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離眉頭一皺,有些暗惱自己不爭氣的身體,更驚訝落羽塵的功力,在他毫無感知的情況下,不,甚至在屋內有著那麽多高手的情況下,他們毫無知覺,他卻知道他來了。(.)


    也許是他早就來了,隻是他要找的也隻有落羽塵一個吧!


    想了一下,楚君離朝著另一個方向掠去,希望無傷現在不要和他碰上才好!


    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


    是誰,用不經意的一個回眸,淒涼了誰一生等待。


    是誰,不經意的時光交錯,孤獨了誰的一世輪回。


    是誰,擦肩而過的瞬間,演繹著生命的成全。


    是誰,用千年的守候,續寫著不變的永恒。


    繁華落盡,塵世滄桑,又是誰蒼白了誰的經綸!


    涼透月華,落花傾城,癡癡怨怨一場,隻是命中避不開的劫。


    斷塵境之謬落兮,誤輕紗以為華;悲風月之漸倦兮,絕般若之凋殘。一世凝望的目光,終究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夠望穿,孤雁驚寒,霜凝冰花,擱淺的記憶,腐蝕了迷茫空洞的流光,割疼了記憶深處的向往,隻是,你眼中的眷戀不是為我顧盼,你靜夜的嬌美不是為我綻放。


    你那般絕決的離開,不帶半絲留戀,卻蕭條了我本就蒼白一生。高高的城頭,一抹孤高冷傲的身影迎風而立,城下,人來過往的塵世喧囂帶不走他半點的孤獨。墨玉麵罩下,黑色的眼眸像是凝結了千年寒霜,在時光的流逝裏成冰,烈炎不化,負手而立,冷然於天下,頎長的身影隨著秋末的風散發著無盡的寒意,讓這本就蕭瑟的季節更加的寂寥。


    他是天生的王者,謀盡天下,卻謀不到她的心,得盡一切,卻獨失了心底的那一抹柔軟繾綣。[]


    撫心沉眉,手心一片冰寒,他的心早已沒有溫度,感覺到空氣裏的一絲異動,抬起的手慢慢放下,冰寒的黑眸裏射出萬千寒光,穿過塵煙彌漫的時空直直朝那抹白影射去,生死絕殺,在一瞬間對決!


    白影如雲似霧,飄緲得像枝頭掠過的清風,優雅地從天上而來,衣袖揮舞間,翩然而落,琉璃般的眸子冷冷地看著黑衣冷傲的玉無痕,手指翻動間,袖裏的白玉蕭點出無數冰花,每一朵都如冰雕玉刻般晶瑩剔透,伴著無聲的蕭音,姿態優美地往玉無痕而來。


    一黑一白兩抹身影迅速地交換著,身法快得根本看不清人影,隻是原地旋起了帶著冷寒氣息的風,刮在人身上如刀割一般,從高高地城頭直擊大地,街上的行人如鳥散般逃去,遠遠避開,連觀望都不敢回頭看一眼,生怕一個慢了,小命就此交待了。


    白色的清煙,黑色的煞氣,在這蒼袤的天地間錯亂交織著,氣流碰撞中,激蕩起一個接一個的巨響,身形快速地移動著,隻是瞬間,已過百招。


    彼此冷冷望著對方,平靜的神情讓人覺得他們不是在生死對決,倒像是對酒吟詩一般的輕鬆灑意。


    低沉咆咽的蕭聲在每一招每一式中抑揚頓挫,由內力催發下,發出幽幽的音律,低低地環繞在周圍,淒涼絕美,卻又熟悉無比。


    玉無痕微微震了下身體,心中一痛,冷冷抬了下眼,內息傾瀉而出,輕指一彈,一線冰絲朝著空中飛旋著白玉蕭擊了過去,他不是懼這蕭音,隻是這曲太熟,早已入心。


    一閉眼,就能看到那醉人的容顏,那印在記憶深入的清眸,這熟悉的音律是她所唱所彈,每一個音符他都熟記在心,卻從不敢憶起,因為太痛!


    一曲畢,白玉蕭輕然地落入落羽塵手裏,看著玉無痕冰寒無情的眼,淡淡的聲音緩緩飄入耳中,“以你的能力,何懼這小小的音律,我隻是想借這首曲子告訴你,今天一戰,不關其他!”與江山無關,與私仇無關,隻為她!


    “枉你落羽塵自作聰明,怎知到頭來不是自作多情?”同樣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回複道,玉無痕墨玉冷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霜意,身影移動間,招式幻化莫測,望著落羽塵的眼射出萬道寒光,完美無情的薄唇透著些許的譏諷與嘲弄,飄忽在風沙漫天的空氣裏,折射著點點絲光的黑色錦衣隨著他內息的散出,蕩起一層一層的波浪,隨著他的心意,殺機源源湧出。


    “就算是自作多情,至少能擁有她的回眸,羽塵不思妄求!”不為所動,落羽塵淡然如仙,從容麵對,隻是那琉璃般的眼眸慢慢轉深,如看不見底的深潭,身邊的氣流緩緩流動著,隨著越來越深的眸子,慢慢地在四周卷起狂烈的颶風,對抗著由玉無痕處傳來的黑色風暴,殺機,在這一刻無限漫延、滋生……


    這一刻,天地間好像隻剩他們兩人,那互相交纏糾織著的黑與白又如太極中的陰陽一般,相互對持,各不妥協,極端的又相輔相成,一個是來自天上的仙,一個是暗夜的神,有一種糾葛,不管你輪回幾世,它都存在於你心底的某一根弦上,隻需在抬眸相視的瞬間,便緊緊繃起,一觸即發,生死相鬥!


    天上的雲越聚越濃,陰沉得隨時可以飛雨落雪,天地間一片灰蒙,飛沙走石,寂靜得聞不到一絲人間生氣,連空氣都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般。


    這一場對決,他們也許晚了三年,彼此的仇恨在不斷地積累著,所有的愛與恨都達到了某一個高度,欲罷不能。


    所有有形的,無形的,都在兩人的神隨意動間暴發著,不停不休,此時,哪怕是大羅神仙,恐怕也無法讓他們停下來。在肉眼可視的有形之中,襲卷著更多無法想像的無形,他們不光是身體內息的打鬥,更多是一種意念的抵死相搏。


    這一場不知結果的相鬥,誰也不知道幾時能停下?幾時結束?更以何種場麵結束!隻知道,那兩個人一直不停地打著,遊動著,從日落到星辰,從平地到山林,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的身法和招式,讓肉眼根本無法捕捉,而他們所踏足的地方,皆無一完物,玉石俱焚。


    三天過去了,這三天時間可以發生很多的事,如,一直神秘於江湖中的天下第一樓,被人挑了,傷亡慘重,有目者稱,敢劍指高樓的不是別人,是結合著幾股強大勢力的組合,那成千上萬的暗影陰衛,別說是一個天下第一樓了,就是再多上兩個,也吃不消。


    而這場戰爭的終止來源於傳說中的天下第一樓從不露麵的血騎,那像是從地下突然冒出的幽冥般的金盔銀甲,像一道不可跨越的高牆,層層地守在天下第一樓外,重重護衛,堵住了這無數絕世高手的進攻,堅不可破。


    “丫的,爺來得太急,不然非調爺精心訓練的神駑滅了他們不可!”好不容易攻進去,還沒見著玉無痕人呢,就被這不知打哪個洞裏鑽出來的冷血無情的家夥給堵出門外,他都快嘔死了,甩著手裏的鳳血劍,劍身發著妖豔奪目的光,嗜血鋒利。


    “現在才知道差距,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子夜一個閃身靠了過來,背對著宮絕殤,冷冷地坦白無比地道,心裏倒也驚訝這支神兵的力量,訓練有素不說,每一舉一動間結合的太極八卦,補他們這麽一圍,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毫無破綻可言,不愧是玉無痕的精兵血銳,一招一式都是攻守得宜,絕命殺招。


    “別高興的太早,這隻是一部分,對我們,他不會用全力!”楚君漠也湊了過來,手裏的劍不斷的飛舞著,血光不斷地在劍起劍落間濺出揚起。


    “也是,在他眼裏,那個假仙才是他最大的敵人!”揮掉橫來眼前的數把利刃,宮絕殤認同地點點頭道,臉上的表情卻輕鬆不起來,玉無痕這三年來並不是真心與他們相爭,若他有心,就算他準備充足,拖至三年,隻怕損兵拆將,比現在這個局麵更嚴重得多,尤其是他與洛國遙相乎應,配合無間,這才使得他不得不有所顧忌。


    看到沒,這才是成大事者,避其鋒芒,養精蓄銳,一舉製敵!“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子夜向來實話實說,不是他小看宮絕殤,隻是和玉無痕相比,他還是差了少許,這些年,他敢說,若不是明有洛離兩國夾攻,暗有落羽塵侍機而待,玉無痕早成大事!


    ”死呆子,給我閉嘴!“被人說中心事,更重要的是一語道破事實,宮絕殤有些惱羞成怒,把所有的怨氣怒意都發泄到圍攻而來的黑衣精衛身上,妖豔的身影像是開在暗夜裏的桃花,充滿邪魅氣息,劍花飛點間皆取之要害。


    同一個時空下,兩個不同的戰場,上演著相同的撕殺,隻是這裏的殺戮更重,血腥更濃。


    ”喂,這些人跟打不完似的一波接一波地冒出來,這樣下去我們就被包餃子了!“玉無痕真的好本事,他從哪變出來的這麽多人?還一個個都是絕頂高手,難道他會撒豆成兵不成?宮絕殤的眼光愈發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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