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別離抬眸,那專注的眼眸裏依舊溫和的,沒有像段陽陽表現的那麽明顯,分明就是不相信西門慶的所說的。


    西門慶始終保持著笑容,看起來誠懇極了,那目光沒有離開過段別離,篤定了他一定會答應嚐試,反倒是一旁的冷冬兒蹙緊了眉頭,眼中略微有些擔憂。


    他的企圖,誰都能看得出。


    無非是想利用離,想要讓眾人能夠明白,那弩隻有離可吹響,這不是一件榮耀的事情,是關乎生死的事情。


    日後,段別離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刺殺,因為能夠吹走弩的人隻有他,也就隻有他死了,這天下才會太平。


    可若是今日段別離不吹奏弩,那麽必定會有別人,甚至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吹奏得了弩,因為沒有人見過真的,所以冷冬兒篤定了西門慶不會拿出真的,他這虛晃一招可是明顯的想要陷他人於死地,這男人的心腸太歹毒了。


    如果離堅持不奏弩,那麽就是明顯的得罪了西國,會鬧僵北國與西國現如今的太平表麵,雖然不知道將來哪一天他們會談崩了,可畢竟現在還不到時候。


    冷冬兒要站起身子,卻被段別離一把拉住了小手,笑言道,“那我就來試試好了。”


    她一怔,輕輕地搖搖頭,示意段別離不要。


    可是最終還是抵不住他的執意,還有那運用內力深深強按住她的大手,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雖然很感動,可是卻隱隱在為他擔心著。


    西門慶無所謂的笑了笑,“還是駙馬爺爽快。”


    看似是讚美,任是誰都知道這其中有詐。而段別離還傻乎乎的跳進去了,看樣子接下來會更有意思了。至少南宮殘月是來純屬看熱鬧的,他很想知道,段別離接下來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隻見他執起弩,差一點就要貼近試音色,卻沒有想到被冷冬兒輕聲喊住,“什麽?”


    冷冬兒明白,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能阻止了,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她絕對不可以駁了他身為男人的麵子,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可以。這不僅是離的麵子,還有他在四國皇子大臣麵前的尊嚴。


    “給我一下,等一下還你。”


    段別離沒有任何的懷疑,直接將弩放到她的手上。


    隻見冷冬兒優雅的從懷中掏出一塊幹淨的帕子,然後輕輕的擦拭著弩,語調輕盈,帶著幾分羞怒,“你也是的,他們那麽多人都試過,這東西肯定不太幹淨,要好好的擦幹淨才可以使用。”


    段別離微微一怔,不由得笑了,他就喜歡冬兒這般的孩子氣。


    天真的讓他的心都融化成了一團,恨不得將她抱在懷裏,狠狠的親上一回。


    完了,他現在好像變得越來越……


    食色性也,他也隻能在心中如此的安慰自己了。


    冷冬兒擦拭了好半天,擦弩擦的時間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已經有人開始打起了哈欠。


    段別離怎麽會不知道,冬兒這個時候在拖延時間,然後想一個方法可以讓他脫離險境。


    他發現冬兒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尤其是那專注的擦著弩的表情,看起來還真是有幾分認真。(.無彈窗廣告)


    段別離知道,如果他再不攔著她,可想而知她一定會擦到想到辦法為止,到底會想到什麽時候,那就真的是說不準了。他用力的握緊了冷冬兒繼續擦拭的小手,微微的笑道,“好了,已經夠幹淨了,再繼續擦下去天都要黑了。”


    冷冬兒微微一怔,不由得語怯還羞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


    她最終還是鬆開了自己手,將弩放到了他的手裏,最後還是輕聲無語的囑咐,“多加小心。”


    他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西門慶的笑容仿若更加的嗜血,帶著某種的勢在必得。倒是南宮殘月依舊當做這隻是一件平常的小事一樣,甚至是對於他來說,死了誰都是一件小事罷了,倒是北堂烈的眸子裏出現了隱隱的擔憂,就算是他認為段別離配不上冬兒,可畢竟他還是北國的人,所以此刻代表著北國。


    不論他能不能夠吹起弩,都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一種潛在的危險正慢慢的浮上水麵。


    一個猶如葫蘆似的弩被他握在了手上,薄紅的嘴唇輕輕的印在了弩,他隻是用了很小的力氣去吹奏,開始的時候沒有一丁點的樂曲響起,反而是悶悶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心中略微泛起了疑惑,明知道它是個贗品,可是為什麽吹不出聲音來呢?難道這個真的是真正的弩?


    眾人皆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段別離,難道真的一點也吹不出任何聲響嗎?


    這下子就連段別離自己都有些疑惑,再次用力吹奏弩,依舊是沒有一丁點的聲音,他這一次再運用內力,隻能發出猶如沉悶的呼呼聲,若是不仔細聽,還真以為隻是這個東西壞掉了。


    吹出來了,吹出聲聲音來了。


    雅間,眾人的眸子不由得出現了幾許驚訝,僅僅隻是猶如天上流星,一閃而過,稍縱即逝。


    段別離抿著唇,臉色有些難看,心中也還在懷疑這是否是真品。


    西門慶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了,“既然段公子奪取了才子的稱號,可謂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尤其還能夠吹奏弩,更加是樂曲方麵的天才,我想你與這弩必定是有緣的,所以這弩就贈送給你好了。”


    他的話一落下,頓時間一片嘩然,幾乎可以掀起了屋頂。


    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西門慶,不知他這話有幾分虛假,有幾分真實。


    冷冬兒咬住了下唇,眼神之中出現了一閃而過的殺氣,這個男人想要置離於死地,甚至還想陷害北國,引起其他國家的嫉妒,這不是明顯合夥要攻打北國嗎?


    北堂烈雖然與當今皇上有著膈膜,可畢竟北國是他的家,所以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排擠北國,此刻北國雖然土地富饒,兵強力壯,可畢竟抵不過其他國家聯合起來的攻陷,這無疑是災難。


    “六皇子,此物如此珍貴,我們北國怎麽敢接受呢?”


    段別離立刻點頭,“皇叔說的不錯,此物實在是太珍貴了,段某不能接受。”果斷的拒絕了,沒有任何一絲的貪念。


    隻是,眾人看的都是表麵,誰又能夠看清別人的心裏呢?


    西門慶臉色一沉,頗有幾分嚇人,“北國駙馬爺真是好大的架子,本皇子送的禮物都可以拒絕,這禮物代表著我們西國百姓的誠意,代表著我們西國皇室最崇高的敬意,難道北國駙馬爺瞧不起這東西嗎?”


    段別離搖搖頭,“不,段某絕對沒有此意。”


    西門燕也來了勁兒,氣憤不已的說道,“既然北國駙馬爺沒有此意,為何不敢接受我們西國的禮物,難不成是你們北國認為我們其他國家的人也不配送給你們禮物嗎?”


    這句話,完完全全把其他國家也拉下了水。


    南宮殘月的嘴角微微一勾,“西國公主說這話,倒是說到本王心裏去了。”


    冷冬兒猛地的一抬頭,想不到這個時候他會落井下石,想到這裏,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模樣倒是有趣的緊,讓南宮殘月嘴角邊的笑容更加深了幾分。


    該死的南宮殘月,竟然使出如此下流的招數!


    段陽陽也看不下去了,那個女人從始至終就與自己作對,這倒也罷了,可是現在還要拖著自家大哥下場,那就真是太不地道了。“西國公主何必說出這樣妄自菲薄的話呢?我們與其他國家從來不曾看低你們西國,現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隻是這般貴重的禮物,我們受不起。”


    西門燕憋在胸口的怒氣,此刻一飛衝天,拍著桌子那個用力啊!不知不覺之中,連內力都用上了,一瞬間就擊的桌子紅木屑子漫天飛。“段陽陽,你是不是偏偏與本公主作對?”


    段陽陽絲毫不怕,反而不怕死的聳聳肩,“你欺負我大哥,那就是與我段陽陽作對。”


    西門慶倒是顯得比較冷靜,“段姑娘這話我就有些聽不懂,怎麽送個禮物就是欺負你的大哥?是不是你誤會了什麽?”


    段陽陽這會兒早已經沒有理智可言,那鬱結在口中的髒話若不是段別離拉的及時,恐怕早已經出口了。


    “多謝六皇子的好意,那段某恭敬不如從命。”


    段別離的話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冷冬兒的小手微微一顫,離可知這句話意味著什麽?或許是察覺到冬兒的不安,他輕輕的覆在了冬兒白嫩的小手上,安慰似的輕輕拍著她,那一瞬間冷冬兒不知為何感覺,所有的不安一瞬間消散,留下來的隻有滿滿的信任,離一定是想出了什麽更好的辦法才是。


    段別離恭敬的接過弩,那一刻起,眾人眼眸之中劃過一絲的殺氣,隻是他們隱藏的很好,隻是轉瞬間又變回了原來那般的漫不經心。


    “既然這個弩已經歸我所有,那我可以有處置它的權利是嗎?”他這話問的西門慶。


    這話問的太突然了,所以西門慶一時之間還沒有想明白他的用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當然。”


    他的話一落下,段別離便運用了極強的內力用力握緊了手中弩,僅僅隻是一瞬間,那弩就承受不了如此強大的內力,碎成一片一片的,段別離的手一鬆,便已經掉落了滿地。


    西門慶一怔,眸光閃過一絲的暗芒,不過西門燕卻是氣憤的想要拍桌子,隻是手還沒有落下,才想起身旁的桌子早已經被她拍碎了,這下子氣的連跺了好幾下腳,憤怒的嘶吼道,“駙馬爺,你這是為何?難不成看不起我們西國所贈送的禮物嗎?”


    段別離依舊是風輕雲淡,不見絲毫的怒氣,優雅的搖搖頭,慢吞吞的說道,“不,段某絕對沒有,弩雖然是好東西,可我們生活在太平盛世,絕對不能有這樣的東西,難免會被有心人士拿來大做文章,故而遭來國之動搖,為了天下的蒼生,段某隻要毀了此物,證明北國與其他國家的交好。況且,方才六皇子也說了,這東西既然是段某的,自然由段某來處置。”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北堂烈,他冷靜的喚著似風,“似風,去把本王去年所得的那件寶貝,靜夜瓶送給六皇子作為賠禮。”


    似風點頭,“是,爺,屬下會辦好此事。”


    北堂烈滿意的點點頭,看向一直沉默不作聲的西門慶,嘴角泛著幽深的笑意,“六皇子,倒是讓你見笑了,小一輩的人做事不懂分寸,不過也證明了我們北國與其他國家交好的心,還望海涵,希望你能夠收下靜夜瓶,此瓶夜間會發出閃耀的光芒,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希望你會喜歡。”


    西門慶冷冷一笑,“那就多謝逍遙王的禮物,本皇子也恭敬不如從命了。”他站起了身子,喚道,“燕兒,我們走。”


    西門燕驚愕,隱隱有不甘,不想這麽輕易的放過這幾個人。“六皇兄?”


    西門慶瞬間沉下了臉色,聲音也帶著幾分的不耐,“怎麽?皇兄說的話你不聽了嗎?”


    西門燕立刻搖搖頭,咬著牙說道,“燕兒不敢。”


    東國皇子東方闡爽朗一笑,“今日見識過北國的友好之心,本皇子必定回國稟報父皇,不過今日的比賽真的是太精彩了,北國真的可謂是人才濟濟啊!”不過是客套話,東國皇子說的有模有樣,倒是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假來。


    不過能夠代表東國出息這次的才子佳人大會,可見也不是一般人。


    送走了東國的人,現如今隻剩下了南國榮王爺和大臣。


    他一直不動聲色,那眸子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冷冬兒,眸底閃過深深地疑惑,最終放下了茶杯,笑言道,“今日的比賽當真是精彩絕倫,讓本王見識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話已至此,他已經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咱們也走吧!今天的比賽雖然精彩,但是看了一天,頭也疼了,也該回去休息了。”


    他一站起身子,立刻又是一大批人跟上,房間頓時少了一半的人,剩下的皆是北國的大臣。


    冷冬兒抿著唇,眼裏閃過一絲不悅,這個南宮殘月真是討厭到了極點,偏偏心生厭惡,這人卻是引不起她的殺心,難不成真的是小時候的記憶太過深刻了,導致現在對他還有幾分依依不舍?


    如果此人是北堂雪舞真正想守護的人,大不了她以後躲著就是,省得弄到了一起,兩看相厭。


    段陽陽瞧見大廳還有人久久沒散去,立刻趁熱打鐵的說道,“各位,各位,好消息,好消息,從今日開始,湖中閣作為杭州城第一家名副其實的高級茶館,閑暇時有餘興節目可以觀賞,適合辛勤勞苦的人休閑的好地方,適合各位高官大人閑聊的好去處,更加適合諸位夫人與小姐品茶,所以今日我段陽陽再次打響招牌。明日正式開張,希望各位能夠賞臉,我還為大家準備了一個對子,若是誰能夠解答出來,可以在湖中閣免費享受一個月的優待,若是有人答出,再換上其他的對子,大家不用擔心自己會錯失良機。”


    這完全是拉攏顧客的手段,段陽陽現代經商的手段全部用上了。


    “明天開張大吉,全場一律八折。小四,去,把對子掛出上來,誰若是今日對出,今日就就送出一個月的免費券。”


    樓下聽到段陽陽的指使,立馬的回應道,“好嘞,四小姐,小的立刻去辦。”


    其實早已經準備就緒,隻需要段陽陽一聲令下,他們就拉下繩子,那副對子會直衝而下。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緊盯著,見識過了段陽陽的才華,哪裏還會敢小瞧了她的對子,所以各個還沒有看到對子之前,那一雙雙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小四那個方向。


    豎幅滑下,大家的目光更加專注了。


    已經有人大聲的念了出來,“上文章下文章,文章橋上曬文章。”


    下聯是……


    竊竊私語,最終大聲吵鬧,卻始終沒有個答案。


    段陽陽哼笑,本小姐的對子豈是那麽簡單就能夠答出來的。


    此刻小四又拉下一個豎幅,對不出對子,自然也要念出來。


    “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朝朝暮暮,黑夜盡頭方見日。”


    這個可比方才那個還要難?


    眾人嘩然,“這段家的四小姐不是傳言癡傻嗎?怎麽這個對子做的我一個也答不出來?”


    “我看你真是傻了,人家癡傻,又怎麽會奪得佳人的稱號呢?”


    “莫不是傳言有誤。”


    “唉,傳言都是假的,真的容易害死人啊!”


    “這兩個對子還真是把我給難住了。”


    ……


    很久以後,都沒有人能夠對上,正因為如此,所以段陽陽經營的湖中閣的生意才會好到了極點,幾乎日日都有人來踢館子,最終還是沒有人對上。


    隻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段陽陽雖然能夠寫出如此絕佳的上聯,卻不會下聯,因為這是偶然之下,一位坐在公園寫毛筆字的老先生所出的對子,當時好奇所以就記下來了。


    現如今剛好派上了用場,所以正好看看古人是不是都很厲害。


    段陽陽不知道的是,她的美人大哥,還有那個總是十八,十八掛在嘴邊的逍遙王早已經對出了絕佳的下聯,隻是誰也沒有說出口。


    ------題外話------


    各位親,很抱歉,這兩天筱萋更新不及時,筱萋正因為工作需要很多的證件,這幾天忙的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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