,互相看不順眼,先下來了機會,他少不了想要諷刺他。


    煞有其事的問道,“那晴晴真的不是四長老的女兒?”


    四長老氣的喘了好大一口氣,用力的拍著桌子,滿嘴的髒話,“胡說八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那段晴晴怎麽可能是我的女兒?”他喊的特別用力,以為聲音大就可以代表真的沒有。


    大長老蹙眉,驚詫的看向了四長老,總覺得他今日好像太過激動了。


    而還未正式上任的二長老今日隻是來這裏熟悉環境而已,具體的事宜還未正式接應。


    倒是三長老自始至終也覺得這件事情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所以不免為人家晴晴說了幾句好話。“我看這事也是沒譜的事情,人家晴晴長得多麽漂亮,怎麽可能是四長老的親生女兒?”


    四長老語窒,胸口泛著疼,真切的疼啊!


    他怎麽了?


    他長得不好嗎?


    那段晴晴怎麽就不可能是他的女兒呢?


    真是太可惡了。


    五長老差一點就要憋不出笑了,連忙點點頭說道,“要說這晴晴的確長得很像四姨太。”要是像四長老可真的就不能看了,好好的一個姑娘家,估計日後想要嫁人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大長老看向新上任的二長老,問道,“不知這件事情二長老覺得該怎麽處理?”


    二長老很聰明,不經意的看向了段別離,在他點頭默認的情況下,說道,“此事自然要重新的調查一番,不能冤枉了好人,但此事若是真的話,絕對不能要嚴懲不貸。”


    大長老凝眉,看向段別離,“離兒,怎麽看?”


    “自然是家醜不能外揚,這事情我們段家要當做不知道一樣,私下暗自調查,事情的真相明了,我們再做決定如何?”


    “看來此時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段別離看向四長老,語調不由得陰森無比的說道,“若此事是真的,禍及段家的名譽,絕對嚴加懲處,以震家風。男的交由官府查辦,女的丟到青樓去。”他很絕無情的話好似一個炸彈,炸的所有人腦海一片空白,幾乎是忘了思考,根本就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向溫潤儒雅的段別離口中說出來的。


    四長老暗暗的壓住心驚,偷偷瞄了一眼段別離,企圖能夠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一絲的不確定,隻是很可惜,他竟然隻看見了雙眸浮現的堅定,沒有絲毫的虛假。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竟然覺得心驚膽戰的,已經無法克製住自己顫抖的心,它繼續猛烈的狂跳。


    新上任的年輕二長老側目,段家的大少爺果然名不虛傳,有一副聰明的頭腦,卻也有一顆領導者的心,果斷的決策,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自那日後,段別離的任何決定已經是處處受限,都是四長老私下使的絆子,想要讓他事事一無所成,到時候他便就沒有機會繼承段家下一任的家主。


    *


    段別離睜開惺忪的雙眸,大手下意識的去感受床另一側的人兒,隻是很可惜那上麵早已經沒有了溫度,他不免抬眸四處尋找冬兒的身影,她正背對著自己在描眉,梳妝打扮。


    他掙紮的起了身子,晃晃悠悠的下了床,走到冬兒的身後,聲音還帶著幾分的嘶啞,有些不滿的咕噥著,“怎麽起來的這麽早?不是說好了以後隻能讓我給你描眉梳發嗎?”


    冷冬兒回頭,溫柔的笑問,“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段別離嗬嗬的笑道,眼兒彎彎,好似天邊的月牙,“你不在旁邊,我一下子就醒了。”


    “你現在倒是學會撒嬌了?”


    “我來給你描眉吧!”


    冷冬兒點點頭,將手中的畫眉筆遞給了段別離,淺笑的說道,“你今天可要把我化的很有氣場,絕對可以煞到了王家所有的人,讓他們後悔死。”


    段別離聽聞,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你打算今日就要去王家。”


    “是呀!把瑩瑩的親事退了,我們也好快點操辦寧公子和瑩瑩的婚禮,省的耽誤了時間。”


    他聽聞,不禁感動的從後邊擁住了冬兒瘦弱的肩膀,“冬兒,謝謝你。”


    “謝我什麽?”


    “自然是謝你幫我做到了許多我忽略的事情。”


    冷冬兒羞紅著一張臉,“你這麽說,我的心就是真的過意不去了,以前我也不了解瑩瑩,若不是程英的心感動了我,我想我也無法感受到瑩瑩的心情,現在我能為瑩瑩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她小聲的呢喃著。


    段別離輕輕一歎,“不要自責,你知道嗎?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曾經的我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顧及不來那些弟妹們,現如今我想做一個可以撐得起段家,給他們優越生活的大哥。”


    “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到。”冷冬兒握緊了段別離的手,“四長老和四姨太通(禁詞)奸的證據,還有段晴晴是四長老的親生女兒這些證據全部都派黃兒送到了八案巡府的手裏。”


    段別離聽聞,不由得惋惜的感歎,“為什麽大家都不能團結友愛呢?”


    冷冬兒抬起水靈的雙眸,“你後悔了嗎?”


    他很認真的搖搖頭。“不,不會,就算是我此刻不這麽做,將來真的釀下大禍,我想我都會痛恨自己的心慈手軟。”


    “你能這麽想,說明你已經想開了。”


    段別離一邊梳理她的頭發,一邊說道,“真的很謝謝有你在我身邊。”


    她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羅翠軟紗,發髻斜插一朵牡丹花,黛眉輕描淡掃,綠鬢染著幾分春煙的味道。她化了簡單的妝容,雍榮華貴,無心之中帶著幾分貴氣,無形之中凝著幾分壓迫感,令人無力喘息。


    眉眼微微挑起,卻又帶著幾分女人的嫵媚,三分妖冶,三分華貴,三分自然,還有一分的天真。


    她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明明看似如此華貴傲人,那眉宇之間卻又帶著幾分冰凝,憐憫眾生的慈善。


    “冬兒,你好美!”他不由得感歎!


    冷冬兒白淨的臉上升起了兩團紅雲,又多出了幾分小女兒家的羞態,不免讓段別離看的失了神。“看來,我也隻能在你的眼裏是最美的。”至少還沒有男人說過她的美。


    段別離鬆了一大口氣,“幸好還沒有人發現你的美,要不然我的競爭者就真的太多了。”


    “你就會瞎胡說。”她不滿的噘著小嘴,此刻倒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似的撒嬌。


    “不,我沒有瞎說,我是說真的!”他緊張的伸出大手,發起誓言。


    冷冬兒抿著唇,咕噥著兩個字,“高手。”


    段別離聽得有些不大清楚,“什麽?”


    “情場高手。”


    “這是何意?”段別離好一頓想,想的腦袋都亂成了一團,還是想不出個一二三四來。


    “當然是誇獎你的話。”


    段別離皺著瓊瑤鼻,絕世的麵容上掛著濃濃的不解。“怎麽回事?我怎麽覺得你這話好像不是什麽褒義詞,而是貶義詞。”


    冷冬兒心下不由得嘀咕,還真是會感覺。“沒有啦,絕對是褒義詞。”她伸出手,“我要去王家了。”


    “等一下,你還沒有吃早飯呢?”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她已經很沒有形象的提起了裙擺,衝向了外頭。


    段別離不免為王家升起了幾分憐惜之情,“早起的蟲兒被鳥吃。”這一大清早天還沒有亮就去了王家,這不是明顯給人下馬威嗎?


    他不禁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氣,反正該王家愁了,他還是回去補一個回籠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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