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快說!”說到一半停下來,吊人胃口,她心癢死了,紫靈兒見玉無痕停了下來,不由急道,但是在觸及那一道森冷的目光後,立刻止住,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沒辦法,那人太冷,她不得不承認,她也有怕人的一天。


    “前麵的情節剛才那位武林人士已說過了,不過,世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洛翎染看了一眼閉口不語,根本不打算往下說的玉無痕,搖了搖頭,優雅地踏步而出,溫潤的聲音緩慢低沉。他不打算說,那就隻好他來說了,誰讓他也想讓這段往事大白於天下,省得某人一直當傻瓜。


    “二十年前落夫人,哦,不,是落老夫人,也就是兩位落公子的母親還在,落老夫人溫柔賢慧,武藝不俗,雖然貴為莊主夫人,卻甚少行走江湖,身體自然是好的,可是不知為何二十年後的某天夜裏,忽暴疾病而亡,還記得當時,染的師傅曾連夜上山,可還是沒來得及,甚至連最後一麵也未見到,就被當時的莊主擋在門外,對了,染忘了說了,染的恩師正是落老夫人的兄長。”染翎染緩緩說完,眼神眯了眯,師傅畢生的心願就是找出當日親妹暴死的原因,可是這麽多年過去,卻始終未果,卻隻能肯定一點,那就是和落老爺主脫不了關係。


    他的話看似在描述,卻留了很多疑點給眾人揣測,落空兄弟的臉色當場變了,雙雙盯著洛翎染,相判斷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可是從他坦然的臉上,他們什麽也看不到!


    落羽塵沉沉地轉過頭望著落老家主,二十年前,他才五歲,娘親去世的那一晚,發生了什麽,他什麽也不知道,隻知道那晚他被禁足了,哪裏也去不了,父親派了手下的高手守著他,寸步不離,猶今記得,當時他還能從那些人身上感覺到強烈的殺氣,他毫不懷疑,他若動,剛必死無疑,而飛白當時才剛滿兩歲,那一夜,他緊緊地抱著弟弟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便得知娘親死了,他傷心,他難過,卻沒有流一滴淚,因為那時他心裏便明白,娘親絕不是父親所說的暴病而亡,從小,他便發誓要找出殺害娘親的凶手,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一找就是二十年,而那個人可能會是……


    “你不要難過,他不值得你難過!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更不要擔心別人罵你六親不認,弑父什麽的,這個人,他根本不配!”白墨衣心裏歎了一下,這事,早在洛國時,她就知道了,隻是她一直沒說罷了,是怕他難過,更怕他衝動。


    “你也知道?”落羽塵忽地看著她道,眼裏閃過一絲什麽,不由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也是,其實他又何償不明白,隻是一直阻止自己去往這方麵去想,寧願一切都是自己的揣測。


    “你娘可能是因為我娘才死的,那你會不會怪我呢?”有些玩笑,帶著稍許的緊張和認真,白墨衣輕輕咬了下唇,斜眼倪了他一眼。


    “那些與你無關!”二十年前的事,當時她還未出生呢!再說,這事他分得明白,又怎麽會去怪她?


    “那麽你呢?還怪我嗎?還在生氣嗎?”抓住機會就不放過,落羽塵緊緊相問,娘的仇他都等了二十年了,再等一會,娘親在天有靈也不會怪他的,如果娘親今日若在,想念她也會喜歡他看上的女子的。


    “那我們扯平了,說好了,不管事情如何,我們都不怨恨對方!”像是想通了什麽,白墨衣終於對他笑了,燦爛的如清梅迎風含笑。


    “哼,孽子,這就是老夫教出來的好兒子!”落老家主恨然地盯著落羽塵和白墨衣,越是看到他們之間情意流轉,他心裏就越是更恨,當年那女人死就死了,可是卻不想在她死了也不讓他好過,若不是她,當年水素心也不會那麽絕情地離他而去,看到落羽塵和她相像的臉他就不由地想起當年的事來。


    “打住打住,落老爺子,這兒子可不是亂認的,您真的確定他是您兒子?”宮絕殤算是聽出來了,精明的腦袋一轉悠,就知道了大概,反正他就怕事情不亂,越亂越好。


    “爹,這都是真的?當年真的是你殺了娘親,隻為了外麵一個並不愛你的女人?”落飛白朝著落老家主一步一步走去,一字一頓地問著,從小他就沒了娘親,娘親在他心裏也隻殘存著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已,大哥告訴他,娘親是病逝的,他卻想不到可能是另有原因,而這原因還是他無法接受的。


    “你也打住,我說落二公子,您還真不愧是二公子啊,現在,你還確定他是你爹嗎?”果然是屬二的,宮絕殤一副無藥可救的表情,難道他話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你什麽意思?怎麽可能?”可能是受得刺激太多,落飛白情緒失控,衝著宮絕殤怒咆道。


    “大哥,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娘親,娘親怎麽可能是……是他殺的?”心裏也許信了一些,這一次,他沒再叫爹了,直直望著落羽塵,眼裏充滿矛盾和痛苦,他不知道該信夜誰,但是他知道他相信大哥,他極需要他的肯定。


    “飛白,有些事終要麵對,你累了,去休息吧,大哥會處理好一切的!”不忍心看自己一直心疼的弟弟這麽痛苦,落羽塵微撇過頭去。


    沒有否定就是肯定,他明白了,卻還是難以置信!他不離開,他要弄清楚這一切,他不能讓娘白死了。“他是假的,他不是真正的落正英!”若水盯著落老家主看了半天,突然出聲道。


    “姑姑確定?”落羽塵愣了一下,對著若水訊問,二十年來,從來沒有人說他是假的,現在竟然有人說出一直隱埋在他心裏的疑惑,落羽塵有些激動,雙手抓著把手,很用力,手指發白,青筋鼓起。


    “姑姑,從何而知?”白墨衣也出聲問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望著若水,雖然他們有此想法,可是沒證據,一直沒敢說出口,她又從何而知?


    “若離猜得不錯,水姑姑是因為手上的錦鳳香囊吧?”楚君離笑了一下,桃香溢幽,妖嬈優雅。


    “哦?公子又是從何而知?”若水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香囊,望著楚君離的眼有絲驚豔,她還從來沒見到這麽優雅妖豔的公子呢,一身高貴,又帶著正氣瀟灑,配小姐倒是不差,不由讚許地點了下頭,不露痕跡地同其他三個同伴交換了個眼光,這小子不差,內定了!


    “說來不難,自進門,離便注意到姑姑手裏握著這個錦囊,雖然姑姑表現的很不在意,卻又不時地看上一眼,握它的力道也很輕,似是極其貴重一般珍視,當然,這也是吸引離多看幾眼的原因。”楚君離笑了笑答道,“二者,錦囊雖然保存的很好,可是從布料和陳舊度上來說,年代已久,若離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有二十年的光景了!”


    “小夥子眼力不錯!”讚賞地看了他一眼,若水真地誇獎道,沒想到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卻不想還是被人看了出來。


    “姑姑過溢了!”楚君離謙虛地點了點頭。


    “等等,這和真假落正英又有什麽關係?”宮絕殤出口訊問,可還沒等人回答,馬上又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難不成這錦囊就是當年那水……那素水宮聖水和真正的落正英定情之物?”本來他慣性地想稱呼水素心的,可是一想到她是某女人的娘親,又把話吞了回去,不管是真娘還是假女兒,總之他怕那女人記仇,有些人是一定不可以得罪的!


    原來如此,若是這樣,那倒說得過去,真正的落正英送了信物給水素心,而假的落正英卻並不知其這一回事。


    落老家主的臉色變了變,他沒想到二十年了,當年落正英身邊的人都被他無聲無息地處理幹淨了,卻不想還有人認得出他,一雙陰沉的眼睛盯著若水手裏的錦囊,不相信自己隱藏了二十年,竟然在今日毀於這一個小小的香囊上。


    “隻是一個小小的錦囊就能說明老夫是假的?爾等也未免太不把我落雲山莊放在眼裏了!”落老家主話一落,落雲山莊的人就圍了上來,個個內力沉厚,步伐輕盈穩重,身手比之前的那批人更是勝出許多,看得出這批人倒全是落老家主忠心之手下。


    “這位公子的話隻說對了一半,這錦囊確是主子之物,但卻非是定情之物。”若水見狀隻是眼含譏諷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向楚君離時,眼光轉柔,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欣賞這個妖孽優雅的男人。


    “姑姑有話直說無妨!”看到若水望著自己帶征詢的眼光,白墨衣微愕了一下,點了點頭道。


    這時,手被一隻帶著清涼卻不失溫暖的手緩緩握住,白墨衣低頭,落羽塵正眼光深情帶痛地望著她,一切盡在無言。


    慢慢地,雙手相握的力道慢慢加重,白墨衣望著他,忽然有種同命運的感覺,原來,早在二十年前,就注定了他們今天的命運。


    “錦囊是主子親手繡的,而這上麵的圖,是小姐在偶然間所得,主子一見甚喜,鳳舞九天,自在天下。當日,主子繡好這錦囊之時,隻有落老莊主一人所見,曾說了一句話,主子在聽了那句話後,便要奴婢收起這錦囊,再不示人!所以,這件事,知道人隻有真正的落莊主、主子還有奴婢三人!”


    若水言到於此,止住不語。


    眾人卻是明白,原來,這就是她為什麽確定現在的落老家主是假的之原因。


    “老莊主,既然你說是人妄言,那可否記得當日您說過的話?”洛翎染溫爾追問。


    “事過已久,老夫不記得了!”臉上迅速閃過一抹慌亂,很快恢複鎮定,落老家主冷聲哼道。


    “不對吧,從剛才的情形來看,老家主對聖女一往情深,又怎麽會不記得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哪怕於她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隻怕都會銘記於心吧!”眼光轉向白墨衣,洛翎染說得別有深意,眼光深深,說著別人,又像是在說自己。


    “你早就知道了?”驚訝於他的冷靜,白墨衣還是不放心地問道,關心多過其他。


    “不,之前隻是懷疑,沒有證據,也不敢相信,今天隻是確定罷了!”落羽塵說的很是淡然,似乎在講與自己無關的事一般。


    清眸寒波的眼光忽地變得很詭異,白墨衣忽地一把抓起他的衣領,用一種陰測測,惡狠狠,像是有幾世夙仇般地低聲道:“別告訴我,你知道無傷的爹是誰,更別告訴我……”聲音低不可聞,白墨衣的鼻尖幾乎貼在了他的鼻尖上,落羽塵忽地莫名緊張起來,不由屏住呼吸,眼光幽幽地看著她。


    “……別告訴我那個該死的男人是……你!”白墨衣說完,一把鬆開他,緩緩將臉拉開,瞪著他那張永遠風清雲淡的臉,有些咬牙,這個男人,他就不能正常一些,還有,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他真不可原諒!


    落羽塵傻住,他千想萬想,還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張英俊的臉有些僵,雙手忽地抓住白墨衣欲脫離的手,同樣鄭重無比,眼光認真非常地盯著她的眼,沉聲道:“衣衣,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會如何?”不管以前如何,單就剛剛,他不難從看出她心裏的恨意,隻怕她是恨透了那個男人吧?


    他,突然間感到害怕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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