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們為什麽要打仗?”
奶聲奶氣的童言稚語換來所有人驚恐的眼睛,還有此起彼伏倒抽氣的聲音。
即使是童言無忌,可是這也不是應該能夠問的話。
“放肆,黃口小娃,是誰叫你膽大包天問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意欒城主認為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此刻跳出來大聲的質問的人是孩子的母親。
婦人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大喊著皇後娘娘饒命。
段陽陽壓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這個城主真是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意欒城主說罷還喜滋滋的看向皇上,以為會看見皇上讚許的表情,卻沒有想到他會看見一雙陰鷙迅猛仿若野獸一樣想要將他吞噬的瞳眸,嚇得他很沒骨氣的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高聲呼喊著,“皇上饒命啊!”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他嚇到死去活來。
皇後娘娘饒命,皇上饒命此起彼伏,好像是二重奏一樣。
麵前的小孩子眼眶紅了,立刻奔向了自己的娘親,扯著嗓子哭泣。
段陽陽跟上前去,很尊重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磕頭的婦人,柔聲的說道,“這位嫂子,你並未犯錯,為何要求本宮饒命。”
婦人瘦弱的身子猛烈一震,不敢相信皇後娘娘會這樣平易近人,還親切的喚她嫂子。反應了好半響,臉色慘白的說道,“皇後娘娘折煞民婦了,怎麽敢當皇後娘娘的嫂子呢?”她的目光投向身旁天真可愛的兒子,話語誠懇,“皇後娘娘,民婦的兒子還小,隻是瞎問的,皇後娘娘大人大量,莫要見怪。”
小孩瞪圓了眸子,搖頭否認,“娘,我是很認真的提問,是你說不懂就要問。”
婦人嚇得臉色又是一白,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分,“豆豆!”這孩子平時就喜歡問東問西,她本以為是一件好事情,卻沒有想到會因為這樣的性格招來殺身之禍。
哎呦,這孩子還真會惹事,眾人不禁同情的看向皇後娘娘身邊的這對母子倆,再看看皇上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看樣子是再劫難逃了。
段陽陽點點頭,撫摸著豆豆的小腦袋瓜,柔聲的說道,“大姐姐很認真的思考了你的問題。回答豆豆小弟弟的問題之前,豆豆可不可以回答姐姐一個問題呢?”
豆豆點頭,“好!”
婦人想要阻止兒子繼續胡說八道下去,卻被皇後娘娘一個揮手給製止了,她也隻能站在原地幹著急。
北堂烈並不想阻攔,因為他也很想知道段陽陽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可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畢竟提問的隻是一個天真童稚的孩子,他堂堂一國之君怎會刁難一個孩子。
“豆豆,告訴姐姐,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她始終用的都是姐姐,並不以皇後自居,所以小孩子隻覺得她是和藹可親的大姐姐,並沒有任何的懼怕。
“是娘親,娘親是豆豆最最重要的東西。”
“豆豆……”婦人感動的喚著自己的兒子。
段陽陽也笑了,許是年齡太小,並不懂人不可稱為東西,不過卻是最重要的,倒也無妨。很認真的拍拍豆豆的小肩膀,卻有點霸道的說道,“那豆豆把你的娘親給姐姐好了!”
不是詢問,是明目張膽的要。
北堂烈眉兒一挑,竟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招,很巧妙的方法,卻也是最適合的辦法。
豆豆不安了,咬著厚嘟嘟的小嘴唇,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你沒有娘親嗎?”
很從容的搖頭,“姐姐有娘親。”
豆豆不高興了,回頭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娘親,驚恐的問道,“姐姐,你有娘親,為什麽要搶豆豆的娘親。”
段陽陽雙手抱胸,有點小痞子的感覺,說出了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我喜歡啊!”
這話換來豆豆悲戚的大哭,耍著小孩子的性子,“姐姐你有娘親,還要來搶豆豆的娘親,你是壞姐姐,是壞姐姐,豆豆不喜歡你了。”
大家看的有些雲裏來霧裏去的,並不明白北後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有些看出門道的人,已經眯著眼睛笑起來了。
段陽陽上前伸手去拉那位還在驚愕之中的婦人,豆豆瞧出了她的意圖,揮舞著小手臂就要打她的手,不希望娘親被人搶走,邊哭邊喊著,“你不要過來,娘親是豆豆的,你不能搶豆豆的娘親。”
“我就是要槍豆豆的娘親。”段陽陽什麽都不在乎,挺著肚子還要繼續上前,北堂烈卻是怕那孩子無意傷到段陽陽,萬一動了胎氣該如何?
段別離放佛察覺到皇上的意圖,伸手阻攔,輕輕的搖頭。
北堂烈抿唇,陰冷的眸子專注的看著段陽陽的一舉一動,若是有個什麽意外,他可以立刻保護她。
豆豆揮舞的小手無意中拍到了段陽陽白嫩柔軟的小手,卻不見她有任何停止的行為,還是想要搶豆豆的娘,這下子換來豆豆的嚎啕大哭,扯著嗓子大喊,“不要搶豆豆的娘親,豆豆隻有娘親了,你們是壞人,是壞人,豆豆會打人的,壞姐姐,你再過來豆豆會打人的。”豆豆哭的好不傷心,聽的婦人眼眶通紅,尤其是聽到那句‘豆豆隻有娘親了’,她哭的更加不能自已。
有人依舊看不懂娘娘到底是要鬧哪樣?何苦惹哭那麽小的孩子,多可憐啊!
段陽陽停手了,揉了揉豆豆拍紅的小手,霸道不講人情的麵容換上了溫柔的笑臉,耐心的問他,“豆豆,我隻是想要你的娘親,你為何打姐姐?”
豆豆抱緊自己的娘親,埋在她溫暖的懷裏,發出悶悶的回答,“誰讓你搶豆豆的娘親?”
段陽陽笑了,“豆豆,這就是姐姐回答你的問題!”
“咦?”豆豆被段陽陽搶娘親嚇到了,早就把自己的提問忘得一幹二淨了。
段陽陽好心的解釋,“你不是問姐姐,我們為什麽要打仗嗎?”
豆豆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有些不懂的問道,“姐姐,這和你搶豆豆娘親有什麽關係?”
還有小一部分人不懂,搶娘親和他們打仗有什麽關聯?
她輕輕歎氣,走到豆豆的麵前,溫柔的拭去他眼角晶瑩的淚花,柔聲的解釋給他聽,“在豆豆的心裏,娘親是豆豆最重要的人,而在姐姐的心裏,我們的祖國就是我們每一個子民的母親,現在也有人和姐姐一樣壞,要搶我們的娘親,豆豆,你告訴姐姐,姐姐該怎麽辦?”
這提問……
豆豆漂亮的小臉出現了一絲憤恨,握緊拳頭回應道,“打他,姐姐打他!不許搶你的娘親。”
段陽陽滿意的笑了,對了,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而我們之所以打仗,隻是為了保衛我們的家園。”所以他們何錯之有?
年紀尚小的豆豆似乎聽懂了大半,可是段陽陽清楚的知道,在場的大人都明白了。
沒錯,這場戰爭就是西國人挑起的,所以他們反擊也隻是為了自保,有些俠肝義膽的西國人已經臊的臉兒抬不起來。
豆豆有些不安的向段陽陽表決心,“姐姐,豆豆沒有搶你的娘親。”
段陽陽被他的話逗樂了,見皇後娘娘笑了,大家跟著一起笑了。
輕柔的撫摸著他的小腦袋,“姐姐知道,因為從今以後,我們擁有同一個祖國,同一個母親,從今以後我們相親相愛好不好?”豆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從今以後相親相愛?
意欒城的百姓知道,皇後娘娘這是告訴他們,不會有什麽西國俘虜,北國人民的差別,所以他們現在也是北國人民的一員。聽到她這麽溫柔的說出這話,讓老百姓的心都跟著熱乎起來了,集體高呼著,皇上萬歲,皇後娘娘千歲。
震耳欲裂的呼喊聲飄上天空,讓北國官員也跟著各個抬起胸膛,想著他們身為北國的子民也是一件驕傲的事情,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北堂烈很意外,這樣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他揮手,人聲立刻安靜了下來。
大家集體行注目禮,各個眼兒透著希望的曙光,期待皇上接下來的講話,他輕咳了一聲,簡短的說了一句,“你們若不離,北國必定不棄。”
此時已有老百姓冒出了感動的淚珠了,還有虎背熊腰的大漢哭的好似找不到娘的孩子,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終於不用再麵對生離死別了。終於不用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終於可以被祖國重視了,終於可以悠閑的走在大街上,不用害怕戒備森嚴的軍隊了。
他們不再是棄子,也不怕被自己的祖國拋棄了。
轆轆的馬車聲由遠而近,抬眼望去,能夠看見馬兒長長的鬃毛隨著前進而飄逸起來,抖動著優美的弧度,徐緩不急的前進,四隻蹄子像不沾地似的,好似那騰雲駕霧的神馬。
眾人不禁暗暗抽氣,是誰這麽大的手筆?
竟然用汗血寶馬做馬車頭?
這還不是令他們最驚訝的,再瞧瞧那馬車的豪華程度,連他們北國的官員都要晃花眼了,馬車的架框用了最上等的黃楊木打造的,結實大氣。四麵使用了上等的暗紅色鑲金邊絲綢麵,馬車架選用了上好的車頂固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南海珍珠,像不要錢似的。
前後有騎馬的士兵守護在四周,有一小部分的軍隊有條不紊的跟隨其後。
段陽陽眼兒一抽,她怎麽不知道南國太子竟然是這麽騷包的人?
馬車停止,一個侍衛打扮的人上前,恭敬的說道,“太子,我們到了。”
“恩!”清潤卻不膩人的嗓音滑過,讓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不禁好奇馬車內的太子究竟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侍衛挑起車簾,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素白水嫩的大手,放佛不像是男人該有的嬌柔,讓人心不由得騷動起來。
一張如天上皎月一樣的清容的麵貌映入眼簾,深邃的瞳眸染上一層寒冰,濃烈的化不開,轉動之間可以看見算計的精光在流轉,淺薄的唇瓣仿若最嬌豔的玫瑰花瓣,不點而赤。此男人隨俊朗如天神,可那狂妄睥睨天下的姿態不容忽視。
南宮殘月的目光轉動,投向了負手而立的北堂烈。
烏黑柔細的青絲僅以一根飛龍玉簪豎起,五官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幽暗深邃冰冷的眸子勾出一抹邪魅與狂傲,薄唇勾起,噙著一抹清淺的弧度,那並不能稱之為笑。
絕對是王者見王,能夠從彼此的身上窺見對方的實力不容小覷。
南宮殘月抱拳,“北皇,好久不見!我們南國的十萬大軍先駐紮在三十裏外的雲門關,不知北皇可有別的安排?”畢竟他還是太子,該有的禮數不能少,要不然豈不是讓人笑話南國的禮節。
“南國太子一路勞頓,朕已經安排別院供你們休息。雲門關就挺好,並無其他的安排。”
“北皇,方才還未,本太子聽著可熱鬧的很,莫不是本太子錯關了什麽?”
“是我們北國的大家庭又多了新成員!”段陽陽頗為自豪的說道。
南宮殘月看向了段陽陽,嘴角的笑容不由得為之一僵,他可沒有忘記,長公主的兒子一歲生日上,他為了母妃的牡丹玉鐲遭段陽陽算計,白白拿出那麽多的錢。
後來聽說她當了皇後,南宮殘月還在想著是不是北皇什麽把柄握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了?
不過看著北皇的模樣,好像也不是。
見南宮殘月不說話,段陽陽有些生氣的撇撇小嘴,“南國太子,你不會這麽小氣吧?本宮不過是詐了你幾兩銀子而已,你還記仇到現在可就不應該了。”
南宮殘月被她這話嗆到了,北後管賬肯定不行,居然連數都不會點,那哪裏是幾兩銀子。
算了,他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北皇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那北後看似像一個有點小聰明的人,實際上卻是最難纏的主。
“北後,說的是哪裏的話,本太子心甘情願的,怎是北後詐的呢?”他絕對不承認是被段陽陽詐的,要不然這麵子往哪裏放啊?
段陽陽很認真的點頭附和,“本宮就說嘛,南國太子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一行人走走看看,意欒城已經是民不聊生,甚至因為戰亂,已經有很多的房屋失修,大家都住在破頂的房屋,老弱病殘不占少數,有很多老百姓吃不上飯,隻能餓著肚子沿街乞討,可是現在這樣的時候,誰家的米糧不是短缺,哪裏有多餘的米糧去做好心人。
段別離抿著唇,微垂眼瞼,頓感無力,戰爭何其殘忍?
現在,每天都有餓死的人,而他此刻卻是什麽也做不了。或許他該合計合計,怎麽才能幫助他們?
段陽陽走在後頭,自然看得出大哥的煩惱。
眉眼微挑,她有幾分的得意。“大哥,我想你煩心的事情很快就能夠得到解決。”早先她來之前,爹就已經將大哥先前準備好的糧草,物資,草藥都準備好了,不過依舊是杯水車薪。
段別離雙眼一亮,可是想起自己先前準備的那些物資也隻能解救十萬大軍不到一個月,當時是為了與現如今的皇上對抗,所以綽綽有餘,可如今是國與國的對戰,那些怎麽可能夠?
眼眸暗淡了幾分,“陽陽,不夠。”雖然段家富可敵國,在這個無窮大陸算是天下首富,極其這些物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事出突然,絕對不可能馬上集起,就算是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段陽陽神秘一笑,“大哥,我來之前,就已經開始備糧草,藥材,還有衣服棉被。”
段別離擰眉,“從哪裏著手?”
“大哥,你放心好了,好歹我也不是笨蛋,自然要從西國先下手,我已經告訴爹,將段家在西國,東國的店鋪全部停止運營,米糧與藥材,物資全部運轉到我們的陣營來,而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你不要擔心了。”本來東國並不在實行的範圍內,可是他們與西國聯手就有點落井下石了,所以當她放出謠言時,就命令人著手處理了,雖然暫時兩國可能不會因為段家介入有多大的損失,甚至還以為可以扶起本國的小商戶,可是時間一久,小商鋪沒有源源不斷的貨源,最後隻能坐吃山空,而他們本國的經濟絕對會癱瘓。
就算是戰爭結束了,也夠他們忙碌一陣。
“你與大哥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是有頭腦的,算賬,做生意不輸給任何的男兒。
段陽陽被表揚了,那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一行人進入城主府邸,研究接下來的仗該怎麽打?前往書房的路上,段陽陽揮揮小手,“你們去研究吧!”
這幾日皇後一直陪在他們的身邊,獻出很多個錦囊妙計,怎麽關鍵時刻缺席呢?
李將軍問,“皇後娘娘,您不隨我們一起嗎?”
段陽陽搖頭,“本宮不隨你們湊熱鬧了,你們自己玩兒吧!”那語氣頗有幾分哄孩子的架勢。
南宮殘月眉眼輕佻,早先聽說北後的聰明才智,很多計策都是她想出來的,本來還以為可以聽見什麽好的計謀,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不出場,還囑咐他們自己玩兒吧!
是太囂張了?還是傳聞有誤,她本來就是個草包。
北堂烈看了她略有疲憊的麵容,清冷的說道,“不許瞎跑。”看向靜言命令的說,“看好皇後娘娘!”
靜言頷首,“奴婢遵旨。”
段陽陽打從心底歎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就是別扭,關心就關心,何必擺出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真是不討喜。
與他人分道揚鑣,段陽陽走在前頭,包子,靜言與似雅跟隨身後。“皇後娘娘,您為何不跟在皇上的身邊!那尹副將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想到剛剛尹月嬌那竊喜的表情,似雅不禁有氣,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可以無恥到覬覦皇上。
靜言蹙眉,“似雅,你太多嘴了,皇後娘娘想做什麽豈容咱們置喙?”
似雅受教的低下頭,誠懇的認錯,“是,奴婢知錯。”
段陽陽懶洋洋的打了一個打哈欠,“沒關係的,靜言,似雅,雖然你們二人不如包子跟在本宮身邊的時間長,但是本宮也不是那些不好相處的人,咱們有什麽就說什麽,開開玩笑也挺好,也沒有什麽不可說的,隻要記住莫要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本宮可以容忍你們任何的失誤。”
靜言與似雅跪在了地上,“謝皇後娘娘。”
她停下腳步,皺起了眉頭,這古代磕頭的禮節真是不好,“你們別跪了,知道本宮不喜歡你們隨隨便便的下跪,還總是跪在本宮麵前惹本宮心煩,早晚要給你們改改,身為本宮身邊的人,不要給別人下跪,即使做錯了,咱們也要雄赳赳氣昂昂的站著。”
包子腆著一張大臉,笑問,“以後見到皇上也可以不用跪嗎?”
段陽陽笑著點頭,孺子可教也,總算有一個開竅的了。“好樣的,不愧是跟著本宮身邊的丫頭。”
包子被自家娘娘這麽一誇,連臉都紅了起來。“娘娘,包子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聽她這麽一說,段陽陽不禁感慨這包子什麽時候能夠變聰明?瞧瞧她這個做主子的,多麽貼心啊!
靜言本想嗬斥包子幾句,可想起皇後娘娘的話,還是決定做一回啞巴,雖然她並不讚成皇後娘娘的行為,可是也不能忤逆著她。
包子撅著小嘴巴,有些不甘願的說道,“娘娘,你真的放心丟下皇上一個人嗎?”
“怎麽不放心?皇上又不是和尹副將獨處,本宮有什麽不放心的。”
似雅抿唇,替皇後娘娘擔憂,“娘娘,尹副將喜歡著皇上。”雖然她始終喜歡著皇上,可是現在她又認了段陽陽做主子,自然希望自己喜歡的爺和主子能有一個好結局。
段陽陽認真的思考了起來,看的大家夥一個個緊張不已,以為皇後娘娘是在想什麽好辦法?誰知聽她鄭重出口的話,差一點讓他們一個個閃了老腰。
“恩,本宮看的出來。”
包子撇了撇小嘴,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跺著腳,“娘娘,有人搶皇上你都不在乎嗎?”
“在乎,本宮怎麽不在乎?”
可是你的樣子明明就是不在乎,包子就快要嘶聲呐喊了。
靜言不言不語,她相信皇後娘娘心中有數,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子。
包子急了,有些委屈的說,“娘娘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著急的樣子。”真心替娘娘著急,怎麽不把皇上看住,萬一再出現步亦然那樣的事情,她的娘娘該有多傷心啊!
段陽陽很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本宮是相信皇上的品味沒有那麽差!”
“……”
好狠毒的話!
晚宴,慶祝南宮太子帶來的好消息,與北國達成了友好抗敵的協議。
而段家救災的糧食衣物藥草全部到齊了,段別離請旨,為老百姓義診,段陽陽自動請纓,協助大哥。
“如今你的肚子越來越大,就不要去了。”北堂烈不讚成。
段陽陽暗自歎了一口氣,古代總是把臥床養胎當做最正確的事情來做,其實後期應該多多鍛煉,才能有助於生孩子。“回皇上,臣妾身子骨很強壯,再躺下去就要發黴了,還不如出走動走動,有助於生產。”
北堂烈頗有幾分不信,“禦醫這麽說的?”
段陽陽語窒,“不,是臣妾這麽說的。不過,臣妾也不是傻子,累了還不知道休息嗎?”
北堂烈抿唇,冷冷撇了段陽陽一眼,另外安排了軍隊之中的鬱校尉監管施粥,還有兩名太醫協助駙馬義診,照顧好好動的皇後娘娘。
段陽陽唇角勾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不敢讓北堂烈瞧見她的笑容,怕那個傲驕的皇上立馬反悔。她發現自己很變態,好像越來越喜歡這樣別扭的皇上了。
好吧,既然皇上同意了,她就提一個好的建議來回報他吧!
“皇上,臣妾覺得咱們應該組織年輕力壯的男丁去維修那些因為戰爭而損壞的房子,幫助有困難的人,然後早中晚管飯,至於做飯的人就不用發愁,不用從軍隊抽取人手,很浪費資源。咱們把其他能夠做飯的婦女,老人找來一起熬粥,大孩子帶著小孩子玩,每個人都有工錢可以賺,還把人力資源充分的利用起來,讓他們明白這個天下沒有白吃的餐食,有勞動才會有回報。”
眾人凝思,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北堂烈眼底浮現了一抹讚賞,就連南宮殘月看著段陽陽都帶著一抹疑惑,看樣子北皇看上北後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尹月嬌不服氣,她就是看不慣這麽多人看好段陽陽,事事都覺得她做的很好,忍不住想要打擊她,“皇後娘娘的提議固然很好,可是工錢誰付?咱們的戰事就沒有停止過,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現如今國庫吃緊,雖然隻是派發幾日工錢,可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段陽陽冷笑,“這點錢,本宮拿了。”
北後乃天下首富的女兒,未來的家主段軍師是北後的親大哥,這自然是家財萬貫,尤其是北後未嫁進皇宮時,也是生意人出身,小優資產。
看來,傳言也並非是無憑無據的。
尹月嬌臉兒大變,頗為看不起段陽陽土豪的嘴臉。
而段陽陽就喜歡尹月嬌看不慣她,卻拿她無能為力的樣子。
所以,她很嘚瑟的笑了,氣的尹月嬌一張嬌俏的小臉格外的醬紅,暗暗的喘著粗氣,恨不得用眼神將段陽陽生吞活剝了。
接下來的幾天,段陽陽陪著大哥一起義診,組織一群婦人熬粥。“皇後娘娘,您快休息一會兒吧!這些留著我們來做。”一位農家老太太拿著一把小凳子放在段陽陽的麵前,招呼著她休息。
段陽陽連忙接過凳子,和藹的說道,“孫奶奶,您也休息,我不累。”
老奶奶笑的滿臉皺紋,她喜歡這樣平易近人的皇後娘娘,對他們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高貴模樣,總是笑的格外甜美,還和他們這群老婆子一起熬粥,就像是自家的小孫女一樣。奶奶啊奶奶的叫著,從來不在他們的麵前自稱本宮,這樣可親可愛的皇後娘娘誰不喜歡?
“皇後娘娘,您就聽孫家奶奶的話,好好坐著,就算是平常人也需要休息,更何況您現在還懷著小太子呢?這不是折煞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嗎?”
段陽陽笑著說,“好,好,李大娘,我這就歇一會。”接近最底層,才能看見這麽璀璨,樸實的笑容,段陽陽是真的把他們當做自家的大娘,奶奶一樣的閑聊。
“皇後娘娘,您是民婦見過最親民的皇後娘娘,一點貴族架子都沒有。”孫家奶奶在段陽陽的攙扶下,坐在了凳子上。
段陽陽也坐在小凳子上,接過包子遞來的水杯,最先送給了孫家奶奶,“來,孫奶奶,您先喝水。”
“哎呦,皇後娘娘,您這不是折煞老朽了嗎?”孫家奶奶趕快接過水杯,笑嗬嗬的問,“娘娘,您還有多久臨盆?”
“還有一個月呢?”說來,她來到這裏也有半個月了。
“真快啊!咱們北國的小太子就要降生了!”
“嗬嗬,孫奶奶好像比我還要著急啊!”
“那可不是,自從咱們意欒城歸順了北國之後,老朽的心裏踏實多了,尤其是有那麽英明的皇上,還有您這樣愛民如子的皇後,咱們意欒城的百姓沒有一個不說皇上皇後娘娘的好的。”
段陽陽微笑著傾聽,並不打斷孫奶奶的話。
“段軍師與朝廷的太醫為咱們老百姓義診,我家老頭子的胸口總疼的毛病也好了不少,要說這段軍師的醫術真的是賽華佗。”
段陽陽的視線轉移到不遠處為百姓設下的義診棚,大哥正為一位老大爺把脈,風華絕代的樣貌吸引了不少年輕的女孩羞澀的偷瞄。
“原來隻聽過北國長公主的傳奇事跡,現如今咱們也做了北國的子民,以後還怕沒有好日子嗎?”
“所以,孫奶奶你可要健康長壽,活到一百歲。”
孫家奶奶笑的合不攏嘴,“那老朽托皇後娘娘的吉言,一定要活到一百歲才行。”
聽到孫家奶奶和段陽陽的話,其他熬粥的婦人也笑做了一團,氛圍其樂融融。
遠處的北堂烈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不打算前往。跟著他身後的人一臉的迷惘,順著北皇的視線看去,竟然看見了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和一群平民百姓在談笑風生。
南宮殘月靜默不語,遠處那個笑的一臉暖陽的女子,真的是那個毫無節操,沒有任何女人味的段陽陽?
他覺得自己的眼花了,很可能就要嚴重到瞎眼的地步了。
北堂烈清冷的說道,“南國太子,想必咱們去了,也隻會令人不自在吧!”
南宮殘月點點頭,“恩,好,咱們還是回去研究研究接下來的戰術吧!”這種場合還真是不太適合他們這些人去。
北皇北堂烈側目,再看了一眼令他有些不熟悉的皇後,這樣的段陽陽真的讓他很陌生,有些說不清的感覺在胸腔徘徊,但是他卻有一點自豪,真是見鬼了。
很快,他們又迎來了另一場戰爭。
在他們的房屋還沒有修葺完整,西國下了戰書,此次戰役隻是西國與北國的戰爭,東國與南國觀戰。
到了戰爭來臨的那一天,段陽陽並沒有跟著去湊熱鬧。
號角吹起,兩軍對戰。
意欒城城牆上站著北堂烈及北國有戰功的幾位將軍,南國太子及南國有戰功的幾位軍事家。
而西國樓台上,有西門慶,東國太子東方禪,還有那位傳言天下第一美人的東方瀲灩。
她一身淺藍色銀線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寬大的水袖迎風颯颯,腰身緊收,襯得她嬌柔嫩美的身材,簡單的美人髻上插著一根羊脂玉蝴蝶簪,賽雪的臉頰透著一抹暈紅,像極了那白雪皚皚裏的紅梅,美的早已經分不清是瑩白的雪,還是嬌紅的梅,她水潤的星眸輕輕瞥了一眼北堂烈,想好好的看看傳聞中她‘愛的死去活來’的北皇。
北堂烈清冷的黑瞳不見一絲的驚豔,對於東方瀲灩的注視也未有任何分神。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兩軍交戰的段別離身上,不知怎麽,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段別離一身白衣騎坐在白色的駿馬之上,風吹過卷起白色的頭帶,連衣袂也跟著翻飛,玉顏冰肌玉骨,丹桂飄香,冰冽颯爽,毫無疑問,他的絕代風貌無人能敵,就連敵軍對戰的主將也看傻了眼。
遲疑了片刻,收回自己的心緒。
一雙清冷的瞳眸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決心,卸下了頭盔,露出一張清雅淡然的容貌,段別離的瞳孔微微收縮,就連胸口也跟著自己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不可置信的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對方主將。
她……
竟是一名女子。
薄唇輕動,如黑曜石一般清亮的眸子閃過一絲喜悅。
女子握緊手中的長槍,踏馬而來,直奔段別離的胸口。
城樓上的北堂烈看清對方主將的容貌時,臉色大變,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踏著城牆飛躍而下,奔向早已經石化的段別離,隻希望一切還得及。
隻是,一切都太遲了。
女子的輕功很厲害,長槍刺入了他的胸口,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裳,印出了一大片嬌豔的紅。
他貪戀的看向眼前的女子,感覺不到痛,隻是本能地伸出白皙的大手,輕聲的喚道,“冬兒……”
女子渾身一震,眼神略有慌亂。
北堂烈飛身而至,運用十分的內力踢向了來不及躲閃的敵軍主將,手臂一攬,抱緊了墜馬昏迷的段別離,暗叫了一聲該死!
他大吼一聲,“撤兵!”
西門慶騰空而起,立在了樓台之上,“想走沒那麽容易!”
從懷中摸出一個像葫蘆一樣的樂器,放在唇邊輕輕的奏起悲鳴之聲。
遽然,天地之間暗淡無比,雲層漸漸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渦,有奇鳥異獸盤旋而來,發出嘶吼一般的鳴叫,一個個像是瘋了一樣從天空上飛躍而下,襲擊還在空地上的士兵。
他們放佛有著世界上最堅韌的牙齒,隨便撕咬就可以扯斷別人的腿腳,伴隨著士兵逃竄與喊叫,刹那間整個戰場上變成了人間地獄,橫屍遍野。
不管是北國還是西國的士兵,沒有人能夠逃過一劫。
逃掉的隻有北堂烈與段別離,剩下的人全部變成了不會說話的死人。
西門慶不甘心的收回弩,額頭有些許的汗水,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如果他還不收手,很有可能這些凶猛的鳥類就會控製不住,連他們也難逃魔爪。
東方瀲灩與東方禪眉頭緊蹙,看著戰場上的屍體,這一刻他們不得不承認,西門慶是一個冷血無情,殘忍無道的人物,竟然連本國的士兵都可以犧牲,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南宮殘月也是冷著臉看完整場亂戰,他沒有想到弩的威力竟然如此強大。
這場戰役,北國輸了,輸得一敗塗地,一萬人的軍隊,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活口。
此時段陽陽捂著發悶的胸口,有隱隱的不安。
“皇後娘娘,您的師父來了。”
段陽陽愣了一下,“誰來了?”
“您的師父,玉麵公子白清風!”似雅的口氣頗有幾分敬仰,對於江湖上的大人物可是格外的關注。
聽到這個稱呼,段陽陽一陣惡寒,用力的搓了搓自己手臂的雞皮疙瘩,“似雅,我看是玉麵老頭還差不多。”
“胡說八道,為師有這麽老嗎?”白清風一身道骨仙袍隨風而入,嚇得段陽陽‘噌’的一下坐起了身子,隻拍自己的胸口,大呼嚇死人不償命。
“師父,你怎麽來了?”
白清風清俊的麵容上掛著幾分淺笑,“離兒呢?”
段陽陽撇了撇紅潤的小嘴,“師父隻關心大哥,怎麽不關心關心我這個可愛的小徒弟?”
“看見你這麽有精神頭,我就知道你很好了。”
“什麽有精神頭,你都看不見人家雙眼迷離精神不濟嗎?快把你研究的百年大補丹送給徒兒補補精氣神兒吧!”百年大補丹自然是用了百年的人參,雪蛤,雪蓮等等的三十多種百年好東西研製而成的,自然是奇珍異寶,難得的很。
白清風輕拍下徒兒伸來的小手,“你還真敢要。”
“拜托,師父,你不知道你的好徒兒已經懷有身孕了嗎?還這麽敲打孕婦,你也不怕遭到報應,今後抱不到嬌美的師母嗎?”
白清風聽到徒弟這麽詛咒自己,連忙呸呸了好幾口,指著段陽陽大聲怒喊,“孽徒,你這個孽徒,有你這麽詛咒自己的師父嗎?”
段陽陽不以為然,“師父,人家可是你最心愛的關門弟子,怎麽會是孽徒呢?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我真替我那嬌柔美麗的師母感覺到可惜,我看我要為師母物色一個眼神好一點的師父了。”
白清風一聽自家老婆就要被孽徒送給別人了,氣的差一點吐血了。
直感歎當初沒看好人,收了這麽一個孽徒,老天對他太刻薄了,認了冷冬兒那個孽女,再來一個段陽陽這個孽徒,他真的是活不了多久。
他承認自己的嘴皮子贏不了段陽陽,沒好氣的問道,“老夫的好女婿呢?”
段陽陽撅著小嘴,“和皇上上戰場去了。”
白清風臉色大變,“什麽?”
段陽陽也跟著緊張了起來,“怎,怎麽了?”她大哥的武功不說天下無敵,但是也少有對手,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吧?
他伸出右手,老道的掐算,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嚇得段陽陽也是臉色雪白,“怎麽了?我大哥怎麽了?”
“陽陽,為師這次前來,主要是算到你大哥有一道生死劫……”不等白清風的話說完,段陽陽已經提著裙擺朝著門外奔跑而去了,嚇得白清風在後麵邊跑邊喊,“陽陽,你給我站住,你可是雙個身子,別跑那麽快……孽徒,你這個孽徒,等等為師的。”
不僅白清風嚇壞了,就連靜言三人都嚇壞了,似雅還有輕功可以施展,靜言和包子不會武功,隻能不顧及形象的奔跑,追著前麵那個帶球跑的皇後娘娘。
段陽陽趕了一半的路,就看見負傷而歸的段別離,嚇得六神無主,“我大哥怎麽會受傷?”少有對手的人,怎麽會被人一槍刺進了胸部?
北堂烈看見段陽陽愣了一下,本想瞞著她。
“你怎麽來了?”
段陽陽看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大哥,哭的淚眼朦朧,“我大哥都受傷了,我還不能來了?”
北堂烈語窒,算是理解段陽陽此刻發飆的心態,急忙喊著太醫。
乍見白清風翩然而至,有些驚愕,“姐夫?”
白清風的妻子就是北國當時的長公主北堂靜,所以北堂烈喚他一聲姐夫不為過。
不過白清風的心眼小的很,基於上上一次出穀,自己的親親老婆被某人氣的暈厥了過去,先下也沒有給當今聖上好臉色,冷聲一哼算是打過招呼了。
再看自己從不頂嘴,親親乖巧的好女婿此時暈厥了,當下氣的哇哇大叫,“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害我白清風的女婿?”
段陽陽放佛見到救星似的,一把抓過白清風的手腕,哭啼啼的命令道,“師父,快救我大哥。”
段別離被放入床榻之上,如果不是先前北堂烈點了他穴道止血,現在肯定是血流幹了。
白清風運用內力,以指為媒介,化作絲絲的熱源傳入到段別離的體內,等他漸漸有了幾分清醒的意誌力,才開始往外趕人,“出去,快出去,老夫要為他救治。”
段陽陽痛哭著搖頭,“我不走,我要站在這裏陪著大哥。”
“胡鬧!”
北堂烈一把攔過段陽陽即將奔去的嬌軀,手臂一揮,身後的人立刻全數退出房間。
連咬帶打,十八般武藝全部用上了,瞬間北堂烈就變成了一個大花臉,忍著絲絲的疼痛,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北堂烈早就扛包袱一樣拎出去了,他沉下了臉命令道,“段陽陽,你還想不想救你大哥了?”
段陽陽哭的像一個孩子,有些無助的說道,“我該怎麽辦?沒有保護好大哥,冷冬兒一定會怪我的。”
北堂烈心一軟,抓著她的手臂也放鬆了幾分。
“陽陽……”即使虛弱到聽不見,段陽陽還是耳尖的聽到了。
星眸滾出一連串的淚珠,她挺著肚子狂奔到段別離麵前,抽泣的喚道,“大哥。”
段別離輕笑,略有喘意,“陽陽,是大哥讓你擔憂了,我知不是她,卻還是妄想著再貪戀幾分,終究還是抵不過那想念。”
段陽陽一路上也聽到其他將軍解釋段別離為何會受傷,現如今聽到大哥這麽說,她不禁又開始哭了起來,“大哥,你是陽陽來到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求你想想雙胞胎,不要讓自己有事好不好?”
一個‘好’字落下,嘴角都流出了鮮紅血液,看的段陽陽渾身一顫,一抹冷意襲來。她隻能握著他的大手,哭喊道,“別忘了冷冬兒,你若是有個好歹,她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冷冬兒對於段別離來說,果然是最有效,才提了名字,就令他又睜圓了幾分朦朧的瞳眸。他虛弱的回應,“好,大哥努力。”
沒有說服力,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段陽陽慌了,壓下自己內心強烈湧出的不安,顫抖的嘴唇透著幾分寒意,“大哥,我隻要你聽著,不許給我有任何的意外,你若是有個什麽好歹,我定要讓西國與東國來陪葬,若是你敢昏迷不醒一天,我就要屠掉西國一城。”
本要陷入昏迷的段別離驟然間睜開了一雙絕美的眸子,視線定格在陰冷的北堂烈身上,囑咐似的說道,“看住陽陽。”他相信,比任何人都相信段陽陽的實力,她絕對會讓這個世界上的西國人,東國人全部消失。
北堂烈抿唇,拉著已經瘋狂的段陽陽離開房間。
白清風一歎,隻怪他學藝不精,五行八卦研究甚少,算出段別離的生死劫時間略有偏差,要不然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段陽陽的失態,在北堂烈的眼裏看來有些不可思議,雖然段別離是段陽陽的大哥,可是那種在乎的模樣讓他略有幾分不舒服的感覺。
畢竟他才是段陽陽名義上的丈夫,而她有事情瞞著丈夫,卻是事事都與自家大哥商量,讓他很鬱悶,自己的妻子與她的大哥有一個他們共同的秘密,而他這個丈夫被自己的妻子排除在外了。
他側目,能夠看見她星眸閃閃,淚珠點點,額頭略有幾許細汗,堅毅的彎眉緊鎖著,濃烈到化不開的殺氣劃過,很容易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力,此時的她該是威脅的。
一抹血腥散開,北堂烈低頭一看,段陽陽身下已是火紅一片,心驀地一緊,冷冽的眸子閃過一絲煞氣,他攔腰抱起段陽陽,失控的呐喊著,“太醫,太醫在哪裏?馬上去找穩婆。”
許是北皇的聲音換來了其他的人注意力,這才看到段陽陽下身鮮血如流水,早已經浸濕了地麵,他們全部被段別離攪得心神俱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段陽陽的不適。
段陽陽還在撕扯,“放開我,我要守著我大哥。”她用力的捶打著北堂烈精壯的身軀。
北堂烈用力抱緊段陽陽飛奔,抵不住她的反抗,望著她失去理智揮舞的拳頭,他隻能承受,或許行動戰勝了理智,低頭輕輕的吻住了她冰冷的唇瓣,從心裏無力的乞求道,“不管你如何報複,求求你現在救救我的孩子。”一個他期盼了許久,希望能夠有人關懷他的家人。
世界靜止了,她也安靜了,能夠從他顫抖的唇瓣上感受到他的餘溫,摟著他的脖頸輕輕的啜泣,不停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娘親!”一直在隱忍,哪怕肚子痛到一縮一縮的,還是想等著大哥蘇醒過來,卻忘記了肚子裏的孩子是那麽脆弱,很有可能會因為她的任性就無緣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幹人等傻眼,他們狂狷桀驁的皇上,竟然也會如此繾綣溫柔?
尹月嬌隻能瞪著大大的水眸,流下了無聲的眼淚,不知為何?
看見皇上親吻皇後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永遠擠不進他們的世界裏。
太醫驚愕的看著皇上抱著皇後娘娘飛到自己的眼前,本來要醫治駙馬爺,現如今變成了皇後娘娘,有些吃不消了,才號上了脈,便擰起了眉頭,“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有小產跡象。”通常不足月的孩子難以存活。
“快,朕要他們母子平安,若是有個差池,朕要你項上人頭。”
明明是不平等條約,太醫也要點頭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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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聲奶氣的童言稚語換來所有人驚恐的眼睛,還有此起彼伏倒抽氣的聲音。
即使是童言無忌,可是這也不是應該能夠問的話。
“放肆,黃口小娃,是誰叫你膽大包天問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意欒城主認為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此刻跳出來大聲的質問的人是孩子的母親。
婦人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大喊著皇後娘娘饒命。
段陽陽壓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這個城主真是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意欒城主說罷還喜滋滋的看向皇上,以為會看見皇上讚許的表情,卻沒有想到他會看見一雙陰鷙迅猛仿若野獸一樣想要將他吞噬的瞳眸,嚇得他很沒骨氣的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高聲呼喊著,“皇上饒命啊!”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他嚇到死去活來。
皇後娘娘饒命,皇上饒命此起彼伏,好像是二重奏一樣。
麵前的小孩子眼眶紅了,立刻奔向了自己的娘親,扯著嗓子哭泣。
段陽陽跟上前去,很尊重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磕頭的婦人,柔聲的說道,“這位嫂子,你並未犯錯,為何要求本宮饒命。”
婦人瘦弱的身子猛烈一震,不敢相信皇後娘娘會這樣平易近人,還親切的喚她嫂子。反應了好半響,臉色慘白的說道,“皇後娘娘折煞民婦了,怎麽敢當皇後娘娘的嫂子呢?”她的目光投向身旁天真可愛的兒子,話語誠懇,“皇後娘娘,民婦的兒子還小,隻是瞎問的,皇後娘娘大人大量,莫要見怪。”
小孩瞪圓了眸子,搖頭否認,“娘,我是很認真的提問,是你說不懂就要問。”
婦人嚇得臉色又是一白,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分,“豆豆!”這孩子平時就喜歡問東問西,她本以為是一件好事情,卻沒有想到會因為這樣的性格招來殺身之禍。
哎呦,這孩子還真會惹事,眾人不禁同情的看向皇後娘娘身邊的這對母子倆,再看看皇上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看樣子是再劫難逃了。
段陽陽點點頭,撫摸著豆豆的小腦袋瓜,柔聲的說道,“大姐姐很認真的思考了你的問題。回答豆豆小弟弟的問題之前,豆豆可不可以回答姐姐一個問題呢?”
豆豆點頭,“好!”
婦人想要阻止兒子繼續胡說八道下去,卻被皇後娘娘一個揮手給製止了,她也隻能站在原地幹著急。
北堂烈並不想阻攔,因為他也很想知道段陽陽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可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畢竟提問的隻是一個天真童稚的孩子,他堂堂一國之君怎會刁難一個孩子。
“豆豆,告訴姐姐,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她始終用的都是姐姐,並不以皇後自居,所以小孩子隻覺得她是和藹可親的大姐姐,並沒有任何的懼怕。
“是娘親,娘親是豆豆最最重要的東西。”
“豆豆……”婦人感動的喚著自己的兒子。
段陽陽也笑了,許是年齡太小,並不懂人不可稱為東西,不過卻是最重要的,倒也無妨。很認真的拍拍豆豆的小肩膀,卻有點霸道的說道,“那豆豆把你的娘親給姐姐好了!”
不是詢問,是明目張膽的要。
北堂烈眉兒一挑,竟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招,很巧妙的方法,卻也是最適合的辦法。
豆豆不安了,咬著厚嘟嘟的小嘴唇,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你沒有娘親嗎?”
很從容的搖頭,“姐姐有娘親。”
豆豆不高興了,回頭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娘親,驚恐的問道,“姐姐,你有娘親,為什麽要搶豆豆的娘親。”
段陽陽雙手抱胸,有點小痞子的感覺,說出了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我喜歡啊!”
這話換來豆豆悲戚的大哭,耍著小孩子的性子,“姐姐你有娘親,還要來搶豆豆的娘親,你是壞姐姐,是壞姐姐,豆豆不喜歡你了。”
大家看的有些雲裏來霧裏去的,並不明白北後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有些看出門道的人,已經眯著眼睛笑起來了。
段陽陽上前伸手去拉那位還在驚愕之中的婦人,豆豆瞧出了她的意圖,揮舞著小手臂就要打她的手,不希望娘親被人搶走,邊哭邊喊著,“你不要過來,娘親是豆豆的,你不能搶豆豆的娘親。”
“我就是要槍豆豆的娘親。”段陽陽什麽都不在乎,挺著肚子還要繼續上前,北堂烈卻是怕那孩子無意傷到段陽陽,萬一動了胎氣該如何?
段別離放佛察覺到皇上的意圖,伸手阻攔,輕輕的搖頭。
北堂烈抿唇,陰冷的眸子專注的看著段陽陽的一舉一動,若是有個什麽意外,他可以立刻保護她。
豆豆揮舞的小手無意中拍到了段陽陽白嫩柔軟的小手,卻不見她有任何停止的行為,還是想要搶豆豆的娘,這下子換來豆豆的嚎啕大哭,扯著嗓子大喊,“不要搶豆豆的娘親,豆豆隻有娘親了,你們是壞人,是壞人,豆豆會打人的,壞姐姐,你再過來豆豆會打人的。”豆豆哭的好不傷心,聽的婦人眼眶通紅,尤其是聽到那句‘豆豆隻有娘親了’,她哭的更加不能自已。
有人依舊看不懂娘娘到底是要鬧哪樣?何苦惹哭那麽小的孩子,多可憐啊!
段陽陽停手了,揉了揉豆豆拍紅的小手,霸道不講人情的麵容換上了溫柔的笑臉,耐心的問他,“豆豆,我隻是想要你的娘親,你為何打姐姐?”
豆豆抱緊自己的娘親,埋在她溫暖的懷裏,發出悶悶的回答,“誰讓你搶豆豆的娘親?”
段陽陽笑了,“豆豆,這就是姐姐回答你的問題!”
“咦?”豆豆被段陽陽搶娘親嚇到了,早就把自己的提問忘得一幹二淨了。
段陽陽好心的解釋,“你不是問姐姐,我們為什麽要打仗嗎?”
豆豆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有些不懂的問道,“姐姐,這和你搶豆豆娘親有什麽關係?”
還有小一部分人不懂,搶娘親和他們打仗有什麽關聯?
她輕輕歎氣,走到豆豆的麵前,溫柔的拭去他眼角晶瑩的淚花,柔聲的解釋給他聽,“在豆豆的心裏,娘親是豆豆最重要的人,而在姐姐的心裏,我們的祖國就是我們每一個子民的母親,現在也有人和姐姐一樣壞,要搶我們的娘親,豆豆,你告訴姐姐,姐姐該怎麽辦?”
這提問……
豆豆漂亮的小臉出現了一絲憤恨,握緊拳頭回應道,“打他,姐姐打他!不許搶你的娘親。”
段陽陽滿意的笑了,對了,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而我們之所以打仗,隻是為了保衛我們的家園。”所以他們何錯之有?
年紀尚小的豆豆似乎聽懂了大半,可是段陽陽清楚的知道,在場的大人都明白了。
沒錯,這場戰爭就是西國人挑起的,所以他們反擊也隻是為了自保,有些俠肝義膽的西國人已經臊的臉兒抬不起來。
豆豆有些不安的向段陽陽表決心,“姐姐,豆豆沒有搶你的娘親。”
段陽陽被他的話逗樂了,見皇後娘娘笑了,大家跟著一起笑了。
輕柔的撫摸著他的小腦袋,“姐姐知道,因為從今以後,我們擁有同一個祖國,同一個母親,從今以後我們相親相愛好不好?”豆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從今以後相親相愛?
意欒城的百姓知道,皇後娘娘這是告訴他們,不會有什麽西國俘虜,北國人民的差別,所以他們現在也是北國人民的一員。聽到她這麽溫柔的說出這話,讓老百姓的心都跟著熱乎起來了,集體高呼著,皇上萬歲,皇後娘娘千歲。
震耳欲裂的呼喊聲飄上天空,讓北國官員也跟著各個抬起胸膛,想著他們身為北國的子民也是一件驕傲的事情,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北堂烈很意外,這樣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他揮手,人聲立刻安靜了下來。
大家集體行注目禮,各個眼兒透著希望的曙光,期待皇上接下來的講話,他輕咳了一聲,簡短的說了一句,“你們若不離,北國必定不棄。”
此時已有老百姓冒出了感動的淚珠了,還有虎背熊腰的大漢哭的好似找不到娘的孩子,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終於不用再麵對生離死別了。終於不用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終於可以被祖國重視了,終於可以悠閑的走在大街上,不用害怕戒備森嚴的軍隊了。
他們不再是棄子,也不怕被自己的祖國拋棄了。
轆轆的馬車聲由遠而近,抬眼望去,能夠看見馬兒長長的鬃毛隨著前進而飄逸起來,抖動著優美的弧度,徐緩不急的前進,四隻蹄子像不沾地似的,好似那騰雲駕霧的神馬。
眾人不禁暗暗抽氣,是誰這麽大的手筆?
竟然用汗血寶馬做馬車頭?
這還不是令他們最驚訝的,再瞧瞧那馬車的豪華程度,連他們北國的官員都要晃花眼了,馬車的架框用了最上等的黃楊木打造的,結實大氣。四麵使用了上等的暗紅色鑲金邊絲綢麵,馬車架選用了上好的車頂固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南海珍珠,像不要錢似的。
前後有騎馬的士兵守護在四周,有一小部分的軍隊有條不紊的跟隨其後。
段陽陽眼兒一抽,她怎麽不知道南國太子竟然是這麽騷包的人?
馬車停止,一個侍衛打扮的人上前,恭敬的說道,“太子,我們到了。”
“恩!”清潤卻不膩人的嗓音滑過,讓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不禁好奇馬車內的太子究竟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侍衛挑起車簾,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素白水嫩的大手,放佛不像是男人該有的嬌柔,讓人心不由得騷動起來。
一張如天上皎月一樣的清容的麵貌映入眼簾,深邃的瞳眸染上一層寒冰,濃烈的化不開,轉動之間可以看見算計的精光在流轉,淺薄的唇瓣仿若最嬌豔的玫瑰花瓣,不點而赤。此男人隨俊朗如天神,可那狂妄睥睨天下的姿態不容忽視。
南宮殘月的目光轉動,投向了負手而立的北堂烈。
烏黑柔細的青絲僅以一根飛龍玉簪豎起,五官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幽暗深邃冰冷的眸子勾出一抹邪魅與狂傲,薄唇勾起,噙著一抹清淺的弧度,那並不能稱之為笑。
絕對是王者見王,能夠從彼此的身上窺見對方的實力不容小覷。
南宮殘月抱拳,“北皇,好久不見!我們南國的十萬大軍先駐紮在三十裏外的雲門關,不知北皇可有別的安排?”畢竟他還是太子,該有的禮數不能少,要不然豈不是讓人笑話南國的禮節。
“南國太子一路勞頓,朕已經安排別院供你們休息。雲門關就挺好,並無其他的安排。”
“北皇,方才還未,本太子聽著可熱鬧的很,莫不是本太子錯關了什麽?”
“是我們北國的大家庭又多了新成員!”段陽陽頗為自豪的說道。
南宮殘月看向了段陽陽,嘴角的笑容不由得為之一僵,他可沒有忘記,長公主的兒子一歲生日上,他為了母妃的牡丹玉鐲遭段陽陽算計,白白拿出那麽多的錢。
後來聽說她當了皇後,南宮殘月還在想著是不是北皇什麽把柄握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了?
不過看著北皇的模樣,好像也不是。
見南宮殘月不說話,段陽陽有些生氣的撇撇小嘴,“南國太子,你不會這麽小氣吧?本宮不過是詐了你幾兩銀子而已,你還記仇到現在可就不應該了。”
南宮殘月被她這話嗆到了,北後管賬肯定不行,居然連數都不會點,那哪裏是幾兩銀子。
算了,他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北皇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那北後看似像一個有點小聰明的人,實際上卻是最難纏的主。
“北後,說的是哪裏的話,本太子心甘情願的,怎是北後詐的呢?”他絕對不承認是被段陽陽詐的,要不然這麵子往哪裏放啊?
段陽陽很認真的點頭附和,“本宮就說嘛,南國太子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一行人走走看看,意欒城已經是民不聊生,甚至因為戰亂,已經有很多的房屋失修,大家都住在破頂的房屋,老弱病殘不占少數,有很多老百姓吃不上飯,隻能餓著肚子沿街乞討,可是現在這樣的時候,誰家的米糧不是短缺,哪裏有多餘的米糧去做好心人。
段別離抿著唇,微垂眼瞼,頓感無力,戰爭何其殘忍?
現在,每天都有餓死的人,而他此刻卻是什麽也做不了。或許他該合計合計,怎麽才能幫助他們?
段陽陽走在後頭,自然看得出大哥的煩惱。
眉眼微挑,她有幾分的得意。“大哥,我想你煩心的事情很快就能夠得到解決。”早先她來之前,爹就已經將大哥先前準備好的糧草,物資,草藥都準備好了,不過依舊是杯水車薪。
段別離雙眼一亮,可是想起自己先前準備的那些物資也隻能解救十萬大軍不到一個月,當時是為了與現如今的皇上對抗,所以綽綽有餘,可如今是國與國的對戰,那些怎麽可能夠?
眼眸暗淡了幾分,“陽陽,不夠。”雖然段家富可敵國,在這個無窮大陸算是天下首富,極其這些物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事出突然,絕對不可能馬上集起,就算是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段陽陽神秘一笑,“大哥,我來之前,就已經開始備糧草,藥材,還有衣服棉被。”
段別離擰眉,“從哪裏著手?”
“大哥,你放心好了,好歹我也不是笨蛋,自然要從西國先下手,我已經告訴爹,將段家在西國,東國的店鋪全部停止運營,米糧與藥材,物資全部運轉到我們的陣營來,而現在已經在路上了,你不要擔心了。”本來東國並不在實行的範圍內,可是他們與西國聯手就有點落井下石了,所以當她放出謠言時,就命令人著手處理了,雖然暫時兩國可能不會因為段家介入有多大的損失,甚至還以為可以扶起本國的小商戶,可是時間一久,小商鋪沒有源源不斷的貨源,最後隻能坐吃山空,而他們本國的經濟絕對會癱瘓。
就算是戰爭結束了,也夠他們忙碌一陣。
“你與大哥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是有頭腦的,算賬,做生意不輸給任何的男兒。
段陽陽被表揚了,那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一行人進入城主府邸,研究接下來的仗該怎麽打?前往書房的路上,段陽陽揮揮小手,“你們去研究吧!”
這幾日皇後一直陪在他們的身邊,獻出很多個錦囊妙計,怎麽關鍵時刻缺席呢?
李將軍問,“皇後娘娘,您不隨我們一起嗎?”
段陽陽搖頭,“本宮不隨你們湊熱鬧了,你們自己玩兒吧!”那語氣頗有幾分哄孩子的架勢。
南宮殘月眉眼輕佻,早先聽說北後的聰明才智,很多計策都是她想出來的,本來還以為可以聽見什麽好的計謀,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不出場,還囑咐他們自己玩兒吧!
是太囂張了?還是傳聞有誤,她本來就是個草包。
北堂烈看了她略有疲憊的麵容,清冷的說道,“不許瞎跑。”看向靜言命令的說,“看好皇後娘娘!”
靜言頷首,“奴婢遵旨。”
段陽陽打從心底歎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就是別扭,關心就關心,何必擺出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真是不討喜。
與他人分道揚鑣,段陽陽走在前頭,包子,靜言與似雅跟隨身後。“皇後娘娘,您為何不跟在皇上的身邊!那尹副將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想到剛剛尹月嬌那竊喜的表情,似雅不禁有氣,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可以無恥到覬覦皇上。
靜言蹙眉,“似雅,你太多嘴了,皇後娘娘想做什麽豈容咱們置喙?”
似雅受教的低下頭,誠懇的認錯,“是,奴婢知錯。”
段陽陽懶洋洋的打了一個打哈欠,“沒關係的,靜言,似雅,雖然你們二人不如包子跟在本宮身邊的時間長,但是本宮也不是那些不好相處的人,咱們有什麽就說什麽,開開玩笑也挺好,也沒有什麽不可說的,隻要記住莫要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本宮可以容忍你們任何的失誤。”
靜言與似雅跪在了地上,“謝皇後娘娘。”
她停下腳步,皺起了眉頭,這古代磕頭的禮節真是不好,“你們別跪了,知道本宮不喜歡你們隨隨便便的下跪,還總是跪在本宮麵前惹本宮心煩,早晚要給你們改改,身為本宮身邊的人,不要給別人下跪,即使做錯了,咱們也要雄赳赳氣昂昂的站著。”
包子腆著一張大臉,笑問,“以後見到皇上也可以不用跪嗎?”
段陽陽笑著點頭,孺子可教也,總算有一個開竅的了。“好樣的,不愧是跟著本宮身邊的丫頭。”
包子被自家娘娘這麽一誇,連臉都紅了起來。“娘娘,包子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聽她這麽一說,段陽陽不禁感慨這包子什麽時候能夠變聰明?瞧瞧她這個做主子的,多麽貼心啊!
靜言本想嗬斥包子幾句,可想起皇後娘娘的話,還是決定做一回啞巴,雖然她並不讚成皇後娘娘的行為,可是也不能忤逆著她。
包子撅著小嘴巴,有些不甘願的說道,“娘娘,你真的放心丟下皇上一個人嗎?”
“怎麽不放心?皇上又不是和尹副將獨處,本宮有什麽不放心的。”
似雅抿唇,替皇後娘娘擔憂,“娘娘,尹副將喜歡著皇上。”雖然她始終喜歡著皇上,可是現在她又認了段陽陽做主子,自然希望自己喜歡的爺和主子能有一個好結局。
段陽陽認真的思考了起來,看的大家夥一個個緊張不已,以為皇後娘娘是在想什麽好辦法?誰知聽她鄭重出口的話,差一點讓他們一個個閃了老腰。
“恩,本宮看的出來。”
包子撇了撇小嘴,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跺著腳,“娘娘,有人搶皇上你都不在乎嗎?”
“在乎,本宮怎麽不在乎?”
可是你的樣子明明就是不在乎,包子就快要嘶聲呐喊了。
靜言不言不語,她相信皇後娘娘心中有數,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子。
包子急了,有些委屈的說,“娘娘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著急的樣子。”真心替娘娘著急,怎麽不把皇上看住,萬一再出現步亦然那樣的事情,她的娘娘該有多傷心啊!
段陽陽很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本宮是相信皇上的品味沒有那麽差!”
“……”
好狠毒的話!
晚宴,慶祝南宮太子帶來的好消息,與北國達成了友好抗敵的協議。
而段家救災的糧食衣物藥草全部到齊了,段別離請旨,為老百姓義診,段陽陽自動請纓,協助大哥。
“如今你的肚子越來越大,就不要去了。”北堂烈不讚成。
段陽陽暗自歎了一口氣,古代總是把臥床養胎當做最正確的事情來做,其實後期應該多多鍛煉,才能有助於生孩子。“回皇上,臣妾身子骨很強壯,再躺下去就要發黴了,還不如出走動走動,有助於生產。”
北堂烈頗有幾分不信,“禦醫這麽說的?”
段陽陽語窒,“不,是臣妾這麽說的。不過,臣妾也不是傻子,累了還不知道休息嗎?”
北堂烈抿唇,冷冷撇了段陽陽一眼,另外安排了軍隊之中的鬱校尉監管施粥,還有兩名太醫協助駙馬義診,照顧好好動的皇後娘娘。
段陽陽唇角勾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不敢讓北堂烈瞧見她的笑容,怕那個傲驕的皇上立馬反悔。她發現自己很變態,好像越來越喜歡這樣別扭的皇上了。
好吧,既然皇上同意了,她就提一個好的建議來回報他吧!
“皇上,臣妾覺得咱們應該組織年輕力壯的男丁去維修那些因為戰爭而損壞的房子,幫助有困難的人,然後早中晚管飯,至於做飯的人就不用發愁,不用從軍隊抽取人手,很浪費資源。咱們把其他能夠做飯的婦女,老人找來一起熬粥,大孩子帶著小孩子玩,每個人都有工錢可以賺,還把人力資源充分的利用起來,讓他們明白這個天下沒有白吃的餐食,有勞動才會有回報。”
眾人凝思,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北堂烈眼底浮現了一抹讚賞,就連南宮殘月看著段陽陽都帶著一抹疑惑,看樣子北皇看上北後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尹月嬌不服氣,她就是看不慣這麽多人看好段陽陽,事事都覺得她做的很好,忍不住想要打擊她,“皇後娘娘的提議固然很好,可是工錢誰付?咱們的戰事就沒有停止過,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現如今國庫吃緊,雖然隻是派發幾日工錢,可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段陽陽冷笑,“這點錢,本宮拿了。”
北後乃天下首富的女兒,未來的家主段軍師是北後的親大哥,這自然是家財萬貫,尤其是北後未嫁進皇宮時,也是生意人出身,小優資產。
看來,傳言也並非是無憑無據的。
尹月嬌臉兒大變,頗為看不起段陽陽土豪的嘴臉。
而段陽陽就喜歡尹月嬌看不慣她,卻拿她無能為力的樣子。
所以,她很嘚瑟的笑了,氣的尹月嬌一張嬌俏的小臉格外的醬紅,暗暗的喘著粗氣,恨不得用眼神將段陽陽生吞活剝了。
接下來的幾天,段陽陽陪著大哥一起義診,組織一群婦人熬粥。“皇後娘娘,您快休息一會兒吧!這些留著我們來做。”一位農家老太太拿著一把小凳子放在段陽陽的麵前,招呼著她休息。
段陽陽連忙接過凳子,和藹的說道,“孫奶奶,您也休息,我不累。”
老奶奶笑的滿臉皺紋,她喜歡這樣平易近人的皇後娘娘,對他們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高貴模樣,總是笑的格外甜美,還和他們這群老婆子一起熬粥,就像是自家的小孫女一樣。奶奶啊奶奶的叫著,從來不在他們的麵前自稱本宮,這樣可親可愛的皇後娘娘誰不喜歡?
“皇後娘娘,您就聽孫家奶奶的話,好好坐著,就算是平常人也需要休息,更何況您現在還懷著小太子呢?這不是折煞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嗎?”
段陽陽笑著說,“好,好,李大娘,我這就歇一會。”接近最底層,才能看見這麽璀璨,樸實的笑容,段陽陽是真的把他們當做自家的大娘,奶奶一樣的閑聊。
“皇後娘娘,您是民婦見過最親民的皇後娘娘,一點貴族架子都沒有。”孫家奶奶在段陽陽的攙扶下,坐在了凳子上。
段陽陽也坐在小凳子上,接過包子遞來的水杯,最先送給了孫家奶奶,“來,孫奶奶,您先喝水。”
“哎呦,皇後娘娘,您這不是折煞老朽了嗎?”孫家奶奶趕快接過水杯,笑嗬嗬的問,“娘娘,您還有多久臨盆?”
“還有一個月呢?”說來,她來到這裏也有半個月了。
“真快啊!咱們北國的小太子就要降生了!”
“嗬嗬,孫奶奶好像比我還要著急啊!”
“那可不是,自從咱們意欒城歸順了北國之後,老朽的心裏踏實多了,尤其是有那麽英明的皇上,還有您這樣愛民如子的皇後,咱們意欒城的百姓沒有一個不說皇上皇後娘娘的好的。”
段陽陽微笑著傾聽,並不打斷孫奶奶的話。
“段軍師與朝廷的太醫為咱們老百姓義診,我家老頭子的胸口總疼的毛病也好了不少,要說這段軍師的醫術真的是賽華佗。”
段陽陽的視線轉移到不遠處為百姓設下的義診棚,大哥正為一位老大爺把脈,風華絕代的樣貌吸引了不少年輕的女孩羞澀的偷瞄。
“原來隻聽過北國長公主的傳奇事跡,現如今咱們也做了北國的子民,以後還怕沒有好日子嗎?”
“所以,孫奶奶你可要健康長壽,活到一百歲。”
孫家奶奶笑的合不攏嘴,“那老朽托皇後娘娘的吉言,一定要活到一百歲才行。”
聽到孫家奶奶和段陽陽的話,其他熬粥的婦人也笑做了一團,氛圍其樂融融。
遠處的北堂烈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不打算前往。跟著他身後的人一臉的迷惘,順著北皇的視線看去,竟然看見了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和一群平民百姓在談笑風生。
南宮殘月靜默不語,遠處那個笑的一臉暖陽的女子,真的是那個毫無節操,沒有任何女人味的段陽陽?
他覺得自己的眼花了,很可能就要嚴重到瞎眼的地步了。
北堂烈清冷的說道,“南國太子,想必咱們去了,也隻會令人不自在吧!”
南宮殘月點點頭,“恩,好,咱們還是回去研究研究接下來的戰術吧!”這種場合還真是不太適合他們這些人去。
北皇北堂烈側目,再看了一眼令他有些不熟悉的皇後,這樣的段陽陽真的讓他很陌生,有些說不清的感覺在胸腔徘徊,但是他卻有一點自豪,真是見鬼了。
很快,他們又迎來了另一場戰爭。
在他們的房屋還沒有修葺完整,西國下了戰書,此次戰役隻是西國與北國的戰爭,東國與南國觀戰。
到了戰爭來臨的那一天,段陽陽並沒有跟著去湊熱鬧。
號角吹起,兩軍對戰。
意欒城城牆上站著北堂烈及北國有戰功的幾位將軍,南國太子及南國有戰功的幾位軍事家。
而西國樓台上,有西門慶,東國太子東方禪,還有那位傳言天下第一美人的東方瀲灩。
她一身淺藍色銀線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寬大的水袖迎風颯颯,腰身緊收,襯得她嬌柔嫩美的身材,簡單的美人髻上插著一根羊脂玉蝴蝶簪,賽雪的臉頰透著一抹暈紅,像極了那白雪皚皚裏的紅梅,美的早已經分不清是瑩白的雪,還是嬌紅的梅,她水潤的星眸輕輕瞥了一眼北堂烈,想好好的看看傳聞中她‘愛的死去活來’的北皇。
北堂烈清冷的黑瞳不見一絲的驚豔,對於東方瀲灩的注視也未有任何分神。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兩軍交戰的段別離身上,不知怎麽,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段別離一身白衣騎坐在白色的駿馬之上,風吹過卷起白色的頭帶,連衣袂也跟著翻飛,玉顏冰肌玉骨,丹桂飄香,冰冽颯爽,毫無疑問,他的絕代風貌無人能敵,就連敵軍對戰的主將也看傻了眼。
遲疑了片刻,收回自己的心緒。
一雙清冷的瞳眸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決心,卸下了頭盔,露出一張清雅淡然的容貌,段別離的瞳孔微微收縮,就連胸口也跟著自己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不可置信的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對方主將。
她……
竟是一名女子。
薄唇輕動,如黑曜石一般清亮的眸子閃過一絲喜悅。
女子握緊手中的長槍,踏馬而來,直奔段別離的胸口。
城樓上的北堂烈看清對方主將的容貌時,臉色大變,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踏著城牆飛躍而下,奔向早已經石化的段別離,隻希望一切還得及。
隻是,一切都太遲了。
女子的輕功很厲害,長槍刺入了他的胸口,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裳,印出了一大片嬌豔的紅。
他貪戀的看向眼前的女子,感覺不到痛,隻是本能地伸出白皙的大手,輕聲的喚道,“冬兒……”
女子渾身一震,眼神略有慌亂。
北堂烈飛身而至,運用十分的內力踢向了來不及躲閃的敵軍主將,手臂一攬,抱緊了墜馬昏迷的段別離,暗叫了一聲該死!
他大吼一聲,“撤兵!”
西門慶騰空而起,立在了樓台之上,“想走沒那麽容易!”
從懷中摸出一個像葫蘆一樣的樂器,放在唇邊輕輕的奏起悲鳴之聲。
遽然,天地之間暗淡無比,雲層漸漸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渦,有奇鳥異獸盤旋而來,發出嘶吼一般的鳴叫,一個個像是瘋了一樣從天空上飛躍而下,襲擊還在空地上的士兵。
他們放佛有著世界上最堅韌的牙齒,隨便撕咬就可以扯斷別人的腿腳,伴隨著士兵逃竄與喊叫,刹那間整個戰場上變成了人間地獄,橫屍遍野。
不管是北國還是西國的士兵,沒有人能夠逃過一劫。
逃掉的隻有北堂烈與段別離,剩下的人全部變成了不會說話的死人。
西門慶不甘心的收回弩,額頭有些許的汗水,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如果他還不收手,很有可能這些凶猛的鳥類就會控製不住,連他們也難逃魔爪。
東方瀲灩與東方禪眉頭緊蹙,看著戰場上的屍體,這一刻他們不得不承認,西門慶是一個冷血無情,殘忍無道的人物,竟然連本國的士兵都可以犧牲,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南宮殘月也是冷著臉看完整場亂戰,他沒有想到弩的威力竟然如此強大。
這場戰役,北國輸了,輸得一敗塗地,一萬人的軍隊,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活口。
此時段陽陽捂著發悶的胸口,有隱隱的不安。
“皇後娘娘,您的師父來了。”
段陽陽愣了一下,“誰來了?”
“您的師父,玉麵公子白清風!”似雅的口氣頗有幾分敬仰,對於江湖上的大人物可是格外的關注。
聽到這個稱呼,段陽陽一陣惡寒,用力的搓了搓自己手臂的雞皮疙瘩,“似雅,我看是玉麵老頭還差不多。”
“胡說八道,為師有這麽老嗎?”白清風一身道骨仙袍隨風而入,嚇得段陽陽‘噌’的一下坐起了身子,隻拍自己的胸口,大呼嚇死人不償命。
“師父,你怎麽來了?”
白清風清俊的麵容上掛著幾分淺笑,“離兒呢?”
段陽陽撇了撇紅潤的小嘴,“師父隻關心大哥,怎麽不關心關心我這個可愛的小徒弟?”
“看見你這麽有精神頭,我就知道你很好了。”
“什麽有精神頭,你都看不見人家雙眼迷離精神不濟嗎?快把你研究的百年大補丹送給徒兒補補精氣神兒吧!”百年大補丹自然是用了百年的人參,雪蛤,雪蓮等等的三十多種百年好東西研製而成的,自然是奇珍異寶,難得的很。
白清風輕拍下徒兒伸來的小手,“你還真敢要。”
“拜托,師父,你不知道你的好徒兒已經懷有身孕了嗎?還這麽敲打孕婦,你也不怕遭到報應,今後抱不到嬌美的師母嗎?”
白清風聽到徒弟這麽詛咒自己,連忙呸呸了好幾口,指著段陽陽大聲怒喊,“孽徒,你這個孽徒,有你這麽詛咒自己的師父嗎?”
段陽陽不以為然,“師父,人家可是你最心愛的關門弟子,怎麽會是孽徒呢?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我真替我那嬌柔美麗的師母感覺到可惜,我看我要為師母物色一個眼神好一點的師父了。”
白清風一聽自家老婆就要被孽徒送給別人了,氣的差一點吐血了。
直感歎當初沒看好人,收了這麽一個孽徒,老天對他太刻薄了,認了冷冬兒那個孽女,再來一個段陽陽這個孽徒,他真的是活不了多久。
他承認自己的嘴皮子贏不了段陽陽,沒好氣的問道,“老夫的好女婿呢?”
段陽陽撅著小嘴,“和皇上上戰場去了。”
白清風臉色大變,“什麽?”
段陽陽也跟著緊張了起來,“怎,怎麽了?”她大哥的武功不說天下無敵,但是也少有對手,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吧?
他伸出右手,老道的掐算,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嚇得段陽陽也是臉色雪白,“怎麽了?我大哥怎麽了?”
“陽陽,為師這次前來,主要是算到你大哥有一道生死劫……”不等白清風的話說完,段陽陽已經提著裙擺朝著門外奔跑而去了,嚇得白清風在後麵邊跑邊喊,“陽陽,你給我站住,你可是雙個身子,別跑那麽快……孽徒,你這個孽徒,等等為師的。”
不僅白清風嚇壞了,就連靜言三人都嚇壞了,似雅還有輕功可以施展,靜言和包子不會武功,隻能不顧及形象的奔跑,追著前麵那個帶球跑的皇後娘娘。
段陽陽趕了一半的路,就看見負傷而歸的段別離,嚇得六神無主,“我大哥怎麽會受傷?”少有對手的人,怎麽會被人一槍刺進了胸部?
北堂烈看見段陽陽愣了一下,本想瞞著她。
“你怎麽來了?”
段陽陽看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大哥,哭的淚眼朦朧,“我大哥都受傷了,我還不能來了?”
北堂烈語窒,算是理解段陽陽此刻發飆的心態,急忙喊著太醫。
乍見白清風翩然而至,有些驚愕,“姐夫?”
白清風的妻子就是北國當時的長公主北堂靜,所以北堂烈喚他一聲姐夫不為過。
不過白清風的心眼小的很,基於上上一次出穀,自己的親親老婆被某人氣的暈厥了過去,先下也沒有給當今聖上好臉色,冷聲一哼算是打過招呼了。
再看自己從不頂嘴,親親乖巧的好女婿此時暈厥了,當下氣的哇哇大叫,“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害我白清風的女婿?”
段陽陽放佛見到救星似的,一把抓過白清風的手腕,哭啼啼的命令道,“師父,快救我大哥。”
段別離被放入床榻之上,如果不是先前北堂烈點了他穴道止血,現在肯定是血流幹了。
白清風運用內力,以指為媒介,化作絲絲的熱源傳入到段別離的體內,等他漸漸有了幾分清醒的意誌力,才開始往外趕人,“出去,快出去,老夫要為他救治。”
段陽陽痛哭著搖頭,“我不走,我要站在這裏陪著大哥。”
“胡鬧!”
北堂烈一把攔過段陽陽即將奔去的嬌軀,手臂一揮,身後的人立刻全數退出房間。
連咬帶打,十八般武藝全部用上了,瞬間北堂烈就變成了一個大花臉,忍著絲絲的疼痛,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北堂烈早就扛包袱一樣拎出去了,他沉下了臉命令道,“段陽陽,你還想不想救你大哥了?”
段陽陽哭的像一個孩子,有些無助的說道,“我該怎麽辦?沒有保護好大哥,冷冬兒一定會怪我的。”
北堂烈心一軟,抓著她的手臂也放鬆了幾分。
“陽陽……”即使虛弱到聽不見,段陽陽還是耳尖的聽到了。
星眸滾出一連串的淚珠,她挺著肚子狂奔到段別離麵前,抽泣的喚道,“大哥。”
段別離輕笑,略有喘意,“陽陽,是大哥讓你擔憂了,我知不是她,卻還是妄想著再貪戀幾分,終究還是抵不過那想念。”
段陽陽一路上也聽到其他將軍解釋段別離為何會受傷,現如今聽到大哥這麽說,她不禁又開始哭了起來,“大哥,你是陽陽來到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求你想想雙胞胎,不要讓自己有事好不好?”
一個‘好’字落下,嘴角都流出了鮮紅血液,看的段陽陽渾身一顫,一抹冷意襲來。她隻能握著他的大手,哭喊道,“別忘了冷冬兒,你若是有個好歹,她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冷冬兒對於段別離來說,果然是最有效,才提了名字,就令他又睜圓了幾分朦朧的瞳眸。他虛弱的回應,“好,大哥努力。”
沒有說服力,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段陽陽慌了,壓下自己內心強烈湧出的不安,顫抖的嘴唇透著幾分寒意,“大哥,我隻要你聽著,不許給我有任何的意外,你若是有個什麽好歹,我定要讓西國與東國來陪葬,若是你敢昏迷不醒一天,我就要屠掉西國一城。”
本要陷入昏迷的段別離驟然間睜開了一雙絕美的眸子,視線定格在陰冷的北堂烈身上,囑咐似的說道,“看住陽陽。”他相信,比任何人都相信段陽陽的實力,她絕對會讓這個世界上的西國人,東國人全部消失。
北堂烈抿唇,拉著已經瘋狂的段陽陽離開房間。
白清風一歎,隻怪他學藝不精,五行八卦研究甚少,算出段別離的生死劫時間略有偏差,要不然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段陽陽的失態,在北堂烈的眼裏看來有些不可思議,雖然段別離是段陽陽的大哥,可是那種在乎的模樣讓他略有幾分不舒服的感覺。
畢竟他才是段陽陽名義上的丈夫,而她有事情瞞著丈夫,卻是事事都與自家大哥商量,讓他很鬱悶,自己的妻子與她的大哥有一個他們共同的秘密,而他這個丈夫被自己的妻子排除在外了。
他側目,能夠看見她星眸閃閃,淚珠點點,額頭略有幾許細汗,堅毅的彎眉緊鎖著,濃烈到化不開的殺氣劃過,很容易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力,此時的她該是威脅的。
一抹血腥散開,北堂烈低頭一看,段陽陽身下已是火紅一片,心驀地一緊,冷冽的眸子閃過一絲煞氣,他攔腰抱起段陽陽,失控的呐喊著,“太醫,太醫在哪裏?馬上去找穩婆。”
許是北皇的聲音換來了其他的人注意力,這才看到段陽陽下身鮮血如流水,早已經浸濕了地麵,他們全部被段別離攪得心神俱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段陽陽的不適。
段陽陽還在撕扯,“放開我,我要守著我大哥。”她用力的捶打著北堂烈精壯的身軀。
北堂烈用力抱緊段陽陽飛奔,抵不住她的反抗,望著她失去理智揮舞的拳頭,他隻能承受,或許行動戰勝了理智,低頭輕輕的吻住了她冰冷的唇瓣,從心裏無力的乞求道,“不管你如何報複,求求你現在救救我的孩子。”一個他期盼了許久,希望能夠有人關懷他的家人。
世界靜止了,她也安靜了,能夠從他顫抖的唇瓣上感受到他的餘溫,摟著他的脖頸輕輕的啜泣,不停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娘親!”一直在隱忍,哪怕肚子痛到一縮一縮的,還是想等著大哥蘇醒過來,卻忘記了肚子裏的孩子是那麽脆弱,很有可能會因為她的任性就無緣來到這個世界上。
一幹人等傻眼,他們狂狷桀驁的皇上,竟然也會如此繾綣溫柔?
尹月嬌隻能瞪著大大的水眸,流下了無聲的眼淚,不知為何?
看見皇上親吻皇後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永遠擠不進他們的世界裏。
太醫驚愕的看著皇上抱著皇後娘娘飛到自己的眼前,本來要醫治駙馬爺,現如今變成了皇後娘娘,有些吃不消了,才號上了脈,便擰起了眉頭,“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有小產跡象。”通常不足月的孩子難以存活。
“快,朕要他們母子平安,若是有個差池,朕要你項上人頭。”
明明是不平等條約,太醫也要點頭領旨。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