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落雲山莊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害他娘親受傷,又害他娘親傷心,他以後不要爹了,一個也不要,他自己陪著娘就夠了!


    小無傷是因為一個男人就把所有的男人都恨上了,未來的路,某某人還真不好走啊!


    不知道是什麽模糊了雙眼,一股陌生的酸意湧上眼筐,眼前的世界也隨之變得模糊起來。


    抬手接住一片落雪,定定地看著它消融在手掌之中,心卻在不知名的地方一下一下地痛著。


    清冷風華的身影帶著一身腥紅的血跡冷冷轉身,步履蹣跚倔強,緊抿的唇角帶著一絲疲倦和不認命,他想成親?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才行!


    一個月後,落雲山莊,風起雲湧,群英匯集。


    鮮豔的紅映入眼中,透著濃濃的諷剌,清冷的唇角抿出一絲冷意,遠遠地站在無人的角落,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世事弄人,幾個月前,是他看著她出嫁,幾個月後,是她看著他成親,難不成,他們真的有緣無份?


    淡然如仙的男人一臉冷寒,靜站在窗前,默然無語地看著院中冷梅吐香,輕輕在風中搖曳,就如那人的風姿一般傲雪寒霜,潔白的雪花落下,空氣中傳來熱鬧的喧囂聲,不時有道喜的聲音傳來,那帶著偽心的祝福隻會讓人覺得格外的諷剌可笑!


    世人誰不知落雲山莊莊主隻為一人傾心,曾為紅顏而一賭傾城,曾為離國公主為世人眼中神仙伴侶一對,羨煞天下幾多癡情人兒。


    傳聞,落羽塵與楚國前太子大打出手,兩敗俱傷;


    傳聞,落羽塵為救雲依公主,不惜與整個洛國為敵,斷其錢糧,封其壃土,暗中除掉洛國許多戰國功臣,使之在楚、離兩國大軍圧境之時無將可派。


    傳聞,在雲依公主與洛皇子大婚前夕,落羽塵與雲依公主雙雙失蹤,世人猜測,這碧玉作成的一對自是從此逍遙天下去了。


    就在眾人以為這風雲一時的人物淡出人們的視線之中時,江湖中突然傳出不亞於當初雲依公主與洛國聯姻一事所造成的震驚的消息,落雲山莊莊主落羽塵成親大喜,新娘卻不是世人心中理所當然認為的雲依公主白墨衣!


    第一時間,人們搜尋的目光指向一直渺無音息的白墨衣,可是失望的是,自洛離兩國聯姻失敗後,那個清冷無雙的女子就再也不曾出現過人們的視線之內,而一直和她有密切交集的楚太子也同樣神秘消失了。(.)


    冷清的身影站在喧閑的人世間,顯得分外的蕭條和落漠,抿起的唇角和碧波無漾的眼眸裏帶著流瀉雪日清寒的流光,清清淡淡地看著這一切,隱在素色衣袖下的手握著一塊潔白的碧玉,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的,感受著自玉身傳來的清冷溫意,就如那人給人的感覺一般。


    紅綃站在身後,幾次欲言又止,滿含不悅的臉上,氣鼓鼓地看著張燈結彩的地方,手裏的劍輕輕地顫抖著,帶出陣陣的殺意。


    “小姐,時辰到了,負心漢要拜堂了!”紅綃口氣有些衝,對於落羽塵,早已成了她心中負心之人,隻恨不得一見麵就將他千刀萬剮了。


    白墨衣的身子輕輕顫了一下,沒有言語,細細的風中夾著雪白的飄零,似乎在落地間聽到了她心底的那一聲歎息。


    “嗯,無傷呢?”環顧了下四周,沒有見自己那個調皮的兒子,白墨衣不由皺了下眉,此時的落雲山莊人蛇混雜,無傷雖然聰明機靈,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同樣的事她不想發生第二次。


    微微遲疑了一下,紅綃閃了閃眼神,吞吐道:“小少爺說尿急,子夜公子陪著他離開了!”


    尿急?虧他想得出來!清冷的眼神劃過一絲淡不可見的笑意,也隻有在想到那個小人兒時,她的心裏才有淡淡的暖意流過。掃了一眼坐落在雲間深處的落雲山莊,在黑色的夜幕下一片朦朦神秘。些些蒼白的臉上恢複了平淨如水的神色,有子夜陪著,她倒是不多擔心了。


    “小姐,離太子來了,您?”


    “嗯!”淡淡地點了下頭,顰起眉頭,不自覺地抬眼往人聲喧囂的人群裏望去,至少,今天這裏不是她一個人,那種親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隻是,她還是覺得,那個比女人還美的家夥今天不該來!


    像是想起了什麽,白墨衣把臉轉向了一邊,抿緊的唇角輕輕動了一下,似是將欲出口的話又壓了回去,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不是嗎?幾次三翻地被他利用,難道還不夠嗎?生死陣裏,他撇下重傷的她轉身離去,她冷眼相望,也從未開口求他什麽,現在,他與她,也隻是陌路人罷了!


    他的一切與她無關,她的選擇更與他毫不相幹!


    “小姐……玉公子並沒有來!”似是知道自家小姐心裏在想什麽,紅綃微微喃聲。


    “走吧,我們去觀禮!”帶著自嘲地出聲,白墨衣臉上分不清是喜是怒,是哀是怨?


    “衣衣,你確定真的要去?”一抹如蘭的溫潤身影突然出現,擋在白墨衣剛剛抬起的腳前,如玉般的臉上帶著關切和隱藏的痛苦,這個女人若是能為他如此,那他此生無求了,隻是她的所做所為,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心一直痛著,無法言語地痛著。


    “伴月公子?還是應該稱呼您為洛國主?”譏笑浮在臉上,除了冷笑她,她別無表情。


    心底的痛不可揭止地溫延開來,洛翎染臉上閃過一絲懊悔之色,不覺得後退一步,低低道:“衣衣,對不起!”他想說,當時他得到消息趕到時已經晚了,他想說,那晚,他在生死陣裏找了她一夜,可是還是晚了一步。他沒說出口,隻因,他確實對不起她,如果他早到一步,如果當時他沒在那時趁機除了皇兄和父皇的勢力,也不會有他的今天,更無他娘親的脫離苦海之日,他不能不承認,他有私心,所以,他自覺無臉見她,從不敢在她麵前現身,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想阻止她,落雲山莊從不接受她,她的出現,後果是什麽,所有人都知道!


    “他好嗎?”淡淡地暼了他一眼,白墨衣對於他愧疚的道歉,她不置可否,心,卻擔心著那個拚死救她出來的人,那個風華絕代,妖孽般的男人。


    “離也來了!”失落滑過心頭,溫潤的聲音有絲沙啞,如蘭優雅的身形染上一絲黯淡之色。


    倏地抬頭望著他,清冷無雙的臉上有絲著急,聲音有絲急切,“他在哪?為什麽要來?他的傷好了沒?傷那麽重怎麽還要跑出來?”一連問了好幾句,句句關心,當初她離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個以身相護她的男人,那是一種債,一種不需要她做任何償還的感情債,無怨無悔,她無以為報!


    “衣衣,我沒事!”妖孽多情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一抹紅衣絕色,無時無刻不透著風情的男人飄然落下,桃花眼深幽含情地看著那個住在心靈深處的人兒,完美的嘴角勾出優雅迷人的弧度,隻是刹那間,讓這漫天飛舞的潔白失之顏色,猶如透過厚厚雲層的曙光,在天地間綻放出耀眼奪目的光彩。


    素色的衣裙隨著猛然的轉身,旋起帶著一抹急切和關心的弧形,那妖嬈的磁性的聲音像是一顆小石子落在平靜的湖麵上,蕩出一圈圈細小的漣漪,落漠孤傷的碧眸閃著水樣的流動之色,帶出一絲驚喜盯著眼前紅衣翩飛的人。


    “你怎麽來了?傷……全好了嗎?”不告而別離開是她的不是,她不喜歡說再見,人生總有聚散,他們的相遇隻是生命中一場美麗的邂逅,像煙般一閃而逝,驀然回望,那也是一場記憶中美麗的音符罷了。


    “我若不來,相見無期!”妖嬈的聲音幽幽低沉地道,帶著憂傷和無奈,他救她隻是隨心,知她不想欠他,可是她的不告而走是真的傷了他的心,難道他不值得她說句再見嗎?


    飛揚的衣角慢慢飄落,白墨衣的眼光自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移開,抿起的唇角透著倔強和一絲愧疚,無語應對。


    “衣衣,走吧,我陪你!”體貼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楚君離輕輕走上前,在一步之遙的距離站住,淡然的聲音讓人的心尖都在微微發顫著,優雅風情無時無刻地自他抬手投足間流露。


    有一種感情比愛情更久遠,經得住風吹日曬,像是沉醇的老酒,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久越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情意。


    “娘,娘!”稚嫩的聲音遠遠傳來,伴著急促的腳步,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了過來,直直地落進白墨衣懷裏,抬走粉嫩的小臉,明亮的眼裏閃著一抹狡黠的光,卻在看到在場的兩個不請而來的男人後,忽地沉下了臉,眼光也有些適敵視起來,哼,接近他娘的男人都是他的敵人!


    黑衣的子夜慢慢踱了過來,對上白墨衣看來的眼輕輕地點了下頭,隻是那冷硬的嘴角卻溢著一抹詭異。


    “你又去哪調皮了?”寵愛地在白無傷臉上點了一下,也適時的掩過了之前微微滯凝的氣氛,白墨衣臉上閃著母親柔愛的光。


    “娘,人家才沒有調皮,隻是看這裏漂亮多轉了一會,不信你問那個大冰塊!”白無傷毫不客氣地拉著一個墊背的,看著子夜的眼光帶著絲絲威脅,反正他就是吃定了子夜不會告他的狀。


    子夜僵硬地撇開頭,不置一語,你兒子怎麽樣你自己清楚,別問他,太難選擇了,這小子記仇得很呢!


    哪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白墨衣好笑地搖了搖頭。


    “娘,我不想呆在這裏了,我們下山好不好?”嘟著嘴,白無傷很不情願地道。


    “好呀,不過,無傷不想見見舅舅嗎?”白墨衣輕輕拉著他的手,對著楚君離點了下頭,慢慢往燈火孄姍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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